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陸澹白的眼神立刻一緊。 莊清研仰頭與他對視,分毫不讓,“就像你現(xiàn)在所說,這兒不安全,他們也算是我的家人,我讓他們先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不過分吧!” 陸澹白抿唇不說話。 莊清研知道他心里擔(dān)心什么,她佯裝惱怒地摔了筷子,“知道了!我送完他們就回行吧!再說,我什么都沒有,護照都在你這扣著,我還能跟他們走?。?!” 陸澹白的確想法沒收了她的護照、身份證,莊清研想到這就氣得牙癢癢。 幾秒后,陸澹白將碗遞了過去,“吃三碗飯我就讓你去?!?/br> 莊清研:“……” …… 陸澹白說到做到,莊清研吃完飯后,他放莊清研出了就酒店。 下午三點,莊清研將彤彤跟魏然送到了機場。陸澹白原本也要跟著去,莊清研死活不肯,末了他就派人送莊清研到機場,然后在外面等著,不打擾莊清研跟女兒的告別。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會,兩大一小坐在候機廳。 其實就算沒有姑媽這回事,莊清研也早就打算將彤彤送走,橫豎彤彤找父親的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再加之國內(nèi)的確不太安全,莊氏時刻被a.g的人盯著在,隨時隨地都可能發(fā)生意外,她不想連累孩子。 而對于魏然,她將他一起喊來,除了將彤彤托付給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她見魏然,已經(jīng)不是要求莊氏的人來救自己了,最開始想過要自己人來救,但如今莊寧出事了,莊清研要留一部分力量在德國,保護姑媽的安全,她就不能再這邊與陸澹白的人硬碰硬,白白消耗實力。 而她現(xiàn)在來機場,是帶著一個更重要的目的。 這些年來,魏然說是莊氏的家庭醫(yī)生,其實他本身跟莊寧的夫家是有一些親戚關(guān)系的,他性格好,醫(yī)術(shù)也好,莊氏的老弱病殘便總是承他照拂。這么多年相處,莊氏都快將他當(dāng)自家人,對他的信任,連許多重大機密都讓他知曉。 此番莊清研來見魏然,是無可奈何下的托付。 a.g已經(jīng)出手了,襲擊莊寧就是最好的證明,既然如此,莊氏就更不能由人宰割,地宮幾乎必須進行,這是莊氏最好的防守與攻擊。 地宮計劃原本是里外合一。即一個外圍指揮者與一個地宮內(nèi)部指揮者聯(lián)手執(zhí)行,在外的負責(zé)聯(lián)絡(luò)人員指揮人手,在內(nèi)的負責(zé)誘惑敵人及發(fā)動機關(guān)公事,在外就是莊寧,在內(nèi)就是莊清研,兩人謹(jǐn)慎行事,里外夾擊。 而如今,原本處于外部核心位置的莊寧進了醫(yī)院,莊清研必須再找一個人接替姑媽的位置,在外坐鎮(zhèn)指揮。如今,她能相信的,只有魏然了。 這些年的默契讓莊清研哪怕不多說,魏然便已了解她的意圖,他低聲說:“你放心,德國那邊你姑媽的舊部大多我都認識,我會很快熟悉具體流程,然后配合你。” 他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讓莊清研不知道如何作答。 這本身是莊氏的事,與他無關(guān),這些年,這個才華橫溢又醫(yī)術(shù)高明的男人,為了他們莊家,已經(jīng)犧牲了太多,而現(xiàn)在這個計劃還要面臨這么大的風(fēng)險,她難以啟齒,他卻主動坦蕩的說出來,仿佛那是他的責(zé)任。 她心中有愧,低頭啜諾著:“魏然,姑媽在去德國前,曾經(jīng)跟我密談過一次,她說等莊氏的危機過了,我們要好好重謝你,姑媽還要把德國的一些地產(chǎn)送你。” “不必?!蔽喝粨u頭,忽然伸手將她的一撮劉海拂到了耳后,“清研,你知道……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br> 他的指尖帶著他的暖,而就這一句話,莊清研啞口無言。 其實他的心,她懂。 這么多年,無論是病入膏癲狂難控,還是大病初愈重新振作,他陪伴她走過人生最痛的低谷,與最脆弱的重新起航,他治愈她、牽引她、陪伴她……他的付出從來默默無聲,也從未要求回報。有時候她甚至有種幻覺,魏然真是上天給的彌補,是早早離開她的小蔚,另一種方式的回歸與愛護。然而真正的事實是,他們明明是不一樣的兩個人,她只是用小蔚去逃避魏然的那一顆心而已。 而這一顆心,溫柔付出,無欲無求。 莊清研忽然無法面對魏然,她低下頭去,看機場地上的光影來回晃。魏然大概察覺出來她的情緒波動,微嘆了口氣說:“清研,你不用管我,你一定顧好自己,這次一旦去地宮,危險程度……難以把控?!?/br> 莊清研點頭,“我知道。” 這地宮計劃就是為了消滅a.g那些豺狼虎豹,把握的好,計劃成功,便將這些作惡多端的劫匪們一網(wǎng)打盡,可把握不好,若中間出了點什么意外,沒準(zhǔn)自己的性命也會受到連累。 所以今天這一面,其實……講嚴(yán)重點,未免不是生離死別。 莊清研忽然便控制不住情緒,鼻子發(fā)酸,不愿讓孩子發(fā)現(xiàn),她將頭扭到一邊,又用力地抱了抱彤彤,她嗅著孩子身上淡淡的糖果香,忽然便想起了小茉莉,想到無可抑制。 現(xiàn)在的小茉莉,已經(jīng)被謝摯帶去了瑞典,正在求醫(yī)的路上吧。 莊清研心下更是心酸。 如果可以,她多么想陪在小茉莉身邊,在這求醫(yī)的路上,抱著她,陪著她,不讓她因為手術(shù)、藥物、針頭而恐懼慌張,讓她高高興興的,直到光明來到。 可命運就是這樣,她身不由已。 沒有一個成為母親的女人愿意離開自己的孩子,選擇與虎為敵、以身犯險……可若不這樣,家族、親人、誰都不能保證得到真正的安全。 她必須去。 待這一切結(jié)束,她希望能平安歸來,回到孩子身邊,過上最正常的生活。 她慢慢松開了彤彤,眼神變得堅毅無比。 魏然在旁看著她,此時登機的廣播響起,提示旅客們要上機了。 魏然帶著彤彤向里走。莊清研一直看著她們,這是她最親的家人。 快走進入口時,魏然忽然回頭,在莊清研還未反應(yīng)的剎那,他丟下行李箱,雙臂一伸,在她猝不及防的一霎,將她攬入懷中。 耳畔是嘈雜的腳步,機場的喧嘩中,他的聲音清晰地落入她的耳膜。 “清研,這些年我從沒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倘若這一次,我們都能平安歸來,你愿不愿意換個角度看我……不再是你的弟弟小蔚,不再你的心理醫(yī)生,我就只是我,魏然。” 第108章 chapter108 看病 回去的路上, 陸澹白親自來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