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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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他當然知道! 就算是之前不知道,在他突然特別想要見她,跟她說話。聽她解釋,然后他就真的到了她的門口,他就全部都知道了! 林二春真的能夠影響他跟春曉嗎?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影響了,不然,他為什么要站在這里,聽她巧舌如簧? 可知道了還能改變什么?他還想改變什么?他究竟在想什么! 必須打住,這是錯的,繼續(xù)下去是錯的!里面的這個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繼續(xù)關注下去,他近來太過關注她了,這太不正常。 他來,應該是要親自斬斷心里升起的異樣情愫,解鈴還需系鈴人。全部都是因她而起。所以,也該從她這里落下。 林二春不知道東方承朔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理性和感性正在抗衡著,她兀自說著:“林三春說我示威于她,這說明她覺得我是能夠成為她的威脅,也是太不信任你,而你,也真是可笑,她說,你居然就信了,呵呵呵~” 門板隨著屋內(nèi)傳出的吃吃的笑聲,跟著一抖一抖的,這次東方承朔清楚的看見了門上出現(xiàn)了一只手掌,林二春正一手抵在門上,湊近他,低低的笑得很放肆。 林二春笑夠了,才又冷聲道:“你們還是別惡心我了,也別自找惡心。我言盡于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她說完轉身就往屋里去了,東方承朔突然一拳砸在門上,就砸在方才她撐著手掌的地方,門上直接破了一個洞,門板也跟著哐哐的響了起來,林二春腳步一頓。 東方承朔透過這小洞口,目光像是看仇人似的,泛著冷芒直直的看著她,林二春被懾了一下,僵在原地。 “是啊,互相惡心,我真的是瘋了才會過來找你,林二春……這就是你的手段嗎?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忘動心思,還真是讓人惡心?!?/br> 林二春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莫名其妙的仇恨,和莫名其妙的話弄得蒙了,她也不打算去明白了。她漠然的看著東方承朔。 東方承朔冷笑道:“你以前說我不查清楚就冤枉你,這次我查過了、問過了,也給你解釋的機會了,你果真是伶牙俐齒啊,以前全部都是裝的吧? 春曉根本就什么都沒有說,還替你隱瞞和辯解,你卻三番兩次的挑撥我們,你別急著否認,方才你還在挑撥,說她不信任我。你這女人果真是心機深沉,猶如蛇蝎。你還有什么要辯解的?” 林二春不語,她對東方承朔的辱罵也不在乎。東方承朔說林三春為她隱瞞和辯解,她卻是一個字也不會信,就沖著這一句話,她也懶得再開口說什么了,只嘆林三春手段之高,或者是東方承朔太蠢吧。 不過,這回倒真的是她弄錯了。 這可不是林三春的手筆,林三春在見到東方承朔之后,也只來得及問了一句林二春,東方承朔就變了臉色,之后林三春就沒有再不依不饒追問的機會了,曾嬤嬤將她要說的話給打斷了。也安撫了她的焦躁,及時阻攔她跟東方承朔吵架。 曾嬤嬤的目的是要讓林三春順利的嫁給東方承朔,怎么能夠讓她再節(jié)外生枝呢。 而且這老嬤嬤已經(jīng)是火眼金睛,只看東方承朔聽到林二春就倏然變臉,就知道他就算沒有對林二春動心,肯定也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她琢磨著林三春的意思,又添油加醋,親自往林二春身上倒了一大桶的臟水。 “......林姑娘的那個二姐,的確也沒安什么好心,她故意當著林姑娘的面。