第18節(jié)
郭正林眉頭緊蹙,捏著下巴想了想:“其實這也沒什么,白天的案子放到晚上就是你們辛苦一些,做咱們這行也是沒辦法的,只要你們能忍受,我就能忍受?!?/br> 李東旭一喜,拼命朝范醇使眼色:“老大,郭局都這么說了,那就給閻小姐打個電話試試看唄,萬一她答應了呢?” 范醇點了點頭:“好,那我等下給閻小姐打個電話,若是她同意的話,問問她能不能現(xiàn)在過來簽個合同。” “嗯?!惫贮c頭同意,而后擰眉說:“這個案子上頭已經(jīng)關注了,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盡快查出真相,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明白了沒有!” 三人舉手敬禮:“是,明白!” 想到以后都能被閻小姐的智商碾壓,李東旭還有些小興奮,剛出郭正林的辦公室就朝范醇提醒:“老大,你快點給閻小姐打電話啊,這會兒還不算晚,要不然又得凌晨了?!?/br> 范醇沒來由的有些激動:“你們?nèi)プ鍪掳桑娫捨視虻?。?/br> 李東旭哦了一聲,拉著陸文剛走了,范醇這才掏出手機,撥通了閻郁的電話。 這個時間,閻郁早就已經(jīng)睡了,電話撥出了兩次才被接起,電話那端的她聲色慵懶,卻也透著股冷淡。 “什么事?” “閻小姐,打擾你休息了吧?!?/br> “嗯,說?!?/br> 閻郁回應總是這么直接,一開始的時候范醇還會有些不習慣,后來也就很容易接受了。 “閻小姐,市安局的劉法醫(yī)辭職不做了,我們郭局的意思是,閻小姐有沒有興趣來市安局做事?” 電話那端的閻郁停頓了下,伸手將散亂的秀發(fā)順了順:“你知道我的規(guī)矩。” “是,郭局也知道,郭局說沒有問題,若是閻小姐覺得可行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簽合同?!?/br> “現(xiàn)在?”閻郁看了看床頭柜上電子時鐘上顯示的數(shù)字,晚上十點多了,讓她去市安局簽合同? 范醇顯然有些激動過頭了,話也沒說清楚:“閻小姐,其實今天傍晚的時候,我們接到報案,發(fā)現(xiàn)了一起藏尸案,死者一共五名,四男一女,兇手不僅將死者分尸,還摘除了內(nèi)臟器官,劉法醫(yī)初步鑒定死亡時間為五天,但是其他線索還是很模糊,若是閻小姐沒有別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過來一趟?” 閻郁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我現(xiàn)在過來?!?/br> “好。”范醇在閻郁要掛斷電話之前詢問道:“閻小姐是否愿意成為市安局的專職法醫(yī)?” 閻郁停頓了下:“可以?!?/br> 范醇欣喜不已,似乎是松了口氣:“那太好了,閻小姐,我這就讓郭局準備好合同,等你過來之后就可以簽了?!?/br> 閻郁淡淡的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范醇在電話這端久久不能平靜,想到以后一有案子就能見到閻郁,他就忍不住的高興。 ☆、第29章 解剖是一種藝術 閻郁對自己身上的傷勢很不滿意,她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肩膀上還有手腕上都受了傷,頓時眉頭緊皺。 肩膀上的傷已經(jīng)在發(fā)炎,紅的厲害,同樣的身體,另一個她實在是太不專業(yè)了,現(xiàn)在是夏天,把傷口悶在紗布底下,實在是沒有必要。 生怕她會找不到醫(yī)藥箱,閻郁睡覺之前就把醫(yī)藥箱放在浴室的流理臺上,一眼就能看到。 閻郁重新消毒傷口,然后擦了點消炎藥就算完事了,沒有做任何的包扎處理。 傷口有明顯的咬痕,從剛才的觸碰觀察中,她已經(jīng)猜到是個男人咬的,難道又是那個叫墨宸鈞的? 再看她手腕上一圈青紫,閻郁眉頭皺的更深,傷她的人到底對這具身體做了什么! 閻郁不放心的將衣服除盡仔細驗證,這才放下心來,她在猶豫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白天的她,讓她明白這具身體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從未讓她受傷,她是不是也有責任跟義務不讓她受傷? 她的手腕在扭動時會有些疼痛,這會影響她驗尸鑒定的專業(yè),想到這兒,閻郁打開了視頻。 她想提醒她,可又看到了她留下的道歉視頻:“抱歉,我讓自己受傷了,傷在手腕,不知道會不會對你的工作造成影響,真的很對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視頻里的她一臉愧疚,叫人不忍苛責,她眉頭微蹙,刪除視頻之后并未留下什么,顯然是放棄了提醒。 下次不會了?就憑她弱不禁風的身板,拿什么來保證,看來若是有機會的話,她有必要警告一下那個男人,最好離她遠一點! 換上黑色的抹胸裙裝,外面披了一件絲質透明的長袖開衫,這樣的搭配在炎熱的夏季顯得有些多,不過現(xiàn)在晝夜溫差大,深夜以這樣的穿著出門也很正常,開衫是透明的,雖能遮擋傷口,但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fā)現(xiàn)異樣。 