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白看著鏡頭里神情認真的狄秋鶴，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扭頭擦了擦發(fā)澀的眼睛，在心里罵了一句自己沒出息，然后提高聲音喊道，“狄三歲，該回家了！”這么好的一個人，得拐到家里好好藏起來才行。

    狄秋鶴側(cè)頭應(yīng)他一聲，把傘支撐好，又朝墓碑鞠了一躬，轉(zhuǎn)身大步朝他走去。

    休息一晚后，兩人按照計劃去了曾培中的溫泉山莊，秦莉母子現(xiàn)在的注意力全在狄邊那，溫泉山莊里又全是曾培中的人，所以兩人找人找得十分輕松，不用擔心暴露的問題。

    賀白見到曾培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帥，緊接著想到的就是，這人果然是活不了太久了，身體看起來很差。

    “謝謝你們過來看我。”曾培中面色蒼白，身體消瘦，但精神還算不錯，臉上甚至還帶了笑，“我這一輩子，前幾十年活得糊里糊涂，后幾十年活得只知道賺錢，如今要死了才明白，要那么多錢有什么用呢，還不如找個舒服的地方，過小富即安的生活，若幸運能娶到一個溫柔的妻子，生一個活潑的孩子，那便是最大的圓滿了?！?/br>
    狄秋鶴微微皺眉，試圖勸解，“你如果積極配合治療，未必不能獲得你現(xiàn)在想要的其中一個圓滿?！?/br>
    曾培中笑容淺了淺，搖頭，“不用……我這種臨死都要折騰的人，配不起……”說到這他停了停，看向賀白，重新掛上笑容，溫和說道，“賀先生，我給你們準備了一些特色點心，應(yīng)該快送過來了，能拜托你去看看嗎？”

    賀白明白他這是有些私人的事想和狄秋鶴談，放下茶杯應(yīng)了一聲，起身拍了拍狄秋鶴的肩膀，安撫的看他一眼，配合的退出房間，嘆氣。

    剛剛他在曾培中的房間里看到了一個陳舊的小玩具，很干凈，有重新修補過的痕跡，想來那東西對曾培中十分重要……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賀白離開后，曾培中突然低頭咳了咳，狄秋鶴收回看著門口的視線，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謝謝。”曾培中接過喝了一口，笑著看他一眼，說道，“狄邊眼睛大概是瞎了，你如果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好好培養(yǎng)你，做一個負責任的好父親?！?/br>
    狄秋鶴并不喜歡他這種假如，微微皺了眉。

    “但我沒福氣?！痹嘀杏^察到他的表情，低頭摩挲了一下杯子，忽然轉(zhuǎn)移話題道，“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有福氣……我的女兒還有五個月就要出生了，我已經(jīng)為她物色好了一個收養(yǎng)家庭?！?/br>
    狄秋鶴意外，“你代孕的是個女兒？”他還以為以曾培中的性格，肯定會去代孕一個兒子來繼承他的財產(chǎn)。

    “嗯，不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嗎。”曾培中又笑了笑，溫和慈愛得像個最普通的父親，“女孩好，我會留給她一筆不多不少的錢，讓她漂漂亮亮的過一輩子。”

    狄秋鶴表情緩和下來。

    在來之前，他以為曾培中代孕出一個孩子是有什么特別的計劃，但現(xiàn)在看來，對方似乎只是單純的想為自己無趣的人生抹上一點色彩，留下一點希望。

    曾培中看出了他的意外，自嘲的笑了笑，慢聲說道，“我能猜到你的想法……在決定代孕的那一刻，我確實冒出過一些不好的想法……其實我代孕的是一兒一女兩個孩子，最后卻只有女胎存活了下來，我覺得這是天意……第一次看到b超圖時，我甚至不知道那黑乎乎的一片里，到底哪個黑點才是我的孩子，后來醫(yī)生指給了我位置，我就看著那個小小的胚胎，一直看一直看，然后什么想法都沒有了，我只想她好好活下去，別像我這個父親一樣，臨到死了都不知道被一個人毫無保留的愛著是什么感覺。”

