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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驕夫嬌妻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吃獨食”的晏逸初用罷晚膳,交代了謝嬤嬤再備些膳食,以防這一大一小全程“敬業(yè)”陪著,只看不吃的娘倆兒,夜間鬧“饑荒”~

    次日,與晏母請安。起初,聽兒子言道,已排了伺寢日子,她很滿意。待聽得是自下月月中時分才開始,心里便有些不太舒坦了。

    這才月初剛過,待到下月,整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你既已作了安排,娘自也沒什么好說的。一切由你做主?!?/br>
    她忍著心里的不情愿道:“那這一個月的時間,你便多陪陪曉兒。茶行的事交由幾位管事去處理,你只要不定期,看看賬本就好。”

    “是,兒子知道?!?/br>
    也是直到此時,舒念寧才恍然,她沒看錯,梅萍想來是極為失望了。。

    大抵不止是每月伺寢時日太少,也許便是因為要從下月才開始。。

    聽謝嬤嬤講,晏逸初常年在外,呆在府上的日子非常少。那梅萍想是盼了很久,現(xiàn)下卻還得眼睜睜獨守空房一個月,心中該有多么的失望不言而喻。

    唉,情愛的世界,從來都是男人的心意為主導(dǎo)。勉強不得!

    接下來的時光,舒念寧一如度新婚蜜月般,整副身心俱仿似浸泡于蜜罐之中,兩個人過得真可謂蜜里調(diào)油,情濃意濃。

    舒念寧覺得自己不必“記賬”,但凡在這里她能想到的可行的消遣兒,他都先她一步逐一安排到位。簡直面面俱到。

    院子里架上了秋千,只要她興致來了,他便會推她玩上一會;

    他親手給她和馨兒做了紙鳶,陪著她們一起去后山玩到盡興而歸;

    在他一再的保證下,她又坐了幾回“寶馬”,他帶著她游遍了晏府的領(lǐng)地~

    他還抱著她一起玩了“飛飛”,實現(xiàn)了她心心念念,頭戴竹蜻蜓的夢想。剛開始,她不敢,慫嘛~抵不過他耐心的哄勸,戰(zhàn)戰(zhàn)兢兢試過一回后,便即刻愛上飛翔的感覺。

    個中趣味,非一般美妙。沒有筆墨可以形容。

    他帶她飛到房頂,她依偎在他暖熱的懷里,吃著他喂給她的零嘴兒,一同欣賞著如銀的月色;他帶她飛去梅林,在漫天的花海中徜徉;

    他每日都會陪她去給晏母請安。然后他們會一起去書房,她練字,他則處理下茶莊的生意,檢查下賬本。就是有管事前來議事,他也從不讓她回避。

    公事辦完了,空出來的時間里,他便會陪著她一起練字。他的書房里原先掛著的,他游歷四方搜羅到的,名家書畫真跡都被悉數(shù)取下。

    取而代之的是精心裝裱過的她的“墨寶”。。

    當(dāng)然,這一個月里,那十全大補湯,她也沒落下。。喝了不下二十來碗。。。私心底,她得承認,那事吧也沒她以為的糟~

    她漸漸從中體會到趣味,除了每次歡愉過后必然的疲累。。還有就是那湯藥太苦。。。

    起初,梅萍每日里都來給她問安。到后來,她覺得倆人每每找不到共同話題,面面相覷的冷場,實在很尷尬。。

    晏母那里實在沒有辦法,不能推脫。

    但梅萍這里就不需要了吧,她從來也沒想過要擺什么正室的譜。與其大家都不自在,何不干脆免去這全無意義的請安儀式。

    于是,她向晏逸初的“心愿銀莊”,提了第一個愿望:免了梅萍對她的請安。

    梅萍知悉后,很是惶恐,跪在她面前請罪,直問是否有哪里沖撞了夫人,她只得一遍一遍耐心解釋。

    并與她直言道:“你想馨兒了,便過來看看。日后,都不必特意給我請安。”

