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雖然之前李恪還存著想要娶個家世是不錯的姑娘給自己帶來助力的想法,然而出門走了一天過這個想法已經(jīng)被他徹底的打消了,不打消也不行,就算他同意了裴瑄也會想盡辦法去破壞,而且他和裴瑄之間秘密太多,當年裴瑄是系統(tǒng)的時候別人看不到還好掩飾,現(xiàn)在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李恪回過神來裝出一副害羞模樣問道:“全憑阿爹娘子做主,不過,大兄呢?” 李承乾還沒成親他怎么可能成親?若是真的越過了次序,只怕朝堂之上又要興起風(fēng)波,所以希望不是李世民一時頭腦發(fā)熱,不過長孫皇后還在,應(yīng)該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李世民微微放心說道:“只是先通知你一下,我和娘子取中蕭璟幼女,你有什么想法跟阿爹說?!?/br> 雖然這年頭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婚前男女雙方并不是一無所知的,哪怕是皇家想要跟人結(jié)親也要女方父親同意才行,尤其是對方還是頂級門閥蕭氏。 蕭璟幼女……臥槽,李恪整個人都驚悚了,說好的他表妹楊氏呢?沒錯歷史上李恪第一任王妃是楊氏,是跟李恪早就出了五服的表妹,這個王妃人選算不上壞,楊氏雖然元氣大傷但如今依舊是世家,只不過在大世家的行列里吊車尾罷了。 而李恪的第二任王妃倒是蕭氏了,卻并不是蕭家嫡系,并且還是個庶女,畢竟是做繼妃。只是如今李世民一出手就給李恪選了蕭瑀兄長蕭璟的嫡出幼女,別的不說,這個出身做太子妃都合適了,而且李恪記得這位小姑娘的確也爭奪過太子妃的位置,只不過最后惜敗于蘇亶長女蘇氏。 當然蘇家也并不比蕭家差到哪里去,然而李恪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能得到一個來自蘭陵蕭氏的王妃,這刺激有點大。 李世民看李恪瞪大眼驚訝的樣子跟長孫皇后對視一眼有些摸不準李恪的想法,最后決定行駛父母主權(quán):“好了,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等大郎娶妃之后就是你了。” 李恪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是?!彪m然他不想要這么一個王妃,但是當面頂撞李世民并不是什么好選擇,想要不娶親有許多種方法,他完全可以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李世民對李恪的聽話十分滿意,于是順手又讓他帶了一堆賞賜回去——天知道因為之前的勝利,李世民一高興就給李恪增加了整整三千戶實封,注意是實封,算上這些年零零碎碎給他加的,他現(xiàn)在的實封大概有五千戶,可以說是親王之中最多的了。 李恪回到自己王府之后左想右想覺得他需要去跟裴瑄通個氣,要不然等回頭裴瑄不知道從哪個地方知道了這件事兒再跟他鬧脾氣,他可就真夠冤枉的了。 于是李恪依舊不走尋常路的翻墻而入,裴瑄也見怪不怪,他正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練功,明明腿已經(jīng)好了還要繼續(xù)裝殘疾的日子真不是一般人過的。 “你有話要說?!泵髅鲬?yīng)該是個疑問句,但是裴瑄卻用肯定的語氣將他說了出來。 李恪猶豫了一下,這事兒還沒有確定應(yīng)該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他現(xiàn)在也不確定要不要說出來,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能夠解決。 “不要表現(xiàn)的這么遲疑,這會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迸岈u停下正在做的動作,走到李恪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到底怎么回事?” 李恪感受著裴瑄略有些冰涼的手指皺眉說道:“你最近是不是有點體虛?回頭我去找直長給你開點補身體的藥吧?!?/br> 練功能夠加速血液循環(huán),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裴瑄的手都有些冰涼,看來那些藥雖然讓他的傷口快速愈合,但是他還是元氣大傷。 裴瑄低下頭湊到李恪耳邊曖昧的說道:“我是不是體虛你來親自感受一下不就行了?” 