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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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趕緊走吧,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方便的話跟阿牟說一聲,我可能要晚點回去了,如意茶樓那邊今天是去不成了。” 昨天晚上就確定了今天上午的行程,她就跟牟識丁說好了,過了晌午回去,然后再一起去一趟如意茶樓。 牟識丁昨天善后,那劉掌柜對他的態(tài)度倒也沒有改變,合作契約也依舊繼續(xù)。 不過,林二春還是想著能不能再見一見榮繪春。 原本,她是想要找機會見東方承朗,可現(xiàn)在聽童觀止說的,東方承朗應(yīng)該是沒心情和時間跟她探討合作的事情的,等他在江南的事情結(jié)束,也該趕回去過年了。 所以,繞來繞去,林二春又繞回原點了——還是繼續(xù)找榮繪春談合作的事情吧,透過她跟東方承朗接上線。不然,東方承朗這一走,她短時間內(nèi)還真沒辦法靠近他了。 雖然榮繪春接二連三的被她和林三春在東方承朗那里下了面子,感情上產(chǎn)生了一點小波浪,沒有上一世那么順?biāo)臁?/br> 不過,林二春覺得她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快就從東方承朗那里出局,畢竟她和榮二爺上一世能夠放棄榮家的一切,這決心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童觀止記下了,道:“晚上我過來接你?!?/br> 見林二春一臉幽怨,他又笑著給她透了話:“二丫真的不用忍著,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這里也是你的家,不用看人臉色?!逼鋵?,童觀止心里覺得,就算是她忍,老頭子也有辦法讓她忍不住,還不如索性不忍了。 不過,林二春并沒有將他的話聽進(jìn)去,擺擺手,“要是不能來就不用過來了,我自己回去。” 童柏年總不會叫她自己走回去。 童觀止也不多勸了,要不是事情纏身,不得不他親自去辦,他真想陪她一起留下。 童觀止走了,林二春施施然的回去見公爹去了。 童柏年正在院子里一邊喝茶一邊曬太陽,見到她過來,掀了掀眼皮,放下茶盞道,慢吞吞的道:“觀止應(yīng)該跟你說了童家現(xiàn)在的處境?!?/br> 林二春點點頭。 “現(xiàn)在婚姻大事上也只能事急從權(quán),不能像以前那么講究了,不過,以觀止的才學(xué)人品,你也不虧?!?/br> 林二春??的用掩在袖子里的手指頭在大腿上寫了一個忍字,再次點頭。 童柏年繼續(xù)道:“以前你沒有讀過什么書,也沒有什么好的表現(xiàn)......我知道你識字。不過那些肯定是不夠的?!?/br> 林二春嘴唇動了動,咬牙道:“對。” 童柏年目光一閃,拉長了氣嘆道:“那些都算了,不過,雖然說現(xiàn)在不比以前,但是對童家當(dāng)家夫人的要求也不能太低了,童家子孫雖然可以找先生教導(dǎo),但是母親的學(xué)識也不能太低,母親的影響也是很大的,你就從頭學(xué)起吧?!?/br> 林二春問道,“學(xué)什么?” “觀止沒時間教你?,F(xiàn)在你又不肯公然承認(rèn),也沒辦法請人教你,我給你找了一些書,你盡快全部都看完,隔三差五過來我親自考??夹D??!?/br> 他說完,阿渠就從屋子里出來了,懷中抱著一口大箱子,放在林二春面前了,還好心的幫她掀開了:“夫人,這些是老夫人留下的,現(xiàn)在都傳給你了。” 又是一箱子書,還考校...... 林二春眼皮跳了跳,心想這回難道是《女戒》之類的了?到時候她就拿回去,甩給童觀止。 