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長孫溫得到了滿意的答復(fù),成功抱上大腿之后就美滋滋的去跟長孫無忌報告了,而裴瑄則看著李恪問道:“你是想去當臥底嗎?” 裴瑄一點都不懷疑李恪,畢竟教導(dǎo)主任給李恪下的命令就是保住李承乾,不過教導(dǎo)主任這回大概正在滿世界的找后悔藥吃,因為他下了這么個命令,導(dǎo)致已經(jīng)有兩個學(xué)生陣亡了,這第三個學(xué)生比前兩個聰明一點知道來抱大腿。 李恪笑瞇瞇的點了點頭:“有我這么個臥底在那邊,李承乾想不贏都難啊?!?/br> “這很危險。”裴瑄一張臉十分嚴肅:“長孫無忌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是讓他知道,只怕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個我心里有數(shù),只不過長孫無忌以己度人的話,大概會覺得我肯定想要跟李承乾爭太子之位,畢竟當初李泰沒有一爭之力的時候,他都對那個位子垂涎不已,如今我有這個能力,他又拋出了橄欖枝,沒什么不行的?!?/br> 裴瑄有些納悶:“長孫無忌這個人最是識時務(wù),如今李承乾勢頭正勁,想要扳倒他只怕十分不容易,長孫無忌怎么會還有這個念頭?” 真正歷史上長孫無忌在廢太子這件事情上出的力雖然不少,卻并沒有跳到前臺,如今他這是被逼急了嗎? “李承乾肯定有什么動作了?!崩钽醒笱蟮囊性趹{幾上說道:“我們最近沒怎么關(guān)注朝上官員調(diào)動,不過長孫無忌被逼到這種程度,李承乾也太心急了?!?/br> 不管怎么說李承乾都是長孫無忌的外甥,他這樣若是被李世民知道只怕沒好果子吃。 裴瑄深吸了口氣:“這些人真麻煩?!?/br> 誰說不是呢?李恪也覺得十分麻煩,不過他還真不能現(xiàn)在就退隱江湖,否則誰知道那群崽子能夠玩出什么花樣來?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啦,我能處理好?!?/br> 裴瑄面無表情:“我真是寧愿出去打仗?!?/br> 就在這兩個人對這些爭斗煩得要命的時候,長孫皇后身體終于痊愈,于是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給李恪和裴瑄選妻。 李世民原本就是給李恪選中的蕭家女兒,只不過還沒等成親李淵就駕崩了,于是李恪只能繼續(xù)守孝,而裴瑄則是純屬堅持要守孝,李淵于他畢竟也有義父之名。 只是如今都過去了兩年了,李世民和李承乾兩個人按制要守三年這個沒辦法,但是李恪和裴瑄卻是可以出孝娶妻了。 長孫皇后也有些著急,裴瑄這都二十一歲了,絕對是大齡剩男,雖然就算他五十一也照樣能夠娶個正當妙齡的老婆,然而裴瑄父母雙亡現(xiàn)在他算是長孫皇后的責(zé)任,長孫皇后怎么可能讓別人覺得她這個皇后做的不夠稱職? 更不要說李恪也已經(jīng)十七歲,想到李恪,長孫皇后就不由得想到另外一個十七歲的李泰,李泰也沒有娶妻,然而如今李泰已經(jīng)是庶民,想要給他娶妻,女方的身份注定不夠高,而那樣的人家長孫皇后怎么可能接觸的到? 更何況長孫皇后也不敢直接提出讓李泰娶妻這件事情,畢竟當初李泰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長孫皇后最標準的做法大概就是當成沒有這個兒子。 然而可能嗎?那好歹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 裴瑄在聽到長孫皇后要他娶妻的時候,整個人都驚悚了,弄的長孫皇后也很茫然,她就是想要問問裴瑄喜歡什么樣的,想要給裴瑄找一個可心的而已啊,裴瑄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 裴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長孫皇后說道:“娘子,此事只怕不可為?!?/br> “什么?”長孫皇后有些驚訝的看著裴瑄。 