    好容易弄懂她的心意后,梅萍雖還是不大能理解,她這個主母不合禮教,明顯離經(jīng)叛道的行為。但到底是安心的接受了。

    晏母知情后,自是不會高興。晏逸初替她安撫了晏母責(zé)難的情緒,將事情全數(shù)扛在了自己肩上。只道:“這其實是我的主意。規(guī)矩也是人定的,我們晏家的規(guī)矩自今日起,改一改又有何妨。”

    兒子這般說了,晏母也只得偃旗息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對她百依百順~千般憐愛,萬般疼寵,護得她密不透風(fēng)。

    她不自覺沉迷在他的溫柔里。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然而隨著梅萍侍寢時間的日益臨近,她的心開始感覺到疼痛,無可言說的難過。

    第34章 柔腸

    一切似乎都不同了。對梅萍即將侍寢這事,她的心態(tài)完全不一樣了。之前分排時間那會,她心里不愿意,但到底能接受。她同情梅萍,權(quán)衡利弊。

    有著人在屋檐下,就得適應(yīng)規(guī)矩的認命思想。

    現(xiàn)在,她依然同情梅萍,但卻因為不得不接受,而感受到極大的痛苦。

    他將要和他的侍妾,睡在同一張床上,裸(luo)裎相對做著與她做過的,男女之間最最親密的事。

    他也會那般柔情蜜意的對梅萍,那般輕憐蜜(mi)愛么?

    單是想想,她便仿似萬蟻噬心,苦不堪言。可事實上,他與梅萍亦是夫妻,早已行過周公之禮。而且他們還共有了孩子。

    那為什么她現(xiàn)在會感覺這么難過,如此的難過!難過得讓人無法忍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沒有過戀愛經(jīng)歷的舒念寧,陷入深深的憂傷之中,悵然若失。

    只是無論她怎樣難過,這一天終究會到來!

    書房中的晏逸初望著懷中人兒熟睡中的臉,心思深沉。小人兒近幾日,晚間總睡不安枕,除非歡愛后,方始能倦極而眠。

    然亦睡不了幾個時辰,便要醒轉(zhuǎn)。他不是沒有察覺到小娘子,情緒上的波動。小人兒有心事!心事還不小,濃重得很。

    其實這些時日以來,他們相處的很好。她在他面前越來越放得開,不復(fù)早前的畏縮與膽怯。可見,她對他已產(chǎn)生信賴。對此,他感到十分高興和寬慰,總算不枉他待她的一片真心。

    起先,她的情緒變化初見端倪時,他很是納悶。暗地揣度了一番后,他便認定應(yīng)是與梅萍侍寢有關(guān)。

    一來,小東西情緒透明,即便她努力隱藏著。只他對她掛了心,又幾乎形影不離,怎會瞧不出來她的變化;二來,除卻這件事,他想不出任何別的可能。

    他的心情五味雜陳。有歡喜,有歉疚,更多的是心疼。她的懂事,她竭力的粉飾太平,強顏歡笑,在在的令他倍感憐惜。

    小人兒人小小,卻是屢屢讓他大出意外!孩子般天真爛漫的一個人,竟非同尋常的明事理,格外的心地良善。

    她這幾日的郁郁寡歡,使得他也心思沉重起來。而今天晚上他便要去梅萍的住處。他定定的凝視她的睡顏,她睡得明顯不若以往般酣實,秀眉微蹙,夢里也似有愁緒縈繞。

    他輕輕撫觸上她的眉頭,低喟道:“小嬌嬌,你很不開心么?”

    舒念寧醒來時,便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瞳仁黑黝,深不見底。但凡與他對視得久一點,就好似要被吸附進去一般。

    “睡好了么?”他啄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聲問道。

    “嗯。”她也低低答。

    本來是來練字的,他對她練習(xí)書法這件事,甚為看重。每日必帶她過來,陪著她敦促她指點她。。練上一兩個時辰。

    逢到這個時候,她就覺得他有些象她前世的母上大人。。只是,他比她那脾性急躁的母親,要好說話多了~

    事實證明,他的誘哄與鼓勵比之母親的雞毛撣子,有成效多了~得益于他這一位良師益友,她的書法水平突飛猛進,自覺飛躍了好幾個臺階,大有進益。

    所以呀,她這種慫人,還是懷柔政策對癥。

    許是接連幾日,睡眠質(zhì)量太差。。今日沒練上一會,便覺不支。由他抱著,睡了過去。

    “為什么不開心?”他單刀直入打破了這幾日,兩人小心翼翼,想要逃避問題的局面。

    “沒有?!彼?dāng)即否認。

    “不喜歡我去那邊?”他抬起她撇開的臉,掰向自己。

    她不吭聲。鼻端感覺到酸澀。

    她能怎么回答呢?

