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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世宏圖在線閱讀 - 第202節(jié)

第202節(jié)

    滄州遇襲,小師妹再度從天而降。哪怕看到了他身邊還多出來兩個女子,依舊毫不猶豫地策馬沖向了敵軍。

    隨后,兩個人的身影,就變成了四個人。

    自己貪心,自己花癡,自己背負(fù)了三生三世的記憶和孽債。但小師妹,卻一直是當(dāng)年那個小師妹。單純,善良,勇敢,為了自己,可承受任何委屈,可以置生死于不顧。

    “喂,我說老三,你怎么做起白日夢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腦后傳來,讓鄭子明打了冷戰(zhàn),迅速恢復(fù)清醒。

    回頭細(xì)看,卻是大哥柴榮和二哥趙匡胤兩人聯(lián)袂而至,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幾分促狹。

    “大哥,二哥,什么風(fēng)把你們二位給吹來了?”上前半步,鄭子明笑著向二人施禮,規(guī)規(guī)矩矩,不緊不慢。

    “這不是怕你忙暈了頭么?我就拉著老二過來看看,看看有什么是我們哥倆能幫忙的。誰知道你早就做了撒手掌柜,把事情都交給了潘美張羅,自己躲在花園里優(yōu)哉游哉!”柴榮笑著還了個半揖,然后搖著頭補(bǔ)充。

    趙匡胤也笑著回了個半揖,然后快步走到石桌旁,一點兒也不見外地拿起兩個杯子,各自朝倒了一杯熱茶,一杯遞給柴榮,一杯端在手里:“好茶,我先前就問見味道了。子明真是個會享福的人,這茶,這點心,還有這院子里的陳設(shè),恐怕全汴梁城里,也沒幾家人能用得起!”

    幾句奉承話說得很順,但話里話外,卻隱隱帶著幾分提醒味道。鄭子明聞聽,頓時就明白了二哥趙匡胤的意思,笑了笑,輕輕搖頭:“怎么可能,汴梁自古就是銷金窟,我滄州所產(chǎn)奢侈之物,七成都販往這里,剩下的另外三成才能供應(yīng)南唐和荊楚。只是,別人都喜歡偷偷花錢,不像我這般,窮人乍富,總是免不了要炫耀一番。”

    “你要是窮人,我等就全是乞丐了!”趙匡胤撇了撇嘴,低聲補(bǔ)充,“不過,想要把日子過得安穩(wěn),還是精打細(xì)算才好。我聽說,這兩天,整個東市和西市的貨物,都快被老三你家給包圓了!不好,不好,這樣做,太招人嫉妒了!”

    一邊說,他一邊搖頭,活脫一幅土財主模樣,如假包換。

    第六章 紅妝(四)

    見趙匡胤如此繞著彎子說話,鄭子明忍不住啞然而笑,“二哥是聽到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吧,我才不管那些人怎么想呢!我鄭某人一沒貪污公孥,二沒喝兵血吃空餉,花自己的錢,關(guān)他人屁事!”

    “好個一沒貪污,二沒喝兵血!”話音剛落,柴榮就忍不住用力撫掌,“這兩條說起來容易,全天下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零星三五個。某些人自己屁股底下贓得可以熏死螞蟻,卻盯著三弟花自己的錢辦婚事,真是令人厭惡至極!”

    他最近剛剛正式被郭威冊立為太子,放下兵權(quán),開始跟著王峻和馮道兩人熟悉政務(wù)。隨即,他就赫然發(fā)現(xiàn),剛剛建立還不到一年的大周,居然城狐社鼠滿朝。而想把這些贓官和蛀蟲鏟除,卻難比登天。要么會冒上激起兵變的風(fēng)險,要么將令朝廷至少一到兩個部門徹底癱瘓。

    而王峻和馮道兩個,對此卻好像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自身對手下人“孝敬”來者不拒不說,還非?!昂眯摹钡貏窈透嫠械弁鯕舛?。水至清則無魚,只有能容忍官員們一定程度上的貪污腐敗,才令對方死心塌地的效忠。而朝廷想要鏟除某個官員的時候,辦法也更為簡單。直接辦對方貪贓就行了,一抓一個準(zhǔn)兒,根本不用再找別的錯處。

    這就是老百姓也一心期待的太平盛世?這就是父親和前輩們努力了半輩子才建立的大周?這樣的大周,跟后漢,后晉,還有什么分別。一個滿朝貪官污吏的國家,怎么可能擔(dān)負(fù)起重整九州的重任?

