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是啊,反正這幾天休戰(zhàn),不會有事的。”另外一些士兵也向前說道。 “怎么,你們是想要違反軍令嗎?你們再這樣說,就是逼我將她抓起來,軍法處置!” 此話一出,再無人敢求情。 柳蔓兒莫名心碎,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出現的場景,但是這種連進都進不去的場景她的確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啊。 難道先退去,扮成男裝再來?好像更不合適吧,那別人就真的將她當做jian細了,到時候將她抓起來三堂會審那就麻煩了。 而且中途若是被人發(fā)現她女人的話更加慘啊,聽說這軍中很多的士兵原先都是匪徒跟流氓。 更多的人在家中的時候,連飯都吃不起,更別談教養(yǎng)了,極少部分的人,是有志之士,立志要在這戰(zhàn)場上做出一番大事業(yè)的。 總之這戰(zhàn)場上是魚龍混雜,柳蔓兒今天碰到他們這群還算是講道理的人,應該算是她的幸運了吧。 算了,能不能夠見到都不重要,將自己的心意帶到了就好。 想到這里,柳蔓兒忽地一笑,心胸也豁達了起來,她到:“既然將軍不肯讓我進去,那麻煩你們幫我將這寒衣送給我丈夫總是可以的吧?!?/br> 柳蔓兒說著解下背在胸前的包袱,微微的低下頭,將它托起至額前,“麻煩您了?!?/br> 這將軍想了想,還是將這包袱給拿起來了,不過又是先檢查了一番,未免里面藏有一些書信紙條之內的東西。 不過也沒有太過細查,就是看了看里面確實是衣物,就將包袱又合上,畢竟這東西是送進來又不是遞出去,沒有大關系。檢查好了之后,這將軍才說道:“你丈夫叫什么名字?祖籍?” “我丈夫叫葉遠,祖籍并州鳳陽郡黎陽縣人氏,長得高高壯壯的,如果軍中有幾個黎陽縣的葉遠的話,你跟他說我姓柳,他自然就知道了?!绷麅罕葎澚艘幌氯~遠的身高相貌然后又說道:“應該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他是大灣村的,這下應該不會有巧合了?!?/br> “巧合倒是不會有,不過如果他死了的話,那可別怪我沒送到啊?!边@個將抬眼看了柳蔓兒一眼。 “不會,他不會死?!绷麅汉V定的說道。 另外旁邊的一個士兵聽到柳蔓兒的話后,則是在一旁嘀咕了幾句,然后在這巡邏的將領耳邊耳語了幾句:“將軍,這婦人說的這個葉遠,會不會是我們的葉將軍啊。” 這個將領沉思了起來,將柳蔓兒說的葉遠跟最近的戰(zhàn)神葉將軍聯系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有些類似。 這個葉將軍,聽說原來是安郡王的部下,正是并州人氏,至于祖籍他們倒是忘了,不過外貌形象倒是跟柳蔓兒說的一樣,高高壯壯的,身材魁梧。 “將她帶入軍中。”這將領想了一下,還是讓柳蔓兒進入軍營了。 柳蔓兒聽了這話,心中一喜,忙道:“謝謝將軍?!?/br> 其實她聽見了他們的話,但是也不知道這人說的那個葉將軍是不是就是她的葉遠,不過還是可以期待一下,就算不是,但是好歹也混入軍營了不是,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兩個人士兵緊緊的跟在柳蔓兒的身后,她的馬也有人幫著牽好了,帥帥站在她的肩膀上,抱著她的帽子,有些好奇的朝周圍東張西望。 柳蔓兒也是同樣的有興致,不過這里都是一樣帳營,惡劣的天氣,其實也沒有什么看頭。 一隊整齊的士兵穿著鎧甲、拿著長戟跑過,整齊的步伐,鎧甲抖篩子一般的聲音的將帥帥嚇了一跳,連忙跳下來,躲在柳蔓兒的身后,柳蔓兒牽著它的手,它就乖巧的跟在柳蔓兒的身邊一步步的往前走著。 來到一個空的帳營,這些人將柳蔓兒帶了進去,這將領拿著東西轉身出去了,對著旁邊的兩個士兵吩咐道:“看好她!” “是。”兩個士兵同時低頭,響亮的聲音,整齊的回答,看起來倒是軍紀嚴明。 帳簾被這將領撩開,一陣寒風吹進來,等到帳簾再被放下,柳蔓兒聽到那將領遠去的腳步聲,這才稍稍松懈了下來。 第一百三十九章相見 想找個位置坐下,但是環(huán)顧四周,這帳營空蕩蕩的,連個坐的都沒有,柳蔓兒站在這里,實在是有些百無聊賴。 “哎,兩位大哥,你們是哪里人???為什么會來這里參軍?當兵多久了?”有些無聊,她轉頭想要同身邊這兩個士兵聊聊天。 然而并沒有人理她。 她不氣餒,又問道:“你們說的那個葉將軍是誰啊?是哪里人?不會真的是我丈夫吧,哈哈,如果是的話,那我就是將軍夫人了?!?/br> 不過說著她的聲音又低沉下來:“唉,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我還是希望戰(zhàn)爭快點結束,不想要他在外面打仗?!?/br> “對了,看你們挺年輕的,有沒有娶妻?。繘]有到時候退伍了來我們家,我給你們介紹一個?!?/br> 這兩個士兵還是沒有回答她的話,但是臉卻是已經明顯的紅了起來。 這一點被柳蔓兒看見了,她不由得微微一笑,喲,這兩個士兵倒是挺單純的。 