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c影把明年原定下給皇都的封面全部撤了?他們不要廣告了嗎!”狄邊甩開手里的文件,氣得胸口起伏,“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惠怎么會突然去幫那個賀白?你們都是怎么辦事的!” 助理迅速抬頭看他一眼,小聲回道,“我們也不清楚,明明那邊已經松口要換攝影師了……” 門突然被敲響,劉副董不等應門就滿臉焦急的推門大步走了進來,急道,“董事長,本來已經有些松口的大澤突然變卦,放棄我們,轉投了c影。” “什么?!”狄邊失態(tài)地站起身,這下是真的急了,“怎么回事,大澤怎么會和c影搭上線的!” “不僅和c影搭上了線,大澤還投資了華鼎?!眲⒏倍a充,表情也很難看,正準備說些什么,余光掃到那個助理,又閉了嘴。 狄邊注意到他的動作,勉強壓下焦急,把助理趕出去之后才問道,“還有什么情況,一次說清楚!” 劉副董湊近他一點,壓低聲音說道,“之前讓人查的東西有了點頭緒,華鼎的幕后老板名叫柯史,以前是老董事長的屬下,后來鬧矛盾出走,c省的項目應該是他們故意搶的?!?/br> 狄邊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就知道!這華鼎最近異軍突起,所涉及的行業(yè)和皇都幾乎全部交叉,還全都和我們對著干,我就知道這里面有問題!那大澤呢,大澤那邊查出什么問題沒有?”一直和皇都合作愉快的人突然翻臉,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劉副董回道,“查出來了,大澤的決策改變和他們的股權變更有關。以前那位一直不管事只定期注資的大股東突然把名下的股票全部轉贈給了一個名叫胡蘭的年輕女人,大澤轉投c影和華鼎似乎就是這位胡蘭推動的。” 狄邊聞言收緊拳,壓抑著怒氣繼續(xù)問道,“那個胡蘭是什么來路?派人接觸過沒有?” “只查了查,沒接觸?!眲⒏倍f到這語氣變得有些古怪,“資料顯示,胡蘭從小在國外長大,外形普通背景普通能力普通,最主要的是,她才剛滿十九,是個滿腦子只知道戀愛的小姑娘。我認為引導大澤做決策的人不是她,她只是個擋箭牌,掌控股票的另有其人?!?/br> 狄邊皺眉,“能查出來她背后的人是誰嗎?” 劉副董搖頭,“正在查,目前毫無頭緒?!?/br> 也就是說,線索斷了,大澤那邊想爭取回來怕是有些難了。 狄邊沉了臉,想起如今大澤投資華鼎的行為,又想起這兩家勾搭到一起后又同時投資c影的行為,心里一驚,問道,“你確定那個賀白只是個毫無背景毫無人脈的窮學生?這次的事情太過巧合,你說大澤會不會是為了幫他,才突然投資華鼎和c影,放棄皇都的?” 劉副董被他這么一帶,也往這方面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遲疑道,“賀白是孤兒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他手里的人脈滿打滿算也只有牛家、賈家、君臣和徐胤榮那邊,其他的肯定沒有,最近和他走得親密一些的也只有大少……董事長,這次的事會不會和大少有關系,那余惠曾和大少合作過……” “胡說八道!”狄邊打斷他的話,豎眉說道,“秋鶴現在正在k國拍戲,手里就以前攢下的一點錢,身邊還帶著我的人,他能鬧出什么來!少學那些被秦家洗了腦的墻頭草,跑我這來給秋鶴潑臟水!他們就是在變著法的逼我只能用夏松這一個兒子!我偏不如他們的意!” 劉副董不說話了,秦家是狄邊的逆鱗,碰到就炸,完全不講道理。 狄邊吼完稍微冷靜了一些,沉著臉分析了會,肯定道,“這次的事應該還是和那個柯史有關,他最近帶著華鼎處處和皇都作對,賀白這事多半也是他做來氣我的。算了,現在別管那個賀白了,他是秋鶴的朋友,就當是給秋鶴一個面子。你抓緊人手去查那個胡蘭背后的人,現在皇都和秦家剝離,正是需要大筆資金投入的時候,不能掉鏈子?!?/br> 欺負不成就想起來給大少面子了……劉副董心里有些不屑狄邊這副虛偽模樣,面上卻恭謹應下他的吩咐,轉身大步離開了。 花了幾天時間把給c影拍的照片修好發(fā)過去,賀白悶頭睡了一覺,養(yǎng)好精神后翻了翻郵箱里最近收到的應聘簡歷,失望嘆氣。 都不行,要么太年輕太沒經驗,要么太老成要求太多,一個合適的都沒有。他現在請的是個人助理,不是徒弟大爺,這些簡歷完全沒搔到他的點。 找一個能獨當一面且知情識趣的助理可真難……刑邵風那個起步點太高,帶得他挑人的要求都不自覺拉高了一大截。 頁面拉到最下面,前幾天狄秋鶴發(fā)來的轟炸郵件冒了出來,他頓了頓,又把郵件點開看了一遍,想起在c影的那通電話,慢慢走了神。 