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香門第【你的用戶名】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nèi)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書名:冤家住對門 作者:鳴嚶 文案: 溪東邊的于寡婦:兒子啊,千萬不要給對面那家的臭丫頭給勾了魂,細腰細胳臂的生孩兒困難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將會有一個比狐貍還jian猾的丈母娘。 溪西邊的胡寡婦:閨女啊,趕緊給我離對面那家的小子遠點,籮筐大的字不識兩個可以教,言行粗魯可以改,攤上個蠻橫不講理的婆婆就完了。 昭勇將軍夫人:不是說對面住的是戶部侍郎家嗎?可那婦人分明是胡寡婦啊,這賊婆娘什么時候也來了京都? 戶部侍郎夫人:我眼睛花了不成?對面將軍府門口那女人瞧著不是于寡婦嗎?這惡婆娘難不成跟咱家一樣,也來了京都? 內(nèi)容標簽:歡喜冤家 近水樓臺 穿越時空 布衣生活 主角:方采蘩、陸驥 ┃ 配角:胡氏、于氏、方采菱、陸驍、方志遠、陸騏 ┃ 其它:近水樓臺、天作之合 ================== ☆、第1章 較勁 “大姐,有人一直跟著咱們。”剛一拐進“廖記餅鋪”,方采菱就扯了扯方采蘩的衣袖,示意她注意看身后左邊街角墻邊,那里有一個戴著斗笠身著褐色衣裳的男子正往這邊看過來,見姐妹兩個回頭看他,又縮了回去。 方采蘩低聲道:“我早發(fā)現(xiàn)了,可惜他一直低戴著斗笠看不到面容?!薄霸趺崔k,是不是想打大姐主意的人?”方采菱緊張得聲音發(fā)顫。 自從上個月城里那些多事的人評了個什么“和錦四美”,方采蘩被評為四美之首之后,就不斷有人來看這個十三四歲的姑娘究竟有多美,男的女的都有。 女子里頭因為不服氣暗暗帶著比試之心來的,眼神里難免帶著幾分敵意。為此方采菱一看到女子靠近自家大姐就恨不得沖對方翻白眼,后來她才發(fā)覺,相比起女子們這種敵視嫉妒的眼神,男子那種傾慕覬覦的表現(xiàn)才是真正可怕的。她們的母親胡氏也生出了危機感,勒令方采蘩外出的時候盡量帶著帷帽。 而方采菱則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一旦和自家大姐外出,她的眼睛總會下意識地觀察著四周的男子。她覺得今日這男子比起之前那些人都不相同,之前那些人不會這般執(zhí)著,連著跟了幾條街道還不罷休。 方采菱如臨大敵,方采蘩這個當事人卻淡定得很,輕輕拍了拍妹子的手低聲道:“不怕,青天白日地晾他也不敢做什么。” 兩姐妹低聲耳語的時候,廖記的掌柜娘子也看到了她們,立時殷勤地招呼道:“兩位方姑娘來買餅了,正好有剛出鍋的,姑娘還是要八個嗎?”方采蘩掀起帷帽,笑著點頭。 “八個餅,按老規(guī)矩只收你十五文?!闭乒衲镒勇槔毓蔑炦f過來?!岸嘀x嬸子了?!狈讲赊廊〕鍪逦腻X放在廖記收錢的盤子里,笑著向對方道謝,方采菱接過餅。兩姐妹和掌柜娘子道了別之后折身往自家的綢緞莊兼繡莊走去。 幾乎是一走出廖記大門,方采菱就忍不住悄悄地看了看身后,發(fā)現(xiàn)戴斗笠的男子不見跟著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氣,笑著對方采蘩道:“那人不見了。” 方采蘩道:“早就告訴你不用緊張,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地有什么好怕的?!