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勞煩劉管家”晏秋側(cè)身行半禮,以示感謝??吹絼⒂姑嫔系谋砬椋糖锊虐l(fā)覺不對,連忙補(bǔ)救。 劉庸搖搖頭,轉(zhuǎn)身離去。這晏大人瞧著是個會鉆研的,怎么她孫女就如此愚笨,自家主子可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晏秋站在院門,目送劉庸離去,才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鬟進(jìn)屋。這竹園雖然小,但屋子里的東西可是一點(diǎn)也不差,比起她在家里的閨房可是要好上太多。 來不及與倆婢子說話,她此刻狀態(tài)有些不好,得趕快吃下那東西。說來有些郁悶,她有可以抑制白天反常的東西,卻只能在神志混沌之時吃下才有功效。 打發(fā)走兩婢女,晏秋準(zhǔn)備服下小湯圓。這被打發(fā)出來采薇采歌面面相覷,這位晏姑娘可真奇怪,剛進(jìn)院子就把自己打發(fā)掉。 晏秋不管外面兩人想什么,她側(cè)躺在床上,伸出左手食指,微微一動,一顆圓滾滾的湯圓狀東西就出現(xiàn)在手指指尖。 她深深嗅了一口,才緩緩送向自己嘴邊…… 半個時辰后,晏秋才把倆婢子喚進(jìn)去。坐在軟榻上,她看著站在一旁的婢女,柔柔笑到:“你們二人叫什么?” 此時她腦袋已經(jīng)微微清醒幾分,才有精力去與兩個婢女說話。 倆婢女聞言,低著頭,緩緩走到屋子中間,跪倒在地,齊聲到:“請主子賜名?!?/br> “原來你們叫什么?我也就懶得改,省的你們不習(xí)慣?!边@些丫鬟服不服她還是一回事,名字是小事兒,該不該無所謂。況且她文采當(dāng)真算不得好,還是不要貽笑大方了。 “奴婢采薇” “奴婢采歌” 晏秋聽此,微微一笑:“倒是好名字,就叫原來的吧!”不欲多做干涉。 “謝姑娘恩賜?!辈赊焙筒筛杌ハ鄬σ曇谎郏缓蟛虐葜x到。 “不必多禮”晏秋微微傾身,親自扶起倆人。 采薇與采歌倆人起身后,晏秋與她們隨意說了幾句話便開始精力不濟(jì)起來。到底是舊疾,連那個白玉丸子都抑制不了。 見晏秋就此沉默,采薇采歌也斂神靜立在一旁,面上無任何不滿。晏秋笑笑,讓她們下去。她在晏府伺候的人少,實(shí)在不習(xí)慣身邊時時有人。 很快便到了夜晚,晏秋早早用過膳洗完澡,頭發(fā)濕漉漉的披著靠在床前的榻上,阻止了采薇拿帕子給她擦頭發(fā)。 她揉揉額頭,已經(jīng)戌時了,此時不宜有人在她身邊,于是便揮揮手讓采薇下去。 “主子,頭發(fā)還沒有干,這樣睡怕是會頭痛?!辈赊睘殡y到,拿著帕子站在晏秋身后。 燈光閃爍,倆人的影子在紗窗上閃動。屋外的月桂樹上,一道黑色的人影與黑夜融為一體。 “無事,你去吧!”晏秋撐著額頭,急急的打發(fā)采薇。見她堅(jiān)持,采薇細(xì)心鋪好床,服侍晏秋睡下。 過了許久,屋子的門關(guān)上,采薇出來,看看身后,直直的走到樹下。“走吧!”采薇淡淡出聲,然后朝竹園外走去。 很快她的身影就隱入黑夜…… 深夜的冀王書房燈火通明,采薇和黑衣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整個人恭敬萬分。 “拜見殿下” 燭火發(fā)出噼里啪啦聲,黑色蟒袍的冀王站在案桌前,狹長的眼睛看著一副輿圖?!罢f吧!”依舊是暗啞的聲音,語氣沒有一點(diǎn)起伏。 “晏姑娘閨名晏秋,是荊州葉城知縣晏永誡庶三子嫡女,家中行三,素日不愛出門交際,屬下并未查到有何不妥之處?!?/br>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聲音不起一絲波瀾,他恭敬的雙手呈上一冊薄薄的小冊子。 冀王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隨便翻看翻看便扔到桌子上,然后看向另一旁的采薇?!瓣坦媚锝袢詹⑽囱?,奴婢曾檢查過她的衣物,也沒有香包?!辈赊辈坏茸约抑髯訂柶穑蛯⒁磺蟹A報(bào)。 聽了二人的話,冀王離開案桌,注意力不再在輿圖上?!盎厝グ桑 闭f完,冀王背著手,眉頭微皺,似是在深思。 “這么說,那香味是女兒香?”空無一人的書房里,暗啞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疑惑。