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這種人格蛻變倒不是不可能,但他為什么要殺另外三個女受害人呢?”韓印疑惑地說道。 “哦,這倒是不太好解釋!從咱們目前掌握的資料看,除了趙亮居住在富平區(qū)算是與那三個受害人有共同點之外,的確還沒發(fā)現(xiàn)他們有其他交集的地方。”杜英雄頓了頓,思索片刻說,“會不會是這樣:他的終極目標是單迎春,但只殺她一人容易暴露作案動機,如果通過模仿早年的連環(huán)殺手,迂回達到報復目的,便很有可能讓咱們忽略他與單迎春的聯(lián)系,從而將咱們的視線引開?!?/br> “這種分析理論上是能說通的。”韓印微微頷首,但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可是這就又回到咱們先前最猜不透的問題上:他與早年的連環(huán)殺手是怎么接上頭的?陰毛是怎么來的呢?” “這……”英雄一下子被問住了,不禁沮喪地晃了晃頭,過了好半天,突然興奮地嚷道,“早年的連環(huán)殺手會不會是趙亮以前的病人呢?可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世,趙亮知道他過往的罪行,于是借用了他的殺手身份?” 韓印和杜英雄正討論到關(guān)鍵處,審訊室里的局勢也發(fā)生了轉(zhuǎn)折。剛剛有名警員敲門進去,交給劉隊一個藍色的文件夾,先前一臉冷峻的劉隊翻開來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微微咧了下嘴角,臉上隱隱現(xiàn)出一絲微笑來。 “好吧,如果你的圓珠筆遺留在殺人現(xiàn)場是偶然的話,”劉隊故意話說到一半停下來,然后加重語氣冷冷地問道,“那你來解釋一下,為什么會在你更衣箱里發(fā)現(xiàn)與兇器匹配的折刀呢?而且通過試劑測試,上面還殘留了人的血跡?!?/br> “啊,怎么會?兇器在我的更衣箱里?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趙亮驚訝得整個人霍地從椅子上躍起,情緒也異常激動,但反復嚷了幾句,聲音就越來越小,已經(jīng)不像是在發(fā)問,而似乎是在盡力思索應對之道。呆愣一陣,他默默坐回椅子上,咬了咬嘴唇,一副胡攪蠻纏的模樣,生硬地辯解道:“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剛剛說過了,我平常在生活上比較粗心大意,所以有時會把鑰匙落在更衣箱的鎖上忘記拔下來,如果真有人有心要讓我做替罪羊,那肯定是趁那樣的機會偷配了鑰匙?!?/br> “你不必再表演了?!眲㈥牶吡撕弑亲诱f,“除了單迎春,我們相信你還殺了另外三個女人,時間分別是在今年的1月20日、3月4日和3月——我們的人剛剛在醫(yī)院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那三起案件同樣發(fā)生在你下夜班的休息日。” “自從離婚后,我的生活基本就是輾轉(zhuǎn)于單位和家之間,我承認你說的另外三起案件發(fā)生時,我沒有不在場的人證,但我還是可以解釋的?!币苍S覺得自己罪責難逃,趙亮雖在極力辯解,但聽得出語氣已流露出無力之感,“我們每個月都有排班表,就貼在護士辦公室的門邊,我哪天上夜班可以說是一目了然;還有,其實我們的夜班都是很規(guī)律的。還是那句話,如果有人想陷害我,是很容易算出來的?!?/br> “你不覺得這種理由很牽強嗎?”劉隊撇了下嘴角,譏誚道,“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那么你覺得有誰會想要陷害你?” “我、我哪兒知道!”趙亮吼了一句,隨后雙手抱頭神色無措地左右搖晃著,末了他抬起頭,絕望地說道,“你們認定我是兇手了,對嗎?” “不是我們認定了你,是證據(jù)認定的你!”