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寵你到世界巔峰(重生)、莫名其妙懷孕了怎么破、亂世宏圖、我嫁給了山村老尸、星際稽查官、一次沒卵用的重生、少爺要混娛樂圈、殿下,妾身很低調(diào)!、五代刀鋒(出書版)、清穿之佑康皇后
錦繡斜了她一眼:“沒有!我說春兒,你這丫頭,好端端地咒我做甚?” 說著,帕子還往嘴角輕輕地點點,很是淑女溫婉雅致地。 春兒這一下更加確定這位小姐是真正地病了!瞅瞅,瞅瞅……還“好端端地咒我做甚”? 拿腔拿調(diào),還真的完全一副淑女賢婦貴女之樣。 到了夜間,春兒為錦繡整理被子鋪床,手抓了一把百合香往邊上的大鼎貯貯。不想,剛一回頭,驀然便見昏黃的燈燭底下,錦繡,正手拿發(fā)黃的書卷,挑燈靜讀,就差沒頭懸梁,錐刺股。 春兒大吃一驚,錦繡不是白目,書多得讀,這不稀奇??上∑娴摹∑娴氖牵纯此郎夏切┭刍潄y厚厚的一本冊子吧?什么《論語》,《女論語》,《大學》,《中庸》,《道德經(jīng)》,《朱子語錄》……甚至《女訓》、《女誡》這類她從前看了就會唾地三尺的那些個亂七八糟書……春兒吃地一驚,這小姐,莫非這回才是真正被什么鬼俯身了? 第二天早上,春兒借著和錦繡從娘家?guī)淼哪切┫屡畟冮e話聊天之際,說起了這事兒?!澳銈冇X得,這事兒怪不怪?”她問。 當然,錦繡的變化樣子做得這么明顯,其他的下女,自然也是一個個納悶不解?!拔铱?!八成兒是因為咱們姑爺!”“此話怎講?”春兒又問。然后,其中一個下女便說:“嗨,春兒,我說你怎么那么不開竅?自古有云,女為悅己者容!我看小姐,八成是想討咱們這相爺‘歡喜’,投其所好唄!” 春兒嘆了口氣,便不再說什么?!芭疄閻偧赫呷荨彼械接行┍?。想起了張家吳氏。一時心酸難盡。后來,又有丫頭明里暗里提醒,說:是不是那次那本穢書事件引起的?那事兒對小姐打擊很大?所以……所以現(xiàn)在咱們的小姐,覺得要洗心革面,改掉從前陋習了! 春兒悲哀之外于是又感到悵然失落。她又想起,這以后的錦繡,要真正變成了和那些名門中的貴女太太一個模子,那么?……春兒的嘴角撇了撇,心里無限酸澀失落之意。 大概,她的這小姐再不能和她們這些婢女們說說笑笑,打鬧成一團了……她想。 總之,丫頭春兒為這事兒感到有些憋屈郁悶。 ※ 錦繡卻沒春兒這么憋屈與失落。 她這個人,能屈又能伸。 不就是學“淑女賢婦”嗎?不就是讀幾本死迂儒眼里甚是喜歡的那些個破書嗎? 她無所謂! 其實,錦繡把那臭呆子迂儒、她的丈夫盧信良整得也蠻凄慘的。這叫凡事都有他的兩面性。有弊就有利,有利就有弊。 一日,那死腐朽盧信良教她手把手寫朱熹的那段名句:“內(nèi)無妄思,外無妄動。”這句話的意思,翻譯起來就是:內(nèi)心沒有胡思亂想,形體就不會輕舉妄動。錦繡寫著寫著,就問:“相公,你好像妄動了?” “唔……” 盧信良正手把手地,把錦繡教得熱血沸騰,兩個人挨著坐,他全身的筋骨舒展又收緊,收緊又伸開。紅燭窗下,他還在講,聲音甚是滔滔不絕:“所以,朱老夫子借用這話告訴世人,這世上,根本沒有思想純潔高尚、而行動胡作非為的人。因此,無論檢查自己或批評別人的錯誤行為,都要注意查找思想根源的……”如此,大說特說一番。 錦繡倒也安靜,倒也乖巧,是真正地乖巧。 “那么,相公,你現(xiàn)在思想是純潔的呢?還是不純潔?