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溫艾正想說大家一起去逛,結(jié)果被許長洲搶了先:“再見?!?/br> 孫夢真麻溜兒地自己跑了,狗糧她吃到這里就可以了,再吃下去會發(fā)胖的。 溫艾瞪了許長洲一眼:“你干嘛搶我話?” 許長洲聲音有點冷:“你今天讓我先走就是為了約她一起來?” 溫艾心虛地看向別處:“沒有啊,路上碰到的?!?/br> 許長洲看了他很久,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握了又松,最后道:“回酒店吧。” 修學旅行結(jié)束后接了一個短暫的寒假,溫艾再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即將高考的應屆生了。 開學第一天,他跑到最后一排跟孫夢真交涉,希望能和她換個座位。蔣誠是孫夢真同桌,聽見溫艾要坐過來,舉雙手雙腳贊成。 孫夢真很為難,她一點也不想坐許長洲旁邊去吹冷氣:“你還是找別人問問吧,我不太想換。” 不行啊,必須是你,你是女主他是男主,你們兩個正好湊一桌。 溫艾烏溜溜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乞求:“我想和我表哥坐一塊兒,許長洲肯定不愿意挪桌子的,只有我和你換了?!?/br> 孫夢真雖然知道溫艾說的不是真話,但還是被他的樣子萌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溫艾已經(jīng)興高采烈地回去搬桌子了。 孫夢真扶額,這下麻煩了。 許長洲上完廁所回來,發(fā)現(xiàn)旁邊的人不是溫艾,腦子里的某條線崩斷了一根絲兒。 許長洲在最后一排找到溫艾,抓著他的手腕把人往教室外面拉。蔣誠一拍桌子站起來,把許長洲攔了下來:“當著我的面搶人,你小子欠打是不是?把人給我放開!” 許長洲面容冷峻,聲音冰冷:“讓開。” 蔣誠把袖子擼起來,一拳頭就砸了上去。許長洲側(cè)頭躲開,把溫艾拉到身后,揮起一拳回敬了蔣誠。 兩人從教室里打到教室外,又從走廊打到了樓梯口,下手狠辣,像是在發(fā)泄什么情緒一樣。一開始還有人上去拉架,結(jié)果走著過去,飛著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漸漸地就沒人敢上前勸了。 溫艾在旁邊完全看蒙了,這兩人平時也沒怎么說過話,哪兒來的那么大仇??! 溫艾不敢閑著,瞅準了機會就上去抱住許長洲的腰把他往后拖:“你發(fā)什么瘋?。 ?/br> 蔣誠見溫艾過來了,怕傷著他,自動就停了手。 許長洲也放松了身體,任由溫艾把他拖到了樓梯口的拐角。 溫艾看了看許長洲的臉,嘴角被打破了,右顴骨也紫了一塊,有點狼狽:“有意思嗎?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br> 許長洲低頭看他:“為什么要換座位?!?/br> 溫艾嘴唇一抿:“坐你旁邊影響學習。” 許長洲勾了勾嘴唇,眼里卻沒有一絲溫度:“你覺得換位置就可以躲開我了?” 溫艾頭皮發(fā)麻:“什么躲不躲的,你這樣說太嚴重了?!?/br> 許長洲朝溫艾走近一步:“為什么不能接受我?” 溫艾憋了很久,最后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嫌惡道:“你配嗎?!” 那天以后,許長洲再也沒來找過溫艾,狹路相逢也只是點點頭擦肩而過。 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許長洲突然退了學,來給他辦手續(xù)的是個穿黑西裝的白人,虎口上有一層老繭,是經(jīng)年累月持槍練槍的標記。 系統(tǒng)感慨:“男主終于被家族接回去了,劇情又進了一步!” 溫艾:“這個黑西裝看上去好兇?!?/br> 系統(tǒng):“只是個小弟而已,不足為懼。” 溫艾:“小弟都這么兇,許長洲以后得變成什么樣……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要說這么狠的話了,以后被他套麻袋報復了怎么辦?” 系統(tǒng)直白道:“做好準備吧,我感覺你要遭?!?/br> 溫艾:“別嚇我,我害怕?!?/br> 系統(tǒng):“難道不是嗎?男主這幾個月對你的態(tài)度簡直……嘖嘖嘖,所以說啊,沒有劇情維系的感情都是紙老虎,風一吹就倒了?!?/br> 高考前一周的晚上,溫艾被趙父叫進書房,出來的時候,溫艾手里拿了一份哥倫比亞大學的offer。 沒過一會兒,蔣誠的電話就來了。 