見到他們拿著長戟,雙手被凍得通紅,她有些憐惜的說道:“哎呀,你們握著這長戟不冷嗎?看你們的手都紅了,為什么不戴手套呢?” 手套?這是什么東西?在這軍營之中可是沒有手套這一東西的。 兩個士兵都有些好奇,不過他們軍紀嚴明,現在這個婦人還沒有擺脫jian細的名頭,他們可不能跟她多說話,否則等下被將軍知道了,可是要挨軍棍的。 “嗯,好吧,不說話算了。”見到自己無論怎么說,這兩個人就是不理她,她也懶得說話了,自顧自的在這營帳之中走了一圈,她有些好奇,這古人是怎樣安營扎寨的,這營帳牢固嗎? 如果像前世的那些帳篷一樣,應該北風一吹差不多就得倒,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是用釘子將這營帳的死死的釘到了地下,而且還運用了三角形具有穩(wěn)定性的原理,否則的話,這么大的營帳,肯定不結實。 這幫古人真的是厲害啊,反正自己肯定是扎不出這種營帳來。 還有這是什么布料?。糠浪篮姥┛箖鲞€透光,用來給給她的大棚蔬菜做篷子剛剛好啊。 她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用了那什么草架子,麻煩不說,黑咕隆咚的哪里比得上這種帳篷,也不知道這種布料外面有沒有賣,不過應該是有的,價格也不會太貴,否則的話,那些牧民可用不起。 幸好今年自己的蔬菜也種出來了,否則的話,她肯定會恨死自己的榆木腦袋的。 對了,在這個時候,她還惦記著她家中的那些蔬菜干嘛?是不是想的思路地方有些不太對?她難道不是應該想想自己的處境嗎? 或許是因為緊張吧,緊張到不想要去想這些,只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消磨一下等待的時間。 別看她之前篤定的回答葉遠一定不會死,但是誰知道呢?他那么久都沒有寫信給她了,或許就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呢?柳蔓兒越想便越覺得害怕。 不會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希望他不要有事。 希望那剛剛那將領能夠給她帶來好消息。 在帳營中像無頭蒼蠅一般的走了幾圈,柳蔓兒又安靜了下來,她站在兩個士兵的身邊,仔細的聽外面的動靜,有人走來,又過去了,又有人走來、又過去了。 帳營外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然后又開始有整齊的腳步聲劃過,終于,她又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而來,她側耳細聽,希望是剛剛出去的那個將軍,希望他能夠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腳步聲近了,又近了,帳簾被拉開,柳蔓兒急急的轉過頭,她以為會是那個將領,卻是沒有想到,來人一身鎧甲,長著她朝思暮想的一張臉。 虎頭的頭盔戴在他的頭上顯得威風凜凜,一身銀色的鎧甲,更是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他氣質沉穩(wěn)而又威嚴,柳蔓兒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她想念的那個人了。 “葉遠?”她叫了一聲,轉過身來,突然就木在了原地,不知道手腳該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 “你怎么來了?”冷漠的聲音,帶著一絲責備,讓柳蔓兒有些委屈,莫名的鼻頭一酸,眼眶一紅,淚水在里面打著轉。 葉遠朝兩邊的士兵看了一眼,沉聲吩咐到:“你們先出去吧?!?/br> 這兩個士兵聽不出葉遠的喜怒,有些同情的看了柳蔓兒一眼,葉將軍是出了名的冷面將軍,可憐的將軍夫人,這樣的恣意妄為,肯定是要挨責備了。 果然,他們剛出帳營,就聽到一聲怒斥:“你怎么敢來這里?” “你們兩個在這里干嘛?”這兩個好奇心重的士兵還想要偷聽,可是被剛剛那將領一呵斥,連忙灰溜溜的去走了。 “這兩小子……”這將領往這兩個士兵跑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帳營的方向,然后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此刻跟那兩個士兵想象中的不同,葉遠并沒有呵斥柳蔓兒,而是向前幾步,用有力的手腕緊緊的摟住她,看著她淚眼盈盈的樣子,憐惜的說道:“這一路這么的危險,你一個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讓我怎么辦?” “我不是看到天氣寒冷,所以想讓給你送兩件寒衣嗎?”柳蔓兒委屈的說道:“你不為此感動就算了,還要來罵我!” “我哪里是罵你,我只是不想要讓你做傻事!”葉遠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真的是拿你沒有辦法?!?