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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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姑娘有事盡管去忙,我在這里自在得很,不必在意。”孫勝連忙擺手道,“你若這么客氣下去,反倒讓我不自在?!?/br> 清薇這才起身告辭,然后提著裙子匆匆上樓。 見她來得匆忙,趙訓(xùn)臉上難掩驚訝,“出了什么事,連你也坐不住了?” “要命的大事?!鼻遛钡溃袄蠣斪邮熳x史書,應(yīng)該記得新唐書上記載,高宗永徽元年,春夏間不雨,雍、絳、同等九州旱蝗。當(dāng)時的氣候,與如今何其相似?” “你是說要起蝗災(zāi)?”趙訓(xùn)也驚得直接站了起來。今年雨水少,是整個大魏都面臨著的情況。如果當(dāng)真像清薇猜測的那樣發(fā)展,那么很有可能這場蝗災(zāi)會比永徽元年時更加可怕! 這時的蝗災(zāi)本來就是飛蝗,吃完了一地的作物,就能飛到另一地,若是大魏境內(nèi)大部分地區(qū)遭災(zāi),這些蝗蟲吃完了之后再往外飛,那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到時候很有可能整個大魏都會淪陷,甚至影響到周圍的屬國。 他站在原地走了兩步,一拍手,“此事不能再等,我立刻進宮!” 清薇連忙把人拉住,“您先別急,就是受災(zāi),也不在乎這一日半日。這件事老爺子出面,并不合適。還是等趙相公回來之后,從長計議?;蛘咚餍岳蠣斪又徽f身體不適,讓人送信請趙相公回來看一看,將此事告訴他也可?!?/br>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雖說趙訓(xùn)在朝中仍舊有影響力,他的話肯定會有人聽,但越是如此,就越是應(yīng)該謹言慎行。他一時急切,是憂國憂民,但別人未必會這么看。 趙訓(xùn)只是最初太過震動,一時忘了自己已經(jīng)不比從前,被清薇這樣一提醒,也冷靜了下來,“你說得有理,就是當(dāng)真如此,也不能就這么到御前去說??傄仍O(shè)想出應(yīng)對之策方可。” 他說著反而又走回來坐了下去,“你既然想到了這一點,想來心里多少也有數(shù)了吧?” “除了發(fā)動百姓捕捉滅殺,也沒有別的法子?!鼻遛钡溃坝绕湟呀?jīng)到這個季節(jié),蝗蟲恐怕都已經(jīng)破殼而出,再過一陣子,就該開始肆虐了。它們大規(guī)模的聚居和遷飛,為禍甚深。” 趙訓(xùn)捋了捋胡須,嘆氣,“自然是如此。只是百姓愚昧,往往不敢動手捕捉,反而認為這是蝗神降罪,只管一心求神拜佛,祈求神明寬宥,生怕捕殺蝗蟲會引來更大的災(zāi)害。此種情境下,要調(diào)動他們,只怕不易?!?/br> “其實百姓們心中未必不怕,正因為害怕,所以才縮手縮腳。若知道只要捕殺蝗蟲,就能滅除災(zāi)害,自然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鼻遛钡?,“我倒是有一法,只是朝堂諸公怕是絕不會同意?!?/br> “什么辦法?” “以蝗代稅?!?/br> 趙訓(xùn)手一抖,揪掉了一根胡子,“你說什么?” “我說,”清薇加重了語氣,“以蝗代稅。用捕捉到的蝗蟲,來代替今年應(yīng)該上繳的賦稅。這樣一來,無論地里剩下多少收成,都是百姓們自己的。為了維護自己的莊稼,同時也明白朝廷官倉中裝的只有蝗蟲沒有米糧,無法賑災(zāi),他們自然便會積極行動。