蔣誠:“舒言,你猜我手里拿的什么?” 溫艾:“我猜和我手里拿的一樣?!?/br> 蔣誠笑了笑:“大學四年,我還繼續(xù)罩著你!” 溫艾:“得了吧,上高中之前你也這么說,結(jié)果這三年來,還是許——咳咳,那什么我先去洗澡了?!?/br> 蔣誠:“嗯,晚安?!?/br> 高考結(jié)束的那天晚上,班里一起吃了散伙飯,幾瓶酒下肚,一些平時八杠子打不著的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蔣誠也喝高了,站在桌上說英語,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印度口音,其他人笑得差點把桌子拍穿。 女生c一邊用手機錄視頻,一邊感嘆道:“不知道許小攻發(fā)酒瘋是什么樣……” 溫艾知道她說的是許長洲,心里默默接話道:許長洲對酒精過敏,這輩子恐怕也發(fā)不了酒瘋。 女生a放下啤酒瓶,把自己的兩個拳頭湊在一起懟來懟去,沖女生c道:“看見沒,肯定是像這樣!先把小受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 女生b面露憧憬:“好想看哦……” 溫艾一頭黑線地默默走遠了些。 九月初,溫艾在機場告別了趙父趙母,和蔣誠一起進了登機口,轉(zhuǎn)身時抹了一把眼淚。到達紐約后,兩人先住酒店里玩了幾天,然后才去學校報了名。宿舍是隨機抽的,溫艾抽到個兩人間,蔣誠抽到個三人間,兩人不在同一棟樓。 蔣誠先把溫艾送到了宿舍,放下東西后就趕著要去自己那邊,臨走前給了溫艾一只新手機,號碼也給弄好了。 蔣誠走后,溫艾就在宿舍里轉(zhuǎn)了幾圈,熟悉了情況,屋內(nèi)配置還是可以的,有客廳有廚房還有浴室,就是兩間臥室都比較小。 溫艾先給空出來的那間臥室做了個大掃除,然后把自己的行李搬進去,把日常用品都擺出來。收拾完這一攤子后,溫艾累得滿頭大汗,一看時間,都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他去浴室里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穿著棉t短褲,被剛回來的室友吹了口哨。 “哇哦,你要是去我們俱樂部一定非常搶手?!?/br> 溫艾看著面前金發(fā)棕眼、打扮風sao的男生,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你好,我叫趙舒言,中國人,你的新室友?!?/br> “我是俄羅斯人,我的名字很長,你叫我丹尼就行?!钡つ嵛兆匕氖郑竽粗疙槺阍谒氖直成喜淞瞬?,“你的皮膚真滑,我還沒在我們俱樂部里見過這么嫩的?!?/br> 溫艾不自在地抽回手,疑惑道:“什么俱樂部?” 丹尼曖昧地朝他眨眨眼:“你會知道的?!?/br> 丹尼比溫艾高一年級,經(jīng)常在外面過夜,第二天早上回來時,衣服通常都皺巴巴的,而且有一股很難聞的酒味。 大半個月后,溫艾終于知道了丹尼口中的俱樂部,其實就是個同性戀交友俱樂部。 那天晚上,他被隔壁房間傳來的動靜吵醒,丹尼在和一個男人zuoai,叫得特別奔放。溫艾被吵得受不了,起身去敲了敲丹尼的門,希望他們能小點聲。丹尼一攤手,非常無奈地告訴溫艾,叫床是對伴侶的尊重,而且zuoai的時候他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聲音,所以,恕他不能答應溫艾的請求。 溫艾郁悶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睡不著就躲在被窩里玩手機,順手跟蔣誠發(fā)了條短信,吐槽隔壁的極品室友。蔣誠一直沒回,溫艾估計他又跟那群留學生在哪兒狂歡呢。 第二天中午,溫艾正在電腦上查資料,臥室門突然被敲響了,他拉開門一看,丹尼鼻青臉腫地站在門口,特別誠懇地為自己昨晚的行為道了歉,并且保證再也不會帶人回來過夜,平時也會盡可能地放輕聲音。說完還給溫艾來了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溫艾驚訝得不行,蔣誠這動作挺快啊,昨晚發(fā)短信,今天就給收拾了,只是下手也太狠了點,你看人這一臉姹紫嫣紅的傷。 溫艾側(cè)過身體請他進來:“我給你上點藥吧?!?/br> 丹尼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一邊后退一邊擺手,好像溫艾的臥室是絕對禁區(qū)一樣:“不不不,我怎么能進呢!這點傷過幾天就好了!” 