/br> “說那么多沒用的干嘛,我這不是安安全全,好好的站到了你面前嗎?”柳蔓兒說著掙脫了葉遠的懷抱,站到他的面前來,她轉了一圈,表示自己并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沒事就好,若是真的發(fā)生什么事,我就是將他們殺掉,也賠不來!”葉遠的眼中還是有些驚魂未定,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柳蔓兒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竟然千里迢迢來找他…… 當那副將將包袱放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信,直到他說那婦人說出找一個大灣村的葉遠,他這才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沒想到還真的是她,真是讓他又愛又氣啊。 愛的是她在乎自己,特地趕來看望自己,氣的是她不愛惜自己,萬一路上發(fā)生什么事情,可怎么辦呢! “好了,不說這些了?!绷麅撼冻鲆唤z笑來,道:“娘親他們在家都很想你,特地讓我過來問候你呢?!?/br> “我在軍中一切都好?!比~遠便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倒是自己,在家中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绷麅罕泓c點頭,也沒有再說什么話,許久不見,還真的有些生疏了,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才好,又或許是有太多的話想要跟他說了,但不知從何開始。 所以也只能任他將她的手緊緊握住,細細感受他手心里的溫度來。 “你的手又變粗糙了?!?/br> 柳蔓兒說著將葉遠的手翻過來,上面全是老繭,還有一道道皸裂的痕跡,甚至已經滲出了血,看得她心疼不已,跟葉遠的大手放在一起,柳蔓兒的手算的上白皙細嫩。 輕輕的撫摸著他手掌的皸裂處,呵了口氣,問道:“疼嗎?” “不疼?!比~遠搖搖頭,雖然還是戴著那威嚴的羽翎頭盔,還是那嚴肅的臉龐,但是含情脈脈的眼,卻是讓整張臉都顯得十分的溫情。 “怎么會不疼呢,肯定會很疼的?!绷麅河行┻z憾的說道:“我應該給你帶一盒豬油膏來的,這樣擦了之后會好很多?!?/br> “不要。”葉遠搖搖頭,道:“我一個男人,不用那玩意?!?/br> 柳蔓兒便抬眼看他,“怎么又是那玩意呢?你以前不是用著好好的嗎?我知道了,現在你當將軍了,就瞧不起這些我送你的小玩意了對吧?” “別瞎說?!比~遠見到柳蔓兒微怒的樣子,也不生氣,也不多做解釋,只是拉著柳蔓兒的手,說道:“這帳營太冷了,走,去我的大帳吧!” 說著他便拉著柳蔓兒往外走,然而,出了帳子,一到有人的地方,他便放開了柳蔓兒的手,故作嚴肅的走在前面,眾人見到他,都是低頭叫一聲將軍這才又離去,離去之前免不了要看柳蔓兒一眼。 柳蔓兒低下頭,慢悠悠的在后面走著,走在前面的葉遠雖然仍舊是仰頭挺胸的模樣,但是走路的步伐卻是慢了很多,他有意的在等她呢。 知道他是一個這樣內斂的人,柳蔓兒也不生氣,只是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他的背影,覺得他還挺可愛的,一路上的艱苦在此刻煙消云散,覺得能夠看到他,就比什么都好。 他的帳營算是在偏中央的位置,由于柳蔓兒走的慢,倒是走了一小段時間才到。 一到帳營,葉遠便將帳營里面幾個守衛(wèi)支出去拿炭盆,等這守衛(wèi)出去后,他取下頭盔,拉著柳蔓兒做到床沿邊,握著她的手幫她暖著:“你干嘛走那么慢?你看你手都涼成這個樣子了。” “你都不等我,也不牽我手?!绷麅旱拖骂^說道。 “那不是外面有人嘛。”葉遠便說道,他是一向不喜歡將自己的情感,被別人發(fā)現的。 “什么,你外面有人?”柳蔓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葉遠知道她是故意曲解他意思的,也不多說,只是默默的將她手放到胸腔處,讓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鎧甲有些涼,但是她卻是感受到了他鎧甲下那顆炙熱guntang的心,便道:“好了,我跟你開玩笑呢?!?/br> “以后不許開這種玩笑了,不然我生氣了?!比~遠正色道。 “好?!绷麅阂策B連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然后又看著他傻傻的笑。 葉遠被她盯的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伏下身子,忍不住想要親吻她一下,結果帳簾突然被拉開了: “將軍,炭盆來了?!?/br> “知道了,你出去吧?!比~遠立馬坐直身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