裴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恪說道:“我和三郎此次本來就是因為某些事情導(dǎo)致身入輪回,若是可以最好是因果全消,而如今我們已經(jīng)因果纏身,最好不要再去主動招惹因果,否則將來只怕再也回不去了?!?/br> 長孫皇后一臉木然的扭頭看著李恪:“三郎?” 李恪看著裴瑄一臉認真的忽悠長孫皇后差點笑瘋,而長孫皇后問他的時候裴瑄也一臉緊張的看著他,他只好遺憾說道:“是這樣的?!?/br> 長孫皇后一時之間沒了主意,她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啊,如果是以前李恪和裴瑄這么說她可能還不信,然而這兩個人是真的拿出了藥治好了她那連奉御都束手無策的疾病,無奈長孫皇后只好說道:“此事還是要稟告圣人的?!?/br> 李世民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也懵了一瞬,只有李承乾不動聲色的看了裴瑄和李恪一眼,對此事還抱持著一個懷疑態(tài)度,雖然覺得他們說的應(yīng)該不錯,但是總覺得這倆人根本就是在找借口呢。 只是,哪怕是找借口他們居然愿意為了彼此不娶妻,李承乾對于這一點大受震動,然而受震動歸受震動,他卻不會也這樣,首先他沒有遇到這么一個人,其次,就算遇到了,在他眼里也不會比太子之位重要。 李世民怎么可能培養(yǎng)出一個感性動物來?在李承乾心里感情從來都不是第一位的。 李世民皺了皺眉,他很想讓兒子和裴瑄都走一下正常人的路線,然而這倆他不是正常人!到最后李世民也只能嘆了口氣:“那就隨意吧?!?/br> “這話可以透露出去?!崩钽χL孫皇后笑了笑,他不娶妻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借口的話,只怕到時候長孫皇后反而會被流言蜚語影響。 長孫皇后倒是并不在意,這事兒想要瞞也瞞不住的,而這個時候李恪忽然慢吞吞的說道:“說來,四郎也到了年紀了,阿爹……”李恪偷瞄了李世民一眼說道:“阿爹不若也選個好女,令他成親?” 李世民臉色一沉:“那個逆子!” “他如今已經(jīng)是庶人又被幽禁,只怕一個人日子不好過,阿爹何不送個民女過去?或者是罪關(guān)之后也是可以的。” 李恪看了一眼李承乾,李承乾會意也跟著勸道:“阿爹,四郎如今肯定知道錯了,阿爹何不給他一個恩典?” 反正李泰已經(jīng)不可能翻身了,利用他來表現(xiàn)自己對手足的友愛還是不錯的,李承乾默默的在心里對李恪豎了個大拇指。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很欣慰,李世民說道:“難得你們還想著他,既然如此這事兒就交給娘子去辦吧。” 李承乾和李恪見目的達到就果斷告退走人了,然后轉(zhuǎn)頭就去了東宮。李承乾等他們坐下之后便問道:“真不娶妻?” “不娶,沒意思?!崩钽[了擺手說道:“更何況我不娶妻你就不用懷疑我了?!?/br> “如果你想做點什么這并不是阻攔你的理由?!崩畛星藗€白眼,他才不覺得李恪不娶妻就真的當不上皇帝,如果他想搶,呃,自己肯定不會讓他搶到是真的,但是并不代表李恪沒有別的辦法。 李恪認真看著李承乾問道:“你到底對長孫無忌都做了什么?他現(xiàn)在被你逼的都找上我了?!?/br> 李承乾冷笑:“不過就是將長孫家一些人的官給免了嗎?那些人尸位素餐,留他們何用?” 裴瑄忍不住問道:“你免了多少?” 李承乾一臉不在意:“十幾個吧。不過這都是大理寺判的,都有正當理由?!?/br> 一聽到大理寺李恪就知道李承乾下手的那些官員品級大概不算很低,否則也輪不到大理寺出頭,他現(xiàn)在總算是理解了長孫無忌為什么會這么著急,估計再不著急一點太子要把他們家都給干掉了。 長孫氏人不少,一般族人都有個官做,然而能夠進入中樞的卻太少了,一個家族的繁盛與否主要看的不是有多少人在做官,而是有多少人品級足夠高,若只是六七品的小官,就算人多又有什么用?算不上大世家。 李恪跟李承乾說了一下,李承乾挑眉:“長孫無忌還真是看好你啊?!?/br> “他眼光一向是好的,只不過這次他大概等不起九郎了?!崩钽÷柫寺柤?,九郎李治如今還是太小了,等他長大說不定長孫家會被李承乾折騰的元氣大傷,而外人只怕還要說一聲李承乾公眾無私。 李恪站起身來說道:“行啦,我就是跟你說一下這件事情,你心里有個數(shù)就行了?!?