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眾人又是一陣竊竊捂嘴偷笑。 盧信良回到府中時候,日近傍晚,錦繡正在盧老太太那里聊天喝茶。當然,見了她,依舊是該怎么怎么,平時那臉,該怎么端依舊怎么端,溫文夙敏,清淡典雅。給老太太問安,行禮,丫鬟捧來了茶,該怎么端著身子坐下也就坐下,目光也不特意注視錦繡,也不看別的其他。悶不吭聲,目不斜視,就那么聽家里的幾個女人們無聊地鬧鬧磕,說一些有的沒的無聊話。 孟靜嫻說:“對了,弟妹啊,你昨日給我看的那針線活計,我當時忙著去哄孩子,也沒細看,現(xiàn)在你的功夫是越發(fā)厲害了!” 旁邊的盧三“嘁”地冷笑一聲,“呵,真是白日活見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居然也玩起了針線?”她嘰咕得小聲,誰也沒聽見她在說什么。 盧老太太卻是一喜:“呵呵,是嗎?”滿臉微笑。“二兒媳婦,你打算繡個什么呢?” 錦繡仍舊沒心沒肺,口打著呵欠:“不繡什么,就是無聊,前日不是有人量視我繡不出來,呵……”她這意思,自然是誰量視她繡不出來,就繡給誰看咯! 盧信良的心那個一蕩。 眼見錦繡說這話時把目光往他這里瞥了一眼。 這心,也就蕩得更厲害了。 當然,面上依舊拉得死板,端著。心下卻在暗忖:母親今日晚上到底要說到什么時候?怎么……怎么這些女人話就這么多? 終于,這磕也鬧完了。四處無人,兩個人走到一處僻靜漫石竹林小道?!班趴取币宦暎R信良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手觸觸鼻子,仍舊不拿眼看對方?!澳镒樱覇柲?,你好像……好像很快活啊這幾日?”拐彎抹角,這話的意思含義可深了。你前兒個日子把本相撩完了,現(xiàn)在就不管了嗎?當然,如果再要追究,這話里蘊藏得更深更深的意思就是,娘子,你到底有沒有想我呀?錦繡呢,這個人還真的是沒心沒肺,即使想,也不可能掛在嘴上,更不會寫在臉上?!笆前?!是很快活??!”她說,頭也不抬,依舊走她的路。 盧信良終于保持不住了。再次扯拉起錦繡的一只胳膊手肘,往跟前懷里一帶。 又吻上了。 或許,愛情心動的滋味就是這么美妙。兩個深處愛情怦然心動的男女,且還是夫妻,婚也成了那么久了,床第的云雨歡愛也行了那么多次。然而,即使那么多次的云雨歡愛,卻也都擋不住如今的這種心跳、心動、心里坦白赤露地面向對方。 錦繡再一次感覺自己掉進了酒釀罐子里。有些甜,有些醉,也有些暈濤濤的。 “你背我回去吧!”她說。 盧信良一愣。 錦繡的腳原來不慎被扭滑傷了。方才,一時激動,一個激吻,兩個人的呼吸越來越急喘。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終于,結束了這個吻的時候,盈亮的水絲還掛在兩人唇邊。錦繡忽然“哎喲”一聲,微朦的石凳籠旁邊散發(fā)的光線里,雪花輕輕地飄。錦繡緊蹙著眉,把幺蛾子一出,自己的馬面裙一撂?!霸懔?!”她說:“剛才滑了一跤,好像把腳給崴了!” 然后,抬起頭,嘻嘻一笑:“要不你背我吧?相公?” “……” 作者有話要說: 盧相(黑著臉):汪汪~~ 第53章 相爺?shù)呐F?/br> 盧信良后來還是把錦繡背上了后背。 那一舉動, 整個院子的丫鬟仆婦都驚動詫異了! 