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樊家現(xiàn)在正處于關(guān)鍵的時刻,國家的領(lǐng)導(dǎo)人換屆選舉,樊家老二樊御的名字就赫赫在列。如果這個時候出現(xiàn)關(guān)于樊家的丑聞,不管是真是假,都會對樊御產(chǎn)生極為不利的影響。如果有人再暗中cao作的話,后果更是不堪設(shè)想。 所以那天李理停完車準備進門的時候,才能撞到臉色難看的樊旭。 當(dāng)樊旭開著車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的時候,對方顯然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那是一個打扮很上檔次的女人,妝容也很精致,安穩(wěn)的坐在那里,一個孩子正靠在她的肩上安睡。只是樊旭坐在那里看了她許久,都無法回憶起這個女人是誰。 “你來了?!?/br> 女人向著坐在對面的樊旭微微的點了點頭,有些歉意的微笑。 “可能你想不起來我是誰,十三年前,我還是一個在校的大學(xué)生。以前去你家找過你,還被你們家的狗給嚇了一跳?!?/br> 說道這里,女人停了停,眼神希翼的看向樊旭,很明顯是在期待著樊旭能夠想起她。 事實上,當(dāng)她提到來過家里的時候,樊旭就知道她是誰了。如果長安在的話,也一定會想起這個曾經(jīng)嚇了陛下一跳,讓她疑惑了好久的女人。 那個時候長安剛到樊家不久,殷簡陽正好帶著太平小乖去了國外,所以時常就是閑著的小舅舅陪著自己。而有一天家里來了個長得挺漂亮的小姑娘,不僅把當(dāng)時還小的陛下嚇得直發(fā)抖,還在家里大喊懷了小舅舅的孩子。只是后來被小舅舅給拉了出去,也就再也沒見過了。沒想到現(xiàn)在卻帶著孩子找上了們來。 “那個時候去醫(yī)院檢查,化驗單上顯示的是沒有懷孕?!?/br> 樊旭回想著以前的事情,冷靜的說道。 和這個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是一場意外,當(dāng)時生意上有往來的客戶叫著喝酒。這個小姑娘就在陪酒的行列里,不過不是小姐,而是朋友的朋友。那一天樊旭被灌了很多,再醒來的時候,這個姑娘就已經(jīng)睡在了身邊。 這種事情在圈子里是在正常不過的,哪個兄弟沒有幾次美人主動獻身的經(jīng)歷。所以樊旭只是拿了一筆錢給這個姑娘,不打算繼續(xù),也沒有心情去追究。 只是沒想到幾個月以后,那姑娘就找上門來了。還當(dāng)著長安的面說是懷上了他的孩子。樊旭當(dāng)然不是那種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的人了,所以就帶著女人去了醫(yī)院。最后化驗單出來以后,顯示的是沒懷孕。 當(dāng)時樊旭也只是冷笑一下警告那姑娘以后別再玩這種幼稚的游戲就走了。沒想到現(xiàn)在又冒出來個孩子。 對面坐著的女人聽到樊旭冷淡的話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狡黠的笑了笑,竟有些了小女孩的調(diào)皮樣子。 “當(dāng)年給我做檢查的是一個學(xué)長,我請他幫忙,告訴你我沒有懷孕?!?/br> 說道這里女人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樊旭,說。 “我知道你不信,這是孩子一生下來我做的親子堅定,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再做一次。” 女人看樊旭拿過親子鑒定報告書又繼續(xù)說道。 “當(dāng)年因為愛你,所以瞞著你偷偷的生下了這個孩子,想要留下一份念想。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準備嫁人了,對方是個老外,是個戰(zhàn)地記者,我打算和他一起了,去那些正在打仗的地方。所以這個孩子就只能留給你了?!?/br> 女人說道這里憐惜的摸了摸睡夢中孩子的發(fā)頂,接著說道。 “原本我還在猶豫,畢竟你是個同性戀。作為mama,我希望子翔他能夠正常。只是前段時間聽說你和你的那位分開了,我才決定把啟翔送過來的……” “誰告訴你的!” “什么?啊……你是在說同性戀的事情么?是一個女人告訴我的,她給我看了很多你們的照片,原本一開始覺得很惡心,慢慢的看的久了,竟然覺得你們很相配。