/br> 李承乾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如果我覺得你過分了,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就是了?!?/br> 李恪沒說話,反而是裴瑄悶不吭聲的站在李恪身邊淡定表示:“跟我比心狠手辣嗎?” 李承乾手一抖差點把手里的茶杯給丟出去,這尼瑪怎么比?面前這位可是幾乎滅了吐谷渾王室的狠人啊。 李恪大笑著從東宮走了出去,這次他毫不避諱的拉著裴瑄跟他坐了一輛馬車,上車之后就獎勵了對方一個吻含笑說道:“干得好!” 就算是同盟他也看不慣李承乾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裴瑄得寸進尺的把人給拽進懷里親吻半晌后才意猶未盡的放開李恪。 他們兩個的府邸距離皇城太近,不能做太過火,畢竟還需要時間平復(fù)。而李恪下馬車進府之后就聽說長孫沖來拜訪他了,李恪不由得十分奇怪,長孫沖來這里做什么? 長孫沖的表情不太好看,卻依舊記得禮數(shù),李恪含笑看著他:“大郎不必拘禮,你好歹也是我妹夫?!?/br> 長孫沖嚴肅說道:“殿下可曾看到五郎?” “五郎?”李恪愣了一下:“沒有,他這兩天沒來我這里,怎么了?” 長孫沖皺眉說道:“五郎已經(jīng)連續(xù)三日未曾出現(xiàn)了,家里很是擔(dān)心?!?/br> 李恪皺了皺眉:“失蹤了?派人去找過了嗎?他身邊伺候的人呢?” 長孫沖有些無奈:“經(jīng)常跟著他的書童也一起不見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哦,之前他曾去過梁王府,從梁王府離開之后就再沒消息了。” 梁王府?李恪若有所思的看著長孫沖。 第85章 李恪安撫道:“大郎先不要急,等等我派人去查一下,一個大活人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 長孫沖松了口氣,他過來找李恪也不是病急亂投醫(yī),主要因為李恪如今乃是雍州牧,這長安的一畝三分地都算他的地盤,就算是達官貴族在這里也要給李恪面子,長孫沖對李恪一行禮匆匆忙忙的回家了。 李恪見他走了之后臉色一沉:“備車?!?/br> “大王?”安平有些納悶,這剛回來怎么又要出去? “去梁王府!”李愔這熊孩子就不能一天不惹事兒,更坑爹的是因為是他胞弟,所以李恪還不能不管,坑了個大爹的。 李恪本來不想讓裴瑄去梁王府的,這倆人天生不對盤,好吧,也可能是因為他才不對盤,反正這倆人見面那簡直就是氣氛尷尬的代表,李恪是過去要人的,不想弄的太僵,然而裴瑄卻不干。 “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迸岈u冷笑著說道:“我還擔(dān)心你過去了別沒把長孫溫就出來再把自己搭進去?!?/br> 李恪有些不屑的表示:“就憑他還想對付我?”也就是長孫溫那個二貨會被李愔坑了。 裴瑄還是不同意,生怕他不去李恪也會跟長孫溫去作伴,李恪哭笑不得最后也只好同意。 李恪和裴瑄到了梁王府的時候,李愔正在他院子里的地下室中,長孫溫此時已經(jīng)醒來,不過他現(xiàn)在大概恨不得自己壓根沒醒。 李愔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伸手捏住長孫溫的下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背叛我?” 長孫溫艱難的說道:“我……我沒想背叛大王,此前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王啊?!?/br> 李愔手上拿著一條漆黑皮鞭甩了兩下饒有興致的問道:“哦?為了我?說說看?!?/br> “我阿爹要扳倒太子必然要利用魏王,大王想要問鼎至尊太子和魏王都是您最大的阻礙,若是這兩個人斗個兩敗俱傷,您可不就從中漁翁得利?”長孫溫剛說完就感覺到李愔手里的皮鞭抽在了自己身上,疼的他眼前發(fā)黑。 李愔表情陰冷的看著他:“你居然敢算計我阿兄?” 