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她不能離開陛下,不能! 她剛才聽得清清楚楚,趙錦那個孽種要讓她死!她不能離開! 魏華一揮手,讓手下拉開狀若瘋子的梁貴妃,呵斥道:“拉開!” “誰敢動本宮,誰敢動!”梁氏大叫到。 “陛下,陛下!您快醒醒!”梁氏拼命的掙扎,聲嘶力竭。 “放……放開……她……”慶康帝抖著手,聲音顫抖。 “灌酒!”魏華有些不耐煩,干脆直接讓手下端上酒水。 “你敢!”慶康帝眥牙咧目。 可卻沒有人管他,一個小太監(jiān)顫顫抖抖的端了酒上來。 梁貴妃見了拼命的掙扎起來,頭上的簪子華盛花鈿墜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身上美麗的宮裝凌亂,恍若瘋子,再也沒有往日盛氣凌人,魅惑眾生的氣質(zhì)。 “陛下……”她被人制鉗住,小太監(jiān)端起酒水,一步一步朝梁貴妃走來,卻不敢抬頭看她眼睛。 往日梁貴妃在后宮囂張至極,一個不高興便打殺宮婢和太監(jiān),今日卻要讓自己親手送她上路,小太監(jiān)心里不知是緊張,還是快意。 “貴妃娘娘,奴才送您上路?!彼椭^,聲音非常低。 “唔……不……不要……”梁貴妃的下巴被人捏住,反抗不得,眼角淚水流下,將臉上的妝容弄花。 小太監(jiān)伸出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拿著酒杯往下灌著。 酒水從她的下巴滑落,流進(jìn)衣襟,魏華等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里不起一絲波瀾。 慶康帝眼睛瞪的極大,想要撲過去。 終于,一壺酒水灌完,小太監(jiān)異常鎮(zhèn)靜的收回手,兩邊鉗制梁氏的護(hù)衛(wèi)漠然的松手,梁氏身體一軟,蹲坐在地上。 “嘔……”她徒勞的用手摳自己的喉嚨,想要將剛才喝下去的酒吐出來。 “走吧!”魏華見完成了趙錦給他的任務(wù),大手一揮,帶著慶康帝往朝陽宮去。 “愛妃……”慶康帝嘴角帶血,顫巍巍的伸出手。 “陛下……陛下救救我……”梁貴妃趴在地上,腹中絞痛不止,嘴里不停到。 只是沒有人在她眼前停留一下,好似她是什么臟東西一般避之不及。 梁貴妃眼前漸漸模糊起來,嘴角流出一抹殷紅,臉貼在地上,手在小腹上不住的抓著。 她好像看到了旬氏,正如那年夏天那樣笑著…… 慶康帝被挪到朝陽宮,沒過一會兒,便有護(hù)衛(wèi)帶了太醫(yī)來。 那太醫(yī)見朝陽宮被重兵把守,而皇帝卻躺在榻上。他不敢多看,乖乖的上前為慶康帝診治。 過了一會兒,太醫(yī)才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對魏華到:“這位將軍,陛下這是……急……急火攻心……” 他吞吞吐吐的,生怕魏華那把劍架到他脖子上。這陛下被冀王殿下氣急攻心,如今纏綿病榻,他怎么敢說? “我知道了,太醫(yī)現(xiàn)在朝陽宮伺候著吧!”魏華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理他。 朝陽宮里里外外全是殿下的人,這太醫(yī)留在朝陽宮里,自然就沒有人亂說。 這一日,整個皇宮灑滿鮮血。 慶康十八年二月二十五日,冀王趙錦直入金陵,清君側(cè),斬妖妃,史稱丙申之變。 第二日,亂臣賊子梁燾叛國,陛下氣急攻心,現(xiàn)在朝陽宮精養(yǎng)。冀王趙錦有治國之才,此番立下大功,帝甚悅,下旨由冀王監(jiān)國。 接此旨意,那些大臣心中了然,卻不得不畢恭畢敬的配合趙錦。畢竟大周皇室可是對于梁氏倒臺,冀王監(jiān)國非常滿意。而且,梁氏黨羽早已下獄,那些被梁氏壓迫的大臣高興不已。加上趙錦的強(qiáng)勢,那些大臣并未有什么不滿的聲音發(fā)出。 至于忠臣,這些年已經(jīng)被梁氏迫害的辭官的辭官,流放的流放,還有死的死,基本上朝堂之上沒有人在了。 這令人不禁一陣唏噓。 當(dāng)初,廢帝雖然軟弱,卻不像慶康帝一般相信jian臣,迫害忠良。 ☆、第77章 出發(fā) 自從聽到徐路帶來的消息,晏秋便自覺的開始命人慢慢收拾行李,等著天暖一些便可上路。 過了幾日,她收到趙錦的信,心中說到:他們已經(jīng)于二月二十五日進(jìn)入金陵,現(xiàn)一切順利,讓晏秋不要擔(dān)心。