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蘇牧適時掛斷電話,余下白心心有戚戚。 白心縮了脖子,問:“怎么辦?” 蘇牧站起身,他低頭,毫無預兆地靠近她的耳畔。 白心的心跳加速,她避無可避,稍一側(cè)頭,就能聞到蘇牧身上清晰的薄荷味,淺淡而高雅。 蘇牧湊近她單薄到幾乎透光就泛白的耳廓上,氣息舔過她的臉頰,說:“和我去開房吧,白小姐。” “什么?!”她明顯被嚇到了,一雙如同麋鹿的眼瞪的老圓,受驚一般警惕地望著蘇牧。 他……他究竟在說什么? 開房? 這是性暗示嗎? 她……她該怎么辦?能拒絕嗎? 呸,當然可以拒絕。 “如果你想保住命的話,我們需要失蹤一個星期。家里是不能待了,帶上基本的衣物,我們在賓館里面住一周?!碧K牧解釋,但他嘴角的些許笑意并未褪去,反而興致勃勃,一直觀察著白心臉上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 白心緩下心跳,她沒回答,但潛意識里面也是答應的,至少現(xiàn)在是避無可避,只能被蘇牧牽著鼻子走,否則就會被張濤報復,還可能找上門來。 是了,上次去治療所就是填寫她的住址和訊息,難怪張濤有她的手機號碼。 蘇牧這只老狐貍,這個人的心腸怎么會這么黑?害的她有家也不敢回了! 半個小時后,他們就一起離開了公寓。 蘇牧打著車燈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去,突然之間,只聽得他道:“低頭。” 白心猛地低頭,再次往后面看去,她嚇得一跳。 張濤的車正巧與他們擦肩而過,沒想到那個人這么心急,居然連夜就找上門來,還好白心逃了,不然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蘇牧扒著方向盤,目不斜視,說道:“開筆記本,我的門上有攝像頭,能看到發(fā)生什么事情?!?/br> 白心照做,電腦屏幕里放大了張濤的臉,很明顯他在四處打量,企圖撬門而入。 她慌里慌張:“怎么辦?” “如果他敢撬門,你就報警?!碧K牧說。 “哦?!卑仔男睦镉械锥嗔?。 但張濤也只是狠狠拍了幾下門,就坐在樓道等,監(jiān)視著那道門,怎么都不肯離開。 直到白心進了賓館的雙人房,她還恍恍惚惚沒回過神。 她坐在純白色被單上,就坐了一個小角,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媳婦一樣,一點都不敢動彈。 白心直勾勾盯著電腦屏幕,雖是監(jiān)視,心思卻飄遠了。 她怎么會蠢到來和蘇牧開房了? 還要共處一室? 還要待一個星期? 天吶,來人殺了她吧。 她崩潰了,聽到浴室里那嘩嘩的水聲,心尖又是一顫。 蘇牧是早就料好了這一出嗎?為什么他這樣泰然自若,一點都沒有膈應的感覺。 看他對訂房的各種流程都很嫻熟,幾下就辦理好了入住訊息,難道他是個中老手? 白心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她心想:蘇牧總不會是因為情商低談不到女朋友,結(jié)果熱衷于露水情緣,就是現(xiàn)在流行的一夜情?以他的顏值,的確很容易約到人呢。 可就算蘇牧用美□□惑她,她也絕不會輕易屈服的! 白心下定了決心,在看到蘇牧裹浴袍踏出來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雙腿發(fā)軟。 她咽了咽口水,示意自己不要擔心。 她學過擒拿,甚至還會那些失傳已久的招數(shù),譬如猴子偷桃,攻人下盤,對付一個蘇牧綽綽有余。 蘇牧走到她的面前,默默看了她一眼,眸光溫和。 這讓白心更坐立難安了,她雙腿緊緊并攏在一塊,出聲:“蘇老師,你洗好了?那我去洗……” 糟了,她這樣說,就更引人遐想了。 白心嫌棄自己的嘴笨,剛想說點什么緩和氣氛,就被蘇牧大力握住肩頭。 他低下頭,輕聲說道:“等一下?!?/br> “什……什么?”白心沒骨氣地結(jié)巴了,她是真的應對不來這種情況了。 “噓——”當蘇牧湊近她的耳廓時,白心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都險些忘了自己為什么不反抗。 她還記得蘇牧現(xiàn)在的樣子,他的發(fā)梢都是濕漉漉的,裹著一點晶瑩剔透的水珠,顏色變得更深了。 他的身上都是熟稔的體味,不難聞,蘊含清晰的沐浴露清香,甚至讓人沉醉,這是男性荷爾蒙的力量。 “蘇老師……”白心又忍不住開口,由于緊張,她的聲音都軟糯糯的,顯得不真實。按照小林那個色情狂來說,就是嬌滴滴的,一掐就能掐出水,最能催情。 大概是因為房門緊閉,總會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所以白心也有點恍惚了,甚至是……放棄抵抗。 