薄暗挂彩牵吘乖蹅兒湾\縣的治安是全樊陽州最好的。”方采菱自己也呵呵地笑。 “今日的日頭有些毒,meimei靠著樹蔭走。雖然你曬一曬,小臉蛋兒白里透紅很是好看,可久了曬黑了就不美了。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曬黑了多可惜?!狈讲赊缹⒚米永阶约荷磉叺馈?/br> 方采菱卻不以為然:“我算什么好看,jiejie的臉才叫美呢。那些人是怎么說jiejie的?哦,鵝蛋臉兒,杏眼柳眉,櫻桃小嘴……還有什么來著……” “住嘴,那些人胡說八道偏你就記住了?!狈讲赊姥鹋嗣米右话?,隨即又道:“咱們兩個是親姐妹,模樣差別不大,你怎么就不好看了,你只不過是年小,還沒長開罷了?!?/br> 方采菱皺了皺鼻子:“不長開也好,省得像jiejie這樣,老被人圍觀,上個街都得籠著帷帽,煩都煩死了。” 姐妹兩個說笑著走進自家鋪子,“胡記綢緞鋪”的后門。“大姐,你們總算回來了,我肚子都餓扁了。”繡莊里方家小弟,六歲的方志遠一看到兩個jiejie的身影,立馬飛奔著過來。他一手從方采菱手里奪過餅,三兩腳就躥進了堂屋,將那裹著餅子的紙包胡亂撕開,抓了一個餅子狠狠就是一大口。 坐在椅上的胡氏看著兒子餓死鬼投胎一般的舉止,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嗔怪道:“慢點吃,買了這么多,沒人跟你搶。”跟著走進堂屋的方采菱看著弟弟的饞相,沒好氣地道:“叫你這不吃那不吃早飯就吃半碗飯,這下知道餓了吧,活該!” “這能怪我啊,娘炒的菜不好吃,你看昨日大姐炒菜我就吃了整整一大碗飯,是吧大姐?!狈街具h不承認,大聲辯解起來。 方采菱氣道:“你胡說,娘炒的菜都叫不好吃的話,那對岸于寡婦炒的菜就是豬食了?!?/br> “那賊婆娘粗魯不堪面目可憎,炒的菜可不就是豬食,所以她家那三個崽子也就跟豬一般,一溜地膘肥體壯。哪像你們姐弟三個,個頂個的斯文秀氣,我?guī)е銈冏咴诮稚?,誰不夸贊你們好看?!倍|女的話深得胡氏之心,她自然是立馬笑瞇瞇地附和。 方采蘩聽到老娘刻薄的話不由嘴角抽搐,自家老娘明明是個通情達理熱心和氣的性子,可一碰上和于寡婦就失去理智了。 說良心話,于寡婦就是身板壯些走路快些,嗓門高些說話快些,人卻是古道熱腸極其熱心的,哪里像自家老娘說的粗魯不堪面目可憎了。 至于她家的三個孩子,最多也只能說結實,離膘肥體壯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自家老娘這形容實在太過。想到自家和于寡婦家這兩年那種糟糕的相處模式,方采蘩不由暗自嘆了口氣。 一條小溪,寬不過兩丈,因為上游翠竹頗多,是以得了青竹溪之名。溪水東西兩岸各建了一棟房屋。東岸住的是于寡婦一家,西岸住的則是方采蘩一家。 兩家都算是外來戶,又都沒有當家的男人,照說該抱團取暖相親相愛才對。然而兩家人腦子里似乎都缺乏敦親睦鄰的意識,不但沒有團結友愛,還彼此憎惡一副視對方為寇仇的架勢。 本來兩家關系最初雖說不上極好,但必要的時候大家還是能互通有無彼此相幫的,可自從兩年前因為幾個鴨蛋胡寡婦和于寡婦大吵了一架之后,兩家就徹底交惡再無往來了。 當初鴨蛋事件發(fā)生的時候,也有雙方都交好的人,不忍兩家就此斷了往來,好心來勸和。無奈兩個婦人都覺著自家占了理,對方蠻橫欺人,任憑人家怎么勸說都不肯退讓半步。 后來為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兩家又小小地鬧了幾場,然后這仇越結越深,終于演變成如今這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 “吃啊,蘩姐兒,怎么盡顧著發(fā)愣不吃餅,趁著熱趕緊吃了?!