可一瞥之后,她頓時面上一僵,目光發(fā)直,心里陡然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面對高考的錯覺。 箱子里有《算經(jīng)》、《九章算術(shù)》、《綴術(shù)》,她伸手翻了翻,還有好幾本類似的。 林二春心想,這些就是現(xiàn)代數(shù)學(xué)的鼻祖了吧? 說起來,她也是學(xué)了十多年的數(shù)學(xué)了,一路過關(guān)斬將,經(jīng)歷了幼兒園珠心算培訓(xùn)班,小學(xué)奧數(shù)培優(yōu)班、中學(xué)競賽訓(xùn)練營,高考,大學(xué)時候也學(xué)了高等數(shù)學(xué),那也是學(xué)貫中西方數(shù)學(xué),身經(jīng)百戰(zhàn),現(xiàn)在雖然因為時間久遠(yuǎn)忘記了,讓她解個微積分肯定會懵,但是一般的再復(fù)習(xí)復(fù)習(xí)肯定能夠上手。 何況,她也不覺得童柏年是讓她自學(xué)成為一代術(shù)數(shù)大師,大概就是讓她能夠看得懂賬本。買東西、管家不會被蒙騙的程度吧。 她別的不敢說,可這個應(yīng)該沒難度。 再往下翻,是《生意世事初階》、《商君書》、《陶朱公生意經(jīng)》、《商典》、《天下水陸路程》這類似乎是商業(yè)經(jīng)的書,從名字看難度就分了幾個等級了。 林二春感覺像是看到了一大本《從入門到精通:教你怎么做一個合格的商人》,心里說不出的詭異,真的要她看這個? 她倒是不排斥這一類書,她上一世怎么說也是有過實踐經(jīng)驗的,而且就算她不是學(xué)經(jīng)濟學(xué)的,但是畢竟是在現(xiàn)代生活了二十幾年,見識上是不缺的,還近距離接觸過猶太人......她想:這些對她來說也不是太難學(xué)。 箱子最底下是幾本繡樣冊、琴譜、菜譜、畫冊鑒賞、史書。這些讓她看就有些難度了。 匆匆過了一遍手,她又將書本原樣放回去擺好了。只拿了最上面的一本《九章算術(shù)》翻了翻,除了文縐縐的措詞之外,發(fā)現(xiàn)里面無非是些勾股定理,簡單的幾何諸如求體積、面積,開平方、開立方,方程問題。 林二春看著看著,就有了底氣了,翻了翻就放了下來。 還不等她假模假樣的表態(tài)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就聽童柏年道:“丫頭。你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這些書呢?還是看不懂呢?你就將那本看懂了,再難的我也不難為你了?!?/br> 別看他是在品茶,可將林二春自信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林二春心道,難得老頭子還知道是在難為他,她低眉順眼道:“看得一知半解,估計還得好好的琢磨琢磨才能解題?!?/br> 童柏年哼笑了一聲,“大言不慚,你上面的字都認(rèn)全了嗎?還一知半解?!?/br> 不等林二春辯解,他就道:“既然你這么自信,我就考考你吧?!币膊还芰侄捍鸩淮饝?yīng),就開口:“浮屠塔共七層。到了佛誕日會掛紅燈,上一層燈籠數(shù)為下一層燈籠的兩倍,共三百八十一盞燈,問:塔尖燈幾盞?塔底層幾盞?” 林二春挑眉,這種題目小學(xué)的時候怕不是都做爛了,只心中一?,脫口就道:“底層三盞,塔尖一百九十二盞?!?/br> 這比童柏年預(yù)計的要快得多,他倒是愣了一下,才道:“不錯?!?/br> 接著又問:“有九百九十九文錢,共買梨和果一千個。其中一十一文梨九個,七枚果子四文錢。問:梨果多少價幾何?” 林二春規(guī)規(guī)矩矩在心里列了二元一次方程,?算了一下,又核對了一遍,才開口:“梨有六百五十七個,共八百零三文錢,果有三百四十三個,共一百九十六文錢。” 