你的那位長得很帥,知道你們分開了,我竟是替你們難過了好一會呢。” “她是誰?” “我不認識,她說我并不需要知道…不過當(dāng)年我懷了孩子被學(xué)校開除不敢回家,狼狽不堪的時候就是她給了我很多錢,讓我好好的把孩子養(yǎng)大。就連今天和你見面也是她安排的……” 談話結(jié)束后,樊旭就帶回了那個孩子樊啟翔,連名字都和樊家的幾個孩子一模一樣。 跪在地上的樊旭狠狠的錘了一下地,孩子,同性戀,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分明是把樊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的,現(xiàn)在在拿他這個問題最多的人下手。樊家自己卻是絲毫不了解對方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而自己現(xiàn)在卻是有苦難言,如果告訴父親談話的內(nèi)容,父親肯定會知道同性戀的事情,那么小北也肯定很快會被查出來,他不想。可是如果不說的話,樊家又怎么知道這么多年來都有人對這自己虎視眈眈,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呢。 樊旭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放在腿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而此時此刻在書房里苦惱糾結(jié)的樊旭并不知道,樓下的客廳里也正在經(jīng)歷著一場風(fēng)暴。 “你剛才說什么?誰得了艾滋?” 聽到大伯樊斌的問話,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死死地盯著殷簡陽,等待著他的回答。 “是小北,齊向北,你們的小北叔叔。” “原本這種事情是不想告訴你們的,只是再過兩天齊向北就要和長安一起回家來了。這么多年過去了,小北雖然不跟我們大家一個姓,但已經(jīng)跟一家人是沒有什么區(qū)別的了?!?/br> “現(xiàn)在告訴大家這件事情,一是不想明天老爺子通知的時候大家絲毫沒有準備,二是希望大家能夠好好想想,能不能接受小北再次回到這個家里,如果不想的話,明天也好說給老爺子聽?!?/br> 殷簡陽說完不停歇的說完這一長串話,就拉著坐在一邊的樊瓊站起了身,向著樊斌樊御說了一聲后就上樓去了。再次流下眾人在客廳里面面相覷,接受著這些接二連三的龐大信息。 ------題外話------ 補上前兩天欠的字數(shù)。 晚安,愛你們 ☆、第一百零六章 第二天一早當(dāng)老爺子和老太太下樓的時候,樊家所有的孩子都已經(jīng)坐在客廳里等候多時了。更準確的說,即便昨夜所有的人都各回了個的房間,但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徹夜的未眠,一直等待著昨夜的天亮。 此刻看到老爺子下樓來,大家都紛紛的站起了身,期待著老爺子能走過來繼續(xù)昨天的話題。就算是年齡最大已經(jīng)成為長官多年的樊斌在此時也是希望能夠得到老父親明確的指示,這樣方才能夠安心。 只是也許是睡了一覺昨夜焦急的心情已經(jīng)不見,所以即便是看見了孩子們?nèi)绱思鼻邢胍朗虑榈脑蠣斪尤匀宦龡l斯理的走過了客廳,向飯桌走去。那里保姆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飯。 看著老爺子一點都不急的樣子,眾人就算再著急也只能跟著老爺子一起就坐,期盼著能夠快點吃完飯好進入正題。 等眾人都坐好準備開始吃飯的時候,樊家老大樊斌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已經(jīng)拿起了筷子的父親說道。 “爸,你看是不是讓三兒下來吃點飯?” 聽他這么一說,眾人好像才想到樊旭此刻還跪在老爺子的書房里。只是,按照老爺子的脾氣,恐怕是不會讓樊旭吃這一頓飯的吧。果然,聽到了大兒子的問話,老爺子只是輕輕的動了一下手中的筷子,語氣平靜的說道。 “讓他繼續(xù)跪著,吃飯?!?/br> 聽到老爺子這樣說,縱使覺得小弟跪了一夜有些太久了,但樊斌還是輕輕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等到老爺子剛吃完了飯站起了身,所有的人也都趕緊放下了筷子想要跟上??吹奖娙说臉幼永蠣斪虞p輕的掃了一眼飯桌,冷淡的說道。 “都把飯吃完了?!?/br> 說完就向客廳走去。眾人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飯又看了一眼老爺子的背影,就趕緊低下了頭吃起了飯來。 