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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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不信:“那也不說明什么,shane對女士一向特別紳士?!?/br> shelly笑得有幾分玩味:“難道他也替你拿過外套?” jessica一時語塞。他想總算找到了空檔,打算咳嗽一聲,然后帶頌頌穿過茶水間,頌頌卻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袖子,拉著他朝另一個方向走。 他一邊走一邊頭疼,這叫他從何說起?繞了個大圈,坐上電梯,兩人并肩而立,尷尬無語,他想了良久,許多解釋的話,卻又說不出口,最后只說:“她們的話,你別介意。” 她笑了笑:“怎么會,她們怎么想我管不著,反正我和她們沒交集?!蓖A送S终f:“你也別介意,我一時好奇,多聽了一會兒。我們還是繞道走的好,要不然jessica知道你聽到她的話,你們以后怕不好相處?!?/br> 叫她特意跑一趟本是他的主意,他由衷覺得抱歉:“我替jessica道歉。她這人就是沒什么城府,想到什么說什么,除此之外人還是不錯的?!?/br> 這回頌頌抬頭迅速看了他一眼,淡淡應(yīng)了聲:“是嗎。” 不知為什么,她剛才還笑著說不介意,此刻他又覺得她是介意的,尤其是那聲“是嗎”,簡直冷淡到遙不可及。電梯緩緩下降,樓層指示燈一個接一個地換著數(shù)字,他猶豫良久,沒話找話地說:“說到我曾曾祖父,曾任四川總督多年,你祖上不是在四川辦學(xué),說不定他們還曾經(jīng)認識?!?/br> 她低頭笑了笑,說:“一個身兼數(shù)省省長,一個小私塾的校長,按jessica的話講,是大致的門當(dāng)戶對也相去甚遠,應(yīng)該不會認識吧?!?/br> 她低著頭,可他看得見,她微微挑著眉頭,眼角眉梢有幾分揶揄的神情。他頓時覺得百口莫辯,忙解釋說:“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家里并不她們想的那樣,沒那么多門戶之見?!闭f著說著,那些想要解釋的話,也顧不了許多,全直接跑出來:“我父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也并不是那么難相處,絕不會對我有門當(dāng)戶對的要求。還有,那個和我在四季吃飯的人,是我堂姐陳亦萱。她在北京出差幾個月,受我媽的囑托來看看我。你別誤會,我……”當(dāng)然沒什么女朋友,沒喜歡過任何人,從來沒有過。 幸好他及時打住。這些話在心里打轉(zhuǎn)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可是說出口完全變了味道。兩個人尷尬地沉默著,最后還是頌頌“哧”地笑出聲,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行,不誤會。下次再見到你的粉絲我替你澄清,大家都有機會?!?/br>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底層。大堂里陽光滿溢,人來人往,幾個路過的熟人朝他點頭致意,頌頌回頭說不用送了,他也實在不好再跟下去,可是就這樣告別,總仿佛心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無處著落。 他計劃要說的事還一個字未提?!绊烅灐!彼终业嚼碛山凶∷?。 她在午后耀眼的陽光里回過頭。他跟上去說:“后天約了a.j.,去吃他想了很久的全竹宴,亦萱也會去,你能不能來?” 她明顯地遲疑,最后說:“還是算了吧,你堂姐也在,我又不認識。你們親戚發(fā)小聚會,我非親非故的,來湊什么熱鬧?!?/br> “你來……”他一時間實在找不到更好的由頭,皺著眉頭答,“可以幫我們點菜?!表烅炗中?,他怕她轉(zhuǎn)眼要說出拒絕的話,連忙補充:“a.j.快走了,這次算給他送行。” 他覺得自己在屏住呼吸等她的回答。她在陽光下略略瞇著眼,笑意盈盈地想了想,停了停,終于說:“好?!?