也不知道狄辣雞在k國的拍攝怎么樣了,劇本里那一段有一場飆車戲來著,以狄辣雞那糟糕的車技,也不知道拍飆車戲會不會出什么岔子…… 腦中不自覺閃過對方墜樓的畫面,以前不覺得如何的場景現在想起卻突然有些心慌起來,他回神,按了按用力蹦跶起來的心臟,抬手搓了把臉,考慮了一會,摸出手機打開微信,把好友“一只生于秋天的鳥”給加了回來。 好友申請發(fā)過去后沒有得到回應,對方應該正在拍戲,賀白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按了按重新平穩(wěn)下來的心臟,起身去了洗手間。 寢室眾人都出去打球了,他洗漱完之后叫了份外賣,孤單寂寞冷的開始查樓盤信息——距離過年沒幾個月了,買房要趁早。 存款不多,所以大戶型買不起;要能立刻入住的,所以毛坯和不能立刻交房的不要;要物業(yè)和環(huán)境好一點的,所以太老的小區(qū)不要;最好能離狄秋鶴的住處近一點……他回神,果斷把最后一條叉掉,面無表情的想:不,要買離狄秋鶴那個辣雞最遠的房子,不然以狄辣雞的粘人度,他怕是以后都沒有清凈日子可以過了。 不過……他突然又想起來,狄秋鶴以前的房子已經全部還給狄邊了,現在是和范達一起住,有老人絆住手腳,狄秋鶴應該沒多少時間粘著他…… 這樣想著,他又默默把最后一個條件加上,劃定買房范圍后點擊搜索。 “對不起,無符合結果?!?/br> 他松開鼠標,一臉麻木。 差點忘了,范宅所在的那一塊全是高檔別墅區(qū),壓根就沒什么小戶型的樓盤,而以他目前的存款,買別墅那是癡心妄想。 叮咚,微信提示音響起,好友驗證通過,然后請求視頻通話的鈴聲持續(xù)響起。 賀白從仇富的海洋中回神,拿起手機瞇眼看著上面的通話請求,停了幾秒,面無表情的點了接受。 “小狗仔?!钡仪嵇Q滿腦門汗的蹲在馬路邊,背后是來往走動的工作人員,滿眼喜悅溫柔的看過來,翹起嘴角說道,“小狗仔,我很想你?!?/br> 第60章 寢室失竊 噗通, 噗通。 心臟又開始不聽話的亂蹦跶, 視線里除了那個眼神溫柔的人, 其他人全成了黑白兩色的背景。 賀白眉心跳了跳,借著調整坐姿的動作把鏡頭往旁邊歪了歪,長出口氣穩(wěn)住呼吸后把鏡頭挪回來, 完全忘了接通之前腦內計劃的放毒行動,緩下聲音問道,“戲拍得怎么樣了?注意別受傷?!?/br> “拍戲進度還可以?!钡仪嵇Q看著重新出現在鏡頭里穿著睡衣頭發(fā)亂翹懶洋洋歪在椅子上的賀白, 心里癢成了一片, 手指不自覺碾了碾馬路上撿起的一顆小石頭,回道, “冬妮慢慢進了狀態(tài),已經不拖后腿了, 這邊拍完會立刻出發(fā)去最后一站j國,那邊戲份最短, 圣誕節(jié)前肯定能回b市?!?/br> 賀白點頭,見他一直直勾勾看著自己,耳朵不受控制的發(fā)起熱來, 掩飾般的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思緒有些亂——奇怪,怎么突然覺得狄三歲有點點帥…… 鏡頭把人的表情無限放大,狄秋鶴注意到賀白微微泛紅的耳朵,心里的癢意越來越重,膽子一肥, 忍不住問道,“小白,你是不是很想我?” 賀白差點被水嗆到,直覺反駁,“誰想你了!少自戀?!?/br> 狄秋鶴的視線挪到他握著水杯用力得指尖微微發(fā)白的手指上,又看一眼他水潤的嘴唇,嘴角高高翹起,抬手撐住下巴,笑瞇瞇說道,“想我也沒關系,我允許你想我。” 賀白一直半側對鏡頭的臉扭了過來,翻白眼,“想姜導都不想你。老實交代,華鼎和大澤是怎么回事?余惠是你請去的?你早知道我會被刁難?” “想知道?”狄秋鶴突然湊近鏡頭,帥臉放大,像是要親吻過來。 賀白驚得不自覺后仰抿唇,反應過來后惱羞成怒的說道,“好好說話!別想我求你,死心吧!” 他的反應很好取悅了狄秋鶴,于是打蛇隨棍上,狄秋鶴迅速把握住機會,稍微退開一點,笑著說道,“小白,過年和我一起吧,一個人太沒有意思,我們湊一起過好不好?就當是可憐可憐我?!?/br> “什么一個人,你不是還有范老先生嗎,少亂說……”賀白說到一半對上他滿是溫柔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說不出口,聲音自動低了下去,頓了頓說道,“如果不打擾的話……你又有什么好可憐的……”說著說著頭慢慢低了下去,心里有些唾棄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毛頭一樣,在一個心理年齡比他小很多的男人面前顯得如此不淡定。 狄秋鶴看著他紅彤彤的耳朵和睡得亂七八糟的額發(fā),忍不住湊近一點,低聲喚道,“小白……” “干什么?”賀白壓下羞意抬頭看鏡頭,想要撓耳朵——狄三歲的聲帶是又發(fā)育了嗎?怎么聲音越來越撩……咳。 “我很高興?!钡仪嵇Q認真看著他,眼中的溫柔喜悅完全不掩飾,“謝謝你愿意接受我,小白,你很好……很好,我也會努力變得更好的?!?