等眾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坐到了客廳里以后,老爺子輕輕的放下了茶杯準備說話。只是在那之前,殷簡陽站起了身輕聲的告訴老爺子,昨天晚上他已經(jīng)告訴了眾人小北的事情。 老爺子聽到女婿的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沉沉的點了點頭,沒有就這件事發(fā)表多余的看法,而是囑咐殷簡陽上去把樊旭叫下來。等到殷簡陽上樓了以后,老爺子才終于將視線投注到眾人的身上。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那現(xiàn)在就來說說小北的事情吧?!?/br> 聽到老爺子征求大家的意見,大家都紛紛的將視線投向了幾個小輩。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什么讓人值得愉快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感冒咳嗽的小病。即便不是那種可以大肆傳染的疾病,但其中的危險性還是不能輕易就忽視掉的。 “我沒有意見,樊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家人的不是么?” 看到眾位長輩投來的目光,弟弟meimei們又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哥樊啟明冷靜的開口說道。聽到大哥開口后,幾個小輩也都紛紛表示對于小北回家這件事沒有意見。只是到了子晴的時候,卻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 “是不是如果小北叔不回來的話,長安也不會回來?” 聽到子晴的問話,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老爺子。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幾個小輩之所以會答應(yīng)小北回來,沒有人可以否定其中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長安。 “是?!?/br> 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哦,那我沒什么意見了?!?/br> 得到肯定的回答,子晴聳了聳肩,有些意興闌珊的靠在沙發(fā)上。 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子晴能夠和長安平安的相處下來。但從本質(zhì)上來講,子晴其實并沒有什么改變,依舊是那個驕傲的,自視甚高的小公主。所以即便她能夠?qū)㈤L安放在與自己平等的地位上,當(dāng)作另一位公主看待。但對于可以說是長安死忠的齊向北,蘇子晴其實是沒有多少好感的。 事實上,如果細究,子晴終究和樊家人的內(nèi)里是不一樣的。畢竟在她最重要的童年時代,那種利益至上的小人思想已經(jīng)深深地植在了她的身體里。 看著幾個小輩都同意了,樊斌幾個大人也不多話表示歡迎齊向北回來養(yǎng)病。其實和那些孩子相比,大人們在這件事情上思考的東西就要跟我一些了。 不管是出于大家同住了一個屋檐下這么多年的情誼,還是出于一個大家族的仁義仗義,起碼都要讓齊向北先回家里淶繞一圈。即便到了最后因為某些原因齊向北沒有住在樊家,但起碼要在外人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能豎起大拇指贊一聲樊家好仁義。 “既然都沒有意見的話,那小北的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等到小北回家的時候,我希望你們都能夠記住他之所以呆在這個家里,是今天大家一起的決定。我不希望到時候因為生病而鬧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br> 老爺子的這番話說的很嚴厲,尤其是對著剛才唯一一個提出問題的子晴說的。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要讓孩子回來,那就是回家,而不是隨隨便便的從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一輩子都磊落仗義的老爺子對這樣的承諾,這樣的感覺很是看中。 