信的末尾,還有一句:“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這讓她不由驚奇,殿下什么時候是會說情話的人了?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心里還是高興的,恨不得此刻立馬出發(fā),去金陵與趙錦團(tuán)聚。 三月十七日,宜出行。 這日風(fēng)朗氣清,料峭春寒已經(jīng)過去,春江水暖,萬物復(fù)蘇,草長鶯飛。 馬車噠噠的走著,車前的流蘇搖搖晃晃。冀王府如此大的陣仗,整個宛城的百姓都知道,這是冀王府的女眷去金陵了。 十多日前,金陵傳來消息,冀王趙錦捉拿梁氏,護(hù)駕有功,帝甚悅,言諸位皇子,唯六皇子深的朕心。又因圣上龍體欠安,便下令由六皇子冀王殿下監(jiān)國。 因此,整個大周都已經(jīng)知道,這冀王殿下,怕是日后尊貴無比。 荊州多山,晏秋他們需要先乘馬車去湖州,再在湖州坐船,直達(dá)金陵。 盡管以前感受過這旅途的勞累,晏秋還是十分不習(xí)慣。此時樹木始發(fā),整個z山坡還是嫩綠和灰色混雜,風(fēng)景算不上好。而且,這多山路就不好走,馬車搖擺的厲害,在上面不過坐上一日,屁股便有些疼,更不提這還有幾日的功夫才能到湖州。 阿白由采薇和乳娘伺候著,晏秋和他一個馬車,寬大舒敞。她在馬車上也無事,便逗逗阿白,教他說話。 算起來,到這個月下旬,阿白便八個月了,已經(jīng)能坐在軟榻上,哇哇的拍手亂叫。他精力旺盛的出奇好,也不認(rèn)生,除了與趙錦長的像之外,性格方面一點(diǎn)也不像趙錦。那有時候的傻笑,倒是與晏秋頗為相似。 一路上有阿白在,晏秋倒不覺枯燥無味,再加上她在和采月學(xué)習(xí)打絡(luò)子,幾日功夫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湖州。 一行人到湖州的時候,天色已晚,于是夜里便歇在湖州,稍事修整,恢復(fù)精神,待后日出發(fā)。以為早有人提前打點(diǎn)好一切,所以晏秋一到湖州,便被人迎接到租的院子里去。 這次不同于前年從幽州回來時的光景,前年趙錦礙于梁氏,衣食住行皆在驛站,而現(xiàn)在他早已沒了顧及,所以晏秋進(jìn)了城里,自然是要住的舒適。 這一路走來,晏秋乏的很,一進(jìn)屋子便讓人上了熱水洗浴,緩解疲勞。而阿白也一樣,縱然他平日里精神再好,也抵不過旅途的乏困,下車的時候,還在乳娘懷里睡著。 洗浴出來,天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屋里搖曳著昏黃的燭火,采薇估摸著時間,已經(jīng)讓人上了飯菜。 晏秋頭發(fā)濕漉漉的,隨意用帕子擦了幾下,便丟在一旁不管,開始用膳起來。 用完膳過后,晏秋與采薇幾人閑聊了幾句,說著說著便說到了湖州的燈會。 “奴婢去灶上的時候,聽鴛鴦jiejie說起這事來。聽說湖州燈會乃是這一帶的特色,主子要不要出去看看?!辈筛栊χ?。鴛鴦是這宅子本來的丫鬟,對湖州自然是熟悉的很。 “不去了,我乏的很,明日怕也是沒什么精神?!标糖飻[擺手,拒絕了。 采歌聽到這話,倒是面色如常,只是退下不再提此事。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果不其然,晏秋一覺醒來,渾身酸疼,胳膊都抬不起來,更別說夜里的燈會了。 于是她這白日里,便在小院里休息。 結(jié)果到了酉時,她帶的幾個婢女雖然嘴上不說什么,但眼里盡是期盼之色。晏秋微微一笑,擺擺手索性讓幾人出去湊熱鬧,只留下乳娘和采薇照顧阿白,還有本來院子里的粗使丫鬟。 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外面?zhèn)鱽硪魂囮囪尮穆暎€有喧嘩聲。聽到這聲音,她不在意的一笑。雖然她也愛湊熱鬧,但無奈身體不舒服,只得作罷。不過她也不遺憾,因?yàn)檫@燈會一聽便是未婚男女的節(jié)日,她就懶得去看了。殿下不在身邊,省的到時候被滿大街年輕男女的虐。 正胡思亂想間,外面忽然傳來尖叫聲,男女老少都有,吵雜的好像有大事發(fā)生。 “戴娘子,你出去看看,阿白我看著?!辈赊眲偝鋈テ悴枞チ?,只有戴娘子和晏秋倆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