一只骨節(jié)分明,潔白如玉,修長的手輕輕拿起案桌上繡著月曇花的帕子,慢慢收緊。 良久,男子低下頭,看著手中帕子,緩緩將其放在鼻翼?!皝淼恼谩蹦凶永溆驳哪樕厦鏌o表情。 “不過腦子有些不夠用,只是倒也勉強(qiáng)。”他尋了這么多年,也不在乎那點(diǎn)細(xì)節(jié)。 ******** 晏秋正靠在榻上,窗戶大開,曬著陽光,很是愜意。采歌從外面進(jìn)來,便見著一副美人圖,似海棠春睡。 晏秋的眉毛是遠(yuǎn)山眉,微微蹙起,惹人憐憫,一雙杏眼很是靈動,鼻子嘴巴小巧,鵝蛋臉,皮膚白皙。一頭烏黑光順的秀發(fā),襯著白皙通透的臉蛋,沐浴在陽光下,鍍上一層光輝,美的令人失神。她身段窈窕,胸脯鼓鼓的,一雙長腿煞是吸引人。 采歌愣在原地許久,才出言讓晏秋回神“姑娘,許姑娘來訪?!?/br> “許姑娘?”晏秋眼里泛起淡淡疑惑,她可不認(rèn)識什么許姑娘。 見晏秋不明白,采歌出言提醒到:“昨日府里還進(jìn)了幾位姑娘,有荊州刺史劉大人的庶女劉姑娘,宛城知府許大人嫡女許姑娘。” 點(diǎn)出幾人身份,采歌便不再說話,任由晏秋自己定奪。 來的這么快?今日神志恢復(fù)的晏秋自然明白那位許姑娘為何而來。畢竟昨日的事兒看到的人可不少,只是沒想到她們這么心急。 這是她卻不準(zhǔn)備見那位許姑娘,她看著手里的書,頭也不抬語氣淡淡:“你就說我正在午休,過兩日再給許姑娘道歉賠禮。”聲音清麗。 她一向不善于交際,便不見那位許姑娘了。說著便打著哈欠從榻上站起來,既然說午休,剛好她也有困意。 至于道歉賠禮……希望那許姑娘不會當(dāng)真。 繞過屏風(fēng),進(jìn)到里間,準(zhǔn)備午休,一面心里想到,留下采歌站在窗邊。 見主子如此,采薇退出屋子,輕輕關(guān)上門。屋內(nèi)的晏秋聽到關(guān)門聲,搖頭到:“我可不愿意摻和她們” 她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心想如果可以那些事情她都不用管,只要清凈的過活那就好了。何必呢?為了一個男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第3章 荷香(修) 一個月很快就這樣過去了,晏秋在王府的這些日子很清閑。 這日她一覺睡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酉時,天色倒是還尚早,火燒云染遍天空,煞是好看。 她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采薇和采歌都不在,就自己掀開垂幔,汲著鞋子下床。晚風(fēng)送著荷香進(jìn)來,深深吸口氣,把困倦去上幾分。“采歌”晏秋稍微揚(yáng)聲,喚進(jìn)采歌。 “主子醒了。”采歌推門進(jìn)來,倒了杯茶水送到晏秋手邊。 “伺候我洗漱梳妝吧!”晏秋打個哈欠應(yīng)到,然后直直走到銅鏡前坐下。 “外面荷花開的正好,姑娘不如去瞧上一瞧?”采歌拿起木梳開始梳妝,一面與晏秋閑聊起來。 看著銅鏡里的采歌,晏秋把玩簪子的手一頓,故作面色哀苦的嘆道:“荷花雖開的正妙,卻也招蜂引蝶~”聲音拉的老長,仿佛深閨怨婦。 今日她睡得很好,也有心情與婢女開起玩笑來。 那副幽怨的樣子引得采歌發(fā)笑,她一面仔細(xì)與晏秋梳頭,一面說到:“姑娘這話可不對,荷花美麗引得蜜蜂蝴蝶,難不成就是它的錯了?!?/br> 采歌笑語嫣然,將晏秋也帶的心情好上幾分,她淺淺一笑也不做聲,反正她是真的懶得動彈。 這日子雖然是有些無聊,可相比起來她更不喜歡出門閑逛,加上外面還熱的和蒸籠一樣。其實(shí)采歌的建議雖好,可無奈她遇到了一個懶癌癥主子。 正在為晏秋梳頭的采歌見到晏秋那一笑,有些看呆,心道這晏主子可真是好看。她繼續(xù)勸到“姑娘,那荷花就在竹園外面,咱們這里清幽,也沒什么人,這夏日賞荷可是一件妙事?!?/br> “這么勸我,難不成是你想要去看荷花?”晏秋笑笑搖頭。 采歌見此,又說了幾句。最后晏秋實(shí)在拗不過她,就答應(yīng)下。其實(shí)一方面也是因?yàn)槁犝f這荷花離竹園不遠(yuǎn),比較清幽,去看看也無妨。 