/br> 賀白繃住臉,覺得耳朵上的熱度在朝臉頰蔓延,故作嚴肅道,“想變得更好就認真拍戲,別來回折騰消耗精力,黑名單我給你放出來了,有事短信聯系,空了打電話?!?/br> “好?!钡仪嵇Q笑得有些傻氣起來,手指摸上屏幕,虛虛蹭著他左臉酒窩的位置,聲音曖昧起來,“我想擁抱你,親吻你……” “正經點說話!”這語氣真是太rou麻了。 賀白受不了的猛喝一大口水,瞪著他說道,“以前怎么沒發(fā)現你嘴這么滑,說正事,華鼎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后路?!钡仪嵇Q低笑幾聲,突然又湊近一點,壓低聲音說道,“上次在d區(qū)時我就想說了,小白,如果你再邀請我一次,我一定立刻脫掉衣服陪一——” 咔噠。 通話被關閉了。 剩下的表白被噎在了嗓子里,狄秋鶴看著消失的通話界面,臉上笑容一僵,充血的大腦慢慢冷靜下來——小狗仔突然掛掉通話,難道…… 他屏住呼吸,打字發(fā)消息。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小白? 白又白:閉嘴! 他瞪大眼,然后傻笑起來。 沒有被拉黑!還得到了回復!小狗仔果然已經心軟原諒他了! 他忙打字答復。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小狗仔,么么噠。 白又白:閉嘴!拍你的戲去!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休息時間有半個小時,現在才過去了一半。你害羞了?小狗仔你什么時候放寒假?我去接你回家! 賀白羞怒的心情在看到“回家”這兩個字后緩了緩,板著臉打字:不知道,等你回來之后再說,外賣到了,我去拿一下,你冷靜冷靜。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外賣?你現在才吃飯? 冷靜了三秒后。 一只聲音秋天的鳥:最近很忙嗎? ……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范宅很大,你喜歡帶陽臺的房間還是帶閣樓的房間?其實如果你想和我住一間的話,我也不介意的……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我的房間里有一個很大的浴缸,也是按摩的,你肯定會喜歡。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你喜歡什么樣的睡衣? 等賀白放下外賣再次拿起手機時,狄秋鶴已經自言自語了一大堆,內容從關心他為什么現在才吃飯,延伸到了他去范宅過年住哪個房間好,然后自說自話的定下了兩人同住一間的事,開始討論浴缸睡衣床單被套等等生活細節(jié)問題,活像個啰嗦磨嘰的老大媽。 這一定不是他最開始認識的那個艸著溫柔可親人設的優(yōu)雅貴公子狄秋鶴,賀白一臉麻木的想,現在這個話癆也肯定不是受他影響才變成這副鳥樣的。 思索間又是幾條消息進來,狄·色膽包天·鳥已經開始羞澀的表示兩床被子太累贅,他們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樣,睡同一床被子,然后抱在一起睡。 沒了美色刺激,只用文字溝通的賀白立刻淡定了許多,慢悠悠打字回復。 白又白:你試圖拐帶我去你家的事,范老知道嗎? 白又白:在你計劃這么多東西之前,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還只是“互相知道對方喜歡男人”的朋友關系? 對面立刻安靜了。 賀白翹起嘴角哼笑一聲,放下手機開始拆外賣。耍流氓是吧,連正式的關系確定都沒有就想耍流氓,是不是美得要上天? 腿已經蹲麻了的狄秋鶴仔細看了幾遍這兩條消息,干脆坐到地上,嚴肅臉鄭重打字。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我明白了。 賀白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回復:你明白什么了?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等我。 白又白:???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休息時間結束,要關手機了。 一只生于秋天的鳥:我會加油賺錢把你養(yǎng)成大狗仔的^^ 白又白:……你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