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家之后,許俊賢洗了個熱水澡,把大衣和臟衣服丟進洗衣機里按下清洗鍵,他覺得鼻子悶悶的,倒了一杯熱牛奶,坐在洗衣機前看著洗衣機里上下翻滾的衣服。 許俊賢喝完牛奶之后,沒有吃東西就去睡覺了。一夜睡得并不踏實,許俊賢的夢里是一片大海,波濤洶涌,巨浪滔天。許俊賢站在岸邊,海風穿透他的身體,仿佛海水淹沒他,寒冷從四面八方襲來。他掙扎著,卻依舊喘不過氣來,海鷗尖叫著在海面上盤旋。 之后大?;謴?fù)平靜,旭日東升,許俊賢覺得渾身熱乎乎的,一頭巨大的藍鯨從海面上出現(xiàn),她的叫聲孤獨而尖利。當她緩緩浮上天際,變成一個女孩兒正要扭頭的時候,夢結(jié)束了。 第二天宋正碩過來的時候,許俊賢一身疲憊地去開門,宋正碩看見頭發(fā)凌亂,眼睛里都是血絲的許俊賢,嚇了一跳。 “哇,你怎么了?”宋正碩走進門,把早點放在桌子上。 “沒怎么,頭有點兒疼?!焙窈竦谋且粢矅樀搅嗽S俊賢自己。他摸了摸額頭,淡定地看著宋正碩。 “我好像有點兒發(fā)燒。” 宋正碩趕緊摸了摸許俊賢的額頭,像被電了一樣又快速地把手拿了下來,“你這溫度可不是有點兒了發(fā)燒了,快去穿衣服去醫(yī)院吧。” 許俊賢點了點頭,去臥室穿上衣服,裹上圍巾,宋正碩馬上開車送他去醫(yī)院。 許俊賢覺得懵懵的,坐在副駕駛上神游,宋正碩路過紅綠燈的時候把車停下,對許俊賢說道:“那頭藍鯨,找不到了。攝像頭錄像也沒有可疑人員出現(xiàn),現(xiàn)在海洋之心還不敢聲張這件事,只是對外宣稱把藍鯨放回大海了?!?/br> 許俊賢聽到藍鯨兩個字,突然清醒過來,想到了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刹还芩趺椿叵?,也想不起來那個女孩長什么樣子了。他捶了捶頭,“正碩,你相信鯨魚會變成人嗎?” 宋正碩驚愕地看著許俊賢,“你是不是燒糊涂了?變成人?怎么可能啊?!?/br> 許俊賢靠在座位上,“那你就當我糊涂了吧?!?/br> 宋正碩看著許俊賢,覺得他不像在說假話,“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 “沒怎么,去醫(yī)院吧。”許俊賢閉上眼睛,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一片深藍。 宋正碩開著車到了醫(yī)院,帶著許俊賢到病房掛點滴,病房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 “本臺消息,今天上午七點十四分,海洋之心生物研究所在黃海海域勘測到藍鯨的叫聲。這頭藍鯨的叫聲為52赫茲,與19八9年發(fā)現(xiàn)的藍鯨alie擁有同樣的頻率,這是海洋生物研究的重大突破,海洋專家們?yōu)樗鹈麨閘ina。目前,研究所的專家們正在搜索這頭藍鯨的位置,相信很快就會有新的突破?!?/br> 許俊賢掏了掏耳朵,“把電視關(guān)了?!彼趺匆蚕氩黄饋砟莻€女孩長什么樣子,越讓他聽這種新聞,他心里越煩。 “哦哦?!彼握T趕緊讓護士把電視關(guān)了,許俊賢臉上的不耐煩他可了解的一清二楚。 掛了一周的吊瓶之后,許俊賢身體就好了。研究所沒有許俊賢的幫助,做起事情來自然費些時間,尤其是在尋找lina方面。所以當許俊賢病好了的時候,他就被宋正碩急不可耐地請回了海洋之心海洋生物研究所。 “我的許大教授,您就費費心,好好找找這個lina,我們可是謝謝您了!”宋正碩跟在許俊賢身邊,像一只蒼蠅一樣嗡嗡叫。 許俊賢瞪了一眼宋正碩,“我病剛好,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 宋正碩撇了撇嘴,“好好好,您請您請?!?/br> 到了研究所之后,許俊賢聽了lina的頻率錄音,覺得跟那天他聽到的,那個女孩變成藍鯨之后發(fā)出的聲音一樣。 許俊賢又想了想,還是記不起來那個女孩的模樣,煩躁地把耳機扔到桌子上,發(fā)出的巨大聲響嚇著了旁邊工作的實習人員。 許俊賢帶上手套,走到研究所外面,宋正碩正在研究頻率分布地區(qū),看見許俊賢出來了,立馬走上去,“怎么樣,是不是很有趣?lina可是alie被發(fā)現(xiàn)之后的第二頭頻率不同于其他鯨魚的,要不要加入研究?” 許俊賢搖了搖頭,“你們研究就好了,我不加入,先走了。” 宋正碩看著大步流星的許俊賢,皺起了眉頭,“這許俊賢怎么了,以前有特殊海洋生物出現(xiàn)他都是很感興趣的,怎么今天這么冷淡?” 宋正碩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坐回電腦去研究海域。 許俊賢回到車上,電話就響了,他打開,發(fā)現(xiàn)是他父親許仲志的。 “喂,爸?!?/br> “怎么樣,忙嗎?”許仲志問許俊賢。 “還好?!痹S俊賢回答。 “你來機場接我一下吧?!痹S仲志道。 “你回來了?日本的交流會結(jié)束了?”許俊賢問。 “嗯,過來吧,我在機場等你?!?/br> 許俊賢掛掉電話,從車上的收納盒里拿出一瓶香水,在車里噴了噴。他父親是活色生香公司的首席香水設(shè)計師,這瓶香水是他父親最得意的作品。 許俊賢覺得味道有點兒濃,就打開窗戶散了散味道。發(fā)動汽車,路過拐彎處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白色球鞋的女孩,在許俊賢的車窗前走了過去。 許俊賢沒有注意,加速開走了,那個女孩聞到香味,接著停住腳步,回過頭來,三千黑絲像海草一樣柔順的披在肩上,一雙眼睛漆黑,有零星光點閃耀。她盯著許俊賢的車,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到達機場的時候,許仲志正站在機場門口。他穿了一件黑色風衣,西裝褲,雖然已經(jīng)將近五十歲了,但是一點兒老態(tài)也看不出來。除了偶爾蹦出來的細紋,還真的無法猜測他的年齡到底有多大。 許俊賢走到許仲志面前,接過他的行李箱,“爸,走吧?!?/br> 許仲志伸著頭看了看車里,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見許俊賢,“27了,還不給自己找個女朋友,想什么樣子?再不找女朋友,你就去相親吧!” 許俊賢低下頭默默應(yīng)著,“好好好,我找我找。爸,您再不走,我專門為您在車里噴的香水,就沒有味道了?!?/br> 許仲志無奈地搖搖頭,和許俊賢一起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