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王上這是在怪我?”晏隱隱忍道。 “是。我是怪你。晏隱,你我同軍數(shù)載,一起入伍,一起沖鋒,一同被大司馬懲戒,也一起入主楚宮。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過命的交情。你自己說,這些年來,你我之間,我可曾以君臣之禮束縛于你,可曾失約于你?而你,以我的身份,在陳國接納女俘,擅違軍紀(jì),是我?guī)湍惆磯合聛恚忝髅髦涝俘R可能有問題,但是仍然將她送進(jìn)了壽寧宮,明明知道她行跡有異,仍然在坤和宮滅蠱時放了她一馬。” “我是為了拷問出她背后之人的下落。” “拜你所賜,楚宮的禁地,至此徹底淪落?!?/br> 晏隱不語。辛匯聽的心驚,默默滾回床上。 “但讓我最沒有想到的是,事后你處決了所有參與拷問苑齊的暗衛(wèi)?!?/br> “我的東西,其他人不配碰?!标屉[終于說出實(shí)話,聲音帶著冷冷殺意。 楚王似乎嘆了口氣:“你便是這樣。心口不一。若你真的這么想,何苦將她送走?!?/br> 辛匯看著房頂:那是因?yàn)槿思以俘R根本不愛他好伐。 楚王慢慢補(bǔ)充道:“就算留不住她的心,留住人也是好的嘛?!?/br> 辛匯:噗……一口老血。 “你不看看珍兒嗎?”似乎晏隱要預(yù)備離開了。 “不看?!标屉[回答的干凈利落。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似的。辛匯在心里默默回答。 “她到底是你的meimei?!背醯?,“便不是為了王后的身份?!?/br> meimei?辛匯張大嘴。 誰是誰的meimei?她是晏隱的meimei?她瞠目結(jié)舌中想起那日奈落殿中,景瑋那寓意深遠(yuǎn)的話。 ——“但是,我選擇的傳話人,似乎有點(diǎn)不妥當(dāng)?!本艾|似乎有些可惜,“晏隱這人,心思深沉,為了他自己的算盤,也許并不會顧忌自己的meimei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么多的存稿,寶寶們真的不瞅一眼嗎 我的存稿坑(請點(diǎn)單): 【蠢幻】后天尤物——如無意外,下一本開坑吧,日更哦,看我臉 【古穿今血族】公爵,你五行缺我——萌寵輕松,呼呼 【現(xiàn)言】天藏臺——正劇,女天葬師的故事,私下蠻愛 【狗血懸疑】數(shù)烏鴉的小女人 【古言】女捕快吃你家大米了——輕松 【霸道老板】初初動人 【亡國帝姬】羞見舊時月——北宋挽歌 ☆、第53章 52.0823 這一場談話顯然不是第一場,也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不歡而散。 晏隱走了之后,外間的隔斷還是一片沉默,沉默的讓人以為這已是一間空屋。辛匯默默想著兩人的話,尋思應(yīng)該從哪里接上他們話里的邏輯。 有穩(wěn)重而自得的腳步聲,她立刻閉上眼睛。 她感覺有人走進(jìn)來,站在她面前,灼熱的目光在她臉上移動。盡量保持呼吸的平緩,睫毛不能動。 然后身旁的軟塌塌陷下去,有人握住她的手,溫暖而寬大的手掌,掌心的粗繭摩挲著她的手背,有粗糙的細(xì)膩溫柔。 “珍兒?!彼p輕喊了一聲。 辛匯心頭一動,這不是在過往黑夜里面她曾無數(shù)次聽見的聲音。 有手撫上她的臉龐,辛匯頓時覺得脖子起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雞皮疙瘩,手有微微的停滯,然后離開了她的臉。 