蘇老師說的果然沒錯,在兇手太過于強勢的時候,被害人總會出于膽怯,而任其為所欲為。 白心感受到耳側(cè)一熱,蜻蜓點水一般的觸動,蘇牧就松開了她。 “好了?!碧K牧說。 白心睜開眼,眼眶都有點紅,她難以置信:“好了?” 蘇牧抬起手,給她看:“有雜草,我給你拿下來了,現(xiàn)在可以去洗澡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但白心總覺得有點惱羞成怒,卻也不知道在羞什么,在惱什么。 ☆、第三十三集 白心逃到了浴室里,以背抵著門,氣喘吁吁。 她也不知道在緊張些什么,那些悸動毫無來處,似乎剎那之間就聚集在她的胸口,熙熙攘攘,簇擁成一團。 白心自我安慰——這一定是上天給顏控的一個考驗,所以她不能慌,要臨危不懼。 浴室里白霧縈繞,由于蘇牧剛洗完澡,那種蓬勃的濕氣還在,甚至還有一絲馥郁的沐浴露清香。 白心隔著粗糲的玻璃門看外頭的情況,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影子,是蘇牧坐在床邊,專心致志看著電腦。 怎么辦? 呼,還能怎么辦,洗吧,洗吧。 白心磨蹭了一個小時才從浴室里出來,她換了自己的短袖睡衣,圖案是蓋著被鋪的黃色蛋黃。 蘇牧看她一眼,眼底倒沒什么情緒起伏,如同看最尋常的桌椅一般,也可以解讀為——他對白心毫無興趣。 “困了可以先睡。”他輕聲出口,語調(diào)波瀾不驚。 白心看到他反應這么淡定,自己倒是尷尬了,她輕聲重復:“睡覺?” 她睡哪?睡床上嗎? “如果你不想睡的話,可以玩手機玩游戲,這里有wifi,想做什么隨你喜歡?!?/br> “哦……”白心湊過去,坐到床邊一角,只沾了半個屁股,都不敢完全松懈坐下。 看蘇牧的樣子,也沒想打地鋪,何況這里的地毯不知道干凈不干凈,又沒沙發(fā),這尊佛肯定不會屈就睡地上。 那么,要和她一起睡床上? 咳,雖然白心并不是那種思想太保守的女孩子,她覺得只要不發(fā)生性關系,又沒肢體觸碰,并排躺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也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可,要是萬一蘇牧獸性大發(fā)呢?她一個弱女子,難道能抵抗? 不,也不對。 憑她當年能兩步把搏擊教練打趴下,對付一個蘇牧還是綽綽有余的,甚至還需要保留力量,不讓他身受重傷。畢竟自衛(wèi)過度,也是要判刑的。 白心想明白了,渾身舒暢,也不忌諱什么,直接睡倒在床上。 隔天,她一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扒著蘇牧不肯放手,儼然一條人形八爪魚一樣勾住蘇牧,將他困在懷里。 蘇牧幽怨盯著她,聲音又輕又緩:“白小姐,我已經(jīng)掙扎了半個小時了,請你下次想做什么事情直接說可以嗎?不要這樣隱晦地暗示我。” 白心尷尬,急忙松開了手。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欺辱良家少男的禽獸。 “我睡相不太好,今晚我睡地上吧?!卑仔耐讌f(xié)。 蘇牧沒拒絕,一張臉還是黑著,很明顯是記仇了。 直到中午,外賣到了以后,蘇牧還冷臉,一聲不吭,獨自在筆記本上寫一些數(shù)據(jù)。 白心把兩碗面放到他的面前,她特意點了香菇rou末,兩碗一模一樣,有討好之嫌。 她聞到面的香味都饑腸轆轆了,可蘇牧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心抿唇,下意識想要咬指腹,這是她緊張的應激反應。 她實在不懂了,蘇牧究竟在生什么氣?他是那么討厭被她觸碰嗎? 明明蘇牧上一次還握住她的手腕,那樣也叫肌膚相親啊。 她湊到蘇牧旁邊,問:“蘇老師,你在生氣?” 蘇牧沒說話,只不咸不淡說:“如果餓了可以先吃,不用管我?!?/br> “你是在生今天早上的氣,我扒著你不放的事情?”她臉紅了,但還是當著他面說出來,問個清楚。 蘇牧翻飛的五指停下,他側(cè)頭,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回:“本來我是很相信白小姐的人品,但我沒想到,你會趁我熟睡,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沒想到,我平時也不這樣啊。”白心嘀咕一句,她自詡睡姿優(yōu)雅,從不踢被子亂滾,可怎么就這一次馬失前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