焙褘D抓了個餅塞到方采蘩手里。 “是啊,大姐你不趕緊吃,回頭遠哥兒這個饞嘴的全吃光了。你看他那吃相,就跟三天沒吃飯了一般?!狈讲闪庑χ蛉ぷ约业艿?。 “我哪里饞嘴了,二姐你才饞嘴呢!”方志遠狠狠地沖方采菱翻了個白眼。方采菱指著弟弟道:“說你饞嘴還不承認,你看大姐還沒開吃,你都快吃掉兩個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遠哥兒早飯沒吃飽,這會子是真餓了,讓他多吃吧,我不怎么餓,有一個餅就夠了?!狈讲赊罁]了揮手中的餅道。 自家的大閨女真有長姐范兒,胡氏對方采蘩的話感到很欣慰。她哪里知道方采蘩前世身為獨生女,最羨慕人家有兄弟姐妹可以相親相愛。穿過來后多了一弟一妹就夠叫她開心了,這兩個小家伙還懂事又黏她,所以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歡他們。 長女知道疼愛弟妹是好事,可胡氏卻不忍心方采蘩餓著,忙道:“不用,你和菱姐兒都吃兩個,娘不怎么餓,娘吃一個就夠了?!?/br> “娘吃兩個,我和大姐各吃一個半,省下那個給遠哥兒吃夠了?!狈讲闪庾焐蠑D兌弟弟,心里還是心疼他的。方志遠卻不領情:“不要,我只要吃兩個就夠了?!?/br> 看著三個孩子相互疼愛謙讓,胡氏不由紅了眼圈,顫聲道:“好,都是娘的好孩子。有你們這么懂事的孩子,再大的苦娘都不怕了?!?/br> 不過為著兩個餅子,沒想到老娘這么激動,兩個小的都有些吃驚地看著自家老娘。方采蘩卻知道老娘這是想起了前夫,也就是自家那個渣爹方修文以及他的老娘,自家那位可惡的祖母范氏。 這幾年老娘以寡婦的身份拉扯著三姐弟,委實不容易。方采蘩想到這里不由一陣心疼,走過去拉住胡氏的衣袖道:“娘說什么呢,如今咱們生意紅火,這鋪子都叫咱們給買下了,往后不但不用付租金,我們一家還可以搬來城里住,再不用住在青竹竹溪邊了?!?/br> “是啊是啊,每天走來走去,累死人了,娘咱們什么時候搬來城里住啊。”方采菱也關心這事。 胡氏哼了一聲:“誰說咱們要搬來城里住啊。姓于的婆娘明明早已盤下了鐵匠鋪,卻說她家若是搬了家,豈不是表明她怕了咱們只好避開,愣是不搬家。她都不搬家,憑什么咱們就要搬?咱家搬了豈不是表明咱們怕了他們家?不搬,就住在那里,看誰熬得過誰!” 方采菱和方志遠都蔫了,姐弟兩個都知道凡事只要牽涉到對面的于寡婦,老娘這里就沒有商量的余地。方采蘩滿頭黑線,暗道老娘你可不可以再幼稚一點啊,你可是三十歲,不是三十斤好不。就為了和于寡婦賭一口氣,愣是放著城里的房子不住,非得窩在鄉(xiāng)下。 ☆、第2章 互損 吃完了午飯,方志遠回學堂,胡氏則帶著閨女去了前面鋪子。胡記綢緞鋪主要賣的是各色綾羅綢緞,然后因為胡氏從她外婆那里繼承了一手刺繡的本事,所以又收攬了附近幾戶窮苦人家的閨女,開了個繡莊。兩個鋪子的收入不錯,養(yǎng)活娘兒四個不成問題。 胡氏出身于小康之家,父親是個秀才,由于自小跟著自家老子識字念書,后來又做了幾年的官太太,還算是有些見識,單是看她對自家?guī)讉€孩子的分工安排就可見端倪。 方采蘩前世念到了大二,所以她是十三歲的外殼二十歲的芯,在算賬和對色彩搭配方面自然就是“天賦異稟”了。還加上性子沉穩(wěn)善于揣摩顧客的心,理所當然地被胡氏安排主管綢緞莊這一邊的買賣。 至于方采菱,則繼承了胡氏自己在針黹女紅方面的天賦,胡氏就帶著她主抓繡莊那一攤子。 即便胡氏不愿意提起前夫方修文,但也不得不承認兒子方志遠隨了他,天生就是個讀書種子。