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jié)
楚安然自顧自地說了很多,面上一直含著笑。 “胡叔,我說這么多不是為了給您增添愧疚之意,是為了告訴你,景逸有這么多牽絆在這里,他是不會輕易出事的。” 楚安然堅定開口,眼中是對此的決心。 傅景逸是不會有事的,他從來沒有騙過自己,這一次也一樣。 “安然,我也希望景逸沒事,派出去的人一批又一批,但帶回來的結(jié)果卻都不……理想?!?/br> 胡炳德說的很含蓄,要知道他是個軍人,讓他說委婉的話,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是你的人,說不定他們并不擅長找人呢?”楚安然聲音很輕,目光悠悠落在前面,好似根本不在意胡炳德說的話。 “胡叔也很在乎景逸,派出去的人都是部隊的精英,他們……” “我自己去找?!?/br> 楚安然開口,打斷了胡炳德所說的話。 “他們也盡力……你說什么?自己去找?”胡炳德瞪大了眼睛,搖頭嚴(yán)肅開口,“不行,你知道滇緬地區(qū)有多亂嗎?那里最近才爆發(fā)一場暴亂,你一個女人去那里,不是胡鬧嗎?” 景逸就是在這次暴亂中失去了聯(lián)系,若是再讓楚安然受傷,他這個參謀長看來也不用當(dāng)了,直接回家算了。 “胡叔,就算你反對我也會去,與其讓對那里什么都不了解就去了,倒不如你告訴我那邊的情況,讓我有所準(zhǔn)備。” 楚安然的語氣很強硬,她從和胡炳德進入這個話題之后,就不是商量的語氣,她只是在通知而已。 “傅老也不會讓你胡鬧的!” 胡炳德知道楚安然執(zhí)拗,就單憑那時候要求去救災(zāi)現(xiàn)場一樣,根本勸不回來。 “他也不希望失去孫子,所以他會支持我的?!背踩徽f完,轉(zhuǎn)身離開后院,走進別墅內(nèi)。 不要說是失蹤一個月,就是一年,兩年甚至是十年,只要沒有見到他的尸體,她都不會放棄去找他。 這一夜,終究是不眠之夜。 傅忠國如胡炳德所說,剛開始是極力反對楚安然以身涉險,可是到最后,卻也被她執(zhí)拗的性子所折服,還是同意了。 整整三天,楚安然沒有合眼,將傅從安和楚子爍安頓好之后,直接和胡炳德飛回了部隊,寧海和寧池一路跟著。 失蹤的不僅只有傅景逸一人,連同阿華和寧姓三人也都毫無音訊。 這就更加讓楚安然懷疑,若是出事怎么會一行人同時失蹤? 當(dāng)天空露出魚肚白,楚安然將能了解到的情況,全數(shù)掌握后,才決定次日夜里出發(fā)。 “夫人,您這三天都沒有合過眼,白天好好休息吧。”寧池把資料全部整理好,出聲勸說。 “嗯,我去休息室瞇一會。”楚安然點頭,揉著太陽xue走進休息室,和衣便躺在了床上。 這三天,她了解不少滇緬地區(qū)的情況,從風(fēng)土人情到山川地理,為得就是怕遇到意外,她是去找人,絕不是去送命。 實在太累了,以至頭剛碰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楚安然看到傅子焓坐在自己身邊,本以為是做夢,揉了揉眼見真的是他,心里猛地一怔。 “mama?!?/br> 傅子焓不似楚子爍那般活潑,只是乖乖坐在那里,喊了一聲‘mama’。 “嗯,mama在這里?!?/br> 楚安然輕聲應(yīng)到,聲音已經(jīng)有些哽咽。 從得知傅景逸已經(jīng)失蹤一個月的消息之后,她只失控過一次,其余時間情緒都控制的很好,尤其是在面對傅從安和楚子爍的時候。 可是,當(dāng)她看到傅子焓,見他小小的身子穿了軍裝,小臉板起來,竟然有一刻讓她覺得就是傅景逸。 “mama別難過,爸爸不會有事的?!?/br> 聰明如他,已經(jīng)知道了傅景逸失蹤的消息。 他這一年,有一大部分是在部隊里生活,整個人顯得很嚴(yán)肅。 可是此時,他卻主動爬到床上,抱住了楚安然的脖子。 爸爸說的對,他已經(jīng)是男子漢了,保護mama是他的責(zé)任。聽寧池jiejie說她已經(jīng)三天沒有睡覺,心里很難過。 “mama知道。”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有來跟乖巧懂事的兒子,還有他的小公主在,他怎么舍得出事? “mama再睡一會,等到時間了,我再叫你起來?!备底屿首尦踩焕^續(xù)睡,自己則陪在身邊。 他也很想跟在mama身邊,可是自己還是太小,無論從力量還是智慧相較于他人來說都太小、太少。 但想到這次去會有危險,他就左立不安。 烏黑透亮的眸子掃著四周,最后落在床頭柜的手機上,眼里閃過一抹亮光。 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邊,拿了手機離開了休息室。 喬紀(jì)燁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君臨天下。 “安然,有什么事?” “舅舅,是我,我是傅子焓?!备底屿世潇o開口。 “子焓?”