……” 她就那么看著他,極其溫良賢淑地。 盧信良大吃一驚。 經(jīng)此提醒,方看見自己的手,正擱在錦繡的小蠻腰上。想是講得太過專注,一時動容忘了情。倒像故意借此機會,調(diào)戲調(diào)戲對方,吃吃對方豆腐似的。如此之類,時有發(fā)生。 當然,每到此情,盧信良“嗯咳”一聲,趕緊把手拿開,“夫人,咱們現(xiàn)在該講下一篇……”面紅耳赤,裝模作態(tài)。錦繡笑得,好幾次快要憋不住冒出聲來——然而,大抵是貞靜淑女不是那么好當,所以,哽在喉管里的笑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咕嚕咕嚕往下一按,才生生給憋了回去…… 錦繡發(fā)現(xiàn)盧信良又在吃那什么勞什子“清心寡欲冷香丸”時候,那是有一天晚上,錦繡,仍舊在盧信良的“教育陪同”下,學什么孔子論語。 手搦湘管,一個字一個字,錦繡寫得極其認真。 正寫到孔子的那句:“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錦繡問:“如惡惡臭,如好好色……這話什么意思?” 盧信良立即解釋著說:“所謂意念誠實,就是說不要自己欺騙自己,象厭惡難聞氣味那樣厭惡邪惡,象喜愛美麗的女子一樣喜愛善良……” 是的,現(xiàn)在的盧信良,不管是對錦繡說話,還是看錦繡的眼神表情,都是融融的專注、寵溺以及溫和耐心的脾氣。 想想?。“雅私逃蛇@般如此的知書達理,他盧大相爺容易嗎?容易嗎?……一把辛酸淚差點沒流了出來。 最后,依舊眼神寵溺疼愛脾氣溫和得不行地,又嘰嘰哇哇給錦繡解釋一堆,說:“所以,君子在一個人獨處時必定要謹慎。而小人在無人監(jiān)督的情況下,什么壞事都敢干……” 錦繡又問:“干什么呢?君子一個人的時候,會想和女人上床嗎?” 盧信良的臉一拉。 錦繡又勤奮好學:“別誤會!我這話是問,君子若是成天想著和女人上床,那還叫君子嗎?” “……” “你說,孔夫子會和女人上床嗎?” “……” “對了!我想起來了!朱熹好像一共十來個兒子吧?天吶,好厲害……那都是和他老婆一個人生的么?” “夫人……” “還有還有……孔夫子也會上床嗎?你看,他說‘象喜愛美麗的女子一樣喜愛善良’……這是不是證明,孔夫子對美色也有一定的追求???對了,他的夫人貌美嗎?” “葉錦繡!” “……” 據(jù)說,盧信良又去吃了一大把的、薛寶釵才吃的清心寡欲“冷香丸”。 大概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錦繡問著問著,本性顯露,卻把盧信良自己給套進去了! 最后,柔和的燭光下,月輝竊竊爬滿了窗戶紙?,F(xiàn)在的錦繡雖然言談妝容得體又端莊,然而,她越是那樣斯文與得體,盧信良卻反而的心浮氣躁起來。手捧書卷,可是佳人在側,后來,盧信良也才明白,原來,這世人還有一種“勾引”,叫做“無聲勝有聲”!錦繡,顯然是達到了至高至尚的境界……什么話也不說,什么動作也不對他進行各種的挑逗使壞……那曖昧的空氣,那幽黃搖曳的燭火,那寧靜的廂室,那映襯著窗外融融細雪落在青瓦灰磚的沙沙聲…… 盧信良暗吁了口涼氣,最后,大把大把的“清心寡欲冷香丸”往嘴里一送。 錦繡問:“相公,你在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