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他把丟掉的鑰匙重新?lián)炝嘶貋?。將它放在木雕盒子的底部,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完成了盒子,將那把鑰匙永遠(yuǎn)地封存在了最下面。 他希望她,永遠(yuǎn)也不要看到。 他帶著手表去了她家,只是又離開了,在街道上徘徊許久,他把盒子丟在了垃圾桶里。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一樣。 但馬上,他就后悔了。 “這盒子不錯啊?!?/br> “盒子算什么,這表應(yīng)該挺值錢的吧?” 他回去找盒子的時候,幾個穿著職高校服的男孩子已經(jīng)先一步撿到了。 “盒子還給我?!?/br> 那些人可能是被他過于冷冽的眼神嚇到了,不過人哥幾個從小是在打架堆里長大的,反應(yīng)過來之后也并不懼怕。 “你想要它?”帶頭的人笑得不懷好意。 下一秒,他將手表拿出來,把盒子摔在地上,并且還踩了兩腳。 這無異于激怒了沈西澤。 理智被吞沒。他打架的時候真的一點意識也沒有。 就像那個人。 是一個全然的野獸。 “喂,同學(xué)你書包!” 身后有人在叫他。 但是他聽不到,也不想聽。他抱著盒子與手表倉皇離去。天地之大,平生他第一次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一天,你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曾經(jīng)最討厭的樣子。 他對自己厭棄到了極點。 他抱著盒子來到了程晨城家門口。那時她剛好走了出來。 “程——” “晨晨,記得帶傘。”屋子里的女人追了出來,遞給了程晨城一把傘。 “好了阿姨,我走了?!彼Φ煤軠厝?。 邁出去的腳又重新收回來。 略有些長的劉海微微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也遮住了光。 他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去打擾她的。 看著她走后,他把盒子留在了程晨城家的門口,才緩步離開。 “……嘿,學(xué)弟,你有在聽我說嗎?” 他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的女生。 “謝謝?!彼涞亟舆^女生手中的書包,沒有再多說什么就離開了。 他現(xiàn)在除了程晨城,已經(jīng)幾乎看不到任何人了。 就像又退回了最開始的狀態(tài),不,或許還要更加糟糕。 是真正的一片死寂。 黯淡無光。 那伙職高的人在酒吧截下了他。 直到這一天,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的那份暴虐的沖動。 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曾經(jīng)他以為,一切都是可以掌握并且控制的,但是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的身體里流著和那個男人一脈相承的血液。他繼承了他的的殘暴與虛偽。 他們是如此地相像。 所以不需要再堅持了,就這樣吧,就算殺人坐牢也沒有關(guān)系,反正無論是什么下場和結(jié)局,都一定要比現(xiàn)在要好。 “沈西澤!” 可是……是誰在叫他? “沈西澤,你冷靜一下,不要亂來,好不好?” 就像是受到了蠱惑一樣,他的理智慢慢回歸。他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慘叫著狼狽不堪的人們,還有他手上的……刀。 他做了什么? 她走到了他的身邊,將那把刀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