必要時,朝廷用米糧跟他們換蝗蟲亦未嘗不可。只要能下此決心,百姓自然不會再推脫搪塞?!?/br> 趙訓(xùn)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說得都對,但朝廷絕無可能同意頒發(fā)這樣的政令?!?/br> 賦稅是朝廷統(tǒng)治萬民的基礎(chǔ),也是國家財政來源的支柱。一旦頒發(fā)了這樣的命令,等于今年國庫大半收入都不會再有。但每年要支出的數(shù)目都是一定的,如此一來,國庫捉襟見肘,朝臣們怎么可能會同意? 再者,現(xiàn)在只是說有蝗災(zāi)的可能,實際上災(zāi)情還沒有出現(xiàn),也無法預(yù)料范圍有多大,會有多嚴重,大部分人可能根本不會將之放在眼里,只會認為提出這個辦法是大驚小怪,將蝗災(zāi)看得太重。 大魏立國六十年,還沒有遇到過一次蝗災(zāi)。甚至在此之前的十?dāng)?shù)年內(nèi)也沒有聽說過,即便是年紀最大的一批人如趙訓(xùn)等,也沒有親眼見過那據(jù)說飛蝗過處寸草無生的景象,只會認為是當(dāng)時的人們夸大之語。 見趙訓(xùn)這樣說,清薇攤手,“我能想到的辦法便是如此。至于能否辦到,那就是朝廷的問題了?!?/br> “也罷。”趙訓(xùn)想了想,又是一嘆,“且先盡人事。” 說著站起身,“我先回家去了。就算要捕殺蝗蟲,該怎么做,也得有個具體的章程。下頭的年輕官員們怕是連蝗蟲都沒見過,就是要他們?nèi)ゲ蹲?,也不知該怎么做。?/br> 清薇送走了趙訓(xùn),自己在房間里待了一會兒,才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說是不管,但多少有幾分賭氣的意味,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管?畢竟真的鬧了蝗災(zāi),對她只有壞處。畢竟清薇自己是做吃食生意的,若是糧食歉收,百姓們沒有收入,朝廷也發(fā)不出俸祿錢糧,她這里自然不會有什么生意。何況,眼睜睜看著災(zāi)難發(fā)生,又不知多少百姓會被卷入其中,清薇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不管能否想到辦法,總要試過了才知道。 正沉思間,便聽得有人輕叩房門。 清薇被驚醒過來,心里有些驚訝,畢竟她在這里的時候,不是有很重要的事,下面的人不會上來打擾。所以她只微微沉吟,便問,“是誰?” “是我?!遍T外傳來的聲音熟悉,卻令清薇十分意外。 她起身過去開了門,見果然是趙瑾之站在門外,不由驚訝,“趙大哥怎么來了?” “我聽孫勝說你遇到了難處,自然要過來問問。”趙瑾之說著,打量了一番清薇的臉色,而后道,“看你的神色,何止是難處,簡直是過不去的坎。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是為我自己的事?!鼻遛钡?,“我的事,請許主簿坐下來吃一頓飯,想來就能解決了,哪里至于要用到冠軍侯來幫忙?” “既不是你自己的事,清薇卻如此在意,那便不是小事了。”趙瑾之想了想,問,與朝政有關(guān)?” 清薇這時候沒什么心情跟他猜來猜去,索性將事情直接說了,“你早些來,還能碰見老爺子。不過他已經(jīng)回家去設(shè)法了。想來夜里你回去,也免不了會被拉去集思廣益。只是我們能做的,畢竟有限?!?/br> “何須以蝗代稅那么麻煩?”趙瑾之聞言笑道,“只消讓百姓們把抓到的蝗蟲統(tǒng)統(tǒng)吃了,既能果腹,又能消滅蝗災(zāi),豈不一舉兩得?” “吃蝗蟲?”