說得跟侯爺曖昧不清,說侯爺連夜讓人去請她過來的,連連示威,侯爺忙得見林姑娘的時間都沒有, 林姑娘關心侯爺,好不容易見了面了,也就剛問了一句,就讓侯爺勃然大怒,別說是姑娘傷心了,就是老奴一個外人,也為林姑娘覺得委屈和不值。” 這些誣陷之語就比從林三春嘴里說出來效果要好太多了。 曾嬤嬤是太后身邊的紅人,在宮里出了名的公正嚴厲。她只是來教導林三春規(guī)矩的,跟林二春又只見過短暫的一面,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冤枉人,也沒必要誣陷林二春來踩林三春的臉。 東方承朔聞言就已經(jīng)信了九成。 等那老嬤嬤再說:“侯爺,您在這女色上有分寸,老奴心里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容老奴說句倚老賣老、不中聽的話,這有些女人手段十分過人,讓人防不甚防的......有時候男人不一定看得清楚?!?/br> 這讓東方承朔陡然警覺,他就是那個被女人騙的男人。 曾嬤嬤說得對,有些女人就是會不著痕跡的吸引男人的注意,要么是用反差,要么是裝腔作勢,一旦男人開始對她產(chǎn)生好奇心,她們還會欲擒故縱等等花花手段,讓人不知不覺的上了當。 林二春對他就是如此。 他近來的確是放了過多的注意力去關注她,明明理智上知道她不是個好女人,卻又被她偶然表露出來的模樣騙了,希冀著她那些壞的一面都是騙人的,想著她都是為了生計,都是表象,她肯定還是個懂分寸、潔身自好的好姑娘。 及至曾嬤嬤說道:“這個林二春體態(tài)風流,眉目含情,老奴可以打包票,她早就已經(jīng)不是黃花大閨女了,聽說還沒有嫁人,就如此做派......” 曾嬤嬤的話毀掉了東方承朔心里僅剩下的希冀。 林二春早就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了,這個放蕩的女人! 可他還是抱著那一成不肯相信,親自來問她,給她辯解的機會。 這會兒,他的理智已經(jīng)完全占據(jù)了上風,卻有些失控,他不想這么放過林二春,冷笑著道:“林二春,以前我們還真的是都小瞧你了。你對付男人的手段果真是高明,現(xiàn)在應該有很多入幕之賓了吧?” 他如此尖銳刻薄,林二春本不打算再理睬他,此時也被他氣得嘴唇哆嗦。 東方承朔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她越是生氣,他就越是忍不住要嘲諷她,似乎只有將她踩進泥里,才能斷了他那些一閃而過的荒唐念頭。 他已經(jīng)不受控制,用最惡毒的話來宣泄自己莫名其妙的憤怒,親自毀滅自己傻頭傻腦對她的那一成信任,因為她根本不值得他的信任,他根本不經(jīng)過思考,就脫口而出。 “只是這樣的話你就受不了了,裝的倒像是個貞潔烈女,要不是知道你的本質(zhì),肯定被你騙了,你口口聲聲說跟我、跟春曉是陌路,那你之前對著我哭什么,你委屈什么,你不要臉的看我做什么?你接近春曉又做什么? 我從不知道一個女人能夠如此下賤,你早就不時處子之身了,離開了林家,你就是靠著男人們活下來的?跟人廝混......” 林二春被東方承朔罵得血往上涌,腦子里嗡嗡作響,她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雙眼睛淬了毒一樣也正看著她,還有最惡毒的唇也在眼前一開一合,耳邊突然像是安靜了很久很久,她根本都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么。 直到東方承朔抬起手,他說到怒處,將酒壇子摔在地上了,四分五裂,瓷器破碎的聲音在夜里分外清晰,外面卻依然一點聲也沒有。 林二春醒過來了,又像是沒有醒。 她眼前猩紅一片,怔怔的看著眼前一臉憤怒又惡毒的東方承朔。他的嘴巴倒是合上了,可她耳邊的安靜卻散去了,各種辱罵卻充斥在她腦海里。 