閻郁是故意這樣穿的,肩膀的傷口不能有大幅度摩擦,有肩帶的衣服自然不行,棉質的短袖會顯得悶熱,挑來挑去也只有抹胸比較合適,礙于傷口明顯以及身上的裙裝看上去有些單薄,她才披上了外套。 閻郁的黑色超跑在京城的繁華街道上疾馳,現(xiàn)在還不到凌晨,街道上車流不息,她的車儼然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京城的豪車不少,可限量版的超跑也就那么幾輛。 車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T谑邪簿珠T口,這是閻郁第二次進郭正林的辦公室,第一次進來是在兩年前,她從未和市安局合作過,沒人相信她,當時她只對郭正林說了一句話,他就同意讓她驗尸了。 郭正林見到閻郁還是有些發(fā)憷,他至今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時,她說的那句話。 “在京城,能鑒定這起案件的人只有我!”到底怎樣的自信才能讓她說出這么囂張的話來。 郭正林還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是非常不屑的,但是兩年前那件貨車殺人案上頭確實是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就同意讓她來驗尸鑒定,結果自然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從此之后,只要是閻郁接手的案件,從來沒有破不了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谶@個位子上。 人越多的地方治安越是難管,這個位子來來去去那么多人,他能穩(wěn)坐是有多不容易,這點他心里是清楚的。 所以讓閻郁來作為他們市安局的專職法醫(yī),他非常放心,就算是她的規(guī)矩特別也無所謂了,他向來信奉一句話:有實力的人才能立規(guī)矩,閻郁實力擺在這兒,所以她可以有規(guī)矩,換做旁人,見了他都該顫抖了吧。 閻郁是郭正林少見的膽大的女孩,小小年紀在法學上就有這么大的造詣,而且心思慎密從未出過差錯,若不是調(diào)查過她的身份,他真的會很懷疑她是不是什么機構派來的間諜。 郭正林起身朝閻郁伸出手:“閻小姐,很期待我們之間的合作?!?/br> 閻郁伸出手握了他一下,神色淡淡的拿起桌上的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同時提醒他:“我只在晚上工作?!?/br> 郭正林好脾氣的笑著:“這點我已經(jīng)聽范醇說過了,閻小姐白天有自己的工作,那自然是晚上才能做這里的事情,反正驗尸鑒定這種事情,白天做還是晚上做都一樣,只要閻小姐不覺得辛苦就行了?!?/br> 閻郁不再多言,朝郭正林點了點頭就出去了,郭正林雖是第二次見到閻郁,也是第二次跟她說話,但是他對她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反倒是覺得她的少言寡語才見了第二次他就已經(jīng)習慣了。 這似乎不是因為她沒規(guī)沒距,而是因為她不善交際。 閻郁的確是不善交際,她才出現(xiàn)了五年而已,五年之前她根本不存在,這五年時間,她花了三年時間逼迫自己學會了所有她必須學會的東西,剩下的兩年,她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朋友之類的存在,她唯一的交際對象只有她自己,她不喜歡跟自己說話。 范醇很高興能在這個地方看到閻郁,尤其是看到她從郭正林的辦公室里走出來,這說明她已經(jīng)簽好了合同,以后他們就是同事了。 范醇在辦公室外面的走廊盡頭等著閻郁,不等閻郁走到他面前,李東旭就從他身后竄了出來,朝閻郁跑了過去。 “閻小姐,歡迎你加入我們市安局,以后咱們就是同事了,下次有空一起聚餐好不好?” 李東旭笑的開懷,從一開始對這個女人的不屑到現(xiàn)在的完全佩服,李東旭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相信一個人,尤其對方還是個脾氣古怪的女人。 閻郁并不喜歡交際,更別說是聚餐之類的,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好?!?/br> 李東旭撓了撓頭,還沒反應過來:“什么不好?。俊?/br> “聚餐?!遍愑舻幕卮鹂偸沁@么簡單明了,說完就從李東旭身邊走過,朝范醇那邊走了過去,在她的印象中,還是范醇更靠譜一些。 李東旭轉身看著閻郁的背影,在想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要不然閻小姐干嘛要拒絕他?。?/br> “尸體呢?” “在法醫(yī)鑒定室,閻小姐現(xiàn)在就要看嗎?” 閻郁嗯了一聲,就朝法醫(yī)鑒定室的方向走,范醇連忙跟上,李東旭也跟了上去。 法醫(yī)鑒定室里停放了五具殘尸,尸體的腐臭味掩蓋了鑒定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就連范醇進去的時候都忍不住皺眉,可閻郁卻連眉頭都不動一下,仿佛她的嗅覺壞掉了一般,事實上她的嗅覺比誰都要靈敏。 