清薇臉上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 其實她出身民間,記憶里倒是有這么一回事。但那都是連飯都吃不起的人想出來的貼補法子,正經(jīng)人家少有會吃這種東西的,清薇自己也沒有吃過,所以此前還真沒想過可以這么辦。 趙瑾之點頭道,“是啊。別看這東西外表不怎么樣,其實滋味不錯。油炸了用來下酒,再好不過。” “……”清薇可疑的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趙瑾之,“你知道京城附近哪里有蝗蟲嗎?” “怎么?”趙瑾之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清薇道,“我們?nèi)プ?。?/br> “嗯?”趙瑾之愣了一下,總算想明白了,“你要抓回來做菜?” “能不能吃,好不好吃,總不能聽你一面之詞。不如去抓一些回來試試。若真能做成一道菜,也許你說的法子能用得上?!鼻遛钡?。不過其中還有許多問題,但等嘗過了再去考慮不遲。 趙瑾之道,“你要多少,我去捕來就是了。” “我也去?!鼻遛钡溃翱傄H眼看看,才能大致推測蝗災(zāi)會是什么樣的。” 趙瑾之最后沒能勸服她,于是最后出城的便是兩個人。還是跟上次一樣雙人同騎,不過這一次有正事要辦,所以兩人都收斂起了心思,只管趕路。 也沒有走多遠,見路上有一大片田地,趙瑾之便停了下來,拴好馬之后,才護著清薇小心的走上了田埂。清薇今日穿的是軟底的鞋子,在城里走的時候不覺得,這泥土地上,沒一會兒鞋子就都弄臟了。而且走起路來也很不舒服,總會被石子硌著。但她的注意力卻并不在這上面,而是盯著兩邊田里的禾苗,尋找蝗蟲的蹤跡。 趙瑾之跟在她身后走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她什么時候就摔了,最后只能強硬的將清薇安頓在一個地方,自己去抓。 清薇想到自己一直跟著他,他反而要分心來照顧自己,便也答應(yīng)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正好看見一只還未長成的蝗蟲飛過來,便小心屏住呼吸,伸手去撲。哪知這東西警醒得很,眼看要得手,它卻又在被撲中的前一刻飛了出去。飛也不遠,就停在另一根禾苗上。清薇追著它撲了好幾次,始終未能成功,倒是把裙子也弄得都是泥土。 她這才明白為何趙訓(xùn)說就算要捕捉蝗蟲,也要想個具體章程。這東西可不是那么好捉的。 但這種困難在趙瑾之那里似乎根本不存在,不久之后他就回來了,手里提著幾根草串。原來到了地方他才發(fā)現(xiàn)出來得急,根本沒有帶容器。索性就扯了草莖,將抓到的蝗蟲一個個串在上面提著。 “這些就差不多了吧?”他將手里的東西給清薇看。 清薇接過一根草莖,仔細的研究了片刻上面串著的蟲子。趙瑾之原以為她愛干凈又愛美,應(yīng)該會受不了這種東西,但清薇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研究完了,也沒有將還給趙瑾之,就自己提在手里,點頭道,“夠了,先回去吧?!?/br> 趙瑾之跟在她身后往拴馬的地方走,一面道,“若真起了蝗災(zāi),總不可能一直吃這個。到時候還可以用來養(yǎng)雞鴨,它們喜歡吃。” 清薇點頭,但沒有說話,似乎還在琢磨什么。 于是趙瑾之也不說話了。 回到十二樓之后,清薇接過趙瑾之手里的東西,徑直去廚房了,甚至沒來得及安頓他幾句。趙瑾之見狀,便知道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只待實踐了。 