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秋鶴順從的收回手臂，看著他努力安撫自己的樣子，心里悶悶的有些脹，滿溢著許多他弄不明白的情緒。

    “我搬來了這邊，路過這里的時候聽到你的聲音，就來找你了。”他順著他的話轉(zhuǎn)移話題，扭頭看向院子里的燒烤架，“你怎么會在這，是來朋友家玩嗎？這……你們是誰？”

    看戲已久的保安們：“……”我們是背景板，您繼續(xù)無視就好，謝謝。

    “那個……”和廚師互相扶持著泡在水里的牛俊杰小心刷了刷存在感，弱弱問道，“你們聊完了嗎？我們……可以上去，然后發(fā)出聲音了嗎？”剛剛小白和狄秋鶴之間的氣氛有些怪怪的，他直覺不愿上前打擾，現(xiàn)在兩人的聊天告一段落，他覺得自己貿(mào)然插嘴應(yīng)該不會被打，就小心開了口。

    畢竟廚師挺重的，他在水里拖著對方胳膊很酸……

    賀白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只顧著和狄秋鶴聊天，忘了院子里還有其他人，忙重新跳入池水里幫?？〗芤黄鸢褟N師弄上了岸。

    虛驚一場，檢查完報警器的保安們表情怪異的離開了。?？〗芎皝韨蛉藥У仪嵇Q和廚師回屋換干凈衣服，自己則和賀白用毛巾隨便擦了擦身體，裹了快大浴巾繼續(xù)燒烤。

    “剛剛那是狄秋鶴？”?？〗芡蝗粏柕馈?/br>
    賀白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剛剛不是還喊過他的名字？”

    ?？〗軘[手，“那不一樣，我以前只看過他的視頻和照片，現(xiàn)在突然看到真人，雖然一眼就認出來了，但還是想再確定一下，畢竟真人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他解釋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突然扭頭朝屋子的方向看了看，賊兮兮的湊到賀白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小白，你老實跟哥說，那個狄秋鶴……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就之前兩人之間那氣氛，嘖嘖嘖，外人根本插不進去啊。

    賀白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他一眼，狐疑道，“你腦子進水了？”

    ?？〗苌焓职醋∷募绨?，嚴肅臉，“別轉(zhuǎn)移話題，坦白從寬?！?/br>
    賀白翻白眼，扒拉下他的手，語重心長，“老三，少看一些y劇，看多了容易變成像洛克那樣的人?！?/br>
    洛克？之前追小白的那個奔放家伙？?？〗艽騻€寒顫，腦袋往回縮了縮，不甘心道，“那、那不一樣，我是問狄秋鶴他是不是……”

    “不是。”賀白轉(zhuǎn)身把烤好的蝦rou塞他嘴里，拍他肩膀，真誠問道，“老三，你告訴我，你會對老大或者老二有意思嗎？”

    牛俊杰身體一抖，捂住嘴，想把燙死人的蝦吐出去。

    賀白慈祥臉，“所以老三啊，別輕易懷疑一個直男的筆直度，狄秋鶴喜歡的是妹子，大胸長腿的妹子，他剛剛那樣只是因為太過自責(zé)手機的事，別亂七八糟的瞎腦補，嗯？”上輩子他可是看過不少狄秋鶴的緋聞報道，陸陸續(xù)續(xù)好幾個全是女的，所以狄秋鶴那家伙絕對是直的，筆直筆直。

    “大胸長腿？”?？〗苎杆侔阎暗膽岩蓲伒侥X后，眼睛亮了，“這家伙和我是同好啊！不愧是我家未來的代言人，和我家的品味果然一樣一樣的！”

    “……”

    “我那存了好多長腿大胸的資源，你們都不愿意和我共享和諧生活，你說狄秋鶴看起來脾氣那么好的一個人，如果我想和他交流交流這方面的事情，他會不會……嘿嘿嘿?！?/br>
    “……你開心就好。”

    狄秋鶴換好衣服一出來，就見之前那個和賀白站在一起的年輕男人又湊到了賀白身邊，正勾著賀白的肩膀說著什么，手舞足蹈神采飛揚。而賀白居然一點不反抗，任由對方勾著，認真翻著燒烤架上的食物，時不時點點頭，似在應(yīng)和那個年輕男人的話。