    那梅萍本在她之前,只因為出身局限,才不得以屈居為妾。說來已是不幸,難道她還要讓晏逸初從此不再過去,令那可憐女子余生都要守活寡么?

    這幾天,她試圖給自己催眠,她不能有怨言,她要知足。甚至應(yīng)該感到慶幸,晏逸初并沒有如時下富貴公子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他待她已是極好!巨細無遺,無微不至。在這個以夫為天,夫為妻綱的時代。她委實稱得上是個幸運兒。他讓她在這異世,逐漸有了歸屬感。不若之前的彷徨無依。

    還能要求什么呢!

    她不能用現(xiàn)代人的婚戀觀,來苛求于他。再者,便是現(xiàn)代人里,從一而終矢志不渝,終身執(zhí)著堅守初衷的又有幾個?!

    他有他的責(zé)任要背負——家族與子嗣。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然是個死結(jié),她想不到有什么合宜的解決方式。不論怎樣,注定有缺憾!

    既如此,又何必與他為難,徒增他煩憂。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將頭埋進他懷里,姿態(tài)依戀。

    晏逸初欲言又止。他敏感到她此刻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并為她的痛苦而心疼不已。此前,他從未對哪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感受,就是他的那幾位前妻,他也沒有過這樣的心情。

    誠然,對她們的不幸,他會很難過。但不似這般的心痛。就象他亦從未曾思慮過,妻妾同行有甚么不妥?

    而今,他頭一次感受到難以言傳的壓抑。他的大掌持續(xù)著輕柔的拍撫她背脊,兩人親密相擁久久無言。

    夕陽西下,到了要用晚膳的時辰。她推推他,小聲提醒道:“你該過去了?!?/br>
    他深深的注視她,她的小臉平靜,甚而對他擠出了一絲微笑。他的心卻感覺更痛了。

    他習(xí)慣性的摸了摸她的臉,不顧她說的要自己回霽楓居,固執(zhí)的牽住她的小手,堅持先送她回去。

    兩人沉默著一路走得緩慢。舒念寧是真的沒有心力,她做不到精神奕奕,若平日一般走得輕盈。她已是盡量克制自己,將心里的痛楚掩飾起來。

    這對一個眼看著夫君,即將步入別的女子帷帳,卻束手無策無可奈何的人而言,著實不易。她耗了大氣力。心神俱疲。

    晏逸初自是一如往常,遷就她的步子。更甭論,今天他也不想走得太快。

    然,路總歸要到盡頭。再如何的放緩腳步,霽楓居還是映入眼簾。

    進得屋后,他替她叫來晚膳。坐在桌前,執(zhí)箸就要給她喂食。

    她制止了他:“你去吧。她一定等著呢。統(tǒng)共也沒得幾日,不要讓她等得心慌?!?/br>
    “我陪你用完膳再過去。”

    “不用了?!彼龘u頭。眼神堅持。孩氣的小臉顯出女性的柔韌,竟然異樣的美,攝人心魄撼動人心。

    他頓了片刻,放下筷子,起身。

    “讓馨兒來陪你。嗯?”

    “嗯?!彼皂橖c頭。

    他輕吁一口氣,似是嘆息。摸摸她的臉,他走了出去。

    稍頃,奶娘抱著馨兒,進了來。自察覺到她情緒低落后,晏逸初便有意沒有讓馨兒過來一起用膳。

    他將全部的注意力,全部的溫存體貼都給了她。只望她能展顏開懷。

    使力忽略心底傳來的鈍痛,她笑瞇瞇的抱起馨兒,耐心的給孩子喂起晚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