劉隊表情凝重地說。其實此時他心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欣喜,和杜英雄想的一樣,他覺得趙亮之所以蛻變成今天這樣,與他jiejie的被殺是不無關(guān)系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惡魔造成的。劉隊不禁要問,他究竟是誰?“你怎么想到要模仿當年殺死你jiejie的兇手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痛恨他,我怎么可能模仿他去殺人?如果我真的成為一個殺人犯,那么死的一定是他!”趙亮好似遭到了侮辱,情緒又反彈起來。 “沒有如果,你已經(jīng)是了!不是有很多人說過嗎,隨著歲月蹉跎,人們會變成他們曾經(jīng)最厭惡和痛恨的那種人!”劉隊面色凄然地應道。 第11章 紅色標記 雖然趙亮并不認罪,但相關(guān)證據(jù)鏈已基本形成,僅差一個環(huán)節(jié),那就是他與殺害他jiejie的兇手的交集之處。關(guān)于這一點,杜英雄的分析很合理,也許那個兇手就存在于趙亮曾經(jīng)診治的病人當中。按照這個方向,辦案組開始梳理趙亮經(jīng)手的病歷,來尋找符合韓印側(cè)寫范圍的對象??墒菦]想到,隨著顧菲菲確認了兇器,竟又出現(xiàn)一名嫌疑人,這個人對辦案組來說同樣不陌生,他就是單熊業(yè)的兒子、單迎春的弟弟——單華明。 在辦案組將視線鎖定在趙亮身上的同時,顧菲菲仍未放棄對兇器的追查。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排除若干種有可能是兇器的電子數(shù)碼產(chǎn)品,顧菲菲心里隱隱有種直覺,兇器也許是一種使用范圍較小的,或者是只應用在某種工作上的專業(yè)用具,如果能夠追查出來,就很有可能將兇手縮小到極小的范圍內(nèi)。 先前她懷疑過兇手是快遞員,并對快遞員隨身攜帶的移動pos機抱有很大的希望,但結(jié)果還是令她失望了,她也只好暫時放下追查快遞員的這個方向??墒请S著單迎春的遇害,隨著韓印推測兇手可能來自她身邊的熟人,單迎春做快遞員的弟弟單華明便被納入調(diào)查范圍。雖然還是沒能明確他作案的嫌疑,但是他的職業(yè)契合了顧菲菲先前的分析,由此她決定再撿起這條線,深入單華明工作的快遞公司,集中對他經(jīng)手的貨物進行梳理,沒承想得到一個大大的驚喜——原來這家快遞公司的快遞員不僅會隨身攜帶移動pos機,而且還人手一把“無線巴槍”! 關(guān)于物流快遞企業(yè)使用的巴槍,簡單點說就是快遞員在收派快件時,通過巴槍掃描快件上的條碼,從而將快件信息通過移動網(wǎng)絡(luò)平臺直接傳輸?shù)焦芾碇行?,以便公司對快件?shù)據(jù)進行實時處理,同時也方便客戶隨時查詢快件的各種信息。而單華明服務的這家公司,它的整個巴槍管理系統(tǒng)是從國外引進的,相應的巴槍設(shè)備比國產(chǎn)的體積和樣式都要笨重許多,其重量和底部的規(guī)格,均符合顧菲菲先前對兇器相應范圍的劃定,且其外殼材質(zhì)與在受害人劉紅巖頭發(fā)中采集到的工程塑料碎片為同一種,即表明該公司使用的巴槍就是造成劉紅巖頭部骨折的兇器品種,由此大大加大了單華明的作案嫌疑。更讓顧菲菲懷疑的是,其公司部門負責人表示,單華明在前段時間自稱在派件時被機動車剮倒了,造成巴槍被碾碎,身上穿的工作服也被剮破,所以他自己承擔了大部分費用,又在公司申領(lǐng)了一把巴槍和一套工作服,這與劉紅巖案的案情特征是相契合的:因為那起案件出了意外,在搏斗中單華明隨身攜帶的巴槍從包里掉了出來,于是他隨手拾起它,底部沖下砸向受害人的腦袋頂部,最終令受害人死亡,也致使巴槍損壞,同時工作服上也沾染了受害人的血跡,所以他要全部換新的。 