這不才發(fā)蒙不久,就得到學堂唐夫子的好幾次贊揚了。 唐夫子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棵好苗子,激動得不得了,前些天甚至巴巴地跑到胡記綢緞鋪告誡胡氏:一定要好生供養(yǎng)方志遠,切不可因為家里缺錢啊買賣上需要幫手啊什么的,讓方志遠的科考之路半途而廢。 唐夫子翹著山羊胡子道:“老朽教書大半輩子,雖然教出了好幾個舉人,可他們考了多年,始終中不了進士。令郎天資聰穎,比之前那幾個中舉的都強,老朽斷言,此子將來定能高中進士。” 胡氏本來就一心供養(yǎng)兒子讀書,有了唐夫子的這番話后決心更加堅定了。 下午時間過得很快,方志遠下學回到綢緞莊,也到了該關鋪門的時候了。胡氏放下針線,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招呼大家散了各自回家。 幾個繡女起身道別,方采菱跑去前頭叫方采蘩。母子四人將東西收拾好,吩咐了雇請的晚上看守鋪子的老張頭一通后,就趕路出城回家。 城里廖大戶家的三姑娘出嫁,除了來自家鋪子買了幾身兒尺頭外,還訂了好些繡活,所以胡氏今日心情不錯,一路上眉頭舒展,和三個兒女說笑不休,腳步格外輕快。直到快到城門口的時候,她的笑容才收了起來。沒辦法,陸家鐵鋪到了。 從綢緞莊出城要途經(jīng)陸記鐵鋪,每每從鐵鋪門口走過的時候,胡氏都是嘴角隱隱泛著不屑昂首挺胸,今日自然也一樣。方采菱也目不斜視,一副和老娘同仇敵愾的架勢。方志遠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直望了過去。 方采蘩表面上不看那邊,實際上還是飛快地瞟了幾眼。沒法子,鐵匠這個行當她前世所住的城市已然絕跡了,她活了二十歲也沒見過人家打鐵,本身就好奇。更何況于寡婦一個婦道人家還舉著鐵錘親自上陣打鐵,這場面對方采蘩來說實在是頗具吸引力。 此時鐵鋪母子幾個還沒收工,于寡婦和她的大兒子,十六歲的陸驥正揮舞著鐵錘在大力打著鐵。于寡婦背對著門口,一手拿鐵鉗夾住燒紅的鐵條,一手拿個小錘,站在她對面的陸驥則揮舞著大鐵錘。 于寡婦敲一下,陸驥跟著敲一下,娘兒兩個打得鐵星子直往四周飛濺。所幸他們前胸都裹著皮圍裙,不然非得燙傷不可。于寡婦膀大腰圓,陸驥雖然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卻肩寬體壯身形高大,母子兩個胳臂上健碩的肌rou即便隔著衣裳都能瞧得出來。 旁邊于寡婦的二兒子,十三歲的陸驍則在掏弄著爐膛,他家五歲的閨女陸騏在一旁玩著一個風車。 許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這邊,正對著門口的陸驥忽然抬頭,正好撞上方采蘩的目光。方采蘩自覺心虛,趕緊將視線移開,大步朝前走了。 胡寡婦已然走出老遠,回頭一看兒子還張大嘴巴往陸家鐵鋪里張望,不由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喊道:“遠哥兒,快些走,磨蹭什么!那種野蠻的行當有什么好看的,偏你這孩子就喜歡看!”方志遠吐了吐舌頭,飛奔著追了上去。 沒有這打鐵的野蠻行當,自家用的砍柴刀切菜刀還有種菜的鋤頭打哪兒來,對于胡氏這么明顯的職業(yè)歧視言論,方采蘩很不敢茍同。她好笑地搖了搖頭,眼睛隨意地望向城門口,卻被一道身影吸引住了目光。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邊樹下戴斗笠的人應該就是之前跟蹤自己姐妹的人。 