辛匯心里暗暗松口氣。 忽然聽見楚王似自言自語道:“反正也昏迷著,不如辛苦寡人檢查檢查傷口吧。” 然后,辛匯感覺一雙手輕佻的按上了自己的腰,順著松軟的衣襟探進(jìn)里面的小衣。 辛匯這回再也裝不下去,伸出手去,一把按住那只不老實(shí)的手。 她睜開眼,唬了一跳,楚王半傾著身子,一手撐在她身側(cè),一手被她按在腰間,而他滿臉笑意,意味未明靜靜的看著她。 這樣的姿勢幾乎將她盡數(shù)禁錮在自己的懷里,而他分明也不預(yù)備讓她逃。 “小騙子。什么時候醒的?” 辛匯伸手推他,但久未進(jìn)食的雙手推在他身上,更像是按在他胸口一般。 “你放開我?!彼嫔洗鬅幔B耳朵尖都紅了起來,余光不安的掃向屋中。 “放心吧,后宮中現(xiàn)在——絕對沒有你不想看到的‘其他女人’,況且——”他看向無辜的說,“現(xiàn)在是你抓住的我?!?/br> 辛匯立刻松開手,松開的手瞬間被他握住。 “珍兒——”他低低喊了一聲,這樣近的距離,眼底的情緒幾乎一覽無遺,“你醒了。真好?!?/br> 那樣深邃的眼神,像是無形的漩渦,似乎一不留神,就會將人卷進(jìn)去。 辛匯有點(diǎn)結(jié)巴:“我,我想喝水?!?/br> 楚王定定看了她兩秒,確認(rèn)她所言非虛,這才蜻蜓點(diǎn)水一般在她唇上微微一點(diǎn),撐起身子,幾乎一個轉(zhuǎn)身,將她抱了起來。 “啊……”她叫起來,楚王已經(jīng)兩步將她抱到了桌旁,然后穩(wěn)穩(wěn)放下來,再親自自壺中倒出一杯溫?zé)岬牟杷f過去。 “慢慢喝,這茶水里面加了點(diǎn)東西,喝起來可能會有點(diǎn)苦,但對你的腳有好處。” 他便像哄小孩子一般,從衣兜里面掏出一塊精致的匣子來,打開匣子,便露出里面各色切成小絲的蜜餞糖點(diǎn),每一樣,不多不少,剛剛好夠裝滿一個指頭寬的小格子。 那水看起來清綠透亮,賣相甚好,并不像多么苦的樣子,辛匯只是當(dāng)他小題大做,故意賣好,便一派淡定大有任憑風(fēng)雨起,穩(wěn)坐釣魚臺的氣勢,慢條斯理喝了一口,這還是一小口,喝下去的瞬間她立馬要噴出來,卻被楚王一口蜜餞塞到了嘴里,在后背一拍,然后藥茶便順著喉嚨苦進(jìn)了心肺,這苦味,和她吃過的剛剛摘下的苦瓜,還沒熟透的蓮子中間還差了十個不小心咬破的蛇膽,真真兒是苦到了大腸小腸,指甲頭發(fā)尖。 她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口氣都帶著苦味:“這、這什么東西啊……” “你的腿中了毒,這毒初時不覺,慢慢侵蝕靜脈,便是四肢百骸靜脈都會慢慢萎縮,你的腿現(xiàn)在只是暫時沒有感覺,再喝上十天,才可根除毒性?!?/br> “十天?!” “每天四次?!?/br> “每天四次?”辛匯絕望的看向那半杯清透的藥茶。 “嗯。每次,一杯?!背蹩粗欀喟桶偷男∧?,拎起茶壺,慢慢將杯子蓄滿,然后用眼神示意她,可以開動了。 辛匯打了個哆嗦:“這,這也太苦了。” “苦口良藥嘛。”楚王還是有耐心的。 “我會被苦死的——要不針灸吧,金針銀針都可以。” “珍兒?!背醵似鹚幉?,“來,乖乖張嘴。我給你準(zhǔn)備了很多蜜餞,不怕,一會就不苦了?!彼⒉皇菓T常哄人的人,這也不是他的拿手好戲,即使說著這樣的話,雖然聲音溫和,但仍帶著nongnong的脅裹、不安好心的味道。 辛匯舌頭還沒緩過神來:“等等,等等?!?