當(dāng)樊旭帶著樊啟翔跟在殷簡陽的身后下樓來的時候,恰好聽見老爺子說著這番沉聲嚴肅的話。 此刻的樊旭跪了一夜,加上一整夜里都在不停的思索糾結(jié),雙腿還在微微的打顫,每走一步兩個膝蓋都會傳來鈍鈍的痛,青黑的眼眶,胡子拉碴蒼白的臉,怎么看都像是一個流亡多日失魂落魄之人。 雖然父親的話落在耳里深深淺淺的讓他覺得有哪里不對,好像是在不知不覺中落掉了什么東西。但此刻樊旭的心里有著更令他為之殫精竭慮的事情,讓他即便想要停下來好好想想。但過度疲勞的大腦此刻就好像是一條修的筆直的公路,讓他遲鈍的只能順著這一條路走到底,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辦法去轉(zhuǎn)個彎,多思考哪怕那么一下。 “父親?!?/br> 老爺子沉默的看著躬著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兒子,還有那一個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自己孫子的小孩子。白白嫩嫩的一個小孩子,看樣子應(yīng)該是和海洋一樣大的年紀。不過此刻正安靜的站在樊旭的身后,只悄悄的露出半個身子來,顯得膽怯而又羞澀。 也許是年輕的時候見慣了生死,十多年前老爺子就開始越發(fā)的喜歡小孩子,長安太平小乖都是那個時候老爺子疼愛似寶的小孩子。這幾年長安他們都長大了,家里就小海洋一個越發(fā)懂事的小孩子,老爺子反而更加的想念起孩子們都小的時候鬧鬧騰騰的日子。 所以當(dāng)老爺子看到這么一個和樊家的孩子相差甚遠的小孩子時,老爺子是想要溫和的逗弄小家伙說幾句話的。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都已經(jīng)伸了出去想要摸摸孩子小腦袋的手忽然又收了回來。 “嗯?!?/br> 聽到老爺子那一聲低不可聞的答應(yīng)聲,樊旭“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 客廳的地板是木制的,聽著這一聲響亮的敲擊聲,眾人的心都是狠狠的一震。坐在老爺子身邊的老太太更是涮的一下就流下來淚來。如果沒有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恐怕這么多的人里面也只有老爺子是對于這一跪無動于衷的了吧。 “父親,我有話要對您說,請讓大家先回避一下?!?/br> “砰!” “?。 ?/br> “老頭子!” “爸!” “爺爺!” 樊旭的話音還未落,就聽見“砰”的一聲,老爺子將手中的龍頭拐杖狠狠的抽在了樊旭的身上,力道之大讓樊旭擦著地出去了好幾米遠。 看著老爺子突然的動作全家都呆在了原地,只能本能的驚叫出聲。然后在孩子嚇得嚎啕大哭的聲音中,老爺子竟然站了起來拿著拐杖走到樊旭的面前披頭蓋臉的打了下去。 “你個畜生,你還要給我說什么,還有什么好說的。還想說什么,我讓你說,我讓你說,說!你再說啊!” 整個客廳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孩子嚇得崩潰的哭泣聲,男人的勸架聲,還有老太太也放聲大哭的悲涼蒼老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老爺子的反應(yīng)一下子這么的大。但也知道不能任老爺子這樣的打下去。一個放了死命的去打,一個安靜的坐在那里也不躲,好像是在無言的說“打死我吧”! 此時老爺子的樣子著實讓人心驚,只是幾棍子下去,老爺子的臉就漲的通紅,就連一雙渾濁的眼睛都裂開了一條一條細微的血絲。 而坐在地上的樊旭只能比老爺子的樣子更駭人,露在外面被拐杖抽到的地方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變得青紫一片,就連緊緊抿著的唇都迅速的蒼白了起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那雙唇的一線間正被什么東西染上眼里的顏色。 終于,一口黑紅的血從樊旭的口中噴出,nongnong的一口血落到了地上,那樣濃重的顏色深深的刺痛了所有人的心。這下,就連站在一旁的太平幾個人都嚇得哭了起來,只能緊緊的抱著還算鎮(zhèn)靜的小乖慌亂的喊著“爺爺,舅舅,求求你別打了?!?/br> 一下子,仿佛所有的人都找到了能夠大喊出來減少心中傷痛的話,就連樊斌樊御這幾個幾十歲的大老爺們也都忍不住哭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