/br> 第25章 一支絕望的歌(3) 堂姐陳亦萱上個周末剛剛抵達h市。十幾年過去, 當(dāng)年那個穿松糕鞋, 化煙熏妝,連肚臍眼都掛滿銀環(huán)的叛逆少女, 不知何時從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成了蹬高跟鞋,拎名牌包, 出門必坐頭等艙, 從來不買過季貨的曼哈頓女郎。 亦萱頭一次來h市,選住在四季的湖景套房,一聲招喚, 把陳亦辰叫去她宮殿膜拜她。四季地處南湖深處,環(huán)境是極致江南,自然好得沒話說,就是交通多有不便。亦萱想要出去游湖, 陳亦辰懶得再動,堅決反對,最后只好定了酒店的中餐館就餐。 “你老媽讓我來監(jiān)督你相親的進程?!币噍骈_門見山擺明此行的使命。 他頗無奈:“表姨沒跟她匯報?” 她用中文說:“表姨說你表面敷衍, 虛與委蛇。” 他只好干笑:“三年不見,你中文見漲, 連虛與委蛇都知道了?!?/br> 她放下筷子,直視他說:“你知道你老媽最擔(dān)心的其實不是這件事?!?/br> “那是什么?”他明知故問, 笑了笑,把眼光調(diào)向窗外。早已數(shù)不清這是今春的第幾場雨,正在窗外下得淅淅瀝瀝, 淺綠色的池塘里,柳絳下,一個個圓圈慢慢漾開去,漸漸擴大,直至消失。 “最近沒忘記去朱醫(yī)生那里心里咨詢吧?”亦萱在餐桌對面問。 他笑說:“想不去也不成。” “睡眠怎么樣?” “四五個小時?!?/br> “還做夢?” “老樣子。” “性·生活呢?沒性·生活吧?” 他險些被一口湯嗆到:“……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別談這種話題?” 亦萱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怎么了?我也是你的心理醫(yī)生,談這種話題是我的本份?!?/br> 他撂下湯勺,作勢要朝侍應(yīng)生揮手:“那咱們買單。我從不跟我的醫(yī)生共進午餐?!?/br> 亦萱瞪眼:“我還是你堂姐?!?/br> 他十分無奈:“你覺得和你堂弟討論這種問題沒心理障礙?” 她挑眉:“有什么障礙?記得小時候,你的狗死了,還眼淚汪汪地撲到我懷里求安慰。那時候可沒覺得你有什么心理障礙?!?/br> 適逢侍應(yīng)生來上菜,一定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簡直可以看到侍應(yīng)生臉上忍俊不禁的表情,無奈撫額:“哪有你這么踐踏病人隱私的心理醫(yī)生?醫(yī)委會怎么還沒吊銷你的行醫(yī)執(zhí)照?” 她白眼相向:“別忘了我是你堂姐,你老媽的代表,你跟我有何隱私可言?” 他無言以對。她又換了一臉誠懇嚴肅:“shane y. ,我以心理醫(yī)生的身份建議你,不要苛待自己。都三十的人了,適量的性·生活對你的身心都有好處?!?/br> 他簡直哭笑不得。幸好這一次侍應(yīng)生站在遠處的角落里,滿臉職業(yè)化的肅穆神色。 “真沒有?” 亦萱追問。 他不理會。 “419也沒有?” 他仍不理會。 “就沒喜歡的姑娘?” “……” 亦萱瞬間變了神色,長長地“哦”了一聲:“有??!” 他否認:“我什么時候說有?” 她得意地笑:“你說謊的樣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別忘了我是心理醫(yī)生?!?/br> 他無奈地搖頭,低頭專注地攪動眼前的金針菇火鴨湯。亦萱不屈不撓地追問:“什么樣的姑娘?讓我見見?”他置之不理,亦萱不滿:“為什么不?姑娘的心思我也一眼能看得出來。我?guī)湍惴治龇治觯茨阌袘驔]戲,有什么不好?” 于是他們約在周五傍晚,亦萱啟程回北京的前夜,去郊區(qū)山里的一個溫泉山莊吃全竹宴。 這回還是a.j.開車,滿滿坐了四個人,頌頌坐在副駕駛座上,他和亦萱占據(jù)后座。坐在前面的a.j.和頌頌照樣天南海北聊得很熱烈,亦萱則坐在后面對他的車嗤之以鼻,止不住地抱怨:“shane y ,你自虐?本田車也能坐人?又小又破,車門輕飄飄就一塊塑料板,隔音那么差,皮座椅呢?竟然連皮座椅都不配備?” 他無奈解釋:“原來確實是皮座椅,后來……臟了,就換掉了?!