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那人的武功很高。陸浣晨是個門外漢,饒是如此,她依然能感覺出這人的武功絕對不在魔教教主陸紀(jì)之下。他帶著她從后窗離開。外面布滿了顏姑的人,可以說是絕對安全保密的地方,但對他來說卻形同虛設(shè)。 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人終于停了下來,將陸浣晨輕柔地放在地上后,也跟著盤腿打坐起來。 此時陸浣晨的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她艱難地從地上支起身來,看向救她的人:“你怎么了?” 對方調(diào)息片刻,才搖搖頭,聲音清冷平靜:“剛剛那間房子里熏有異香,一時不察,不過量,不礙事?!?/br> 聞言,陸浣晨莫名其妙有些不自在起來。 那間屋子是專門供陳二公子消遣用的,顏姑為了讓他玩得盡興,便耍了些小手段。這香據(jù)說對女子只有延年益壽的作用,對男子卻是最好的催.情劑。 那人起身,將陸浣晨一把打橫抱起。他這么做陸浣晨卻毫無防備,險些被驚嚇到。 “時間不多,冒犯了?!?/br> 他的速度確實(shí)很快,盡管這個姿勢很舒服,陸浣晨還是被顛得七葷八素,害得她不得不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只害怕自己被摔下來。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伸手靠近他的時候,那人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 一直走出這個林子,救她那人才停下來。 他等著陸浣晨調(diào)整好自己后,低聲問道:“現(xiàn)在有力氣嗎?” 陸浣晨點(diǎn)點(diǎn)頭。 那人將陸浣晨放下來,抬手指了指前面:“魔教的人就在前面那間屋子里,你回去吧?!?/br> 直到這個時候,陸浣晨才有機(jī)會好好看清他,但是當(dāng)她目光上移,在看到對方臉上的面具時,微怔,那種奇怪得感覺刺了一下她的心。 那人叮囑完陸浣晨后,似乎不欲多留,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陸浣晨情急,當(dāng)下扯住了他的衣衫,對方愣了愣,卻也還是停住了腳步,只不過他并沒有回頭。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脫口而出之后,頓了一頓,陸浣晨才又接著說,“閣下既救了我,我魔教不是薄情寡義之輩,定當(dāng)重謝于你?!?/br> “不必。”那人的態(tài)度很冷淡,他似乎也明白再糾纏下去沒有什么好事,便狠下心拂開了陸浣晨的手。 “能不能……別走?!标戜匠咳塘巳蹋€是沒忍住,她看著那人的背影,語氣之中已經(jīng)帶了些微的隱秘的甚至于無法控制的哭腔,“……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唐川白?” “不是?!蹦侨寺牭疥戜匠空Z氣中的異樣,猶豫一下再次停了下來,不過在聽到陸浣晨的問題后,卻又沒有絲毫猶豫地否認(rèn)了。 陸浣晨微垂了眼眸,復(fù)又抬起:“那……能不能告訴,為什么來救我?” “受人之托。”說完之后,那人想了想,又補(bǔ)了一句,“有人付我酬金,我來救你。”他似乎極力想撇清自己與陸浣晨的關(guān)系。 “誰?”陸浣晨明顯不信他,“受何人之托?” 那人沉默一陣,回頭看向陸浣晨:“很重要嗎?” 陸浣晨抿了抿唇,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很重要。” 對方站在離陸浣晨的不遠(yuǎn)處,平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木言?!闭f完這個名字之后,他的目光立即離開了陸浣晨,“他說他欠你一條命,現(xiàn)在還給你,兩清了?!?/br> “騙人?!标戜匠恳е齑娇酥浦约喝滩蛔〉目奁?,可很顯然,這無濟(jì)于事,“欠我命的……明明是唐川白?!?/br> 當(dāng)初是她在煉陽宮里留下了他,他欠了她一條命。 但是他不知道,她欠他的更多。 第003章 36 陸浣晨這幾輩子加起來,也從沒有這樣坦誠過。因?yàn)樗苊靼?,這一別,她或許就再難見到他了。 可是陸浣晨的坦白并沒有換回那人的半分動容,他朝著她客氣又疏離地一拜后,就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陸浣晨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悲戚。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最終擦干了眼淚,垂下頭,也轉(zhuǎn)身朝著那人給她指的地方走去。 但她往木屋走了沒多遠(yuǎn),身子忽的一輕,轉(zhuǎn)瞬間,她已被人扣住了命門,等到先前救她的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返身折回,卻為時已晚。 身后,萬俟震一手掐著陸浣晨的脖頸,一手運(yùn)功待命。他眼見著戴面具的那人急急收回了招式,停在了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 “陸西白,你終于肯出來了。”萬俟震的眼中隱含著狂熱到極致的仇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沒有死!想我萬俟震英雄一世,之所以茍延殘喘躲在顏姑那女人身后,不過是為了這一天,親手血刃你這個殺我獨(dú)子的罪魁禍?zhǔn)?!?/br> “陸西白早已死去,江湖上人人皆知,萬俟叔叔何必自欺?!边€沒等那人回答,陸浣晨就搶先開口說道。她的態(tài)度冷靜沉穩(wěn),早已不見一絲恐慌。 “閉嘴!”萬俟震慍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待我先殺掉他,就送你們這對狗男女去陰曹地府相見!” 萬俟震這番恐嚇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陸浣晨在被他重新抓到的一刻,便已抱了必死的決心,因?yàn)樗苊靼字灰钪?,對陸西白就是威脅,此時她已沒有別的心愿了,只希望陸西白不要再因她而死。 “你放開她。”面具人的聲音無悲無喜,沉靜如深潭,卻又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yán)。 萬俟震仰天大笑:“陸西白,想你一身好武功,也算得上個人物。當(dāng)初我雖敗于你手,卻也承認(rèn)你或許會是魔教新的開始。只可惜你當(dāng)初為了一個小女子放棄大局,如今又要為了她放棄你自己?!?/br> 萬俟震的話一出口,陸浣晨的心微微一沉。 “要我做什么?”可是對面那人卻仍無半分波動,平靜得就好像只是在閑聊往事一般。 “不要!”陸浣晨忍著脖頸間的重壓,聲音略微嘶啞地說道,“你說過你不是他,沒必要為我留下來!” 萬俟震狂肆的笑容稍稍冷卻,帶上了幾分捉摸不定。這一次他倒是沒有阻止陸浣晨說話,反而嘲弄地看向眼前那個用面具遮擋著臉的高大男子。 “要我做什么?”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萬俟震再次笑起來:“陸西白,你當(dāng)真不悔?那就先把你的面具摘下來,讓她好好看看,你對她的情誼深到了何種地步?!?/br> 萬俟震的話一出口,原本處變不驚的面具人忽的身子一僵。 “當(dāng)初我將秘籍贈予你,以你的心性,不至于猜不透其中可能有詐。只可惜那時你一心想著壯大自己的實(shí)力,好保護(hù)這位弱不禁風(fēng)的魔教大小姐。”萬俟震緩緩說道,“你的臉,怕是腐爛不堪,早已不能入目了吧?” 面具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