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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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春看著那消失在路的盡頭的人影,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感嘆,這次五皇子想找到東方承朔大約是要撲一個空了。 東方承朔幾天前就已經(jīng)出了城去了,那天大哥來看她的時候,也說了,他并沒有再回綠水灣,也沒有去老河口的農(nóng)莊,他在江南的行蹤暴露,為了安全起見肯定是回京城去了,童觀止也說等他回了京城,會有很多變故。 眼下這事情的進展已經(jīng)跟上一世不一樣了,至于在這之后的走向,林二春還真的是無從推測了,她沒有問過童觀止的脫身大計,而童觀止也什么都沒有問過她,林二春雖然也有些拿不準為什么他一個字都不問,但是卻也因此而松了口氣,要是他真的問起來,她又該如何解釋? 現(xiàn)在想到這些事情,她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有覺得自己不太厚道,他不問,自己也應(yīng)該主動跟他說點什么,眼下只靠她自己就妄想扭轉(zhuǎn)局面顯然不現(xiàn)實。 她靠在車壁上就閉著眼睛開始琢磨起來,她上輩子的印象中大半時間都在內(nèi)宅,雖然接觸的東方氏的內(nèi)情不算多,但是因為跟東方承朔和五皇子相熟,也不算是特別少了。 她可以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內(nèi)幕消息告訴他,雖然懸在童家頭上的那柄刀是沒有辦法可以挪開了——東方氏對童家的殺心、戒心早就起了,不管童觀止是不是真的有謀逆的大罪,這罪名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借口而已,而且目前童家居然還在內(nèi)訌,真是雪上加霜。林二春對童家的命運是一點期望都不抱了,她揉了揉還有些昏沉的腦袋,替童觀止覺得頭疼,現(xiàn)在這頭疼也是她的了——至少應(yīng)該可以讓童觀止對對手更多點了解,可以提前減少一些損失,或者可以提前......報仇。 別人都不讓他們活了。還用得著對敵人客氣么? 想到這個念頭,她搖頭苦笑,似乎都能夠理解童觀止身上的謀逆之罪了,如果換做是她,臨死之前她也想拖幾個墊背的。 林二春這一路上都在馬車上整理紛亂零碎的思緒,等回到家之后,連安撫守了兩天家門的??的時間都沒有,只跟牟識丁交代了一聲,就一頭扎進了房間里,點了燈鋪開紙張就刷刷刷的寫起來,這些還是她買回來做賬本的,只能暫時用這個了。 牟識丁對她這樣突然抽風的舉動很是習以為常,直接去安撫對他愛搭不理的小狗,去答謝了鄰居,然后準備晚飯,給林二春留了一份之后,就去睡了。 林二春還在為上一世里東方家族那些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而苦惱著,細節(jié)過于瑣碎,記憶也很散亂,再加上她的記憶還出現(xiàn)過斷層,有些也不太敢確定,不敢亂寫,只以最終東方承朔帶她回京城為皇帝祝壽的時候為限,在那時自己知道的結(jié)果為準。 那時皇二子身為嫡子被立為太子,但是已經(jīng)被廢,三皇子早就落敗,那個號稱不爭不搶的四皇子成為五皇子最大的勁敵,就連幫著他的老六都被五皇子拉攏了過來,成為他埋在四皇子身邊的暗棋...... 拼拼湊湊勉強才寫了一頁紙,并特別注明了,她還不知道這些事情究竟有沒有發(fā)生,會不會再發(fā)生。只能作為參考。至于那些明面上的派別往來,她相信童觀止肯定是查得到的,也就沒有提及了。 