    狄秋鶴看著這樣的他，突然想起了過去的自己——如果沒有小狗仔，那么現(xiàn)在的曾培中，可能就是未來的自己。

    “我為我女兒挑的收養(yǎng)家庭是一家四口，夫妻倆已經(jīng)有了兩個孩子，都是兒子，他們一直想要個女兒，卻因為身體的原因這輩子都不能實現(xiàn)?！痹嘀修D(zhuǎn)動手里的茶杯，感受著杯壁傳來的溫度，目光慢慢幽遠起來，“夫妻倆丈夫是醫(yī)生，母親是舞蹈演員，收入中等，家族清白，去了他們家，我的女兒肯定會被照顧得很好?！?/br>
    “她會有兩個疼她的哥哥，和把她當作小公主寵愛的恩愛父母，還會有親切的外公外婆，慈愛的爺爺奶奶，以及一只可愛的寵物?！?/br>
    “家庭不是大富，就不用擔心兄弟姐妹之間為了家產(chǎn)互相算計，但也不窮，足夠我女兒接受好的教育和過上好的生活，不至于讓她以后因為一點點金錢誘惑而走上歧途?！?/br>
    “她可以跟著她的母親學習舞蹈，生病了有做醫(yī)生的父親醫(yī)治照顧，保證能健康長大，被欺負了，還有哥哥幫她出頭?！?/br>
    他慢慢說著，一條又一條，幾乎把所有的點都考慮到了，身上的氣息變得平和溫柔起來。

    “但計劃得再周全，也總還有趕不上變化的時候。”曾培中把杯子里冷掉的水喝完，彎腰從茶幾下面抽出兩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這是我所有的資產(chǎn)，只要你簽字，這些就都是你的，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在我死后，幫我偶爾看看我的女兒，若她的家庭出了問題，能替我偷偷幫她一把。我另外給她留了一筆錢，希望你能在她結(jié)婚時替我交給她，告訴她，她的親生父親并沒有故意拋棄她?！?/br>
    狄秋鶴沉默幾秒，問道，“為什么是我？”

    “因為只有你了?！痹嘀新栈厥?，癱在輪椅里，像一塊腐朽的木頭，“我身邊唯一一個像是活人的人，只剩你了?！?/br>
    這是一個醒悟得太晚的男人，而現(xiàn)在，他有了一個新的身份——父親。

    雖然初衷不好，但在有了孩子之后，他努力做到了他身為父親所能做到的一切……比虛偽的狄邊好了太多。狄秋鶴頓了頓，把文件接過來翻開，簡單看過內(nèi)容之后，簽下了名字。

    就當是滿足一個臨死之人最后的愿望吧，這個還未出生的女孩，他會遠遠護著她安穩(wěn)長大。

    送走客人之后，曾培中的助理推門進來，看一眼茶幾上的兩份文件，皺眉遲疑道，“老板，你為什么……萬一他拿了東西卻不辦事，那小姐……”

    “不會的，我信他。請他收養(yǎng)我女兒這事就不要再提了，其實這樣才是最好的，就這樣吧?！痹嘀邪训仪嵇Q簽字的文件收好，拿起那個破舊的小玩具摸了摸，笑了，“該辦的事都辦完了，現(xiàn)在，我得為我女兒的保護傘好好清理一下障礙了?！?/br>
    助理看著他臉上扭曲的笑容，心里一驚，低下頭，再不敢多說。

    第82章 《鶴》

    在之前住過一次的小院里安頓好, 賀白換上浴衣, 癱在榻榻米上聽狄秋鶴簡述了一遍他和曾培中的談話, 沉默良久，低低嘆氣。

    狄秋鶴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靠下來將手搭在他的腰間, 傾身去蹭他的臉頰。

    耳鬢廝磨是一個很溫情的動作，賀白覺得自己剛剛低落下來的情緒被很好的安慰到了，于是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還輕輕扯了一下, 蹭到他懷里靠著，問道, “曾培中給你的那些東西，你準備怎么處理？”