長孫溫一陣無力,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大魔王都跟李愔劃清界限了,因為這貨特么就是個神經(jīng)病??!之前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嗎?如果不對付李恪你怎么可能登位?當然李愔說長孫溫背叛他其實也沒啥錯,因為長孫溫的確已經(jīng)拋棄李愔了。 李愔性子陰晴不定實在是太難伺候了,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也很粗暴,長孫溫雖然不是什么有節(jié)cao的人,跟他上過床的男人兩只手也數(shù)不過來,可是他一向喜歡你情我愿水到渠成,跟李愔這種交易性和帶著討好性質(zhì)的他還真有些吃不消了。 尤其是現(xiàn)在他抱上了李恪的大腿,李恪身邊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又不用他伺候,而且大魔王雖然看上去很兇殘卻不是不講理的人,怎么想都比李愔是個好選擇。 然而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還是著了道,只能說他低估了李愔的神經(jīng)病程度,于是他聽到有人跟李愔報告說魏王和河?xùn)|郡公來了的時候,長孫溫都快要哭出來了,不過他的表情卻還是那種既痛苦又帶著些歡愉的樣子,這個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 李愔抬眼看著長孫溫冷笑:“怪不得,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居然能勾搭到我阿兄,只是不知道他看到你這樣子還肯不肯要你?” 看到他這個……樣子?長孫溫瞬間瞪大眼睛,只不過很快他又冷靜下來,如果出不去命恐怕都要沒了,跟命比起來丟人倒還是小事。 李愔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出去見了李恪,而花廳之內(nèi)李恪并沒有坐下反而是站在那里欣賞墻上的字畫。李愔看著李恪的側(cè)臉不由得有些呼吸急促,他家阿兄真是越長越好看了,他跟長孫溫在一起的時候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身下的是李恪那該有多好? 李恪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頭平靜的看向他,李愔心中一凜,李恪身上的氣勢已經(jīng)不是幼年時期可以比擬的了,他咽了口口水臉上掛起淺淺微笑行禮道:“不知三兄前來,有失遠迎。” 李恪抬了抬手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行了,你我之間也不用折騰這些客套東西了,我來只是讓你放個人?!?/br> “放人?什么人?”李愔心里有些憤怒,長孫溫那樣的貨色李恪都能看上,為什么他不行? “放了長孫溫,別不知天高地厚。” 李愔面目平靜:“三兄何故出此言?長孫家五郎前些日子的確來過我這里,只是宵禁之前便已經(jīng)離開,當時有許多人都曾目睹。” 李恪看著李愔忽然笑道:“長進了啊。” 長孫溫離開的確是很多人看到的,然而那只是穿著長孫溫衣服的人!并沒有人看到上了馬車的是不是長孫溫本人,李愔完全可以做手腳。 李恪一步一步的走到李愔身邊,氣勢外放,李愔忍不住握了握拳發(fā)現(xiàn)手中濕冷一片——他在李恪這樣的注視下居然有了種膽怯的感覺。他的心跳隨著李恪的接近越來越快,害怕和渴望像是纏繞在他的心臟之上一樣,竟然讓他生出了些許刺激感,這種感覺讓他的身體都起了某種變化。 裴瑄幾乎是馬上就看出來了李愔眼中暗藏的欲潮,不由得冷哼一聲,握了握拳清脆的骨響從他手上傳來,那架勢看上去仿佛要一拳打爆李愔一樣。 李愔轉(zhuǎn)頭看向裴瑄眼中神色帶著怨毒,他現(xiàn)在也知道自己不是裴瑄的對手,只是裴瑄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武夫,他憑什么能夠站在李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