币噍娌挪徽f話。 a.j.不知哪里找來的這家山莊,下了高速七拐八拐,鉆進綠樹掩映的山里,路過一個小村,差點撞飛兩只母雞,越開路越窄,最后連柏油路都消失了,才在山坡上面見到青瓦白墻的小房子。 說是溫泉山莊,其實應(yīng)該叫農(nóng)家樂更準(zhǔn)確些,一段山間竹林環(huán)抱的小徑之后,是一座一進的小院,院子后面幾叢杜鵑,一樹桃花,風(fēng)過疏竹,沙沙一陣竹響,粉色的花瓣熱熱鬧鬧地飄落在假山下白煙繚繞的溫泉池里。 a.j.后悔說如此美景,還能養(yǎng)生,早知道該計劃住一晚泡湯。亦辰說,根據(jù)h城附近的地質(zhì)結(jié)構(gòu),溫泉都在另一個方向,這么小地方估計也沒采礦許可證,所謂溫泉,八成是一池子開水。 a.j.直呼掃興。幸好餐廳的食物味道還算鮮美,菜單上確實有一整頁竹筍題材的菜肴,油燜春筍,蝦子炒筍,火蒙鞭筍,春筍南rou。江南四月筍最鮮,a.j.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大桌子。 頌頌笑著夸a.j.的地方挑得不錯,a.j.十分得意:“中國排名第一的溫泉山莊,千年老店!”頌頌詫異:“不可能吧?!盿.j. 掏出手機翻出某權(quán)威文章,頌頌果然湊過去看,兩個人頭碰頭研究溫泉山莊的排名。外面的天早已全黑,窗外月影疏淡,包廂里燈光熾熱。他望向窗外,忍不住在心里想,什么軟文有何可看,只聽說過千年老妖,沒聽說過千年老店,一千年前這里很可能是原始森林。 a.j.向頌頌吐槽:“shane告訴我你突然變得沒時間,不會再和我們見面,真的假的?我當(dāng)時還不相信,以為shane想打發(fā)我回國。你不是真的沒時間吧?” 她在暈黃的燈光下笑了笑,答:“是啊,快畢業(yè)了,要找工作?!?/br> a.j.嘆氣:“眼看就要走了,連全球最佳美食,沙縣小吃都沒來得及嘗?!?/br> 所有人只當(dāng)他開玩笑,沒想到他十分認真,堅持要頌頌看他手機里的權(quán)威排名。原來a.j.最近玩兒上了某信,關(guān)注一大票吃喝玩樂的公號,那個發(fā)表溫泉山莊排名的公號還轉(zhuǎn)載了評出的全球top 20 美食,什么西班牙海鮮炒飯,拿破侖比薩,第五名是北京烤鴨,第二名是泰國冬蔭功,看著很是靠譜,唯獨第一名是沙縣小吃,還指名道姓地給了個地址電話。大家都笑,a.j.才意識到上當(dāng),幽怨地喊欺負他美國人沒見過世面。 菜過三巡,氣氛莫名地好,亦萱探過身去問頌頌:“說實話,我好奇得要死,shane從小最怕和陌生女孩子講話,你們怎么認識的?” 頌頌朝他的方向看了看,笑說:“不會吧,shane在公司人緣貌似不錯啊?!闭f罷又想了想,大大方方地回答:“我們怎么認識的,其實我不記得。我三年前出了點事故,有部分記憶缺失,shane說我們見過,但我并不記得?!?/br> “???!”a.j.驚得差點把下巴掉到地板上:“失憶?我怎么不知道?你開玩笑!” 她開朗地笑:“是啊,是人生跟我開的大玩笑。” 晚飯吃完已將近九點,這次亦辰幾乎是搶著坐到前面。大概因為開過了一次,回程就顯得不那么曲折,轉(zhuǎn)眼進了市區(qū),他只聽到亦萱在后面同頌頌閑聊,說她認識一位頗著名的心理醫(yī)生,就在h市,通常不接受新病人,但那位醫(yī)生是shane的父親曾經(jīng)資助過的學(xué)生,所以她可以把頌頌介紹去接受治療。頌頌答,不用了,她已有一位心理醫(yī)生,據(jù)說也是h市最好的。 回到市區(qū)第一個下車的是頌頌。車拐下大路,還沒進小區(qū),就被一處路面施工擋住,地面被挖了一個大洞,車子根本進不去。a.j.問:“堵住了,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進?”頌頌在后面說:“不用進去了,我就在這兒下吧。” 亦辰透過玻璃窗看見她拉開門,笑著朝亦萱點頭道別,又朝a.j.揮手,說一路順風(fēng),最后朝他草草地點了點頭。施工現(xiàn)場還點著耀眼的路燈,她的影子斜長地拖在地上,只是一轉(zhuǎn)身,她步伐輕盈地走出路燈的范圍,背影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a.j.