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這時候那水鬼又說話了:“我是一個道士介紹過來的,他說你們有蓄水珠,我真的沒有害人之心,只要你們能幫我吸入蓄水珠我就解脫了,求求你們救救我!” 水鬼說話吐字清晰,帶著空靈與痛苦。慘叫仍在繼續(xù),愈發(fā)滲人。也不知周圍人能不能聽到,再這么下去不開槍。這慘叫聲也夠吸引人的。 “證據(jù)?!?/br> “他說,只有一個叫封韓的人能把我收進蓄水珠!求求你們動作快一點吧!我不想死,我還有事情沒做!救我!” 那哭聲是在太慘了,如果是一個人,二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救它,可它是一只水鬼,一只專拿替死鬼的水鬼! “你為什么會被火燒?” “我是想進去找人,可那道士沒告訴我他在墻上拍了符,我身上燒的是六味真火,再不出十分鐘我就會灰飛煙滅??晌也桓市模∥疫€有仇沒報,我死的冤?。 ?/br> “那你怎么會在水庫里拉人!”白術(shù)記得這件事情。 “我沒想害她,我只是想跟他問問你,我是水鬼,白天離不開水,誰曾想我剛拉住她她就開始喊還引來了人。我只能自己挨家挨戶找?!?/br> 白術(shù)想了想,在封韓邊耳語到:“當初那個道士在屋子里拍了不少符咒,咱們身上也拍了,應(yīng)該不怕水鬼。既然是他介紹過來的,應(yīng)該不會害咱們?!?/br> 看到白術(shù)這么信任那個道士,封韓有些吃味,可轉(zhuǎn)念一想白術(shù)說的也沒錯。 將蓄水珠從項鏈上取下來:“你怎么進去?” “你開窗戶拿我當瓢水我就進去了!” 眼看著那水鬼被金焰煅燒的越來越小,不好再耽擱,打開窗戶,封韓驅(qū)動蓄水珠,那水鬼當真化作一灘青紫色水流帶著金焰鉆進蓄水珠中。 水鬼進去了,火焰卻沒進去,被蓄水珠擋在外面,順著虛水珠的表面直接燒到了封韓的手上。 “封韓!”白術(shù)嚇了一跳,立即要用手去撲火,封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白術(shù),不讓他去接觸火焰,說出來的話十分平靜。 “別急,這火不燙?!狈忭n也覺得奇怪,這火焰在手上熊熊燃燒,竟然沒有絲毫的痛覺,只覺得微熱。 白術(shù)咽口口水:“這不是什么六味真火嗎?” 這時候蓄水珠里說話了:“你們身上有道士留下來的符印,但凡道教真火皆傷不到你們?!?/br> 水鬼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不論你們信與不信,我從沒害過人,也沒想過害人。我當水鬼近十年了,一直躲在水底。但凡還過一次人早就去投胎轉(zhuǎn)世了。一年前我遇到了道士點化,足足找了你們一年多這才找到你們!” 就算傷不到人,這火苗一直燒著也不是辦法。封韓甩甩手,那火苗竟然真的逐漸小了下去,突然封韓手背上一疼,火苗熄滅,再看手背上多了一個金色火苗的小印記。 疼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過后也就沒什么了,封韓看著印記微微出神,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白術(shù)忙拉過手看個仔細,撫摸著火焰印記,印記部位比周圍的皮膚更熱一點。 “水鬼!你知道這個印記干什么的嗎?” “不知道,我當鬼才十年,知道的那點東西還是聽那個道士說的。”水鬼聲音越來越虛弱,“我被烈焰煅燒的時間太久了,需要休息幾天,兩位救命大恩我不會忘。以后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叫我一聲,能做到的我絕對推脫。” 聲音越來越低,直到?jīng)]有聲音。二人對視了一眼,珠子也不用再放項鏈里了,找個盒子放抽屜里,二人躺回床上,這才發(fā)現(xiàn)睡不著了。 任誰家大半夜的鬧鬼也睡不著覺,白術(shù)抱著封韓,手捏著封韓胸口的rou,道:“我覺得咱倆能修仙了?!?