    對于王峻和馮道兩個人的說辭,柴榮一句也不愿意相信。他心目的中的大周,絕不是另外一個后漢和后晉,更不應(yīng)該是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的后梁!他希望在父親和自己的努力下,大周能像傳說中的漢唐一樣,有文景和貞觀氣象。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帶領(lǐng)十萬虎賁北上燕云,將契丹人徹底趕回老窩,封狼居胥!

    很顯然,以目前的態(tài)勢,大周不可能滿足他的心愿。哪怕父親郭威將所有權(quán)柄都交給他,任他為所欲為,也沒有達(dá)成心愿的絲毫可能。所以,他每天處理政務(wù)之時,都如坐針氈。也就是在自己家和趙匡胤、鄭子明兩個的府邸,才能徹底放松下來,一舒心中感慨!

    “大哥,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見大哥柴榮非但不與自己一道勸說鄭子明收斂,反而用鄭子明的廉潔來對比朝中其他大臣的貪婪,趙匡胤忍不住有些氣結(jié),皺了皺眉,低聲補(bǔ)充,“常言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正是因為子明的錢都來歷清白,他才愈發(fā)需要謹(jǐn)慎小心。否則,那些屁股底下不干凈的家伙,難免要覺得他壞了規(guī)矩,然后聯(lián)合起來針對他。哪怕有大哥你在背后為他撐腰,他也早晚會有頂不住的一天!”

    “那倒是!可,可為兄我真的不愿意,像父皇一樣,整天揣著明白裝糊涂!”柴榮聽得微微一愣,隨即在桌案旁坐了下去,喝了一口水,長長地嘆氣:“最近父皇讓我熟悉政務(wù),我都快被那群城狐社鼠給弄瘋了,現(xiàn)在想想,還是咱們哥三個在外邊打仗的日子逍遙快活。所有人心都往一起使,目的也只有一個,打贏!不像現(xiàn)在,唉,現(xiàn)在,有時候,我真的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唉——”趙匡胤聽了,也跟著幽幽地嘆氣。

    雖然是主動出面勸諫鄭子明“和光同塵”,可他心中,何嘗又對現(xiàn)狀滿意過?文官貪財,武將怕死,對內(nèi)心狠手辣,對外奴顏婢膝。在大唐滅亡之后這七十多年來,很多積弊早就變成了“傳統(tǒng)”。而如果不早些將這些“傳統(tǒng)”革除,無論后晉取代了后唐,還是大周取代的后漢,都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叟,取代了另外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叟而已,除了城頭上的旗幟變了變,從上到下,都沒半點兒新鮮氣息。

    三人當(dāng)中,唯獨沒有嘆氣的,只剩下鄭子明。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先端起茶壺來,給兩位哥哥續(xù)上水,然后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哥,二哥的心意,小弟都愧領(lǐng)了。但兩位盡管安心,區(qū)區(qū)幾句風(fēng)言風(fēng)語,未必能拿我怎么樣!我現(xiàn)在,就是想把師妹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娶回家。其他,且讓別人去說,小弟我現(xiàn)在沒功夫搭理,也懶得搭理。況且我越是不受滿朝文武的待見,王樞密恐怕就對我越放心。否則,哪天我真的變成眾koujiao贊的賢臣了,他肯定就徹底夜不能寐了!”

    “你,你是在變相自污!”趙匡胤恍然大悟,指著鄭子明的鼻子,大喊大叫?!澳?,好你個鄭小肥,你,你可把二哥我給騙慘了!”

    他出身于將門,從小就跟著父親學(xué)了很多自保的本事。在古書中,也沒少看前人的典故。像自污這種招數(shù),漢之蕭何,唐之李靖,都玩得出神入化。而史書上沒學(xué)會自污的名將,如韓信、檀道濟(jì)等,個個都死無葬身之地。(注1)

    鄭子明身上流淌著前朝皇族血脈,鄭子明年紀(jì)輕輕就成為大周朝排名前五的百戰(zhàn)名將,鄭子明的地盤和兵馬,已經(jīng)穩(wěn)居年青一代第一。鄭子明既不接受麾下將佐的孝敬,又不喝兵血,如果他再不犯點兒別的錯誤,說他心中沒有任何圖謀,世間幾人能信?