正巧有人走路過快,不留神將那人的斗笠撞到了地上。雖然那人飛快地撿起斗笠重新戴上,但方采蘩還是瞧清了那人的模樣。竟然是他,他怎么會來這里!方采蘩胸口砰砰直跳,悄悄看了一眼胡氏,猶豫了一通,到底還是沒有和胡氏說起這事。 一家人出了城門還得走小半個多時辰才能到家?!澳?,慢點走,我都追不上你了。”“是啊,我也覺得腿酸?!焙弦驗榍炎用琰S瓜苗都長到了可以栽種的時候,打算吃過晚飯后就將它們都栽了,所以急著趕回家,步伐不免邁得有些大。方采蘩倒是能步步緊跟,可年紀小一點的方采菱和方志遠就吃力了,勉力跟了一段路后就受不了了,齊聲哀叫起來。 胡氏嘆息著回頭,然后不得不放慢了腳步,結果是先出城回家的胡氏母子半道上被后出城的于寡婦母子給追上了。 方采蘩因為籠著帷帽覺得熱,正一邊撩起帷紗一邊擦著額頭的汗。陸驥背著陸騏還走得一派輕松,少年在方采蘩身邊掠起一陣風,眨眼間就叫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方采蘩盯著那家伙的大長腿,只能嘆息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彼時正巧有裝滿東西的牛車經(jīng)過,那老牛瘦骨嶙峋地吭哧吭哧半天都沒走多遠。于寡婦于是指著那牛車大聲對自家孩子道:“瞧見沒有,這畜生皮包骨頭瘦精精地就是不行,連走路都走不快,不怕它走在咱們前頭,還不是幾下就被咱們給超過了?!?/br> 姓于的惡婆娘分明是嘲笑自己,看著于寡婦帶著自家三個崽子揚長而去的背影,身材偏瘦的胡氏氣得嘴唇哆嗦,眼珠子轉了轉,借著呵斥自家兒子,大嚷道:“就想著跑前頭去做什么,知道的說你急著回家,不知道的還當一家子趕著去投胎呢?坐下,咱們在這樹下歇歇氣?!?/br> 方采蘩滿頭黑線,果然一碰上于寡婦這個冤家對頭,老娘的理智就跑到了九霄云外。明明急著回家栽菜苗的,結果這下子卻要歇氣了。這兩個人一見面就掐,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掐了兩年她們不累,看的人都累了。 臭婆娘說話太惡毒,自己不過譏諷她一個,她竟然連自己一家子都罵了,還這般惡毒!聽到胡氏的話,于寡婦鼻子差點沒氣歪,捏著拳頭就要折身回去尋胡氏的晦氣,卻被大兒子攔住了。 “大郎,這婆娘太惡毒,咱們不能輕饒了她!”陸驥身形高大,于寡婦被他單手拽住胳臂怎么也掙不開,氣得直喘粗氣。 陸驥壓低聲音道:“娘您能拿她怎么樣,動手打人?胡寡婦不光有一張利嘴還識文斷字,您若是此刻動了她一指頭,明日保準她家的狀子就遞到了縣衙。您不想被縣太爺傳喚去大堂上吃一頓板子就還是忍著吧?!?/br> “是啊,娘您知道胡寡婦牙尖嘴利為人刻薄,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标戲斠苍谝慌孕÷晞裰?。胡寡婦氣道:“不跟她一般見識,她這般惡毒地詛咒咱們,這口氣你叫我怎么咽得下! “胡寡婦說的話固然惡毒,可今日卻是娘挑釁在先,而且您張口就是畜生什么的,也有失厚道?!标戵K倒是幫理不幫親。 于寡婦惱羞成怒:“兔崽子,你這胳臂肘朝外拐是為哪般,難不成你瞧上了她家那妖里妖氣的大閨女?老娘告訴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娶她做媳婦,細腰細胳臂的生養(yǎng)困難也就罷了,更叫人難以忍受的將會有一個jian猾狡詐的丈母娘!這輩子若是跟胡寡婦那種潑貨做了親家,老娘寧可一索子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