/br> 白術(shù)有系統(tǒng),封韓有預(yù)感。之前來個道士介紹個水鬼。這日子是越來越脫離正常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活著怎么過不是過?!?/br> 一直到天亮,兩個人才合上眼,可還沒過兩個小時鬧鐘就響了。白術(shù)無奈坐起身,回頭瞧瞧封韓睡的正香,也沒舍得叫人起床。關(guān)了腦中出去洗漱然后做早餐。吃過了早餐去樓上忙了一會兒,再下樓正好孫泉過來了。 孫泉那些蒸餾提煉的設(shè)備全都在一樓原本的客房里,這邊屋內(nèi)溫度也穩(wěn)定,不怕凍壞。 “封大哥還睡呢?”孫泉瞧著只有白術(shù)一個人。 “他就不能在樓上干活?”白術(shù)奇怪孫泉是這么肯定的語氣。 “不可能?!边M屋的孫泉掃掃身上的雪,“他這人醋勁大著呢,你什么時候看到他讓咱們倆單獨見面了?不過你們倆也記得節(jié)制點,明知道封大哥比你大還這么榨他?!?/br> ……白術(shù)真相把這丫頭的腦殼掀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小屁孩什么都懂是吧。一個姑娘也不知道害臊?!?/br> 孫泉給自己倒一杯暖身茶,喝著茶眼睛笑出兩彎月牙:“封大哥不是說了嗎,我知道的不比你們少?!?/br> 喝了水孫泉就去自己屋子里弄化妝品了。 白術(shù)將溫室里的活侍弄的差不多了,開始清雪。中午時分封韓才從樓上下來,接了白術(shù)的班讓白術(shù)上樓睡覺。 雪依舊是化成水,一部分掩人耳目倒進村水庫里,一部分倒進自家水庫里。 溫度足夠低了,村里人都在如火如荼的準備冰塊。沒有什么像樣的模具,就是用家里的鍋碗瓢盆凍上冰放進自家冰窖里面,等自家冰窖滿了,用足夠多的隔溫蓋好了,這才送往村內(nèi)的冰庫。 村里一共弄了九個冰庫,每個冰庫都有九米多深,每隔三米墊上厚厚一層隔溫層,這樣開庫以后只取一層也能保證下面的冰能再多儲存一段時間。 如此,利用冬天水資源豐富,所有人都愛努力存水。冰庫水庫都是共有財產(chǎn),水庫可以用來灌溉,冰庫賣冰能夠小賺一筆,都是共有財產(chǎn)互惠互利,所有人都很愿意將這兩樣填滿。 零下二三十度的氣候,水結(jié)冰的時間很短,全村總動員幾天就是一個冰庫??粗鶐鞚M了被封上,所有人都覺得有一種糧滿倉的滿足感。 診所的冰窖,水庫和地下室都裝滿了,剩下的也就是往村里弄公家的了,水鬼的余威還在村里環(huán)繞,不過村里一群膽子大的小伙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東面的水庫的水凍上了。 水能凍上,就證明里面不干凈的東西走了。村里人心惶惶了小半個月,水凍上以后又沒有再發(fā)生什么事,也就都放下心了,只是平時有水都盡量不去那邊,反正剩下的三個水庫還沒滿呢,不著急。 事情又過去了兩三天,已經(jīng)進入十一月份了,外面的大雪下的越來越大,院子里、村里道路必須一兩個小時清一次雪。村里再一次組織了清雪隊伍,分兩組日夜值班清雪。 金博明和閆鳳禮都加入進去了,封白二人最近累的厲害,加上還有溫室里面的活要做,干脆每天都提供一些蔬菜和牛奶給干活的人們,抵消清雪的責(zé)任。 沒有人反對,冰雹砸毀了村里所有的塑料大棚,就算有的人家還剩塑料布,也蓋起不了多大的,大棚不夠大,這么冷的天種什么都不容易存活。除了少數(shù)家里有無土栽培裝置的,剩下的人們已經(jīng)很久沒吃到蔬菜了。 反正家里新蓋的溫室里面種了不少蔬菜,賣不出去也只能腌了可惜,分出去也算一種解決方法。 孫泉看上去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在村里還是個孩子,不可能讓她去清雪,所以孫泉閑置下來。 金博明和閆鳳禮都要干活,就把小金陽留在了診所,孫泉制作化妝品的時候還要帶著兩個孩子,一天下來比封韓白術(shù)都累。 