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沈薄和善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他端起酒杯,靠近蘇牧,“在禮儀課上,老師曾經(jīng)和我說過,對于無禮之人,我可以潑他一身酒水?!?/br> “我滴酒不沾,萬一嗆入了酒,你想我在你家倒頭就睡嗎?”蘇牧勾唇,“還是說,你很期待家里充斥著弟弟身上的沐浴露清香?” 他倆劍拔弩張,白心趕緊勸架,“等一下,我有話要說,沈先生消消氣,蘇老師,你也先吃點東西?!?/br> 沈薄很有涵養(yǎng)地深吸一口氣,再度溫柔詢問:“白小姐,有什么困難但說無妨。只要我辦得到,那就一定會幫你?!?/br> 白心點點頭,說:“沈先生,你有沒有什么人脈,可以聯(lián)系到黑市上的人?” “黑市?”沈薄不知想了什么,忽的輕笑一聲,“白小姐,黑市可不算是一個市場。而是一種交易手段,許多富人會通過這個途徑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這個途徑,則養(yǎng)活了一大幫為錢賣命的人,也就是黑市組織?!?/br>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最近關注了一個案子,死者在死前可能偷竊了一枚價值四百萬的藍色系寶石,他想要倒賣出去換錢,于是聯(lián)系上黑市上的人談明價格,結果被其他人盯上了,也就是兇手。從這里就可以看出,兇手一定是黑市里的人,這才有可能得知死者欲倒賣寶石的消息?!?/br> “也不盡然?!?/br> 白心:“嗯?” 蘇牧補充:“如果那枚寶石是有錢就能買到,黑市上的人又何必多此一舉,連累一條人命。由此可見,那枚寶石并不出售,市價四百萬,實際上是無價。所以,又多了一種可能性,譬如這個背后組織早已收買了死者,讓他盜竊寶石,之后死者起了貪心,私藏寶石,這才引來殺身之禍?!?/br> 沈薄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里頭醇厚的紅酒微微蕩漾,飄來一陣酒香。 他細嗅一會兒,出聲:“sapphire,剛玉族礦石,三方晶系。藍寶石可不是藍色的寶石,而是除紅寶石以外的所有色系都統(tǒng)稱為藍。你們要找的寶石應該是‘heart of the abyss’(深淵之心),很美的名字,我可能有它的消息,一旦有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白小姐的。” “謝謝沈先生,麻煩你了?!?/br> “不必客氣,這是對有禮之人的饋贈?!?/br> 蘇牧說:“那聊完了,我們就先走了?!?/br> “慢走?!鄙虮]留他。 蘇牧握住白心的手腕,領她離開那里。 走了很久,到了車前,蘇牧還沒松開她。 白心覺得手腕酸痛,想抽動,卻沒成功。 她看蘇牧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目光如炬,也在看她。 這是怎么了? 蘇牧突然將她扣到了懷里,低聲,貼住她的耳廓細語:“當著男友的面去了異性的單身公寓,這是要受懲罰的?!?/br> “這不是你……”帶我去的嗎? 她話音未落,就被蘇牧截斷了,他說:“所以,罰你陪睡?!?/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應該是最后一個故事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萬了,還有六萬完結,然后會開啟沈薄先生的故事。 歡迎收藏——《偏執(zhí)的沈先生》 ☆、第59章 第五十九集 “陪……陪~睡?” 白心怔松一會兒,一抬頭,微訝的表情落到了這個男人的眼里。 蘇牧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短促的一聲輕笑,猶如屋檐下的壓腳鈴,急促地叮了一下,將失魂落魄的游人驚在原地。 他笑了? 白心有些難以置信,她回過神來,才捕捉到他嘴角來不及掩去的笑意。 “不愿意?”蘇牧湊近了,鼻尖抵在她的鼻梁上,薄涼的一點,像冰塊刺在臉上。 他實在是太近了,盡管這樣的親昵沒有什么不合適的。 蘇牧是她的男朋友,他們之間有戀愛關系,所以親近一點也無妨。 “也不是……”不愿意。 她欲言又止,一張臉率先起了火,燒的轟轟烈烈,從頰側紅到了脖頸,堪比關公。 “哦,那就是愿意?!碧K牧不逗她了,拽住她的手腕往車里帶,親手給她系上安全帶。 他的胸口靠近白心的臉,鎖骨線條若隱若現(xiàn),還有體溫從中涌出,散著淺淺的熱度。 蘇牧的身上總有種獨一無二的氣息,她原以為是肥皂抑或沐浴露的味道,現(xiàn)下一想,好像又不是。 至少她也買了那一款沐浴露,用了以后,身上的味道卻與他的截然不同。 糟糕。 她猛地想起,蘇牧的嗅覺敏感,如果聞到了她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味,該如何得意? 嘖,險些讓這廝得逞,她得趕緊換了洗漱用品。 白心還來不及做手腳,就聽他說:“薄荷味的可能不適合你,之前你用的茉莉的味道還不錯,我看了一下產(chǎn)品介紹,也比較合適你的膚質。” “……”她就知道,早被看穿了。 