然后就是幾位皇子的姻親關(guān)系,已經(jīng)成親的就不寫了,重點是還沒有發(fā)展成的,僅這些就有足足寫了五頁紙,這些姻親關(guān)系她以前雖然覺得有些用,但卻從不費心去想其中的關(guān)系和糾葛,那些皇室貴胄看不上她,她也不耐煩跟他們交際。 不過,在今天看到了榮繪春和那位榮二爺之后,再想想這對兄妹上一世的時候一個是五皇子側(cè)妃,一個是東方承朔的謀士,她就深覺這些姻親關(guān)系的重要性,不管東方承朔和五皇子誰爬上了那個位置,榮家兄妹都能夠博一個前程。最不濟也能夠保住一條命。當初林二春是東方承朔的妻子,跟五皇子交情最好,也從未懷疑過他們最后會走到對立面,而榮氏的這對兄妹卻早早就各站一邊了,不得不說世家子弟的眼光的確比她要強很多,她在他們那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校園里、圖書館里或是酒廠里撒歡...... 當然,這樣的關(guān)系如果用得好,尤其在東方承朔和五皇子之中,那也是一把好刀,林二春邊寫邊如此想。 林二春著重的寫了五皇子和東方承朔,這兩個人是她最了解的人,也是爭到了最后的成功者,五皇子的事情簡單得多了,只有一個榮繪春,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榮二少,隨后她回憶了五皇子跟他的那些兄弟們爭鋒的簡要過程,又一一補上來了,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洋洋灑灑還是占了幾頁紙。 輪到東方承朔,林二春想都不用想就將東方承朔查抄童家罪證、楚地賑災(zāi)和鎮(zhèn)守西川的事跡一一寫上,至于那個平?jīng)鐾蹂奈恢茫艚o了?丞相家的嫡小姐,那位小姐如今年紀才五六歲,但是那又怎么樣,等到十年后東方承朔名利財富全部都有了的時候,?小姐正好就到了花樣年華,可以嫁給東方承朔,為他錦上添花了,也不知道東方承朔跟那個一項不偏不倚,深得皇帝器重的?丞相是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林二春對?家的怨念很深,在此重重的記了一筆,至于林三春?她還是別出去作死了,免得她再連累了整個林家,林家人雖然跟上一世不一樣了,但是大哥和春暉還是她重視的人,她不想讓他們再落得以前的下場。 等寫完了,一碗燈油也快要耗盡了,桌子上放著的一碗面都全部坨了,不能吃了。林二春揉了揉發(fā)脹的眼角,將這些都收好了,想著等什么時候親自交給童觀止,做完這些之后,她也沒有心情吃飯了,洗漱了一番,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回憶已經(jīng)耗費了她很多精力,再加上回憶的同時,她自己也對未來的發(fā)展方向有了目標和計劃,真是心力憔悴。 第二天她直接睡了一上午,等睜眼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中午了,林二春又精神飽滿的投入到了新的階段里,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不管是她還在堅持的減肥,還是她喜歡了一輩子的釀酒,都是需要十足的耐心,她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件一件的處理手頭上的事情。 先將買回來的甘蔗都處理入罐了,才又趕著做了一批酒心糖,這次除了包裹上酒心,她還買了酸梅子,自己熬煮了橘子果醬,也是包裹進牛皮糖內(nèi)增加品種。她不會熬糖所以這牛皮糖是直接買的成品,再將其融化開,自己只需要做好糖果心就行了,效率還是不錯的。 先前讓牟識丁去鐵匠鋪子里定做的給糖塊和酒心定型的模具只有圓形,橢圓形和方形最基本的款式,現(xiàn)在林二春特意讓人打制了心形,菱形,還有簡單的勉強能夠看出是小兔子的模型。