那水鬼一連休息了好幾天,就在封韓白術(shù)都以為它不會再醒過來的時候,天一黑兩個人剛進屋準備就寢,抽屜里傳出來聲音。 “兩位先生! 我能不能懇求你們幫我一個忙?!?/br> 冷不丁突然來了一句,封韓白術(shù)都嚇了一跳:“你醒了?” “恢復(fù)了些,謝謝你們愿意救我。我是水鬼,所有人一聽我是水鬼就會躲得遠遠的,我還以為我會一直下去,然后被一個抓鬼的抓走燒死。可我真的只是想報仇,只要你們能幫我,無論你們也有什么需要我,我都會去做的。” 第115章 打屁股 打開抽屜拿出盒子,取出蓄水珠,水鬼在蓄水珠中說話。 “你一直說你有冤想要報仇,難不成是要我們替你報仇?” 水鬼聲音幽幽傳出來:“無故殺人會招惹業(yè)障,我不能害了你們。我是水鬼,只能在水路行走,可天氣無常,我又不能長世間離開水,只能求兩位先生帶我去我要去的地方,我報了仇以后能轉(zhuǎn)世就轉(zhuǎn)世,若是沒辦法轉(zhuǎn)世留下來,我是鬼,能做到很多凡人做不到的事情。” 封韓白術(shù)對視一眼,封韓更為冷靜:“是那個道士說我們能幫你的?” “他的意思是,您們幫我完成愿望,我為你們效力三年,三年以后是去是留,全看我的個人想法?!?/br> “你要去哪里?!狈忭n問道。 “南方的一座城市,有些遠,開車的話,到那里需要六七天的路程?!彼砣鐚嵉?,“我是被人害死的,死得時候剛好被上一任水鬼抓去當替死鬼,我是枉死的,道士說如果我祛除身上怨氣就能進入輪回。而我祛除怨氣的辦法就是報仇。” 靈異這種事情白術(shù)比封韓聽得多:“不是說鬼殺人才是罪過嗎?” “那不一樣。”水鬼道,“如果是殺無辜人是罪過,但如果是罪大惡極或者因果循環(huán),非但無過反而有功。特別是亂世怨鬼橫行,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到了地府一筆勾銷,誰都不欠誰的?!?/br> 水鬼這樣說了,封韓和白術(shù)開始了自己的考慮,四目相對,白術(shù)覺得無所謂,只要不會傷到自己,一個忙幫就幫了,就看封韓的想法。 封韓其實不想去,可這水鬼已經(jīng)到手里了,既然決定不讓她被火燒死,還不如送佛送到西。只是現(xiàn)在這種世道輕易出門真的好嗎?這里窮鄉(xiāng)僻壤,人心尚且不穩(wěn),而且也曾遭遇過強盜來襲,那么去了外面無論什么樣的經(jīng)歷都有可能。 而且兩個人是扎根在這里的,如果真的是一走半個多月,家里怎么安置?樓頂牲口怎么辦?就算全都交給金博明一家。村里看著二人出門,會不會欺負金博明一家和孫泉是外村人從而占便宜? 而且這大雪寒冬的,怎么出門? “就算是想去,這大雪封山的,我們兩個普通人也出不了門,說說怎么回事吧?!?/br> 不能離開,水鬼失望之余嘆了口氣:“沒有人天生是鬼,如果我沒有被人害死,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抱上孫子了。” 二人坐在屋子里沙發(fā)上,將蓄水珠放進打開的盒子里,坐在沙發(fā)上聽故事。 原來,水鬼是來自一個南方的一線城市,而且出身富貴人家。一線城市有錢人家不少,可像水鬼家這么有錢的還真沒幾個。家里是傳了四輩的生意,二十年前轉(zhuǎn)行房地產(chǎn)一躍成為頂尖級別的一流豪門。 水鬼本名袁喬,是打小被旁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到大無一不是最精致的,是個被父母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也許就是因為太寶貝了,反而讓袁喬太干凈了,不問世事,更不知道人心險惡。 上高中時候個性太強,拒絕了家里準備的私立學(xué)校,靠著自己的本事考上了那座城市的第一中學(xué),高三時候愛上了一個考試得分一直多她幾分的學(xué)長。 大學(xué)時學(xué)長高考失利,讀了二本,她為了追隨學(xué)長,次年不顧家人反對,志愿表填了學(xué)長的大學(xué),高考后以688的高分,上了學(xué)長的同一所大學(xué),同一個系,學(xué)長感動于她的一片你癡情,兩個人在一起本是一件美好如童話般的故事。 