忙著倒車,亦萱在后面說:“不知她一個人安不安全。昨天我還在報紙上看到,說最近發(fā)生多起夜路搶劫案,搶的都是青年女子,好象就在這附近啊?!?/br> 還沒等他自己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砰”地打開車門追上去。頌頌的背影在前面若隱若現(xiàn),他幾步追到她身后,叫住她:“頌頌?!?/br> 她在半明半暗的路燈下回過頭。他說:“我送你到樓下。” 其實他一下車就知道上當(dāng)。亦萱的中文絕對不到閑來看報紙的程度,況且她第一次來h城,估計東南西北都辨不清,哪里會曉得搶劫案在不在附近。 幸好她沒拒絕,點了點頭,說:“好?!?/br> 路面被挖得坑坑洼洼,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頌頌走在前面,他雙手插兜,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他的口袋里還揣著一個冰箱用的小燈泡,不知哪一天在超市看到,莫名其妙就買了,今天出門的時候被他莫名其妙塞進了口袋,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被他捏在手心里。老式的小區(qū),照明總是不大好。從小區(qū)的大門到頌頌家樓下,這一路曲折黑暗,他曾走過許多次。 最后終于送到樓下,頌頌停下來,站在鐵門前,手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捏著一串鑰匙,回身說:“我到了?!?/br> 他大概已經(jīng)不直一次送頌頌到這扇鐵門前,三年前的最后一次分手也是在這里。那一次也是春末,天上飄著陰冷的小雨,他把她送到門口,勉強把名片塞給她,說如果有事,無論什么事,只要他辦得到,請務(wù)必聯(lián)系他。那時候頌頌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她打開鐵門,回過頭,目光冷靜自持,最后說:“我不打算怨恨誰,怨恨誰都于事無補。我只希望,過去成為過去,我們永遠不必再見面。” 如今他站在這里,手心攥著那枚燈泡,在心里跟自己理論,他要說的事,至今還一個字未提??墒悄堑降资球_誰,始終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根本不會有坦白的勇氣。 鐵門打開“哐當(dāng)”一聲打開,頌頌最后一次回頭,停了停,忽然說:“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他等著她把話說完,可是見她在昏暗燈光中略一遲疑,低著頭,咬著下唇,似乎暗暗笑了笑,最后說:“謝謝。a.j.他們一定還在等你,快點回去吧,再見?!?/br> 梨渦淺笑,齒如編貝,她抿起嘴角的樣子叫他頭暈。他想問問她那對耳釘去了哪里,又害怕唐突,怕她轉(zhuǎn)眼就會說出據(jù)人以千里之外的話。自己就象一個迷了路的小孩,偶入一片神秘花園,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最后只好笑了笑,說了一句:“再見?!?/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飲歸客”的營養(yǎng)液。 第26章 一支絕望的歌(4) a.j. 和亦萱當(dāng)然早就拋下他跑了。他好不容易才打到車回家, 剛一進家門, 亦萱的電話就追過來。 “怎么樣,表白了沒?” “什么表白?” 他沒好氣地問。 亦萱替他著急:“喜歡就要講。你到底算不算男人?” 他說:“我覺得她和a.j.更合得來?!?/br> 亦萱在電話那頭笑出聲來:“相信我, 她絕對更喜歡你。” 何以見得?就憑她一晚上和他說的不超過五句話?況且他還需要怎么表白?亦萱不知道,他早已經(jīng)被拒絕過一次。他說:“她以為自己有男朋友?!?/br> 亦萱愣了愣,不解地問:“以為?” “分手了, 不過在她缺失的那段記憶里, 所以她不記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