    所以,傲慢和奢靡,恐怕是最能令鄭子明自己接受,也對他人傷害最小的缺點。鄭子明做事越肆無忌憚,花錢越宛若流水,恐怕越令朝堂上某些重臣安心。至少,到目前為止,這是對安全,也是最好的辦法,沒有之一。

    “唉——”柴榮嘴里,忽然發(fā)出一聲長嘆,年青的心中,百味陳雜。

    曾經(jīng)沒心沒肺的鄭小肥,現(xiàn)在也學(xué)會自污了。而他這個當(dāng)大哥的,卻只能默認(rèn)三弟的行為,而不能主動站出來,告訴對方,你其實根本不必如此。有大哥在,咱們兄弟之間,真的沒有這種必要。

    他是太子,不是皇帝。在大周朝,即便皇帝都未必能做到一言九鼎。他這個太子,更不可能,有絕對把握,確保鄭子明不受任何傷害。

    向契丹人泄密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主謀。而樊愛能,何徽等三十幾員宿將,已經(jīng)聯(lián)合王殷等勛臣,上表請求朝廷撥付糧草錢款,支持他們各自擴(kuò)軍。還毫不客氣地指明,他們之所以擴(kuò)軍,是看到了橫海軍重金養(yǎng)精兵的效果,準(zhǔn)備爭相效仿,以便在將來的戰(zhàn)爭中為國……

    狗屁,全是狗屁。那些人想什么,柴榮用腳指頭都能猜得到??刹碌玫?,并不意味著他有辦法解決?,F(xiàn)下看似平靜的政局,實則是暗通洶涌,而三弟鄭子明,就是其中一個漩渦的中心。誰也不知道,這個漩渦會有多深,會把多少人卷進(jìn)去,攪得粉身碎骨。

    注1:檀道濟(jì),南朝劉宋的大將,受皇帝猜忌,被無辜處死。臨死前,大叫,爾等在自毀長城。

    第六章 紅妝(五)

    “子明,子明,圣旨!趕緊出門迎接,馮樞密親自來送圣旨了!”正憤懣間,耳畔忽然傳來一聲緊張的呼喊,緊跟著,鄭子明的義父,澤潞節(jié)度使常思帳下司倉參軍寧采臣滿頭大汗地闖進(jìn)了花園里。

    “馮樞密,常樂公?他怎么會有空到子明府上?”柴榮和趙匡胤兩個齊齊起身,皺著眉頭追問。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趙將軍!”寧采臣知道柴榮、趙匡胤和鄭子明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也不多客氣,先草草行了個禮,然后快速補(bǔ)充道:“據(jù)在下估計,是子明上本,推薦趙將軍、高將軍和符昭序?qū)④姵鋈紊钪荨⒓街莺挖w州節(jié)度使的事情,被皇上恩準(zhǔn)了。否則,圣旨不會來得這么快,也無需勞動馮樞密親自來頒旨!”

    “什么?子明把成德軍一分為四了?”柴榮和趙匡胤兩個被嚇了一跳,異口同聲追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子明,你怎么沒跟我們商量一下?!”

    成德軍,又名恒冀節(jié)度使,鎮(zhèn)冀節(jié)度使。最早起源于唐末,乃河北三鎮(zhèn)之首。轄鎮(zhèn)、冀、趙、深、定、易、滄、德、棣九州,如今德、棣二州被符老狼所掌控,定、易二州被北漢所竊取,實際上鄭子明這個鎮(zhèn)冀真正能掌握的,只有鎮(zhèn)、冀、趙、深、滄五州之地,其中鎮(zhèn)州位置還過于突前,經(jīng)常受到契丹人的劫掠,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口支撐,等同于名存實亡。

    而他一下子保舉了高懷德、趙匡胤和符昭序三個人做節(jié)度使,等同于將其治下的四個半州,又還給朝廷仨。只剩下了一個滄州和半個鎮(zhèn)州,跟原本的橫海軍,沒任何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皇上封我為鎮(zhèn)冀節(jié)度使,原本就屬于追封的性質(zhì)!”仿佛早就預(yù)料到柴榮和趙匡胤會有此一問,鄭子明笑了笑,非常坦誠地回應(yīng),“我既然活著回來了,這份封賞原本就該由朝廷收回。陛下不愿出爾反爾,我卻不能厚著臉皮硬裝糊涂。所以,干脆分出三個去。反正都落在自家兄弟手里,肥水沒進(jìn)外人田!”