最開始,盧信良板著張老氣橫秋臉,捏捏捏捏, 覺得有傷他男兒的威嚴與體面,傷他相爺?shù)哪樏媾c尊威, 覺得丟人不好意思?!耙弧灰院鬀]人的時候我背你?”他勸, 哄, 想方設法地推脫與耍賴。 錦繡說:“不!不行!人家就是要你背……”聲音嗲嗲地。石燈籠所暈散開來的光線中, 越發(fā)人比花嬌, 皓齒盈眸。 盧信良忽然就招架不住了!他何嘗不知道這女人是故意的?何嘗不知很多次的捉弄戲耍都是沖著自己這一根筋來,就是要讓他不好意思, 就是要享受把他吃得死死的愜意過程, 然而, 就比如那個“洗腳水”, 不也是這樣? “算了, 背就背吧,背就背……”盧信良沒辦法,只有認栽, 身子終是乖乖地于錦繡面前矮身一蹲?!皝? 嗯?上來!””他說。這是他上輩子欠她, 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整個院子, 就這樣轟動不小。丫鬟婆子們探頭探腦。 “你們說,這、這相爺是被什么附體了嗎?” “依我看,還真是……” “……” 錦繡剛嫁進來那會, 臭名遠揚?,F(xiàn)在,“這臭名”漸有洗白之勢。要說這女人“yin/浪”,說到底,她又究竟yin/浪在哪里?因為做事率性灑脫、無拘無縛、和常人不太一樣?還是,就因為把一個死板嚴苛、成日掛著張冰山臉的相爺漸漸變得有“人味兒”起來? 不知不覺地,那些下人們竟頭次陷入思考…… 回到房里,兩人自然又是一場激吻,擁抱,巫山云和雨。 他們已經(jīng)行過太多次“房”了!然而,從來沒有最近這幾日來得那般瘋狂、那般炙熱和激烈。 錦繡就那么躺在男人身下,面紅氣喘,眼神迷離。 每一次的貼近,都激得她心肝打顫;每一次的愛撫親吻和擁抱,都激得她喉頭像打了結,聲音發(fā)不出,想吐出一個字也是困難。 她暈過去了。 這是第一次… 很難想象,已經(jīng)和這個男人發(fā)生過數(shù)次關系、行過無數(shù)次房的錦繡……這種感覺,這種激顫得整個心尖兒都要抖起來的感覺……竟對她錦繡來說,居然還是第一次? …… 盧府的三姑娘盧信貞其實很早就想找錦繡說話,但礙于面子,好幾次假裝從錦繡前院中間路過。 手捧著個掐絲小暖爐,神情傲傲嬌嬌地,見了錦繡,不搭不理,一副除非你錦繡主動找我說話,我盧三,絕不會輕易低三下四和你主動言好。 這天,錦繡和她的大嫂孟靜嫻在院子里博古圍爐,品茗賞畫,說笑又聊天。 太陽暖烘烘地,灑照院子的暖塢,畫樓,以及香閣。錦繡穿的是一件桃紅百花刻絲銀鼠小襖,頭戴幾樣亮閃珠寶釵環(huán)。周圍丫鬟伺立。孟靜嫻也是一臉微笑,又非常高興的樣子。 盧信貞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 隱隱約約,嬉笑的談笑聲中,只聽錦繡說道:“真的大嫂!我不騙你,這東西雖然聞著臭,但是吃起來可香了!” 原來她們是在說“臭豆腐”。 盧信貞自然不知那錦繡口里的“臭豆腐”是個什么玩意兒。自小出門統(tǒng)共那么一次。若干年前,她父親還未過世,前去某州做賑災監(jiān)察御史。一家子都帶了去。當然盧信貞也帶了去。那時的盧信貞,不過襁褓里的一嬰孩兒。還吃著奶。所以說,外面的世界街景究竟是個什么樣,盧信貞除了偶爾斷斷續(xù)續(xù)從丫鬟婆子那里聽來,簡直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