大學(xué)畢業(yè),家里看袁喬實在喜歡學(xué)長,本身家里家大業(yè)大,也不需要商業(yè)婚姻穩(wěn)定家業(yè),一雙人進入婚姻殿堂一路順風(fēng)順水。 可婚后袁喬生下一個兒子以后,一切都變了。 父母接連意外死亡,家中財產(chǎn)落在她一個人頭上。跟著丈夫沒日沒夜打拼支撐集團,在兒子十歲的那一年被丈夫推下河,成了水鬼。 袁喬一邊說,一遍泣不成聲,她自幼被寵愛長大,不問世事,不染塵埃,誰都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這么一個命運沒有人不唏噓的,封韓聽后沉默,喝口水沉沉心思:“所以你要跟你丈夫復(fù)仇?” “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不能放過他!” “那個孩子呢?” 封韓一語擊中要害,袁喬停住了聲音:“我死十多年了,我的孩子現(xiàn)在也二十多歲成家立業(yè)的年紀了。這么多年我費盡心思想要回去,可我死在河里,骨頭都埋在河沙里,我的冤魂根本離不開。如果不是遇到那個道士電話,給我指了條明路,我現(xiàn)在還在河里徘徊!” 封韓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父母的教育給孩子的影響是很大的,你的那個丈夫是平民出身,三觀跟你和你的家人嚴重不符。從前他是倒插門,一直被壓制,現(xiàn)在沒了壓制,他可以為所欲為。你的孩子,他怎么教,孩子就怎么學(xué)!” “我的孩子不會有問題的!他從小就乖,而且還是我爸媽帶在身邊的!” 白術(shù)想到了孫遠,或者說是薛遠。他可是姥姥老爺親生的孩子,不還是為了討好養(yǎng)父母幫著殺了親父母? “而且現(xiàn)在這個世道,可能家大業(yè)大也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如果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可能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殺你的那個人現(xiàn)在是否活著都不清楚?!?/br> 蓄水珠亮了亮,水鬼的聲音低了很多:“至少要過去看看,就算他死了,化成灰,我也要看看!我父母養(yǎng)了我二十多年,對他也是當親兒子看待,我倒追了他七年,被他泡在水里十幾年!這筆賬,我必須跟他算清楚!” 水鬼這一生可悲又可憐,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封韓回頭看看白術(shù),白術(shù)點點頭。這個忙兩個人幫忙,就算是殺了人也是問心無愧。 而且一個水鬼的三年許諾,能夠做很多事情。 “你說讓我們帶你過去,只是把蓄水珠帶過去吧。”封韓確認了一下。 “只是這樣!而且就算路上發(fā)生什么事,我也會幫你們的,我每次出水能堅持半個小時,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夠了!你們身上有道士留下來的符印,我身上的尸氣感染不到你們,可常人是受不了的?!?/br> 莫說是放水鬼出去傷人,水鬼出來站在那里都夠瞧的了,封韓白術(shù)都還記得水鬼長什么鬼模樣,膽子小一點的直接被嚇死過去也有可能。 “我們可以幫你,可時間不對,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根本出不了門。雪化之后還要播種,遇到干旱以及雜草瘋長,根本離不開。”白術(shù)想了一下,商量道,“袁喬,這樣吧,來年秋收以后我們帶你過去,爭取速戰(zhàn)速決,半個多月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