形狀各異的半透明牛皮糖內(nèi)包裹著白色糖衣的酒心,或是棕褐色的酸梅,看著還是很漂亮的。 林二春本來是沒有想過用糖果來賺錢,只想著用這些先找?guī)讉€大戶之家打好關(guān)系,為自己的釀酒大業(yè)開路,不過眼下倒是改了主意了,她活了幾輩子的人,并不特別愛吃糖,可看著這些都忍不住少女心爆棚了,也許可以再往這個方向發(fā)展發(fā)展。這裹著酸梅子的糖好模仿,但是酒心就有些難辦,里面的配方不說最難的還是能夠包裹住液態(tài)酒心的糖衣的制作。絕對是此時頭一份。 不管怎么說,她以前再不愛吃糖見過吃過的品種也比這個年代要多,實在不會可以請人幫忙,或者跟現(xiàn)在一樣改造那些成品,而且釀酒的周期實在是太長了,她既然沒打算自己經(jīng)營店鋪,這其中能夠省下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她正好可以來摸索一下。 林二春是個說干就干的人,只這么一想,她都有些熱血沸騰,牟識丁涼颼颼的道:“你還有銀子嗎?” 瞬間,她就被牟識丁的一句話給澆滅了熱情,老實了:“沒有。再等一到兩個月到時候肯定就有錢了。” 說來慚愧這些賣糖的錢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都花費在水果和打制模具上了,現(xiàn)在兩人都是窮得叮當響。 先前買回來的果子,林二春除了釀三個月就可出窖的露酒之外,還有一些有些撞傷碰傷了的水果則弄成了果醋和水果酵素。這些需要的時間周期要更短一些,至于果酒時間周期更長,需要的水果更多,而這年頭水果比一般的老白干還要貴,考慮到成本投入,釀造的數(shù)量就很少,那些水果酒每種也就一壇子而已。 等過年將手中的存貨賣掉,又到了春天了,到時候各種花卉可以做花卉露酒,還有梅子、桑葚很快就長熟了,再之后還有杏子、李子、桃子......又是一大波的成本投入,除了果酒,米酒,林二春還想做特別耗時間的大曲酒、小曲酒,這些才是她的最愛和特長,雖然不是她首創(chuàng)的,但是她有把握釀造得很好,這也不是林三春首創(chuàng)的,至于紅曲酒已經(jīng)被林三春搶了風光,算做是林三春的首創(chuàng)了,那她就不湊那個熱鬧了,免得跟林三春捆綁在一起。 牟識丁適時的打斷她的思路:“到了那時候你又要買果子釀酒,又要做糖果,夠嗎?” 林二春無聲一嘆:“去城里店子里瞧瞧那些果皮賣出去了沒有?蚊子再小也是rou......” 將后來做的水果露酒加了一次果膠酶進行了澄清過濾,等到天氣變涼了,借助低溫能夠更好的澄清,到時候顏色會更加澄凈漂亮。 等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了,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了,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林二春算了算時間,府城那邊有些店鋪可以再去送一遍貨,也得看看銷售情況,來確定下一步的計劃,而且她還想去童觀止常駐的客棧里找找他,起碼那些寫好的東西得找個機會交給他吧?也算是送給他的回禮好了。 想到回禮,林二春又專門買了牛皮紙并裁剪得整整齊齊,洋洋灑灑以自認為最工整的字跡寫了八頁紙的《夫律》,還似模似樣的做了個封面,再加上扉頁題詞,一共湊齊了十二頁,然后用自己全部的耐心,拿尺子比著給這薄薄的冊子縫了邊,還找了一束沒有凋謝說不出名字的野花夾在其中了,沒有精裝木匣子,只能用包袱包了,林二春一邊忙一邊在心里感嘆:跟男朋友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但是這也是她能夠做到的極致了。 