丹尼拔腿跑了,溫艾愣在原地,疑惑蔣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人嚇成這樣。 溫艾關(guān)上房門后給蔣誠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他就沒有繼續(xù)再打了。 一直到下午,蔣誠才給他回了電話,聲音有點啞,像是剛睡醒:“舒言,我昨晚玩兒太high了,剛剛才看見你的短信。你發(fā)張你室友的照片過來,我找人好好教訓他一頓?!?/br> 溫艾沉默了一會兒:“不用了,他已經(jīng)跟我道過歉了?!?/br> 蔣誠打了個哈欠:“那就好,要是那孫子以后再整幺蛾子,你只管跟我說!” 溫艾回想了一下丹尼之前的表現(xiàn):“他應該不會了……” 蔣誠:“我記得你今天下午沒課來著,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我們出來碰個頭?” 溫艾仰頭看了一眼周圍的摩天大樓:“我在華爾街,就隨便瞎逛逛?!?/br> 蔣誠那邊頓了一會兒:“哦……那你早點回學校。” 掛了電話,溫艾順著街道溜達,腦子里想著丹尼的事情。想了半天,他只能猜測丹尼是惹到了什么厲害角色,以至于招來了一頓毆打,而打手們沒有表明身份,自己又正好昨晚跟他鬧了過節(jié),所以丹尼覺得是自己找人教訓的他,繼而跑來道歉。 嗯,邏輯嚴密,合情合理,滿分! 路過一輛熱狗車時,溫艾順手買了一份,找了張公共座椅坐下,捧著熱狗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系統(tǒng):“你怎么敢在男主的地盤吃熱狗!不怕被套麻袋嗎?” 溫艾撇嘴:“什么就他的地盤了,華爾街這么大,他家也就占了一棟樓而已,我在公共場合吃個熱狗都不行了?” 系統(tǒng):“可以可以,你吃你吃?!?/br> 溫艾安安靜靜地吃完了熱狗,心滿意足地拍拍小肚皮,起身回學校了。 許長洲站在落地窗前,視線追隨著大廈下的身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他才坐回了辦公桌前。他現(xiàn)在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公司和幫派兩頭都要顧及。 看了一會兒文件,保鏢進來匯報幫派里的事務,處理完后,許長洲叫住保鏢,讓他去樓下的熱狗車上買份熱狗上來。過了七八分鐘,保鏢捧著東西回來了。 許長洲揮手讓他退出去,一邊吃熱狗,一邊打開了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紐約地圖,一個藍色的小點慢慢地在上面移動著,最后停在了哥倫比亞大學的宿舍區(qū)。 許長洲伸出手指在小藍點上戳了戳,嗓音溫柔:“等我。” 第11章 原來你暗戀我·十一 紐約的唐人街里有不少中國人開的館子,溫艾去試過幾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覺得那些菜不是那么回事兒,這洋土地上長起來的食材,做出來就是差了一品味道。 所幸的是,溫艾很快在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了一家新開的外賣店,就在大學附近,味道和他高中時最愛吃的那家校門口的小店幾乎一模一樣,以前他和許長洲三天兩頭光顧那里,幾大頁的菜單,他們愣是把所有的菜品都嘗了個遍。現(xiàn)在他人在國外,能找到相似度這么高的外賣店,簡直是撿到了寶貝。 這家外賣的送餐速度特別快,第一次是個魁梧的白種男人來送的,穿著一身黑西裝,神情嚴肅,哪兒哪兒都不像外賣小哥,要不是他手里提著裝了飯盒的袋子,溫艾真有點不敢開門。 男人把袋子交給溫艾后就走了,轉(zhuǎn)身的時候,溫艾在他后脖子上看到了一個凹陷的疤痕,有點像槍疤。 溫艾立馬聯(lián)想到了許長洲,甚至懷疑飯菜里有毒,半天不敢下嘴。這可不是他杯弓蛇影疑神疑鬼,主要是最后決裂的那次,他是真的把許長洲給得罪了,而且從許長洲前后的態(tài)度落差來看,得罪得還有點狠。 從第二次開始,外賣就變成了一個越南小姑娘來送,穿著土黃色的店服,五官憨厚,一看就不像藏心眼的。溫艾旁敲側(cè)擊地問了一下上次那個男人的事,小姑娘沖他笑了笑,說男人是店老板,那天店里忙不過來,所以他就親自上陣了,而后脖子那塊疤是男人以前服役時出事故留下的。 溫艾看小姑娘長得老實,不像是在說謊,又覺得以許長洲的性格,想要搞誰直接就給套麻袋了,不會拐這么個大彎,于是心中的懷疑很快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