    心里悶悶的感覺又來了，但似乎又和之前的那種有些不一樣。

    他眉眼一垮，抬手扯松了一點身上不合身的衣服，邊上前邊提高聲音問道，“小白，你在烤什么？好香?！?/br>
    賀白和狄秋鶴應(yīng)聲回頭，?？〗芗刀实目匆谎鄣仪嵇Q的大長腿，心里酸酸的，“剛剛他衣服濕掉的樣子你注意看沒，居然有腹肌！我還以為像他這種斯文溫柔款的男人肯定是白斬雞來著?！?/br>
    賀白拐他一下，應(yīng)了狄秋鶴一聲，然后壓低聲音說道，“剛剛是誰說要想辦法和自家未來的代言人處好關(guān)系的，這就是你處好關(guān)系的方式？”

    “當(dāng)然不是！”?？〗芰⒖虈烂C了臉色，松開他的肩膀，咧嘴朝狄秋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壓低聲音說道，“看哥的，哥的交友能力可是天下無敵！”說著上前，邊笑邊伸手搭上狄秋鶴的肩膀，豪爽道，“秋鶴餓了？來來來，嘗嘗小白的手藝，他燒烤的技術(shù)雖然沒胡叔好，但也湊活了?！崩P(guān)系第一步，換比較親昵的稱呼。

    賀白不忍直視的扭頭，轉(zhuǎn)身繼續(xù)翻燒烤架，決定眼不見為凈——狄秋鶴欠揍的個性加上老三時不時抽風(fēng)的行事風(fēng)格，這兩人湊在一起，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是嗎？那我一定要好好嘗嘗了?！钡仪嵇Q聞言停下躲開他胳膊的動作，任由他搭上自己的肩膀，面帶笑意的問道，“你是小白的同學(xué)？我和小白剛認識不久，還沒接觸過他的其他朋友?！?/br>
    ?？〗芤娝绱撕谜f話，越發(fā)熱情道，“不止不止，我和小白還是室友！好兄弟！當(dāng)初我不習(xí)慣住宿生活，他好心幫我疊了好長時間的被子，還幫我洗被套什么的，性子是這個?！闭f著比了個拇指。

    狄秋鶴微笑一僵，然后很快掩飾過去，順著?？〗艿闹敢跓炯芘缘囊巫由献拢匆谎圪R白的背影，努力淡定問道，“是嗎，小白還幫你洗過被子？”

    “不止被子，有次我生病，小白請假跑前跑后的照顧我，還幫我洗了……咳，總之，從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了他這個兄弟！”?？〗茏剿麑γ?，豪邁道，“所以小白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秋鶴你就把這當(dāng)自己家，不要客氣，隨意就行！”

    賀白偷偷翻白眼，把新烤好的rou塞進了自己嘴里。

    狄秋鶴注意到他偷吃的動作，嘴角翹起的弧度有些危險，轉(zhuǎn)動視線看向?？〗?，湊近，溫和道，“小白自然是好的，大家都很喜歡他。我是演員，職業(yè)原因沒在宿舍住多久，實在遺憾……”

    于是等廚師回來，賀白下崗，端著烤好的一盤rou坐到兩人身邊時，狄秋鶴和?？〗芤呀?jīng)是一副生死好兄弟的樣子了。

    賀白：“……”發(fā)生了什么？他只不過去小冰箱里拿了次rou，又添了次碳而已。

    “爽！我之前還以為秋鶴和我以前見過的那些斯文男人一樣，說話酸不拉幾的十分不好相處，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之前是我先入為主武斷了，秋鶴的性子我喜歡，來干了！”牛俊杰舉起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罐裝啤酒，情緒激動。

    狄秋鶴笑著與他碰杯，開朗大氣的模樣，“過獎，俊杰的性子灑脫磊落，我還是太拘束，活得不如你透徹?！?/br>
    “哈哈哈，秋鶴你真會說話?！?/br>
    “沒有，全是肺腑之言?！?/br>
    于是繼續(xù)碰杯，繼續(xù)喝。

    賀白警告的看向狄秋鶴，不許他繼續(xù)忽悠自家單純的室友。

    狄秋鶴朝他溫柔笑笑，抬手撐住下巴，直勾勾看著他，眼中微帶醉意，眼波流轉(zhuǎn)間居然有些勾人的味道。

    賀白覺得自己需要再跳進池水里冷靜一下。

    吃飽喝足后天色已暗，?？〗芫屏繙\，早早醉倒在了桌上，狄秋鶴也是一副暈乎乎的微醺模樣，好不到哪去。想阻止他們喝酒卻沒能成功的賀白黑著臉，先安排傭人把?？〗芩瓦M屋，然后抱胸看著狄秋鶴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

    “小狗仔……”地上的醉漢動了動，手往前伸，“小白，對不起……哥哥疼你……”

    賀白一愣，然后板著臉上前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拍他腦門，“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碰到你就沒好事！你就使勁折騰吧，遲早把小命折騰沒！”

