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兩日過去，鎮(zhèn)國公府還沒派人來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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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嫁了

    張氏尚能穩(wěn)住，那小姜氏就有些上躥下跳。

    二娘心里也在嘀咕，回想起那日魯老太君沉郁的眼神，心里有點(diǎn)兒煩，有點(diǎn)兒沒底。

    可那日若不是褚直逼她太過，她也不想把褚直跟自己綁一塊。

    現(xiàn)在什么結(jié)果，只能等著了。

    九月天氣已經(jīng)沒那么燥熱了，不過午后還是很令人煩躁。

    二娘提了劍在竹林邊練劍，練至酣處，時(shí)而驟若閃電，時(shí)而翩飛如燕，劍光如雪，竹葉紛崩。真?zhèn)€是“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漸將煩惱忘諸腦后。最后一劍，長劍嗡鳴入鞘，聲音戛然而止?；厣聿胚b見張氏、許氏、魯老太君并立遠(yuǎn)處，已然若癡。

    “我想跟二娘說兩句話?！濒斃咸龎合滦闹屑な帲瑢埵?、許氏道。

    兩人哪敢不從。

    二娘陪同魯老太君竹下緩行。

    老太君打量她身穿月白色窄袖袍衫，腰系三尺寬鵝黃大帶，同色流蘇墜于腰間輕輕搖擺，先沉默不語，后問：“直兒那塊玉可在你處？”

    二娘心一驚，不好隱瞞，坦白道：“是?！?/br>
    不料老太君道：“那你好好收著，那是直兒母親留給媳婦兒的?！?/br>
    二娘心又一跳，不想這事兒就這么成了。

    “但我要你好好的保護(hù)直兒，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崩咸従彽溃p目與二娘對視。

    那目光跟那日看著她抱褚直上岸時(shí)一樣又不一樣，那天宛若無情，今日卻多了一番慈愛，卻都帶著洞察一切的明銳。

    不過二娘并未立即答應(yīng)。

    那日事后她著實(shí)有些后悔自己沖動了。

    老太君似乎從二娘的沉默中感受到她的抵抗，猛然道：“你還不知道罷……直兒他快不行了，他從回去后就沒有醒過來，我來他也不知道。好孩子，你既然救過他，就不會看他死，對嗎？”

    褚直，快不行了？

    在飽經(jīng)滄桑的老太君的注視下，二娘似乎被看透一般，她忍不住心頭一片絮亂……

    碧瀟院的上房，張氏和許氏沉默無言地坐著。方才魯老太君已經(jīng)把褚直的情況告訴她們了，許氏怎么也想不到褚直情況會如此之糟，二娘現(xiàn)在嫁過去就是沖喜，這能沖過來嗎？

    她不由重重吸了口氣，張氏見狀，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那么緊張。這時(shí)兩人看見二娘進(jìn)來了。

    “老太君呢？”張氏問。

    “回去了?！?/br>
    “回去了？”許氏以為女兒拒絕了，心頭一松，但旋即想起了兒子。

    “不是，他們家后天過來接我?！倍镄α诵?。

    “啊……”

    這時(shí)外面進(jìn)來兩個衣著華麗的婆子，張氏和許氏認(rèn)出這兩個人是跟魯老太君一起來的陳mama和柳mama。

    兩個婆子跪在地上給張氏、許氏磕了頭，才起來說話：“老太太太著急回去看孫子了，讓我倆傳話，明日保山媒人和聘禮一塊到。時(shí)間太緊，難免委屈了姑娘。成親之物，親家看著準(zhǔn)備就成，要是有短缺的，親家只管說，我們來準(zhǔn)備?！?/br>
    這倆婆子當(dāng)晚就留在侯府來回傳話跑腿了。

    不管如何，這件事已經(jīng)定了下來。

    魯老太君這次來訪，只能算是私下會晤，不算正式提親。雖然要等到明天媒人才會上門，但從這天晚上起整個侯府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二娘的八字連夜被送到鎮(zhèn)國公府。

    有些人還心存僥幸，不想合過之后，那批八字的連聲贊這兩人的八字是他一輩子批過最合的。

    即使臥病在床，姜氏也不得不爬起來cao辦此事。

    二娘嫁的是鎮(zhèn)國公府，那必然是以嫡女身份出嫁；既然是嫡女，那嫁妝就要按顧詩華、顧詩蕊的份額來辦。按兩人的份額嫁一般人家也足夠了，但嫁鎮(zhèn)國公府卻是差得遠(yuǎn)。

    姜氏含著一口老血，連夜挑燈造冊，仔細(xì)挑選，待到天亮，才覺得所湊之物勉強(qiáng)能拿得出手。

    不料，鎮(zhèn)國公府的聘禮一抬上門，姜氏、小姜氏都傻眼了，連顧世飛也沒能說出話來。

    那禮單有：古銅鼎一對、玉鼎兩對、一尺兩寸高玉馬一對、三尺六寸高珊瑚樹四株、二兩重大東珠二十余顆、端硯三十六方、整玉如意六十六支、白玉觀音一尊、漢玉壽星一尊，金羅漢十八尊，其余珍珠手串、金玉碗碟、赤金面盆、金玉珠翠首飾難以計(jì)數(shù)。另外虎皮十張、豹皮二十張、雪狐皮三十張、黑狐皮十張；駿馬六匹；上用大紅妝緞四十匹，上用妝緞蟒緞四十匹，上用各色紗四十匹，上用宮綢四十匹……

    顧詩蕊想著鎮(zhèn)國公府一為沖喜，二來時(shí)間倉促，那聘禮可能只是走走過場，待一件件看過，她眼珠子早紅了。真不知道鎮(zhèn)國公府是怎么一夜拿出這么多東西來的，低低罵了一句“嫁過去也是守寡”恨恨走了。

    這么多寶物，姜氏非但不喜，反而想哭。那一件件不是御賜之物，就是稀世珍寶，看著是好，可收一件就得拿出同樣值錢的東西充作嫁妝；那御賜之物還不能賣，只能充當(dāng)傳家寶一代傳一代。

    姜氏紅著眼過了一把眼癮，把那些寶物全打包在二娘的嫁妝里，揉著心口回去繼續(xù)給二娘添嫁妝去了。

    不提姜氏這邊忙的底朝天，張氏和許氏奉命準(zhǔn)備二娘的嫁衣，也是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臨時(shí)趕制嫁衣是不可能了，張氏不管小姜氏反對，把顧詩華和顧詩蕊的嫁衣都拿出來讓二娘試穿。

    可惜二娘個子太高，兩人的衣物都不合適。

    最后那陳mama回了鎮(zhèn)國公府一趟，捧來了一套鳳冠霞帔，原來這鳳冠和嫁衣是當(dāng)年貴妃娘娘沒有進(jìn)宮前為自己準(zhǔn)備的，后來進(jìn)宮就用不上了，一直放在老太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