采歌抿唇一笑,迅速為晏秋梳好妝,在妝奩里挑了蝶戀花首飾戴上,為晏秋抹平裙擺,戴上壓裙角的玉環(huán)。 打扮好后,晏秋抿唇一笑,提著裙擺朝外走去。 這時晚霞正好,清風(fēng)里都是荷香,去瞧瞧也無妨,也好弄清楚采歌到底要做什么。竹園不大,晏秋出屋右轉(zhuǎn),繞過廊下的石榴花朝院子外走去。 恰好遇上從外面回來的采薇。晏秋身邊有兩個侍候的大丫鬟,就是采薇采歌,剩下還有四個小丫鬟和兩個婆子打掃庭院,人數(shù)算不上多,卻也比晏府多上一些。 “采薇這是去哪里了?”晏秋淺淺笑到,微風(fēng)拂過她的鬢角,白日的燥熱褪去,很是清爽。 “奴婢去針線房領(lǐng)了綢緞,準(zhǔn)備為姑娘做幾件里衣?!辈赊鼻恚瑥娜莶黄日f到。 “還真是勞煩你了,這些東西不急,剛才采歌非要我出去看荷花,你且把東西放下,也隨我們一起?!标糖锫晕⒊烈鳎赊闭f到。 “容奴婢先將東西放下?!辈赊睉?yīng)下,彎身繞過晏秋,朝院子里面而去。 一路上沉默著,晏秋也沒什么話,就隨意問到:“你們進(jìn)府多久了?!?/br> “回姑娘,三年了?!辈赊膘o靜跟在晏秋后面,聞言回答道。 “奴婢和采薇jiejie十五歲入府,一直是二等丫鬟,原來是侍候花草的,被劉管家撥來伺候您?!辈筛璞炔赊被畈ǎ捵匀灰簿投嘈?。 不過,晏秋覺得,采薇卻是做事穩(wěn)妥些,像剛才遇到她去取綢緞為自己做中衣。。自然采歌也不錯,她話多,屋子里也熱鬧,剛好自己話不多,聽采歌說話也不錯。 不知不覺就到了園子里,晏秋坐在水榭里,手里拿著帕子,兩個丫鬟侍立在后面著。 起初,兩個丫鬟還和晏秋說說話,只是到后來漸漸的就安靜下來。 荷花清雅,涼風(fēng)習(xí)習(xí),夏日的黃昏讓人微醺。晏秋午睡起來沒多久,現(xiàn)在靠在欄桿上,聞著荷香,吹著風(fēng),曬著晚霞,居然又昏昏欲睡起來。她眼皮子慢慢打起架來,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竟然又睡著了。 直到身子一歪,晏秋才猛然回神,只是此時已經(jīng)來不及反應(yīng),她的臉即將挨著地面。“??!”她驚呼出聲,雙手向前。 不敢直視自己的慘樣,她那高挺的鼻梁不會會塌了吧!晏秋緊閉雙眼心里擔(dān)憂。 突然她腰間突然一緊,也不知被誰反應(yīng)快的抓住,才讓她避免了面著地的悲慘事件。 她整個人停在空中,臉離地面不足一尺,可真是危險。輕輕舒口氣,晏秋準(zhǔn)備起身,只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腰帶的承受力,也低估了自己的體重。還未起來,“撕拉”一聲她的身子又向下一傾,手便亂揮著朝地面撲去。 啪的一下,晏秋的胸脯著地,眼淚直飚。她錯了她的鼻子沒事兒,可她的胸要被壓扁了。 “姑娘,您沒事吧!”采薇和采歌連忙上前扶起晏秋,焦急的問到。 “沒事兒,沒事兒”晏秋用力拽出被采歌緊握的手,虛虛的放在胸前,纖細(xì)的腰彎下去。 “姑娘,您哪里疼?要不要請大夫?”采歌見晏秋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不由有些擔(dān)心。 晏秋掩唇咳嗽,沒有答話。她今年才十五歲,正是發(fā)育的時候,雖然她發(fā)育的不錯,胸脯鼓鼓的,但是她真的很疼。可是鑒于古代女子的臉皮薄,她還是別說了。 “哎呦,姑娘,您快說,我可急死了。”采歌關(guān)切的說到。 “我胸口疼?!标糖镂嬷乜谘蹨I直飚,在倆婢子的追問之下,無奈開口。話音未落,采歌和采薇的臉蛋轟的一下,全紅了。 晏秋:“……”就知道會這樣。 “咳”守在水榭外面的徐路忍不住,咳嗽出聲,這晏姑娘……他什么也沒聽見。 晏秋聞聲一愣,臉上還帶著淚珠便轉(zhuǎn)過身。一個黑色的身影就在自己身后,她瞪大了眼睛,意外至極。 “殿……殿下”她倒退幾步,冀王怎么會在這里?嚇?biāo)廊耍?/br> 她沒想到自己身后還有人,一下子有些驚訝,雖然沒有見過冀王的臉,但是他的衣服是蟒袍,系著白玉腰帶,這個府里沒有第二個人會穿這種衣服。 這是晏秋第一次見到冀王的臉,冀王臉龐冷硬,棱角分明,劍眉入鬢,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十分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