將家里安排妥當之后,林二春就又跟著牟識丁帶著一馬車的瓶瓶罐罐往府城跑了一趟。 生意上的消息有好有壞,有賣得火爆正準備去催貨的。比如說牟識丁談妥的那個青樓,好多姑娘都成了酒心糖的忠實粉絲,有些酒量不佳的文人雅士也愛上了這一口,也有被管事送去給內(nèi)宅夫人品嘗,就這么傳到后院中去的,這酒心糖就成了新增的年貨果品,贈送外地親友的土儀之一。 當然也有爆冷門的,放在那灰撲撲的罐子里,已經(jīng)被老板給遺忘了,最近來蘇州府打年貨的也不少,店鋪管事忙得?天?地,一個絲綢鋪子里的老板哪里還記得去給客人們推薦這種小零嘴?每每看到這種境況,林二春就格外懷念以前的玻璃瓶和玻璃糖紙,如果將這些糖果放在這種地方裝著,那就會顯眼多了。 總體上林二春對此是十分滿意的,現(xiàn)在這個時機不錯。趁著過年,她的酒心糖可以流傳得更遠,等忙完這年節(jié),大家走親訪友赴約的時候,說不定這生意可以更上一層樓,而且因為到了年底了,后宅夫人們和掌管鋪子的管事們也都很忙,沒時間找她的茬,剛開口談配方的,就被林二春和牟識丁笑嘻嘻的用“**家的*管事還等著送貨,不好耽誤,您先忙?!苯o頂回去了。 后宅夫人們之間的交際錯綜復雜,就是那些心腹大丫鬟都不一定能夠看出女主人跟誰家的夫人是真心交好的,掌柜的也不想給主家惹麻煩,也就只能作罷了。林二春和牟識丁有條不紊的給生意好些的地方加大鋪貨量,半天不到。一車貨就都銷出去了。 不過,送到最后一家,林二春就在無知無覺中引來了一個麻煩。 一家果子蜜餞鋪子的掌柜就非得跟她給懟上了,死活纏著她要買方子,林二春好話說盡,對方還是拿著自家的夫人出來壓人,“林姑娘應(yīng)該沒有好好打聽過吧,我們這家鋪子是尚書里吳家夫人的?!?/br> 尚書里林二春知道,那是一條貴人街,前朝和本朝的這六年這街上就一共出了三個尚書,能住在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家,至于那個吳家,她跟牟識丁雖然打聽過一些消息,但是吳家具體是個什么官名她倒是不清楚。 “我也知道你們這東西還往好些鋪子送貨了,不過在這府城里,誰家的夫人也不會不給吳夫人面子。到時候只要有得買,有得吃,吃誰家的不是一樣,我們夫人那是湖州府第一才女,從這鋪子里賣出去不比你們的更有價?” “我們夫人看得上你的這零嘴也是你的福氣,要是那些有眼力勁識趣的,誰不是直接將方子送上?就是想沾沾光,能讓我們夫人夸一口,再說吳夫人也不是白要你的,這一百兩銀子拿到手,那可比你走街竄巷累死累活的要舒服自在得多了,而且我們夫人說了,林姑娘有些巧心思,要是愿意也能夠去吳家?guī)凸?,哪里不比你一個大姑娘出來跑生意要強呢。” 聽到這價錢,林二春都忍不住想要冷笑了。一百兩很多嗎?確實不少,現(xiàn)在后山屯一個普通人家一年也只需要五兩銀子的花銷就能夠維持溫飽了,二十五兩銀子就夠?qū)⑺湍沧R丁現(xiàn)在租住的院子給買下來,還有一個不小的院子,五十兩銀子可以在虞山鎮(zhèn)西街買個里外兩間的小鋪子了。 可這點銀子就想要買她的東西?這跟搶也差不多了。她做的糖成本本來就高,又是酒又是糖熬成糖衣,再加上牛皮糖也不便宜,又專門走的高端路線,定價就很高,那種富貴人家,要是賣得太便宜了,反倒是瞧不上了。 今天這小半天她一連賣了幾個大主顧,沒見任何人覺得價格高的,今天就已經(jīng)賣出去五十多兩銀子的糖果了,刨掉成本路費這些還能夠賺一半,再跑三思趟就能夠賺到一百兩銀子了,她會稀罕這區(qū)區(qū)一百兩嗎! 就不信這掌柜的算不清楚這筆賬,還有那個什么才女吳夫人,也不知道是這掌柜的狐假虎威呢,還是真的有這樣的內(nèi)宅夫人? 這便是一開始就直接找定一個合作人罩著跟自己出來闖的區(qū)別了,林二春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惡心了一下。不過眼下本身實力不濟,又不能夠突然暴起揍人一頓扭頭就走。 