要么不出現(xiàn),一出現(xiàn)就一下子兩個嫌疑重大的對象。相比較而言,從各項證據(jù)上,尤其是物證上講,趙亮更具作案嫌疑。他認識受害人單迎春,并且在她被殺一案上是具有作案動機的;同時本年度的所有案件都發(fā)生在他下夜班的休息日,這可以被視為一種作案的時間模式;尤其全面提取在他更衣箱里發(fā)現(xiàn)的那把折刀上各個部位殘留的血跡,與單迎春dna的比對是吻合的,在那把刀上同時也采集到本年度另外三名受害人和早年兩起案件受害人的血跡,這已經(jīng)不是兇器種類吻合的問題了,而是可以完全確認這把折刀是1988年至今貫穿案件始終的兇器了。單華明雖然可以接觸到致使劉紅巖腦袋骨折的鈍器,但因其已被銷毀,無法獲得明確認定;不過,單華明這種銷毀證據(jù)的行為,似乎又表明他才是真正的兇手。韓印覺得,辨出真兇的關(guān)鍵,就是看他們兩人之中誰與早年的兇手有瓜葛。 目前在趙亮經(jīng)手的病例中還未發(fā)現(xiàn)符合側(cè)寫的對象,而單華明身邊原本被認為最具嫌疑的單熊業(yè)也被排除了。既然一時半會兒無法找出全面符合側(cè)寫的對象,韓印覺得不妨試試以小見大的策略,從某個細節(jié)入手來尋找突破口,比如:如果這兩人當中有真兇存在,那么他是如何精準地了解到當年只有警方和兇手才知曉的作案情節(jié)呢?韓印覺得他有可能是在機緣巧合下讀到了兇手的一個記錄。 從早年的作案特征以及韓印所做的側(cè)寫上看,兇手個性內(nèi)斂,少與他人交流,有相當程度的文化水平,具有一定的隱忍力和自控能力。除1998年因下崗導致心理一度崩潰作案密集外,其余的作案間隔時間都保持在一兩年甚至更長,韓印相信,這么長的一個冷卻期限,應該是源于某個“載體”的維系,結(jié)合剛剛提到的個性特征和文化修養(yǎng),韓印認為兇手可能會把每起作案前前后后的所有細節(jié),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事后還會反復地翻閱,從而回味殺人的快感。那接下來就要看看,趙亮和單華明身邊有沒有這樣習慣用文字記錄喜怒哀樂的人。 韓印帶上杜英雄先來到單華明姐夫于寧的公司拜訪,一見面免不了要對他妻子單迎春的遇害表示慰問。于寧一邊客套地道謝,一邊將兩人請到迎客長條沙發(fā)上落座。 于寧較前幾日明顯消瘦,白頭發(fā)也多了不少,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想必雖然有出軌行為,還曾動過離婚的念頭,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跟單迎春還是有一定夫妻情分的。待秘書將茶水奉上之后,于寧坐到側(cè)面的沙發(fā)上,主動提起案子:“您二位來,是迎春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抱歉,還在調(diào)查中!”韓印尷尬一笑說,“您對您小舅子單華明交際圈的情況有多少了解?” “華明怎么了?”于寧一臉驚訝,模棱兩可地說,“這小子雖然渾,尤其最近幾個月因為房子的事,經(jīng)常來家里找碴兒吵架,但也不至于殺了他親jiejie吧?” “你只回答問題就可以了,這是我們工作的程序,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我們的調(diào)查對象?!倍庞⑿鄄槐安豢旱亟酉略挕?/br> “那好吧?!庇趯庍t疑地點點頭,隨即干脆地說,“要說華明平日接觸的人,就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唄,不過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其實迎春和她父親,還有這個弟弟的感情向來比較淡,我們結(jié)婚十幾年,除了過年過節(jié),其余時間她回娘家的次數(shù)都能數(shù)得過來。