    狄秋鶴含糊著說了句什么，身體軟綿綿的扒在他身上，蹭他臉。

    賀白嫌棄推開，見廚師胡叔過來，忙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幫忙。

    咔噠，房門關(guān)閉。

    上一秒還醉酒不醒的狄秋鶴清醒睜眼，看一眼關(guān)閉的房門，抬手遮住眼睛，長長吐出口氣，心情不佳的用被子卷住了自己。

    第二天起床時賀白已經(jīng)離開牛家去上班了，?？〗軣崆榈难埶粝聛硗?，他禮貌拒絕，然后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給王助理打了個電話，直接去了紅客。

    姜秀文眉頭抽搐的看著癱在沙發(fā)里如同尸體的好友，咬牙問道，“你不是說這次回來有很多事要辦，怎么這副模樣癱在我這？”

    狄秋鶴翻身看他，幽幽問道，“秀文……我是不是很糟糕？”

    “你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討人嫌和欠揍了？”姜秀文驚訝臉，然后欣慰慈愛的看著他，點頭，“是的，沒錯，你的性格確實糟糕，但你能意識到這點，證明你還有救，別氣餒，好好吃藥，你還是有變正常的可能的。”

    狄秋鶴沒什么精神的哼了一聲，翻回去，用后背對著他。

    姜秀文見他沒有懟回來，稀奇的上前戳戳他，問道，“你怎么了？怎么沒精打采的……你后媽又找事了？”

    “不是。”狄秋鶴擺擺手，用抱枕埋住自己，“等一等?！?/br>
    “等什么？”

    “看戲。”狄秋鶴抬手，指向窗外，“今天圣象會很熱鬧，賈老師會來討說法?！?/br>
    姜秀文聞言一愣，然后驚喜挑眉，“討說法？還是被賈老先生？圣象這是要倒霉？”不怪他這個反應(yīng)，作為競爭對手，還是門對門的對手，自然是對方越倒霉，他就越開心。

    中午過后，兩輛樸實的商務(wù)車停在了圣象門口，車門開啟，從上面下來了一個老人和五六個中年人。

    “居然真的是賈老先生，他的兩個兒子兩個女婿一個徒弟全來了，大陣仗啊?！苯阄陌窃诖扒翱粗?，滿眼好奇，“圣象這是怎么得罪人家了，賈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br>
    “但也是出了名的護短?！钡仪嵇Q已經(jīng)重新振作了起來，此時正靠在沙發(fā)扶手上懶懶看著外面，“圣象活該，居然讓一個剛剛上手開始攝影的人去拍賈老師孫女的生日照，生日宴后天就要開了，賈老師拿到那么糟糕的成片，怎么可能不生氣?！?/br>
    “讓新手拍生日照？”姜秀文失態(tài)的張大嘴，“圣象是不是腦子有病，那可是賈老先生啊，摸了攝影機一輩子、對畫面特別挑剔的賈老先生！圣象居然用新手去糊弄人家孫女？”

    “誰說不是呢?！钡仪嵇Q淡淡應(yīng)一句，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幣，看著圣象的負責(zé)人急匆匆出來把賈生等人迎進去，收回視線，斷言道，“圣象的老板太過短視和任人唯親，遲早要出問題?！?/br>
    姜秀文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可我記得圣象有一個特別負責(zé)的總監(jiān)來著，平時做主的都是那個總監(jiān)。老板蠢，那總監(jiān)就讓那老板這么犯蠢？”

    “那總監(jiān)被停職了?！钡仪嵇Q在回來之前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查清楚了這件事，此時姜秀文問起，便順便全說了，“那總監(jiān)本來準備通知賈老先生他要找的年輕攝影師已經(jīng)離職了，卻被公司強制壓了下來，還用職位威脅，她無奈之下妥協(xié)，便轉(zhuǎn)而建議讓馬行通去拍賈老師孫女的生日照，后來不知道那老板被馬行通灌了什么迷魂湯，居然駁回了她的建議，讓馬行通的侄子，一個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做了主拍?！?/br>
    “他大概是覺得生日照很簡單，一個新人也能搞定？搞不定就修圖搞定？”大家都是同行，姜秀文大概能明白那老板的想法，但這法子對待普通客戶還行，了不起被投訴一波，對賈老先生就太蠢了，以賈老先生的能力，要不是他近年來身體不行手抖端不穩(wěn)相機，他孫女的生日照他肯定親自上了。

    “自作孽不可活?！苯阄膿u頭，然后回頭看向好友，“不過你是怎么知道這么多東西的？還有，你知道這么大個料，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你說呢。”狄秋鶴扭頭看他，聲音又變得幽幽的，“還記得某個你掛我電話，說要和我絕交的夜晚嗎？”