喬紀(jì)燁眉頭略微一揚,起身走到了安靜的地方,“怎么想到給舅舅打電話了?” “mama要去滇緬地區(qū)找爸爸,這次去情況會很危險,我找舅舅是希望……” 傅子焓沒有保留,將事情說給了喬紀(jì)燁聽。 “讓你mama接電話,那里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讓她等我過去?!眴碳o(jì)燁面色驟然變了,滇緬地區(qū)在他的印象中的確不好。 當(dāng)年蘇淺心就是被滇緬地區(qū)的頭孟然藏起來,以至他們分開了將近五年。 那里不僅地形復(fù)雜,就連人也都是那些只認錢不認命的人,聽說前不久還傳出那里暴亂,這時候過去無意不是去送死。 “舅舅,mama醒來就會走了,您能暗中派人保護她嗎?”傅子焓并不慌張,開口說。 “暗中派人?” 喬紀(jì)燁愣了一下,之后眉宇間滿是對傅子焓的贊賞,“嗯,我會挑手下暗中跟著她?!?/br>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他竟然沒有一個小孩子看的明白。 他現(xiàn)在趕過去或許能趕在她沒有出發(fā)前,但她這個meimei脾氣倔的很,哪能是自己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住? 更何況,出事的還是傅景逸。 這個時候,與其攔住她,不如不遺余力地護她周全。若她能找到傅景逸,那是最好不過,若是不能,也不至于搭上小命。 “舅舅,你覺得爸爸還有生還的可能性嗎?”那端,傅子焓冷靜開口問。 說到底他聰明,懂事,但也不過是個孩子,也會擔(dān)心爸爸和mama的安危。 “若是別人我不敢說,但是你爸爸不會有事?!?/br> 或許是多年來的經(jīng)驗,當(dāng)初自己去滇緬也遇到過禍?zhǔn)?,最后也迎刃而解,而傅景逸他不說身份是軍人,就是和自己過招的那架勢,不是隨便什么人就能收拾他的! “子焓別擔(dān)心,我和你淺心舅媽也會趕去滇緬?!眴碳o(jì)燁已經(jīng)做了決定,先派幾人暗中保護她,自己和淺心過去打聽情況。 “謝謝舅舅?!备底屿蕭鞌嚯娫?,輕手輕腳地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乖巧坐在床邊,一切就像是沒有發(fā)生過。 入夜,楚安然和寧海寧池以及胡炳德派人整裝待發(fā),坐上直升機離開軍四區(qū)。 他們并沒有直接去滇緬地區(qū),而是從蘇南坐越野車去那里。 時間慢慢過去,距離那處也越來越近,溫度也很高。 “帝都還是冬天,這里卻是綠草叢生?!?/br> 楚安然下車后,感受到此時的溫度,出聲說。 寧海和寧池對視了一眼,和她并肩站立,“這樣也好,便于活動。” 若是像在帝都那般,穿得厚重,在野外一定行動不便。 胡炳德派了六個人跟著,兩輛車。 到了滇緬地區(qū)后,崎嶇的山路不適宜開車,便將物資全部打包背在身上,棄車改為走路。 剛開始那六人還不時觀察楚安然,生怕她會出現(xiàn)不適,隨著時間的推移,未聽到她的抱怨,光看臉都很難看出她是否疲憊,便不再擔(dān)心。 他們想,楚安然既然能成為傅景逸的老婆,傅家的長媳,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天色還未完全亮,一行七人走在山道上,都保持著沉默。 “夫人,翻過這座山頭,就有人來接應(yīng)我們?!?/br> 趁著休息的時間,寧海走過來,和楚安然商量后續(xù)的事情。 “嗯?!背踩稽c頭應(yīng)道。 “翻過這座山就到了三不管地帶,雖說是三不管,但還是有人在此管理這些人,據(jù)那邊的人透露,人稱然爺?!睂幒傞_地圖,繼續(xù)說著。 “然爺?他會不會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毒梟?”楚安然美眸淺瞇,低聲問道。 寧海搖頭,沉默半晌開口,“不太可能,這個然爺基本不在內(nèi)陸行動,他的戰(zhàn)場一直在滇緬、中東地區(qū)?!?/br> “既然這里是他的地盤,如果找到他幫忙,或許事情會快很多。” 楚安然眸中突然一亮,如果這個然爺真的能幫忙,那么在滇緬地區(qū),他們也算有底了。 “話是這么說,但是我們的線人地位不高,至今都沒有看過這個然爺?shù)恼鎸嵜婷病!睂幒o奈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也想到了這點,但奈何越是名頭越大就越難接觸。 “這也算是一條路,雖然很難走通,但至少是有希望的?!背踩幻虼揭恍Γ吭跇溥吘従忛]上眼,“你也去休息一下,接下來應(yīng)該不會太平靜?!?/br> 他們一路走來,雖然沒碰到什么大災(zāi)大難,但也避開了好幾撥雇傭兵團體,越接近中心地帶,免不了和他們相遇。 原地休息過后,便繼續(xù)向山上走。 翻過這座山頭,大約用了半天的時間。 此時,正值晌午時分,日頭挺烈。 不遠處傳來幾聲槍響,驚得林中鳥撲扇飛走。 眾人腰間突然僵直,紛紛上前,將楚安然護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