李恪耳根發(fā)燒伸手推了推裴瑄:“大白天的耍什么流氓?!?/br> “誰說白天就不能耍流氓了?”裴瑄一邊說著一邊得寸進尺的用他另一只手攔住了李恪的腰把人往自己懷里帶,同時他還含住了李恪的耳垂,身體力行的表現(xiàn)出什么叫做耍流氓。 雖然感覺身體里的血液都在往臉上涌,李恪卻依舊十分冷靜的說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嗎?” 裴瑄含糊的說道:“我并沒有堵住你的嘴,如果你想……” 李恪忍無可忍:“阿爹已經(jīng)給我選好王妃了。” 很好,這一句話終于讓裴瑄停止了他的動作,并且快速放開了李恪。李恪一抬頭就看到裴瑄面色不善的盯著他,那雙深綠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冷漠:“哦?是誰?” 李恪一點都不懷疑他要是說出對方的身份,裴瑄會想方設(shè)法弄死那人,所以他只是無奈的看著裴瑄說道:“只是選好了人選而已,你別那么緊張好嗎?冷靜一點,少年?!?/br> 裴瑄挑眉:“我都快要被人撬墻角了你讓我冷靜?”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我們想想怎么解決?” 李恪仰頭看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裴瑄,結(jié)果就看到裴瑄臉上宛若堅冰融化,露出了燦若春花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喜歡我?!?/br> ????李恪有些茫然的看著他:“這個話題轉(zhuǎn)換的有點快,你到底是怎么得出這么一個結(jié)論的?” 裴瑄挑眉:“按照圣人對你的寵愛程度,想必女方家世必定不凡,如果換成別的時候你應(yīng)該很高興,而不是來找我商量怎么樣才能不娶她不是嗎?” 李恪張了張嘴,又無力的閉上,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簡直無言以對。 裴瑄握住李恪的手說道:“好了,既然你沒有反駁,那就是默認,還沒有超過三天的期限,對此我非常滿意?!?/br> 李恪被動的被他拉進了房間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并沒有承認?!?/br> 結(jié)果裴瑄卻仿佛沒聽到一樣問道:“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說女方是誰了?!?/br> 李恪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zhuǎn),如果一個問題有兩個選擇讓你無法抉擇的時候,那么你可以嘗試選擇其中一項,到時候答案就出來了。現(xiàn)在李恪就是這樣,在跟裴瑄在一起和娶妻這兩個選項之間,他下意識的排除了后一個選項,那么答案就已經(jīng)很明顯,根本都不用去多想。 李恪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到自己為什么會覺得想要跟裴瑄在一起,畢竟對方性格非常的……惡劣,恩,可以用這個詞來形容。 比如…… “我再問你話,你這一副老年癡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裴瑄明顯有些不滿意李恪的走神,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李恪面無表情的拍掉裴瑄的手,覺得自己曾經(jīng)覺得裴瑄也很溫柔這件事大概是他真的沒睡醒。 “阿爹選中的是蕭璟的嫡出幼女?!?/br> 裴瑄聽了之后轉(zhuǎn)過頭有些驚訝的說道:“圣人對你還真是……”他皺了皺眉:“蘭陵蕭氏,可不好對付?!?/br> 李恪努力的想要將自己從裴瑄懷里拔出來,然而裴瑄的力氣顯然沒有因為他受傷而變小,最后他只能自暴自棄的任由裴瑄從背后環(huán)住他的腰,以十分不優(yōu)雅的姿勢坐在胡床上。 “你醒醒,哪怕不是蘭陵蕭氏無論選中誰都不是很好對付的?!崩钽》藗€白眼,裴瑄是主枝繼承人但是現(xiàn)在卻完全沒有那個能力勝任族長,現(xiàn)如今河?xùn)|裴氏跟裴瑄的關(guān)系是非常微妙的,都在盯著他的爵位,卻又不想聽他的領(lǐng)導(dǎo)。 那些年長之人肯定不愿意因為裴瑄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就去跟能姻結(jié)帝室的家族為敵。 “那可說不準,我總是有辦法的?!