她的速度已經(jīng)是盡量放慢了,可還是將童柏年給唬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看林二春的眼神都有些變了,不過嘴上依舊是道:“你倒也不是一無是處?!?/br> 這老頭子不管她做得好還是不好,總是有話要說,想起童觀止說的話,她頓時惡向膽邊生,礙于身份,林二春雖然不敢太過放肆,但是也忍不住道:“老爺,童家媳婦要學(xué)這個做什么?難不成我還得去數(shù)塔上的燈?去賣果子和梨子?” 簡言之,你問的問題一點用都沒有。 童柏年被鄙視了,瞇了瞇眼睛,胡子翹了翹。 林二春又笑著問他:“哪里的梨子這么便宜六百多個才八百文錢,老爺讓人幫我買點吧,我有二十五兩。”說完,就從荷包里往外掏銀子,大方的道:“五兩銀子算是辛苦費?!?/br> 旁邊站著的阿渠目不斜視,童柏年則是瞪著眼睛看著她,不講道理的道:“有你這么當(dāng)兒媳婦的嗎!有讓公爹去給你買梨子的!你給我等著!會一點簡單的術(shù)數(shù),就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林二春哂笑了一聲,又將銀子塞回去了,就知道會這樣,不過看童柏年這樣子倒是挺好笑的。 童柏年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問道:“童家每十天給你用來下人的薪資支出是一百兩,一百個人分這一百兩銀子,正好分完。如果一等奴仆一人分三兩,二等奴仆三人分一兩,問:一等、二等奴仆各有幾人?” 居然是個管家的問題。 林二春答道:“一等二十五,二等七十五?!闭f完了,也忍不住刺了他兩句:“肯定都有名冊,誰會自己算人頭,這不是自己找事嗎?” “少貧嘴!”童柏年呵斥了一聲,很快又問: “虞山下有三塊草場用來養(yǎng)馬,分別是四十五畝、一百五十畝和三百六十畝。草場上的草一樣厚,長勢也一致。第一塊草地可以供十二匹馬吃二十八天,第二塊草地可以供二十一匹馬吃六十三天,問:第三塊草地要維持一百二十六天,安排多少匹馬合適?” 這個問題比之前的要復(fù)雜一些,林二春耗費的時間長了一些。 童柏年在一邊給她搗亂,“怎么樣?算出來了那三個馬場我就交給你管理?!?/br> 阿渠解釋道:“那個是老爺?shù)乃疆a(chǎn),連大爺想要都沒舍得給?!?/br> 林二春摒除雜念,閉著眼睛心算,有了結(jié)果,之后才白了這兩主仆一眼:“我才沒有這么無聊,連草場上的草的長勢都觀察,馬多了三個馬場換著養(yǎng)唄?!?/br> 童柏年哈哈大笑,不以為恥,只道:“算不出來了吧!” 林二春拿答案砸他,“三十六?!?/br> 不過心里還是頗為佩服他,這樣的問題不知道是他自己琢磨的——換做是她肯定不會注意,頂多就是知道個大概吧,如果她有馬場的話。 原本以前還覺得數(shù)學(xué)的使用價值不高,現(xiàn)在被童柏年一問,她感覺自己得重新整理一下態(tài)度,看來還是她不夠認(rèn)真。 童柏年盯著她瞧了好一會,越發(fā)被她刺激得精神抖擻。都沒有躺在搖椅上了,直接坐直了。 “在清河錢莊存銀推出百兩滿一年可獲得利三兩的存票,一年存入錢莊的是一百二十五萬兩,年需支出利息幾何?若挪用此一百二十五萬兩做買賣,一月盈利百之有五,當(dāng)月盈利統(tǒng)計入下月本金,以此類推,一年盈利幾何?年終清河錢莊收益幾何?” 這次小數(shù)點和指數(shù)都涉及到了,林二春不敢大意,讓人拿了紙筆過來,擺開陣仗開始算了起來,依次答了,心里覺得童柏年說的應(yīng)該不是假話,不由得感嘆,商人果然是jian詐,這么撈錢集資,也難怪童家能成為首富。 然后照例是找茬,順便試探的問他:“老爺,什么買賣可以肯定能夠月盈利百之有五?您給我說說唄?” 童柏年雖然依舊是沒個好臉色教訓(xùn)她,但是卻也沒有隱瞞,將其中的門道都跟她說了說,果然是老jian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這百分之五的盈利還是往低了說的。 