她垂頭斂去面上不耐煩的神色,從容的道:“吳夫人賞臉是榮幸,也多寫掌柜的肯指點,不過這糖也不是我自個兒弄出來的,得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會盡快的給掌柜的答復?!?/br> 這掌柜的神色不虞,冷笑道:“據(jù)我所知,林姑娘好像在衙門里立了女戶,哪有什么家人需要商量的。林姑娘這是瞧不起我們夫人了?要是這樣的話,我看你在這蘇州城里的生意,日后想要這么太平就難了?!?/br> 林二春微微蹙眉,這便是已經(jīng)都將她的底細弄清楚了?生意還沒有做多久,這就給她上狠角色啊,看來上一世的時候最早找到悅來樓去賣酒,碰到童觀止這樣的幕后老板,還真算是她的運氣了,至少那會兒她不愁賣也沒有太打壓價格,雖然跟悅來樓的幫工似的,但是也有賺頭,那出面跟她接洽的掌柜的態(tài)度也很是不錯,很講道理的人,像今天這樣的氣還真是從沒有受過。 她心中一嘆,今天這事兒怕是真的不能含糊過去了。 果然,那掌柜的又冷聲道:“進我們鋪子里的東西,自然是要查清楚來路的,不然到時候真的出了問題。到哪里找人去,這個也容易,只消去衙門問一聲就都知道了?!?/br> 林二春趕緊解釋道:“掌柜的既然查過了,應(yīng)該也知道我雖然沒有家人,但是有個合伙人,先前他將我送到門口之后,就去前門街送貨去了,總不能不知會他一聲?!?/br> 她目光一閃,斂去里面的嘲弄之色,繼續(xù)道:“等晚點我們匯合了,在出城之前就過來給掌柜的答復,我那個伙伴應(yīng)該也不會拒絕貴人賞識,以后到城里來還得仰仗各位貴人,我們哪里還敢收貴人的銀子,之前有些鋪子的掌柜也跟我提過配方的事情了,他們那邊還請您幫忙說一說,我們小本生意是誰都不敢得罪呀?!?/br> 掌柜的聽她這么說,倒是臉上見了笑容,隨意擺擺手,也不說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直接敷衍了事。 又見她又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心里也覺得一個沒有依靠的女戶被這么一壓制嚇唬,有這樣的表現(xiàn)也很正常,更是沒有半點懷疑。 林二春耐著性子,“誠惶誠恐”的解釋道:“不過我們兩個都是識字有限的,配方怕是寫不好,到時候干脆直接給掌柜的做一遍吧,掌柜的派人來看一眼也就會了?!?/br> 掌柜的點頭,“這個可以,林姑娘想得很周到,有什么需要我們準備的?” 林二春又好脾氣的道:“東西我們自己準備,等下晌我們過來?!?/br> 要等的時間不長,這掌柜的心下滿意,擺擺手,就讓她走了。 出了這家店鋪,林二春也沒有去尋牟識丁,至于對這個仗勢欺人的店,她也沒有放在心上,不是要配方么,很簡單。 她之前就跟牟識丁說好了,各自辦完事就先去客棧,到了那再碰頭,今天收獲頗豐兩人打算吃頓好的,犒勞一下這段時間的辛苦,之前童觀止帶林二春住過的那間客棧也供應(yīng)酒席,雖然價格不便宜,但是兩人要吃一頓還是吃得起的。 林二春走到客棧的時候,牟識丁已經(jīng)先到了。早就找好了位置點了菜,都喝了半盞茶了,見林二春過來他放下茶盞道:“大堂沒位置了,只剩下這個雅間,你怎么去了這么久?遇到麻煩了?” 林二春笑道:“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一會要去教人熬糖,幸虧我這次英明神武,提前將裝備都帶上了。” 因為兩人早就商量過這個問題,牟識丁也不意外,只撇撇嘴道:“你的運氣還真不好,怎么你meimei的生意能夠順風順水,才名遠播,你一開始就這么倒霉呢,倒是難得你如此想得開?!?/br> 林二春毫不在意的坐在他對面:“有得就有失,有什么想不開的,而且這又不是沒有好處的事?!?/br> 說話間,店小二已經(jīng)陸續(xù)開始上菜了。 