最終都被那一道憤怒的嘶吼壓下:“林二春,你這骯臟的女人怎么還有臉活著,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去見你那jian夫?你詐死,你居然詐死,好,好得很!你的那個野種呢,也活著吧? 你到處逍遙快活,就將我耍得團團轉,是不是!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死,你現(xiàn)在就死在我面前,你真的死了,我就放過林家?!?/br> 她捂住耳朵,用力搖了搖頭,將這些雜亂的記憶暫時壓了下去,她再看東方承朔,赤紅著眼睛朝他走過去,神色說不出的詭異,東方承朔卻盯著她因為晃動而露出來的一小半肩膀。 林二春渾然不覺,她越來越近,東方承朔的目力又極好,看到那處凝脂般的肌膚上有一道淺淺的痕跡。東方承朔雖然還未娶妻,卻是在軍營生活多年,常年混跡在男人堆里,哪能沒有聽過一些葷話呢。 他認出來,那痕跡分明就是一道牙印,這說明在不久之前,在他還正對她懷有信任的時候,她就在跟人廝混。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不知廉恥的晃動她身上別的男人留下的印記。 呵! 東方承朔怒氣更熾:“林二春,你現(xiàn)在有多少男人了?榮績,跟你住在一起,同進同出的那個,還有聽說你也學春曉弄了一個作坊,里面為你賣命的也都是男人,你什么都不會,靠什么開工錢?除了他們還有誰?你果然是好本事!” 他話音剛一頓,林二春已經(jīng)握著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燭臺,朝著門板就砸了過去。 危險來臨,東方承朔本能的避開了,那燭臺將先前已經(jīng)破開的小洞弄得更碎,然后落在走廊里了。 林二春已經(jīng)拉開了門,在東方承朔幽冷的注視之下,她從地上撿起燭臺,咬著牙關。一言不發(fā),沖著他追打砸過去。 她赤著腳踩在地上,踩到了方才的碎瓷片,腳下頓時殷紅一片,她不管不顧,也似乎不知疼痛,只想跟他同歸于盡。 還真是可笑,她那點力氣如何比得過東方承朔,可東方承朔被她冰冷的目光看著,被充斥的血腥味激醒,他的理智頓時兵敗如山倒,他驟然回神自己方才都說了什么。 就算她已經(jīng)失身了。關他什么事呢?就算她再骯臟又與他何干,明明都是陌路了,明明說了不會再傷她,他既然不在乎她,又何必...... 他突然就沒有了去跟她對視的勇氣,也沒有制服她的力氣。 他頭一回在敵人攻上來的時候,當了逃兵,他倉惶的從這二樓躍了下去,身后傳來一聲悶響,他回頭就見林二春居然也不要命的跳下來了,不知道她是傷了腿還是剛才傷了腳,可卻還是一高一低跳著的追著他跑。 “嗖”耳邊掃過一道勁風。他狼狽的偏開頭,那燭臺就從他耳邊掃過去,砸在了圍墻上,他趕緊從圍墻上跳了出去,不敢再回頭。 等林二春好不容易走到這客棧的后門口,身體突然一輕,看到像是憑空而降的男人,迎向頭頂上男人黑沉沉的臉,她頓時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環(huán)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想動了,只想哭,莫名的覺得委屈。 童觀止頭發(fā)上還帶著水汽,一身是汗,一縷發(fā)絲散亂的貼在額頭上,向來飄逸的衣裳也貼在身上,他像是剛進行了一場馬拉松,其實只是一匹馬的馬拉松而已,馬不是汗血馬,沒有出汗,汗全部從他身上出來了。 他真怕東方承朔過來,是將她帶走了,得到消息就第一時間過來了,不親眼看看他總是不放心。 他雖然讓人暗地里保護林二春,但是那是在東方承朔不知道她跟他的關系的前提下,如果透露出去,那幾個人恐怕也不夠看的,畢竟東方承朔是手握實權的,他手上的人手不少。 今晚,蘇楚陽幾個見東方承朔只派人清場了,并沒有要動手的打算,便也都沒有妄動和暴露,只靜觀其變,卻沒有想到讓他的二丫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了。 