林二春暗暗記下來,她也看得出來,童柏年是沒有隱藏她的,這些東西以前可沒人教她。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飯點,吃過飯之后,童柏年連休息都不去,還不肯放過她。 繼續(xù)拿題目轟炸她,題目越來越復(fù)雜,計算量越來越高,就連幾何和概率問題都出來了,不過好在他一開始被林二春限定了范圍,沒有出那些刁鉆無用的,因為實用,倒也沒有林二春擔(dān)心的什么微積分。 不過,就這也讓她度過了苦逼的一個多時辰,一度有種回到了課堂上被點名到講臺上寫答案的悲催感。 早知道這老頭子這么高的興致,她一開始就應(yīng)該什么都不知道的。 現(xiàn)在后悔為時已晚。 好在,有客人來了,這才讓林二春暫時得以解脫,她正想抱著箱子趕緊走,童柏年將她叫?。骸把绢^。來的是卓家的那個小子,你就不想知道卓家小丫頭跟觀止的事情?不想知道景行過來說什么? 昨天是觀止的生辰,那丫頭前幾天就過來找我,從中勸和我跟觀止,好話說盡了,生怕觀止過生辰的時候沒有長輩和家人陪伴,讓我對他給個好臉色。 這么貼心的兒媳婦,也是難得了,說起來我們兩家也是門當(dāng)戶對,那個小丫頭比你可聽話多了,對觀止又好。真是可惜......” 林二春扶著箱子的手收緊,惱火的看著童柏年,童柏年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你就是小心眼,昨天那事我聽阿渠說了,都攔著你了,你還往房里沖,有時候弄得太過明白了反而難受......” 林二春果然不走了,林三春在卓景行面前也不知道胡言亂語了什么,她一點也不想林三春拿到所謂的解藥,有必要跟卓景行談一談。 而且,她還是覺得卓香琪昨天的事情是林三春造成的。卓景行既然過來了,還不如解釋清楚她跟林三春沒關(guān)系,免得無端受到林三春的連累。 再加上林三春身上帶著的那三種陰毒的藥,要是卓家真的有解藥的話,能夠求一份那就最好了,還是防范于未然的好。 至于卓香琪,她還是更加相信童觀止的話。 話說回來,那也只是個喜歡童觀止的小姑娘而已,現(xiàn)在對她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 她正想著一會見到卓景行之后該如何開口,又被童柏年打斷了思緒,他一拍桌子:“好了,你這神游太虛的樣子,哪有什么規(guī)矩,我們邊等邊算,你聽好了,上等水田百畝起售,價八百兩,當(dāng)年可種......” 林二春真是頭都大了! 只希望卓景行快點來,卓景行還沒到,又有小廝過來傳話:“老爺,三老太爺過來了,說前腳看到有人來拜訪,老爺都見了,現(xiàn)在卻不肯見他這個長輩,在門口鬧著不肯走,說是老爺無情無義不講情面,讓轉(zhuǎn)告老爺一聲......” 童柏年一掃方才的興致勃勃,面上有些厭煩:“說?!?/br> “說是當(dāng)年大爺遭難的時候,是他擋在前面,說服了族人,傾家蕩產(chǎn)都要營救大爺,現(xiàn)在族中子弟遭難了,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匪患。老爺卻連他的面都不見,這是沒良心! 還有大爺,也是避而不見,都推三阻四,既然如此,他要問問大爺和老爺,這童氏家主還當(dāng)不當(dāng)了,管不管族人了?” 林二春聞言蹙了蹙眉,童觀止以前遭過難?還要童家傾家蕩產(chǎn)?這個她倒是不清楚,童觀止也從未提到過。 童家內(nèi)幕,童觀止昨天倒是跟她提過一嘴,她只知道有人跟他做對和扯后腿,至于別的就不清楚了。 童柏年卻怒拍桌子,他雖然一直對林二春吹毛求疵的,但是從未說過臟話,現(xiàn)在是真的忍不住了,喝道:“放屁!” 等平復(fù)了怒氣,才道:“既然來了,那就請進(jìn)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