她甚至也不怎么愿意讓我和他們接觸,這還是去年他父親患癌癥住院了,迎春經(jīng)常去醫(yī)院照顧,我和他們的接觸才多起來?!?/br> “她們一家人的關(guān)系怎么這么冷淡?”韓印順著于寧的話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迎春說小時候她父親對弟弟太偏心了,經(jīng)常因為弟弟的過錯而懲罰她,讓她心里有陰影什么的!”于寧訕笑一聲,一臉的怒其不爭和無奈,“再有,她這個弟弟不著調(diào),一身的毛病,抽煙、喝酒,尤其喜歡賭博,家里的錢都被他敗光了,迎春也是眼不見心不煩。我剛剛提到房子的事,想必你們已經(jīng)有所了解,其實就是岳父擔心小舅子把房子也輸出去,所以才留了姐弟平分房產(chǎn)的遺囑?!?/br> “原來是這樣!”杜英雄又插話,頓了一下,將話題引向重點,“您再仔細想想,在單華明認識的人里,有沒有年紀比較大、文化水平較高的,尤其是喜歡寫東西的人?” “我岳父就喜歡寫寫記記?。e看他只是個普通的儀表工人,那也是正兒八經(jīng)地上過大學的?!庇⑿墼捯魟偮洌趯幈悴患偎妓鞯卣f,“我每次去岳父家,都能看到他在書桌前寫東西啥的!還有,岳父書桌旁有一個老式的木柜,上面總是上著鎖。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打開柜子的時候我正好經(jīng)過,看到里面裝著很多那種牛皮紙封面的日記本,我問他那里面都記著啥,他似笑非笑地說:‘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回憶!’” “日記本?”杜英雄和韓印迅速對視一眼,急著問道,“那些日記本現(xiàn)在在哪兒,你知道嗎?” “燒了??!”于寧莫名其妙地望著兩人,不以為意地說,“頭七那天,華明在岳父墓地前全燒啦,有十多本,華明說岳父這輩子就寫東西這點愛好,干脆都燒給他,省得他掛念。我當時還問了一下看沒看上面寫的啥,華明大大咧咧地說,誰有工夫看那破玩意兒,估計就是老頭子寫點破詩,整點酸詞啥的!” “真的一本都沒留下嗎?”杜英雄追問。 “應該沒留吧!那柜子是老物件,值不少錢呢,前陣子聽說被華明偷偷賤賣了。他連柜子都賣了,還能留那些破日記本?因為這事,迎春氣壞了:‘真是個敗家子,要是想要錢,把柜子賣給我啊,好歹也是自家人!’”于寧正憤憤地數(shù)落著,桌上的電話響了,他下意識地望了兩人一眼,有意想讓他們回避一下,但又不好意思明說,支吾道,“那個……我先接個電話?” “噢,你接你接,我們正好出去透透氣,你接完了咱們再聊!”韓印明事理地邊起身邊說。 “對了,你愛人脖子上有系紅圍巾的習慣嗎?”沒走幾步,杜英雄突然回頭,問出一個先前已經(jīng)問過好多遍的問題。 “沒有吧,偶爾系過,但沒有紅色的?!庇趯幠闷痣娫挼氖帚对诎肟?,給出的答案也與前面幾位受害者家屬如出一轍。 兩人剛出于寧的辦公室,見走廊兩邊沒人,杜英雄便迫不及待地把韓印拉到走廊一側(cè)的通氣窗前說:“韓老師,我越來越覺得單熊業(yè)太符合咱們的犯罪側(cè)寫了,連日記這項都跟您分析得一樣,可惜被單華明燒了,您說有沒有可能這小子其實是看了日記的?或者是單熊業(yè)在住院期間隨身帶了一本日記,被趙亮偶然看到了呢?當然,這個問題是在假設(shè)單熊業(yè)是兇手的前提下。難道是dna比對出錯了?” “肯定不會。”韓印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是你們顧組親自經(jīng)手的,你覺得會有錯嗎?不過你前面說的想法很好,咱們暫時就確認兇手是單熊業(yè),那么你說說,趙亮和單華明看過日記,把單迎春作為終極謀害目標的動機又是什么呢?” “單華明的我實在有點想不通,他看了父親的日記,干嗎要去殺他jiejie呢?