他低頭看看她,沉聲說著:“開門?!?/br> 林二春依言將門打開。 他抱著她大步朝前走,看了看巷口。問道:“人朝哪里去了?” 身后有人指了個方向。 童觀止便不再問了,他緊緊的抱著林二春朝前走,連再找一匹馬,找輛車都忘了,甚至顧不得要給她看傷和上藥,林二春自己也忘記了自己還受著傷。 街上空無一人,林二春聽著他急速的劇烈心跳,漸漸的平靜下來,無力的問他:“現(xiàn)在是去哪?” 童觀止抿著唇,低頭看她,道:“去告訴他,你是我童觀止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誰都能指著她的鼻子罵的。 連堂堂正正的保護自己的妻子都做不到,讓她受人辱罵,拿名節(jié)說事,他的語氣無比的低落和歉疚。 東方承朔這么辱罵她,他肯定也不是第一個,其余人就算沒有當面對二丫說什么,在背后也指不定如何說呢,以前他也不曾當名節(jié)當回事,是他考慮不周。 現(xiàn)在,他不想再這么下去。 林二春抓住他的衣領,趕緊道:“不要,我不在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第188彌補,更氣的是自己 童觀止停下腳步,借著巷子里別人家屋檐下微弱的燈光,低頭一眨不眨的凝視懷中的妻子。 她前一刻還埋首在他懷里低低的哭,抽抽嗒嗒傷心得打顫,也哭得他五內(nèi)俱焚,憤怒得只想不顧一切馬上殺了東方承朔。 現(xiàn)在她眼中還有淚珠在滾動,卻忍著委屈,啞著嗓子可憐巴巴的拽著他、瞅著他,急切又擔憂的勸他不要沖動。 “別人罵我不守婦道,他們要罵就罵吧,我自己也知道我有些事情做得不好,不合乎你們的規(guī)矩,只要你不認為我是不守婦道,你相信我,別人我才不在乎,那你相信我嗎?” 二丫一直就不怎么在意這樣“不守婦道”的閑話,童觀止剛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他給她一本《女戒》,她還能還他一本《夫律》,不聽話。 現(xiàn)在那外人到底還是影響了她,童觀止胸前鼓噪著,像是有一團火在燒,只灼傷自己,卻暫時的融化了面上的冰霜,這種時候,他怎么還能?著臉對著她。 他放緩了呼吸,對著她放松自己的神情,緩緩的,卻堅定的道:“二丫,你只要記住,什么婦道,你是我的婦,我相信你就行了,旁人都沒有資格指責你不守婦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討回來,你不在乎,我在乎。” 林二春知道他是大男人,他見到了她方才的慘樣,肯定心里不舒服。他心疼她了,生氣了,她都懂,他能護著她,為她著想,她開心還來不及。 可,也不能為一時之氣就不管不顧。 她想要更長久的以后,補全上一世的遺憾,好不容易,她在最好的年華里遇見了他,不早也不晚,還有努力的余地,那就不能再辜負這樣的緣分。 現(xiàn)在她看不見童觀止心里的火,只當他已經(jīng)冷靜下來。 她環(huán)著他的脖子,專注的看著他:“你也說了,只要你信我,我就不用在乎別人了,那你別去了,不要去了,不要因為這件事就打亂了你原本的計劃,那太劃不來了,真的,該怎么做還怎么做,不要功虧一簣。 我現(xiàn)在聽你這么說,就一點也不在意他罵我,也不生氣了。是真的不在意,就是當時是被氣到了,沒了理智,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可現(xiàn)在想想為了這個生氣一點也不值得,那些難聽的話我不聽不就行了,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生氣來懲罰自己?!?/br> 童觀止目光幽幽的看著、聽著,深呼吸了兩口氣,仲春的夜里還有些微涼的空氣入肺,不僅沒能撲滅他心里的怒氣,反而越燒越旺。 他不只怒東方承朔,更怒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