迸岈u蹭了蹭李恪的臉,這讓李恪想起當初他還是貓的時候最喜歡做的就是這個動作。 想到這里李恪不由得微微一笑:“可是治標不治本,你還能將所有可能成為我王妃的小娘子都弄死嗎?” 裴瑄抿了抿唇?jīng)]說話,他也知道不可能,更何況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會去殺人啊。 李恪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也不用很急,畢竟過些日子恐怕……我們都要守孝。” 裴瑄愣了一下,繼而仿佛想起什么一樣立刻問道:“太上皇?” 李恪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裴瑄伸手捏著李恪的下巴把他的臉轉(zhuǎn)過來說道:“我以為你跟李承乾要了那么多錢是為這個做準備的?!?/br> 他以為……李恪會想要救李淵,難道是他理解錯誤?可不管怎么說,他是真的想要救李淵。 李恪仿佛知道裴瑄在想什么,嘆了口氣:“我也想,然而長孫皇后能救,因為她是因病而亡,可是阿翁……阿翁是他已經(jīng)太老了,我們沒辦法將他的身體機能變回年輕時的樣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裴瑄當然明白,也正是因為明白所以他才苦惱,他想了許久也想不出有什么辦法能夠救李淵。 “更何況,他有心結(jié),而如今的生活并不能讓他開心?!?/br> 雖然這么說有些矯情,但是并不是物質(zhì)生活達到了就能幸福,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死到現(xiàn)在都是李淵心上的一塊疤,見到李世民那塊疤就隱隱作痛,所以他只能減少見李世民的時間,而李世民……誰都知道他對李淵多少也是有怨氣的,雖然這股怨氣隨著他問鼎帝位而變的少了一些,可是裂痕哪里是那么容易彌補的呢? 裴瑄沉默半晌才悶悶的說道:“我回來之后還沒有見他一面?!?/br> 比起裴寂,李淵在裴瑄這里更像是一個父親,或許是裴瑄的出現(xiàn)也讓李淵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反正都受到過來自家人傷害的一老一小在彼此那里找到了些許安慰。 “放心,你很快會沒事的,到時候就可以進宮去見阿翁了。對于李承乾,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有信心?!?/br> “你這醋吃的沒道理?!?/br> 李恪轉(zhuǎn)頭一臉不可理喻的看著裴瑄:“你從哪里看出我吃醋了?我這是在陳述事實。” 裴瑄露出笑容:“好了,不用狡辯,我知道這是因為你喜歡我?!?/br> 李?。汉孟胱崴?,然而他腿好了打不過怎么辦? 裴瑄見李恪憤怒而又無法反駁的樣子開懷的笑了笑,然后把人抱到懷里開開心心的親了下去。 李恪猶豫了一下并沒有抗拒他,然而很快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誰能告訴他裴瑄的吻技為什么會這么好?李恪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被一個男人吻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他雙目濕潤的看著裴瑄:“說吧,你親過多少人?” 裴瑄一臉受了侮辱的表情:“我只親過你一個?!?/br> “騙鬼呢?”李恪嘲諷的說道:“你這技術(shù)趕上花叢老手了?!?/br> “我是不是可以把這當成你對我的贊揚?”裴瑄揉了揉李恪的頭得意洋洋的說道:“只要我想,我能學(xué)會任何我想學(xué)的東西?!?/br> “包括接吻?” “包括但不限于接吻?!迸岈u不懷好意的看著他:“我覺得你也可以體驗一下其他方面?!?/br> “但是我很想知道你哪里來的資料?”李恪挑眉看著他:“我一點也不記得我下載過這玩意?!彪m然課堂上的時候他學(xué)過的東西很多,但是資料這東西都是在接任務(wù)之后才會下載一部分到他的系統(tǒng)之中,他的畢業(yè)考放在了唐朝,在大唐男男戀必然不是社會主流,他不可能下載這部分相關(guān)。 裴瑄一臉坦然:“月烏給我的?!?/br> 李恪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個跟裴瑄關(guān)系不錯的系統(tǒng),他額角抽了抽:“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br> “我覺得挺好,至少能夠讓你舒服?!?/br> “等等,我覺得有些問題我們需要討論一下,我覺得……” “沒什么好討論的,反正你打不過我。” 