論到捷才和急智,清薇是趙瑾之見過最出色的人。 于是這一晚,冠軍侯大人回家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食盒。 果然,進門之后,沒等他回自己的住處,就有人來請,說是老爺子和趙定方都在等著他。于是趙瑾之提著食盒,轉(zhuǎn)了個方向,去了趙訓(xùn)的院子。 他的祖父和二叔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顯然討論的結(jié)果并不樂觀。的確,如果出現(xiàn)蝗災(zāi),無論怎么補救,都免不了會產(chǎn)生損失。從大局而言,對接下來大魏的形勢并沒有好處,甚至還會帶來惡劣的影響。趙定方身為尚書右仆射,一國宰輔,又怎么可能高興起來? 倒是趙訓(xùn)還能分心注意趙瑾之,問他,“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趙瑾之將食盒放在桌上,將里面的東西端出來擺好。 素白的盤子底用胡蘿卜和蔥絲雕成鳳凰的形狀,因為浸了料酒而微微泛紅的的油炸蝗蟲擺在上面,周圍點綴著蝴蝶形狀的胡蘿卜和青紅椒,看上去顏色亮麗,帶著一股油炸出的焦香,引人食欲。 趙瑾之道,“我這道菜,名叫飛黃(蝗)騰達。”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xù)突然的加更_(:3ゝ∠)_ 第59章 百鳥朝凰 討論了一下午蝗蟲如何防治的趙定方對黃這個字已經(jīng)十分敏感, 聞言立刻抬頭去看桌上的菜。 趙訓(xùn)眼神微閃, 捋了捋胡子, 問, “是清薇做的?” 趙瑾之點頭,取出筷子分給二人,“這飛蝗還是我下午親自去抓的, 您二位嘗嘗味道,給個建議?” 趙定方還在猶豫,趙訓(xùn)已經(jīng)接過筷子,夾起一只送入口中, 點頭道, “香、脆、鮮, 味道不錯。加上還有這么好的名字和意頭,想來不少人都會對這道菜感興趣?!?/br> 時人不吃蝗蟲,不過是沒有先例。要說蝗蟲長得嚇人,螃蟹也未見得好到哪里去, 卻也是人人交口稱贊的美味。所以, 只要運作的方式得當(dāng), 要讓這道菜成為所謂“名吃”,讓普通人生出興趣, 主動去吃, 并不是特別困難的事。 尤其還取了個這么好的名字。飛黃騰達,便沖著這么好的意頭,也值得嘗一嘗。 趙定方本來還有些猶疑, 聽到父親這么說,才下了筷子。然后意外的發(fā)現(xiàn),只要不去想這蟲子的模樣,單把它看作一道菜來評價,滋味確實不錯。于是中肯的評價道,“入口爽脆,回味也香,用來佐酒或是零嘴,打發(fā)時間是極好的。京城里那些小的茶樓酒肆之中,多的是叫上一碟油炸花生、一壺茶酒,便能坐上一下午的閑漢,這蝗蟲比花生米還便宜些?!?/br> 而且越是這種閑漢,反倒對飛黃騰達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充滿幻想,好像自己多有能耐,只是少了機遇,只是機遇來時自己沒有看上,否則早就如何如何。 他們都只評價這道菜推廣的可能,但實際上,則是贊同了趙瑾之藏在這道菜之后的用意:讓百姓們樂意且主動的去食用蝗蟲,如此一來,不但能多出一道菜,還能最大限度的調(diào)動所有人的積極性,讓他們?nèi)プゲ痘认x。 要想好蝗蟲災(zāi)害的防治辦法,上書給皇帝,在朝堂上討論通過,最后再往下頒行政令,送到各州……這中間間隔的時間太長了。就算朝廷能特事特辦,加急處理,至少也需要半個月左右。更別提他們都對廷議的結(jié)果并不樂觀,恐怕絕大多數(shù)官員只會覺得小題大做,根本不愿意同意如此荒唐的提議。 