    “子明,你,你,唉!”柴榮紅著臉看著鄭子明,不停地?fù)]拳。

    如果他這個太子,真的有實力跟王峻一較短長,想必三弟根本不用如此委曲求全。先變著法自污不說,如今又將血戰(zhàn)得來的轄地,拱手讓給了別人。但眼下的事實就是如此,他這個太子根本得不到以王峻為首的一大批文武官員的認(rèn)同。有義父在身后撐腰,還能在國事上勉強(qiáng)跟王峻等人爭上一爭,如果得不到義父郭威的支持,甭說是干涉一鎮(zhèn)節(jié)度使的任命,就連向地方安插一個縣令,都絕無可能!

    而義父郭威,又怎么可能會拒絕鄭子明主動向朝廷交還兵權(quán)和地盤?義父郭威是一代雄主,無論內(nèi)心深處覺得如何愧疚,都會從江山社稷的長治久安上考慮問題。而消弱藩鎮(zhèn)實力,集權(quán)于中央,是大周朝富國強(qiáng)兵的必經(jīng)之路。根本不會因為鄭子明是太子的結(jié)拜兄弟,就會允許例外!

    “子明,你其實真的不必如此!”趙匡胤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在邊上看看滿臉坦誠的鄭子明,和滿臉羞憤的大哥柴榮,帶著幾分忐忑勸告:“花錢自污,已經(jīng)夠了,犯不著再自剪羽翼。凡事,還有大哥和我呢,咱們?nèi)值苈?lián)手,未必就不能跟王峻老賊斗上一斗!”

    “窩里斗,輸贏有什么意思?”鄭子明笑了笑,非常淡然地?fù)u頭。“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去cao練士卒呢。況且以我現(xiàn)在的本事,掌控一個橫海軍,已經(jīng)筋疲力盡,根本不足以做好鎮(zhèn)冀節(jié)度使!”

    “子明何必過謙,我知道,你,你都是為了愚兄!”聞聽此言,柴榮的臉色愈發(fā)紅得厲害。猛地一跺腳,轉(zhuǎn)身就走,“你不要接旨,我現(xiàn)在就入宮去拜見父皇。無論如何,也把其余三個州,給你討要回來!”

    “大哥,我的好大哥!”鄭子明趕緊上前數(shù)步,一把拉住了柴榮的手臂,“我今年還未及冠啊,又何必如此著急做官?你覺得我受了委屈,等陛下百年之后,你登基做了皇帝,再加倍封賞給我就是!咱們又何必急著去跟朝中那群老朽去爭一時短長?”

    “是啊,大哥,子明說得對。你封的官,咱們兄弟做得才更安穩(wěn)?!壁w匡胤也擔(dān)心柴榮做事手段過于激烈,跟王峻產(chǎn)生直接沖突。上前拉住對方另外一只胳膊紅著臉勸說,“咱們?nèi)齻€都還年青,有的是時間。你,子明和我先去學(xué)些本事,沒必要把精力浪費到跟老朽們勾心斗角上。等你做了皇帝,我們哥倆本事也大了,足以擔(dān)起重任。想封什么官,不都是你一言而決么?誰還敢像現(xiàn)在這般暗地里上下其手?”

    “這,這……”柴榮接連掙扎了幾下,卻沒有鄭子明和趙匡胤兩個人力氣大,只好悻然收住腳步,“也罷,三弟,你受的委屈,大哥我記下了。日后若是有了機(jī)會,一定加倍補(bǔ)償!”

