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房間, 陸澹白還沒回。 她躺到那張與他有過無數(shù)愛欲纏綿的床上,眼淚一串串往下滑,她不想哭的,可是她恨,恨萬惡的盜墓組織,恨這狗血無情的命運, 也恨陸澹白, 恨他將上一輩的恩怨遷怒在自己身上, 恨來恨去又恨自己, 恨自己不爭氣,這個關(guān)頭還哭。 可是眼淚根本止不住, 為自己,也為陸澹白,想起張心艾的那些話,她的恨里夾著復(fù)雜, 他是可恨,可他又何嘗不苦,一個八九歲的小小孩子,這些年怎么過來的,那渾身的傷疤,換做是她,只怕已經(jīng)死了好些回了。 可他苦,難道她就不苦嗎?他這樣對待她,何其極端,何其殘忍。 ※ 夜幕漸漸降臨,陸澹白終于回了。 見莊清研躺在床上,他問:“怎么眼睛紅紅的?!?/br> 她已經(jīng)斂了哭泣,這撕心裂肺的兩個小時,她的崩潰在蒙頭大哭中平復(fù)了下來,她回答:“剛看了一場悲劇電影?!?/br> 她佩服自己這一刻的平靜。 陸澹白道:“晚飯做好了,不下去吃?” 她搖頭,“不了,胃不舒服,中午喝湯膩到了。把水果刀拿來,我削點橙子吃,去去膩?!?/br> 陸澹白沒有多疑,將削水果刀拿了過來,莊清研就坐在床頭,削甜橙。 “那一會你餓了我給你煮雞蛋面?!标戝0渍f了這句話,就去了樓下用晚餐。 ※ 陸澹白再回房時,已是深夜十點。 莊清研吃了兩個橙子,此時正靠在臺燈下,用平板記錄什么。陸澹白沖洗后坐過來,從背后抱了她一會后說:“小東西,跟你商量個事?!?/br> 他的胸襟貼到她后背脊梁時,她感覺皮膚緊了緊,但仍是裝做若無其事地說:“什么事?!?/br> “就是那卷樓蘭望月圖。因為事關(guān)重大,先前咱倆關(guān)系沒到這一步,我沒提,但如今咱倆在一起了,我有必要跟你談?wù)?。我知道沉碧如她們都對你的畫虎視眈眈,我覺得你一個人護(hù)著太不安全了,我實在不放心,要不你把畫拿出來,咱一起保管,有我在,總好過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出了什么事,我也可以護(hù)你。” 莊清研沒有回頭,目光落在面前的臺燈上,眸光忽明忽暗。 呵,他終于忍不住提到關(guān)鍵了么? 果然,一開始就是沖著畫來的啊。 諷刺的是,這樣蓄意已久的陰謀,此刻卻用這樣誠摯體貼的口吻,好像是真心為她考慮。她若是不知道真相,沒準(zhǔn)還真栽入他的溫柔陷阱了呢。 她默了默,道:“好啊,既然咱倆在一起了,那畫里面的秘密我以后也就不瞞你了?!?/br> 她端坐著,感覺從背后抱住自己的陸澹白手腕一頓,似乎情緒產(chǎn)生了波動。 是高興嗎?高興自己竟這樣輕松地就將絕密外泄? 果然,陸澹白壓壓下巴,口吻一半意外一半愉快,他甚至偏過頭親了親她的耳垂,“你肯信任我,我很高興?!?/br> 莊清研沒有躲,只揉著額頭故作苦惱地說:“澹白,我真沒打算瞞你,但關(guān)鍵是我自己都沒弄明白,我還得想想,等我想到了,就告訴你……你一定要保密哦!” 陸澹白瞧著她說話的模樣,似乎是在觀察她話的真假,末了似是相信了,摸摸她的頭說:“不管想到什么,都可以跟我說,我們一起想,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力量大?!?/br> 莊清研打了哈欠,“可現(xiàn)在也太晚了,我好困……” 又道:“等明后天我把工作忙完,早點下班,我再跟你慢慢說……這兩天實在太忙了,我人又不舒服,好累?!?/br> 見她如此,陸澹白也不好再說什么,大抵是怕逼急了她起疑心,便道:“好?!?/br> 陸澹白口吻平淡,但眸光深處分明有淡淡笑意,似為計劃即將達(dá)成而歡悅,她感受的出來。 她心中悲哀更甚。 她閉上了眼,躺在了床上。 因為事情有了大進(jìn)展,陸澹白興致不錯,看著她躺在床沿,臉龐在壁燈下恬靜秀致,忽然將手撩進(jìn)了她睡衣。 莊清研睜眼抓住他的手,是個阻攔的意思。 陸澹白挑眉,“怎么了小東西,不想?” 莊清研認(rèn)真看著他的眼睛,在方才虛凰假鳳的周旋中,終于問出了內(nèi)心最深處的那句話。 “陸澹白,你是真的愛我嗎?” 語言很輕,但一字一頓,鄭重其事。 陸澹白彎彎唇,似乎是笑,將下巴擱在她豐盈的胸上,親她脖頸,笑道:“都這樣了,還不愛???” 到現(xiàn)在他還在騙她。 悲慟猛地襲來,莊清研心如刀割,閉上眼沒再回話。 陸澹白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大概往日恩愛時,她常閉上眼羞答答,于是他將手再次伸進(jìn)她胸衣,輕車熟路的脫了下來。 …… 窗外月色旖旎,屋內(nèi)窗幔輕搖。 銀色月華從窗紗透進(jìn)一點,映出兩人糾纏的身影,他的高大結(jié)實箍住她的柔軟,掌控她、駕馭她,將她彎折成他中意的各種模樣,盡情索取。 而她默然無聲,甚至沒有表情。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她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