    “……”

    “我該走了?！?/br>
    姜秀文忙喊住他，“你要干什么去？”

    “炒作?！?/br>
    “??？”

    狄秋鶴擺擺手，拿起背包走了。

    姜秀文皺眉，“一段時間不見，怎么變得越發(fā)神神叨叨了……”不過賈老先生最開始要找的攝影師是誰？圣象剛剛離職的年輕攝影……等等，年輕人？剛剛離職？那個賀白？秋鶴的腦殘粉？

    他唰一下扭頭看向?qū)γ妫植蛔杂X摳玻璃。

    所以秋鶴查那一大堆是為了給那位粉絲出氣？要不要對個粉絲這么好？好友這是魔障了？

    狄秋鶴的電話又關(guān)機了，賀白放下補卡時順手買的便宜手機，收拾行李跟?？〗芨媪藙e，住回了寢室——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鬧鬼事件只是個烏龍了，所以又不怕了。

    又過了一天，李茹突然打來了電話。

    “小賀，這次李姐有個不情之請?！崩钊愕穆曇魩еv，有點啞，“先跟你說聲抱歉，你離職那天有位顧客找來圣象，指明要當(dāng)初給b市電視臺拍過紀念照的年輕攝影師拍片，那位客戶有點能量，上面希望借助這次合作推一推新人，就沒告訴你，讓其他人頂替你去了。”

    賀白一愣，找他拍片的？難道是狄秋鶴說的那個人？

    “對方是不是一位老先生，想要給孫女拍生日照？”他急忙問道。

    李茹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唉，總之是公司對不起你?！?/br>
    賀白皺眉，直接問道，“李姐現(xiàn)在找我，是不是公司和那位老先生的合作出了問題？您希望我做什么？”

    “是出了點問題，拍這單活的是馬群，當(dāng)時還有馬行通跟著指導(dǎo)，結(jié)果出來的成片效果卻……本來經(jīng)過修片師的努力，那些成片已經(jīng)夠得上圣象平時的水平了，但客戶自己就是干攝影攝像這塊的，對修片十分敏感，所以……”李姐越說越覺得自己完全沒立場，聲音不知不覺弱了下來，“現(xiàn)在公司的意思是希望由你出面去給那位客戶道個歉，然后補拍一套照片，公司愿意給你五倍價錢?！?/br>
    賀白沉了臉，“李姐，首先，我不缺那五倍價錢；其次，我會自己想辦法聯(lián)系那位老先生，想辦法補拍這次照片，卻不會以圣象的名義，而是以我個人，因為給老先生拍片這個機會是我一個朋友為我創(chuàng)造的，我不希望辜負我朋友的好意，讓我朋友被老先生埋怨；最后，李姐，我明白圣象請您來跟我說這件事的想法，不外乎是覺得我肯定會礙于您的情面答應(yīng)收拾這個爛攤子，但我現(xiàn)在跟您明確說明，我不愿意，且之后我會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表一個聲明，明確自己已經(jīng)脫離圣象的現(xiàn)狀，并決不允許圣象利用我那好運得來的人氣再做任何其它有違我處事原則的事。圣象奪了我的機會，卻要我去幫忙善后，世上沒這么欺負人的道理?！?/br>
    “小賀……”李茹被他強硬的態(tài)度弄得不知該如何回話。

    “李姐?！辟R白打斷她的話，聲音緩了下來，“我不問您當(dāng)初為何不私底下告訴我有顧客找我約拍的事，人在職場，身不由己，我理解，但情分是一方面，原則卻又是另一方面。李姐，圣象這樣無視客戶需要、只顧發(fā)展自身的公司是不會長久的，您確定要在那里浪費您剩下的職業(yè)壽命？”

    李茹沉默，想起那份懸在頭頂?shù)耐Ｂ毼募瓦@么多年扶持圣象一點一點壯大所付出的心血，心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你的話我明白?！彼⑽豢跉猓执蚱鹆司?，勉強笑道，“還是要跟你說句對不起，這件事我也有錯，我會向圣象如實轉(zhuǎn)達你的意愿，小賀，謝謝你?！?/br>
    她說完直接掛了電話，賀白看著斷掉的通話界面，慢慢垮下肩膀，嘆了口氣。

    叮咚，一條新信息發(fā)了進來。

    李茹：老先生的聯(lián)系方式是13xxx，此事之后我會向圣象遞交辭呈，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對不起，謝謝，后會有期。

    賀白愣了愣，然后笑了，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