    “我記下了,將來大哥如果忘了,我就登門去討要!”鄭子明笑著開了句玩笑,然后松開柴榮的胳膊,繼續(xù)補(bǔ)充,“兩位哥哥且坐著喝茶,我去接了圣旨就回來。能勞動馮樞密親自登門,想必皇上給我的補(bǔ)償不會太差!”

    “也罷,我們哥倆就在這里等著!”柴榮反復(fù)咬牙,最終,嘆息著點頭。

    趙匡胤知道他正在火頭上,怕他沖動起來不管不顧,也笑著沖鄭子明點點頭,低聲道:“你趕緊去吧,別讓馮老兒久等。那廝雖然沒臉沒皮,可門生故舊遍天下。能別得罪他,盡量別得罪。否則讀書人們的吐沫,就能讓你遺臭萬年。”

    鄭子明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不一會兒,便捧著份圣旨,紅著臉返了回來。

    “怎么了,皇上,皇上把你的奏折駁回了?駁得好,駁得妙,你這人,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柴榮看得心里一緊,立刻跳起來,大聲詢問。

    “沒推掉么?看樣子陛下是著實愛護(hù)你,希望讓你多加歷練!”趙匡胤心里雖然隱約有些酸澀,卻也站起身,笑著恭喜。

    “什么呀?”鄭子明咧嘴苦笑,同時將兩位哥哥臉上的表情一一盡收眼底,“你們自己看吧,陛下,陛下這,這真是把我給架在火上烤了!”

    說著話,將圣旨朝柴榮手里一丟,只管坐下喝茶。

    柴榮和趙匡胤兩個迫不及待,立刻打開圣旨拜讀。一看之下,忍不住也苦笑連連。

    兩萬多畝的莊子,就在汴梁城外不足十里遠(yuǎn)的位置,可以永世傳于子孫,無論其官職大小,爵位高低。這份賞賜,不可謂不厚!足以起到示范作用,讓其他手握重兵卻沒有什么野心的地方諸侯們爭相效仿。

    可接下來,賜兩份二品誥命,著令陶氏三女與常家小女一起嫁入冠軍侯府是什么東西?君臣關(guān)系即便再親近,武將的家事也國事也不該混為一談!更何況,因為陶三春和呼延云兩人的存在,澤潞節(jié)度使常思早已經(jīng)氣得七竅生煙,鄭子明真的敢按圣旨上辦,估計婚禮當(dāng)天就得一片刀光劍影!

    “來,以茶代酒,小弟敬兩位兄長一杯?!编嵶用鞔⒘税肷?,舉起手中的茶杯,與柴榮與趙匡胤碰了一杯,苦笑著補(bǔ)充,“今日雙喜臨門,小弟的確被砸暈了。就不留兩位哥哥用飯了,且容小弟自己先靜一靜,想想該如何……”

    “沒事,父皇既然敢給你下這種圣旨,肯定還有后招。你等著,大哥我入宮去問。今晚之前,保證給你問出了子午卯酉來!”自家義父做下的荒唐事,柴榮沒有資格逃避,只能“主動請纓”,想辦法去彌補(bǔ)疏漏。

    “三弟就安心的cao辦婚事,其他的事直接別管,再怎么的,也有大哥和我替你撐著。”見自己依舊有希望走上節(jié)度使之位,趙匡胤心中膽氣徒生,拍了拍鄭子明的肩膀,大聲承諾。

    “兩位哥哥不提,差點忘了!”鄭子明懊惱地一拍自家額頭,忽然站起身,大聲道:“的確有一件事情,非需要兩位哥哥出馬不可?!?/br>
    “什么事情,三弟你盡管說!”柴榮心里覺得對不住鄭子明,立刻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趙匡胤卻有些怕自家兄弟鬧得太過分,輕輕點點頭,低聲道:“三弟的忙,無論如何都是要幫的。但這里可是汴梁,不是你的滄州,即便咱們哥仨,行事也不能毫無忌憚?!?/br>
    “二哥你放心,肯定不是違法亂紀(jì)的事情!”鄭子明微微一笑,起身快步走向書房,“你們倆個稍等,我去去就來!”

    “這個鄭小肥,不知道又要鬧什么妖!”看著他的背影,趙匡胤搖頭苦笑。

    “讓他鬧就鬧吧!”柴榮笑了笑,幽幽嘆氣,“他這些年,受得磨難太多了。難得有幾天舒心日子。唉——!”