這個男人,別看平時一聲不吭,肚子里壞水可多,緊憋著看她的笑話呢! 等到了家門口,白心還是打算出爾反爾回家睡覺。 結果她一摸包,鑰匙不見了。 蘇牧大敞開自家家門,修長的指節(jié)提著一串鑰匙,淡淡說:“在找這個?” “蘇老師!”白心無奈,這人居然學會了小偷小摸,還拿她的鑰匙,難怪剛才要湊的這么近。 “小騙子?!彼诌@樣喊她,尾音上揚,倒不是情人之間的嗔怪,帶某種隱隱的怨氣。 “好,我陪你睡,行嗎?”白心只能跟著他進屋,走了幾步,又說,“我忘記拿睡衣這些了?!?/br> “我有,都買好了,還特意洗過?!?/br> “你預謀已久?” “臨時起意?!?/br> “真的嗎?” “你可以選擇不信我,但不能改變陪睡這個事實。” 好吧,是她輸了。 她換好了衣服,就輪到蘇牧去洗澡了。 白心納罕他的大膽,說喜歡就是喜歡,說想一起睡就是千方百計騙她上床。 他不懂什么是循環(huán)漸進,對待感情簡單又粗暴。但白心是了解他的,所以并不會不喜歡,或是厭惡。 不過,他說了陪睡,那么肯定就只是陪伴他睡覺這樣簡單而淺顯的涵義,如果是別的什么,他會提前提出‘交配申請’。 可不知怎么,她的心如同寂靜冬日里轟鳴的綠皮火車,在一片荒原上呼嘯而過,久久回蕩著那點喧囂,怎么都停不下來。 白心需要人開解,就找了小林:“呃,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br> “是惡心干嘔?想讓我陪你驗孕?還是要挑選婚紗了,給你推薦幾家定制的店?” 她嘴角一抽,后悔找了這么個不靠譜的,“沒,不是這些事,就是那個……戀愛期同房睡覺是不是不太合適?” 小林見了鬼似的,咋呼開了,“拜托,白jiejie,你都幾歲了?二十六歲高齡,你還想怎樣???別的人這個時候孩子滿地跑了,你別這么傳統(tǒng)好不好?換一句話說,戀愛嘛,想要多親近是很正常的事情,別被封建思想洗腦了,什么婚后再x,那都是屁話?!?/br> 她喋喋不休,好似很有經(jīng)驗的樣子。 “那我不要太在意?”白心問。 “你是個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想怎樣戀愛都是你的事情,擔心什么?” “也對?!彼朊靼琢?,也不緊張。 她喜歡蘇牧,能親近他,她也會覺得很愉悅。所以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起睡而已。 白心掛了電話,忽然聽見蘇牧的手機里發(fā)來一條微信。 她點開,一看,居然是小林——“蘇老師,你讓我勸白心的,我截圖都發(fā)你了,說好的一百塊紅包,你可別賴賬?!?/br> 白心冷笑,塞了0.1元,給她發(fā)了一條口令紅包——“謝謝你的背叛,miss白。” 她倒在了床上,沒想到蘇牧苦心經(jīng)營到這種地步。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 她慌里慌張坐好,看蘇牧出來,問了句:“蘇老師洗好了?” “你不用沒話找話,也不用這么緊張,反正我會對你干什么?!?/br> “嗯,”她點點頭,立時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沒什么?!?/br> 他說,我會對你干什么,而不是我不會對你干什么。 他到底要干什么? 白心哭喪一張臉,蜷縮到角落里不動了。 蘇牧湊上來,與她并肩坐著,遞了杯熱水,說:“我看了一下黃歷,明天后天都合適領結婚證,你要是有空,我們可以去領一本,這樣你和我睡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了?!?/br> “噗——”她是真嗆到了,“你說什么?” “結婚證,需要我解釋?” “不不,蘇老師,你這快的也太離譜了?!?/br> 他抿唇,“我從來沒有在意過世俗的眼光,全憑本心做事,所以我覺得這近三十年來,我過得還算充實,甚至是愉快。而現(xiàn)在,我又覺得生命里多一個你,好像感覺也不錯,我不想浪費任何一秒,既然喜歡,就應該馬上決定在一起,不要虛度年華。你說呢?” 他說的確實不錯,但是這是他的處事方式。 白心說:“我父母從小就把我丟下了,讓我跟著外婆長大,等她逝世后,現(xiàn)在也沒什么直系親戚剩下。我這邊倒是沒問題,只是你父母呢?這種事情不應該請示你父親嗎?不需要帶我給他相看相看嗎?我也不懂這些,但是婚姻,應該沒你想的那樣簡單?!?/br> 蘇牧說:“我是寄養(yǎng)的身份,從我成年開始,戶口本上就只有我一個人。所以,要真說的話,我和你是一類人,都很可憐。” 白心一愣,她和他都很可憐,這么多年獨身一個人。 就因有相同的經(jīng)歷,所以會相互吸引,圍著爐火,互擁著取暖嗎? 她想到了之前讀大學時的最后一年,她兼職工作,咬著牙把大學讀畢業(yè)。等再次回到老家時,外婆已經(jīng)在一個月前辭世了,她覺得渾身發(fā)冷,心臟緊繃著。 也就是那時,她才感受到“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那種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