李恪……再一次的無言以對,他的回答就是起身順著原路又翻墻回了吳王府,裴瑄欣賞著他翻墻的英姿說了句:“親愛的,你真是越來越熟練了?!?/br> 誰要熟練這個!李恪憤憤的從墻上跳下來正好對上安平驚恐的目光,于是李恪一秒鐘切換到了皇子模式,微微揚起下巴說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應(yīng)該清楚?!卑财搅ⅠR低頭裝成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李恪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承乾的效率的確很高,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讓長孫旁支翻供了!李恪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好在李泰家做客,李泰當時氣得差點掀翻面前的案幾。 李恪掀掀眼皮:“你激動個什么勁?” “長孫渙簡直是個廢物!居然這樣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都能辦砸!”李泰憤怒的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似乎有了一個豬隊友。 而對此裴瑄則嗤笑一聲表示:“只要不是真的無懈可擊就一定能夠找出漏洞,更何況這件事兒本身就是他們做手腳,哦,用金錢和仕途來勾引那家人?想來李承乾說出來的話比長孫渙有用多了?!?/br>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或許你也可以告訴李泰,很快他就不用面對這么一個豬隊友了,畢竟長孫渙快要活不下去了。” 李恪將最后一點藥給裴瑄上好之后翻了個白眼說道:“別那么幼稚,少年,哦,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不算是少年了,應(yīng)該是青年?!?/br> 裴瑄沒有抱著李恪不撒手他對著銅鏡照了照之后滿意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這錢沒白花?!?/br> “容許我提醒你一聲,你現(xiàn)在是負資產(chǎn)值?!?/br> 裴瑄淡定的看著李?。骸岸颊f了我以身相許?!?/br> 李恪心很累的抹了把臉,發(fā)現(xiàn)比不要臉的話他大概是比不過裴瑄,也不知道他的系統(tǒng)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玩意,回頭他一定要找月烏的主人抗議一下。 裴瑄的冤屈被洗刷清楚,順便還坑了一下三川縣那幫吃里扒外的——這件事兒想要順藤摸瓜查到長孫渙身上并不十分容易,他們都不想鬧的太大,所以就將事情壓制在了一縣的范圍之內(nèi),然而就算是這樣長孫渙也被嚇的好幾天沒有出門。 “我要去大安宮,你去嗎?” 李恪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你去吧,阿翁大概會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的?!?/br> 裴瑄也沒強求李恪跟他去,只是拍了拍他的頭說道:“等我回來?!?/br> 李恪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頭就回到了自己的王府,恩,這次他不用爬墻了,畢竟裴瑄已經(jīng)被解除了禁足。 只不過他到底是擔(dān)心裴瑄,在裴瑄踩著宵禁的點回來之后他忍不住又過來看了一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裴瑄的表情明顯不太好。 “你……你這是怎么了?”李恪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沒有聽到喪鐘響起,他真的要以為裴瑄目睹了李淵的去世。 裴瑄看著李恪嘆了口氣:“沒什么,我只是……沒想到,太上皇居然真的將大部分東西留給了我。” 李恪聽了之后說道:“就這個?” “這讓我難以置信。”裴瑄垂眸,從他變成人之后得到的善意都少得可憐,當初跟在李淵身邊也不過是因為李淵能夠給他庇護,他對李淵的感情還真沒那么深,他原本以為在李淵那里最受寵的應(yīng)該是李恪來著。 “我不明白,太上皇為什么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