進門之前他們已經(jīng)換上了白大褂還有手套口罩,李東旭緊隨其后,主動替閻郁掀開了蓋在五具殘尸身上的白布。 閻郁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感謝,只得到這樣的回應,也足夠李東旭高興半天了。 她淡掃了一圈,五具尸體大致的模樣便被記在腦中,基本情況她已經(jīng)從范醇嘴里得到了一些,這起案件不會只是殺人分尸這么簡單。 “叫所有人進來?!?/br> 李東旭睜大了眼睛:“所有人?” “負責這起案件的所有人?!遍愑籼嵝蚜艘宦?,便來到唯一的那具女性尸體面前。 范醇朝李東旭使了個眼色,李東旭這才反應過來,慌亂的哦了一聲便跑了出去,很快就把負責這起案件的所有人都叫來了,市安局沒有那么多白大褂,閻郁就讓他們都在門口站著。 閻郁平常很少說話,唯有在鑒定的時候才會有耐心解釋她所做的一切緣由。 “案件特殊,需要你們所有人都記住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這會讓你們在查案的時候有所幫助?!?/br> “是?!遍愋〗愕耐邪簿值娜硕际侵赖模瑢λ脑捵匀皇欠浅P湃?,也非常期待她接下來的鑒定。 和往常一樣,閻郁看向范醇:“信息?!?/br> 范醇抿唇搖了搖頭:“死者的身份還未調(diào)查清楚?!?/br> 閻郁眉頭蹙了蹙:“我需要一個助理?!?/br> 李東旭立即舉手:“我,我可以嗎?” 閻郁點頭:“協(xié)助我解剖。” “是!” 如果說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切開人的身體是為了救人,只有專業(yè)的手法沒有多余的任何可能,那閻郁切開尸體的手法就可以被稱作為是一種藝術行為,她非常享受將尸體切割解剖的這個過程,當然,在這起案件上還不足以發(fā)揮她的解剖實力。 死者的胸膛早就被剖開了,內(nèi)臟都被擦除的差不多了,而且沒有任何縫合,尸體看上去異常恐怖惡心,可這對閻郁來說司空見慣。 她切開死者的皮膚提取了她想要的東西,并讓李東旭先保存好,李東旭有些后悔說要當她的助理,如此近距離的看這些殘尸,還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正是因為這樣,李東旭才更加佩服閻郁,可不是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有閻小姐這樣的膽識和本事的,李東旭心想,估計他這輩子唯一佩服的女人除了他mama就只有閻郁了。 ☆、第30章 團伙犯案 閻郁在女性尸體上先是切割后是測量,但就是沒開口說半個字,這讓在場等候的人都分外緊張,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因此會錯過什么。 閻郁準備了好三份數(shù)據(jù),讓李東旭拿去化驗,化驗室就在鑒定室的邊上,化驗室里有專業(yè)的工作人員,分工合作很快就整理出了一組數(shù)據(jù),李東旭拿著化驗結果回到法醫(yī)鑒定室,閻郁將女尸已經(jīng)鑒定完畢。 李東旭將數(shù)據(jù)交給閻郁,她看過之后放在一邊,終于開口:“記錄?!?/br> 所有人都立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死者女性,年齡三十八到四十之間,死亡時間五天,死者指甲蓋泛黃掌心粗糙,系生前長期做農(nóng)活所致,不排除外地戶口來京旅游?!?/br> 死者身份還為得到證實,雖說相關部門同事已經(jīng)按照死者的長相開始逐步排查,可華夏這么多人,要排查到什么時候才算完,所以閻郁給出的這三條信息非常重要! 三十八到四十之間,那就只需要調(diào)查這兩個年歲之間的人,長期做農(nóng)活,說明死者很有可能是農(nóng)村戶口,可以先調(diào)查農(nóng)村戶口,后調(diào)查城市戶口,不排除外地戶口外京旅游,那他們就可以去長途汽車站或者是火車站還有機場去調(diào)查,現(xiàn)在乘車都是需要身份證的,每一個乘車的客人都會被登記身份,這樣查起來無疑會簡單很多。 “兇手的手法非常專業(yè),切口的始末都拿捏的十分精準,不排除專業(yè)對口?!?/br> 眾人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兇手很有可能是醫(yī)生?而且是專門做手術的那種醫(yī)生! “死者被切割時傷口干凈利落,說明死者生前并未有所掙扎,死后皮膚組織異變,系生前被兇手使用大量麻醉劑所致,死者生前有過性行為,有兩種可能,暫且空缺,稍后我會給你們答案?!?/br> 閻郁話音落下,女尸的鑒定算是完成了,范醇眉頭緊蹙,若是換做以往,閻郁幾乎不用鑒定所有的尸體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線索,可是這一次,她已經(jīng)花了很長時間去鑒定這具女尸,得到的線索也就這些而已,更讓他覺得此案不簡單的是,兇手太過高超,閻郁對兇手的線索描述暫時只有是醫(yī)生或者這方面的專家,其余完全沒有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