若是如此,朝堂上必然會有一段爭執(zhí)的時間,最后才能得出結(jié)論。但時間都浪費在了這上頭,等朝廷反應(yīng)過來時,就遲了。 所以在朝廷還沒有動作之時,從民間發(fā)動群眾是最好的辦法。而捕食蝗蟲的事,是清薇想出來的推廣辦法。 當(dāng)然,光是他們說好還不夠。趙瑾之道,“這等美味,雖然出自鄉(xiāng)里,也當(dāng)敬呈御覽,讓陛下也品嘗一番?!?/br> 如果虞景也能夸一個好字,那可能都不要他們做什么,民間就會爭相效仿了。還有哪些想要討好皇帝的權(quán)貴之家,也會命令下面的人捕捉蝗蟲送上來。這樣一來,影響更大,效率更高。 不過,皇帝的菜譜都是有數(shù)的,偶爾品嘗一下民間小食也就罷了,但蝗蟲這種東西,若真的送到御前,恐怕御史彈劾的奏章立刻就能堆滿長安宮。 ——有些人在做實事上沒什么作為,抓人小辮子這上頭倒是造詣頗深。而且他們不管時勢、不管會造成什么結(jié)果,越是位高權(quán)重,他們盯得越緊,因為這些人每一個都可能成為一名御史的晉身之階,一旦將一位宰輔級別的大臣踩下去,那么哪怕他只是七品御史,也能立刻聲名大噪、青云直上。 這就是言官,絕大多數(shù)做實事的大臣看不上他們,卻又不得不忌憚他們。所以大部分進入尚書閣的重臣,為了能讓自己的政令施行得更順利,多少都會跟御史臺有些往來,一些勢大的宰相甚至能夠直接掌控御史臺。不過這很容易為皇帝所忌諱,大家都不會做得太明顯。 趙定方的上位有些特殊,等于是站在了所有文官的對立面。所以從他進入尚書閣之后,幾乎每天都有彈劾他的奏折送到長安宮。御史們見了他只會找茬,連一句好話都不會說,更別提是拉攏關(guān)系了。 后來虞景的強勢倒是讓一部分人有了忌憚,開始轉(zhuǎn)變態(tài)度。但他們能夠改變對皇帝的態(tài)度,不代表就能放過趙定方了?;蛘哒f正因為在虞景那里失利,就更要在趙定方這里找回來。于是彈劾他的奏折變得更多。 現(xiàn)在趙定方要是將這蝗蟲呈給皇帝品嘗,彈劾都是輕的,說不定立刻就有御史認為這是侮辱皇帝,主辱臣死,要撞柱自盡了。不管死不死,他們的士林聲譽會變得更好,至于趙定方,自然就成了佞幸權(quán)臣。 這種影響不光是當(dāng)下,很有可能還會影響到往后的名聲。所以對趙家而言,一旦決定這樣做,損失的會是更多的東西。 但趙定方幾乎沒有猶豫的道,“明日我就將這道菜呈上去?!?/br> “二叔……”他這么干脆,趙瑾之反而不太確定是不是應(yīng)該這樣做了。的確,這樣做對應(yīng)對蝗災(zāi)是很有效果,但蝗災(zāi)什么時候會來,規(guī)模會有多大,目前都還說不準。也許這一切只是她們瞎緊張,根本什么事都沒有。 要是能肯定會有最壞的結(jié)果,那么趙定方的犧牲就是有價值的??扇绻麤]有呢? 雖然趙瑾之對清薇充滿信心,但趙定方現(xiàn)在是整個趙家的頂梁柱,他是絕對不能倒下的。 趙定方擺手道,“這不是一人一家之事,是天下萬民之事。未雨綢繆,就算之后沒有那么大的蝗災(zāi),但捕捉了現(xiàn)在田野間存在的蝗蟲,對地里的莊稼也只有好處。今年年成不好,減產(chǎn)是必定的,能多一些收成也好。如今的大魏經(jīng)不起連番天災(zāi),這種事,寧信其有。” 趙瑾之想了想,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如此。但還是道,“獻菜倒是不急,總要有個準備的功夫,二叔可以提前跟陛下通個氣,提前做好準備?!?/br> 別人可以不任何趙定方的犧牲,但皇帝必須要知道他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