/br> “早喝早收拾,這藥喝了才能用膳,你看這幾日沒好好吃東西,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br> 嗯,好像是瘦了點(diǎn),腰身松了有幾指布料寬。辛匯掐掐腰肢。 ——可是,楚王不是正好喜歡纖弱型的啊。 “膳房特制的好東西都穩(wěn)穩(wěn)的備著,你平日里喜歡的除外,還有楚都里面幾家酒樓里面的獨(dú)家秘傳?!?/br> 見辛匯明顯動容,他補(bǔ)充道:“不過,前提是你得先用藥,要不是這些天的藥,這腿怕是不能動了呢?!?/br> 辛匯低頭看自己的腳,而這腿,觸及地上,總是有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就好像身上接了個別的東西似的,她伸手敲了敲,倒也能感覺到疼痛。 “不信的話,站起來試試,看看你腿能不能站住?!?/br> 辛匯半信半疑,當(dāng)真站起來,腳尖觸地有一瞬間的不真實(shí)感,她雙手扶著桌面,果真有一瞬失力的感覺。 “張嘴?!背踹@回不羅嗦。 “啊?”辛匯還沒回神。 大半杯藥茶便倒進(jìn)了嘴里,緊接著下巴被人扣住,整個人陷入桎梏,辛匯進(jìn)退兩難,下一刻,楚王便吻了上來。 細(xì)細(xì)密密的吮吸著她柔軟的嘴唇,那上面的苦澀與他而言,仿佛是最美味的甜品。 辛匯感覺自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和思考的力氣,有輕微的顫栗和奇異的觸覺從足尖升起,讓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藥茶的味道。 而他的身體隨著她的后仰緩緩將她放在桌面的錦緞上,輕薄的衣衫緩緩拉開,他沙啞的聲音低聲喚她的名字。 “珍兒?!?/br> 咚的一聲,辛匯的頭砰在桌上。 所有曖昧的氣氛灰飛煙滅。 楚王,你家夫人雖然結(jié)實(shí),但也是一個女孩子好伐。 “好痛?!彼孀☆^,這才發(fā)現(xiàn)頭上厚厚裹著一層布條,她小心翼翼伸手,前面被楚王敲破的那處倒也不痛,但是只是摸著便可以知道上面鼓了多大的包。 這么大的包,那得腫成什么樣?。咳绾我娙??會不會毀容。 辛匯想起那日地宮中被他莫名其妙狠狠敲昏的那一下,頓時新仇舊恨眼淚跟著出來了。 他說的那么好聽,偏是說的一套做的一套,說著在意她喜歡她,私下瞞了她多少秘密,除了欺負(fù)她什么都不說都不講,那么狠,分明是想把她往死里敲啊…… “不帶你這么欺負(fù)人的。打我一次又一次,給我喝那么苦的藥,又不給人吃飯,把人當(dāng)傻子玩,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嗚嗚,別和我說話了?!彼劾餐劾餐崎_楚王,撐著從桌上直起身子。 “……”楚王僵了一下,顯然沒有預(yù)料到辛匯的反應(yīng),他伸出大手去給她擦眼淚,但是還沒碰到她的臉便被拍開。 “你?”楚王一愣,看著辛匯轉(zhuǎn)過臉去,肩膀一聳一聳。 “你別哭啊?!?/br> “哎,萬事好商量。你別哭啊。這哭了藥膏被沖走,下巴的傷口可能會留疤的。” 下巴還有傷口…… “哇哇哇……”辛匯哭得更傷心了。 楚王腦門冒出了細(xì)汗,那求鸞小札只說怎么水到渠成怎么營造氣氛怎么順其自然那個啥? 怎么沒說女人這時候突然哭了怎么辦?他還什么都沒干呢?不是都說是事后才會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