這小二哥以前林二春就見過,這次對她很是殷情,一邊上菜,還一邊報菜名,一道桂花蓮藕,他說叫:“過眼云煙”,因為桂花和蜂蜜都是金色的,蓮藕糯米又是白色的,分別象征金銀之物,這些俗物可不都是過眼云煙么! 一道白斬雞,因為有翅膀,便叫作“來去匆匆”,林二春聽到這個名字也是覺得醉醉的。 那店小二絲毫不受兩人古怪神情的影響,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的往下介紹,至于一盤松鼠鱖魚取名為“見仁見智”,一碗湯圓米酒叫“我本將心向明月”。一道翡翠豆腐羹,另叫做“快走踏清秋”。林二春已經(jīng)懶得去探究其中的深意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店小二每個菜名的第一個字都說得格外用力。 報完名字了,店小二也沒有馬上離去,笑瞇瞇的道:“兩位對這菜名可有什么建議?” 林二春沒空搭理他,直接先給自己盛了一碗米酒湯圓,喝了一大口暖胃,牟識丁倒是有這閑工夫接他的話:“的確是有點建議?!?/br> “您說?!?/br> 牟識丁便意味深長的道:“我怎么覺得我們這菜聽起來像是,‘過來見我,快!’呢,這樣不好,要不你們后廚再去琢磨琢磨?以后客人點菜了,最后將首字湊成一句詩,那就文雅多了?!?/br> 林二春聞言“咕?!币宦?,然后連連咳嗽,差點沒被一口湯圓給嗆死了,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憋紅了臉看著牟識丁,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說不出話來了。 那店小二聞言拍了拍腦袋,呵呵笑了兩聲,目光往林二春這里掃:“您看?” 林二春在牟識丁的注視下,臉上熱熱的,不自在的拿帕子擦了擦嘴掩飾:“先吃飯再說?!?/br> 牟識丁“切”了一聲,拿著筷子沖她擺擺手:“這些都是我點的我自己愛吃的,我看后廚說不定有你喜歡吃的,你先去看看。” 店小二趕緊舔著臉笑道:“后廚給準備了,您去選選?” 林二春心里暗罵了童觀止一聲:要見就見,弄這么多花樣做什么! 不過,還是拿著自己準備的小包袱站了起來,跟著店小二進了后院。 童觀止從她進城就知道她來了。早在這里等著了,這會見店小二領(lǐng)著她進來,還端著一張臉,等人走了,屋內(nèi)只剩下他倆并一桌酒菜,臉上就帶了笑容了:“二丫,專門給你準備的,慢慢吃?!?/br> 林二春又罵了他一句:道貌岸然!才將手上的包袱甩給他:“送給你的?!?/br> 童觀止下意識的接?。骸斑@是給我的?” 林二春點頭:“對,禮尚往來嘛?!闭f完,就在他對面坐下來了,低頭一看面前的小碗里已經(jīng)裝著熱騰騰的“我本將心向明月”,她忍不住笑了笑,又道:“那本書現(xiàn)在可以看看,那一卷......等我走了再看?!?/br> “那好?!?/br> 童觀止一邊說著,已經(jīng)將那本《夫律》拿出來了,看到上面的兩個大字。他挑著眉頭勾了勾嘴角:“夫律?二丫還真有覺悟?!?/br> 林二春懶得跟他斗嘴,只道:“你看完了再說。” 童觀止翻開扉頁,只見其上寫著:“夫律五十條,若有不足日后隨時增補,若卿不能認同,天涯不見,不用往后看了。” 他看了林二春一眼,林二春氣定神閑的喝湯。 繼續(xù)往下看:“為夫者,必須終身尊重妻子,愛護妻子,敬之、順之、諒之,贊之、持之、護之此為大前提,另有細則五十條(未完),為人妻者,同等要求?!?/br> “第一條,為人夫者。違背妻子的合理要求,是為不順,即可解除婚約,合理另有注解,見頁尾?!?/br> 童觀止有耐心,沒有直接翻到頁尾去看,而是繼續(xù)往下看。 “第二條,為人夫者,與妻子以外的女子不清不楚,是為yin,即可解除婚約,不清不楚另有注解,見頁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