    二人此刻心中都裝了一肚子事情,談性比白開水都淡,因此簡單閑聊了幾句,就坐在石頭凳子上發(fā)起了呆。不多時,鄭子明夾著一卷羊皮再度匆匆趕回,見兩位哥哥魂不守舍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是什么要緊事,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想,這樣,這樣,來,二位哥哥過來看!”

    說著話,他將手中羊皮卷朝地上一鋪,頓時,整個汴梁躍然而現(xiàn)。

    “嘶!”柴榮和趙匡胤兩個又被嚇了一跳,同時長身而起,“老三,這幅圖你從哪弄來的?你這是要……”

    “當(dāng)然是我自己畫的??蓮U了老鼻子勁兒呢。二位兄長,你們看,我的府邸在這個位置,小師妹現(xiàn)在在這里,就是這條道。”鄭子明仿佛根本沒看見二人的表現(xiàn)一般,只顧拿著根沒沾墨的毛筆,在汴梁建筑布局圖上勾勾畫畫,“成親那天,我想這樣,這樣……”

    “呼——”柴榮和趙匡胤而同時出來一口長氣,手扶額頭,哭笑不得。

    這個鄭老三,在戰(zhàn)場上巧計迭出,在朝堂上也懂得趨利避害??梢坏教幚砑沂碌臅r候,就又變成了懵懂頑童,想起一招是一招,根本不遵循任何常理。

    “到時候,咱們就這樣,這樣……”鄭子明說得兩眼放光,柴榮和趙匡胤無奈,只能搖著頭,努力跟上他的思維節(jié)奏。直到他的話終于告一段落,才強(qiáng)忍住頭上的眩暈,低聲勸告:“三弟,你這件事情,好像,好像汴梁城內(nèi),從沒有人做過?!?/br>
    “甭說汴梁,全天下,恐怕也是第一遭。真的匪夷所思!”

    “不是有那么一句古話?”鄭子明笑了笑,非常自信地?fù)]手。“世上原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這……”柴榮和趙匡胤又是同時微微一愣,只覺得古人的話好生有道理,卻無論如何想不出,此語是出自哪位古圣先賢之口。

    “沒什么這個那個的,就一句話,兩位哥哥,小弟的忙,你們幫是不幫?”鄭子明卻沒給二人更多的思考時間,笑了笑,大聲追問。

    “不是我們兩個幫不幫你的問題,這事這么辦,常節(jié)度能答應(yīng)么?”柴榮被逼得無路可退,苦著臉,低聲提醒。

    趙匡胤則苦笑著搖頭:“常大人那邊是小事,估計皇上派來教導(dǎo)鄭子明籌辦婚禮的官員要鬧翻天了。”

    “皇上那邊,不是有大哥么?”鄭子明揮揮手,帶著幾分促狹對著柴榮和趙匡胤說道?!爸劣谖以栏改沁叄?,據(jù)說令尊跟他關(guān)系相當(dāng)不錯!”

    “也罷!”見鄭子明心念已定,柴榮只好也豁了出去,“為兄就陪著你胡鬧一回,反正,這種事,一輩子頂多一兩次?!?/br>
    見柴榮已經(jīng)點頭,趙匡胤咬著牙把鄭子明安排的任務(wù)接下,“老三,我有點兒后悔來看你了。早知道你又要作怪,我昨天下午就出城打獵去,遠(yuǎn)遠(yuǎn)地躲起來,省得被你拖住不放!你這斯,簡直是我的命中克星!”

    “二哥,你放心,咱們哥幾個今后的日子長著呢!”鄭子明看著兩位焦頭爛額的兄長,笑著說道。不經(jīng)意間,眼神里露出了幾分深長意味。

    那天在大船上,他可不只是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

    當(dāng)所有記憶都拼湊在一起,疊加交織。他自己有時候也有些懷疑,這輩子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化莊周?

    第六章 紅妝(六)

    十月初八,宜嫁娶,忌破土。

    汴京城中,整潔而筆直的大道兩側(cè),一條條紅色的綢帶迎風(fēng)飄蕩,宛若一團(tuán)團(tuán)跳動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