而趙亮的似乎比較好解釋,我就說說他吧!”杜英雄略微思索了一會兒說,“如果他從日記中得知他的病人竟是自己尋找了多年的仇人,那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殺死他的女兒是一種很解恨的報復手段。至于另外三起作案,就像您先前分析的那樣,是擔心咱們發(fā)現(xiàn)他與單迎春的交集,所以故設(shè)迷障。對了,如果兇手是趙亮,有個標記行為就能說通了。”杜英雄特意抬頭看了韓印一眼,怯怯地試探著問:“關(guān)于這一點,我說了您可別生氣?!?/br> “有什么想法盡管說,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磨嘰了!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我犯錯也很正常啊,為了案子咱都得虛心接受!”韓印這話像是在說他自己,其實也在暗示英雄不要老糾結(jié)先前的過錯,鼓勵他盡快解開那個心結(jié)。 “好,我說!”杜英雄明顯受到鼓舞,信心滿滿地說,“我覺得您在整個辦案中忽略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標記信息,那就是受害人脖子上系的那塊紅布條。先前咱們認為可能是兇手憤恨的人有系紅圍巾的習慣,但幾位家屬甚至包括于寧都否認了這一點,所以我就想解開這個標記的真正含義,于是我仔細研究了系紅布的手法,發(fā)現(xiàn)它其實與小學生佩戴的紅領(lǐng)巾是一個系法。再結(jié)合我上面的分析,因為父母死得早,jiejie一手帶大了趙亮,可能jiejie給他系紅領(lǐng)巾的畫面對他來說記憶深刻,當他想要以單迎春作為報復目標的時候,在她的脖子上戴上寓意紅領(lǐng)巾的紅布條,就意味著代表jiejie來懲罰她和她父親?!?/br> “不對,紅布條也是兇手要摧毀的一部分,趙亮怎么會想要摧毀他jiejie呢?”韓印用食指推著鼻梁上的鏡框,眼神飛快地閃爍起來,看起來大腦中破案的小宇宙又要爆發(fā)了,“紅領(lǐng)巾方向似乎是對的,但是……它指向的應該是單華明!” 話音未落,韓印已經(jīng)返身走向于寧辦公室,直接“闖”了進去。于寧看起來剛放下電話,韓印走到桌前劈頭蓋臉地問了一句:“您對您愛人單迎春年輕時候的事了解多少?” “啊……”于寧冷不丁被韓印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嚇了一跳,不禁縮了縮身子,驚詫了好一會兒,才呆呆地說,“呃,她跟我說過,年輕的時候有一陣子不怎么愛念書,貪玩、愛慕虛榮什么的,可是誰沒有叛逆的時候啊?她本質(zhì)是沒問題的,說實話,結(jié)婚后她真的是實心實意和我過日子,稱得上好老婆和好母親!”于寧頓了一下,凝凝神,口氣有所轉(zhuǎn)換,猶疑地說,“不過,經(jīng)您一問,我倒還真覺得有些東西不對勁。您應該知道她出生在包土市,在那里生活了十幾年,她母親去世后才隨我岳父回到冶礦的,我曾經(jīng)問過她在包土市的那段生活經(jīng)歷,她好像特別不愛提,總是敷衍說記不起來了,就轉(zhuǎn)了話題?!?/br> “嗯!”韓印抿著嘴,若有所思片刻,接著問道,“趙亮醫(yī)生你知道嗎?” “當然,我岳父的主治醫(yī)師?!表n印的問題從單迎春跳躍到趙亮,于寧有些想歪了,臉色微變,試探著說,“趙亮和迎春有啥關(guān)系?他們原先在包土市就認識?” “你知道趙亮的jiejie二十多年前被謀殺的事嗎?”韓印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x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