    “放著, 以后建個公益基金，用來救助兒童, 為曾培中和他的女兒積積福?！钡仪嵇Q回答，想起曾培中現(xiàn)在的樣子，看一眼窩在自己懷里, 對自己全然信任的賀白, 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抱緊他低聲道，“小狗仔，幸虧遇到了你?！辈蝗凰@一生，該是多么蒼白。

    “就知道說些好聽的哄人?！辟R白笑著戳他一下, 把腿擱到他身上，愜意的抖啊抖，“不過你確實幸運，要不是我，你這輩子可有的受的?！?/br>
    狄秋鶴被他故作無賴的樣子逗笑了，心情好了許多，又見他衣領(lǐng)散開，露出了鎖骨和小片胸膛，眼神變深，手下移按住他的腿，翻身把他壓住，吻了下去，“為了報答你，我決定好好以身相許一下?！?/br>
    賀白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忙翻身想跑，卻被狄秋鶴眼疾手快的拉了回來，沒一會就軟了身體。

    在外面做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一種兩人其實是在度蜜月的錯覺，狄秋鶴有點沒剎住車，直把賀白折騰得沒力氣，憤憤在他身上咬了個牙印才罷休。

    第二天賀白睡到中午才起，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狄秋鶴按住捶了一頓，然后舒舒服服的吃了頓大餐，打道回府。

    曾培中派了山莊的車送他們，還撐著病體親自到大門口送行。

    賀白上車后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在助理攙扶下硬撐著不肯坐在輪椅里的曾培中，嘆氣，“他這又是何必……我總覺得他之前病情惡化快速，是因為他自己不想活了，我瞧著他現(xiàn)在的氣色比昨天好了許多，是因為了了一樁心事嗎？那這樣他的病情會不會好轉(zhuǎn)一點？”

    “也許吧?！钡仪嵇Q也回頭看一眼站在門口的曾培中，拉過他的手安撫的揉捏了幾下，吩咐司機開車，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了了一樁心事確實可能影響身體狀態(tài)，讓病情稍緩，但以曾培中目前的身體惡化狀況，現(xiàn)在這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心事了了，回光返照，拼著一股信念要燃燒掉自己剩下的生命，把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兩人回b市后老老實實休息了一晚，什么都沒做。清明節(jié)假期的最后一天，賀白早早起床，隨著狄秋鶴去了b市郊外的一座墓園，給范蓮秀掃墓。

    正式的祭拜過后，賀白看一眼身邊稍顯沉默的狄秋鶴，上前一步，干脆利落的對著墓碑跪了下去，朝著墓碑磕了個頭，然后看向墓碑上范蓮秀的照片，鄭重說道，“媽，我會好好照顧秋鶴的，您在天上還請放心?！?/br>
    狄秋鶴一愣，忙跨前一步也在他身邊跟著跪了下去，握住他的手，喉結(jié)滾動兩下，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只側(cè)身把他抱到了懷里，緊緊的。

    “都是好孩子，你們這么懂事，蓮秀會放心的。”范達愣了一瞬，回神后上前慈愛的摸摸他們的頭，看向墓碑上溫柔笑著的女人，停了好幾秒才艱難地挪開視線，說道，“起風了，應(yīng)該是要下雨了，回家吧，晚上就在我那吃飯。”

    狄秋鶴點頭，帶著賀白起身，卻見賀白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東西，放到了墓碑前。

    “禮物，我自己用橡皮泥捏的，有點丑。是你說的，帶點禮物給長輩比較好?！辟R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然后牽住他的手，想把他轉(zhuǎn)過去不讓他一直盯著墓碑前的東西看。

    狄秋鶴順著他的力道轉(zhuǎn)身，視線卻還黏在墓碑前靠在一起的卡通橡皮泥小鳥和小狗身上，手上突然用力把他拉到懷里，埋頭蹭了下他的臉側(cè)，然后松開他，牽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啞聲道，“回家吧。”

    賀白被他蹭得愣了下，看一眼他有些泛紅的眼眶，溫柔的回握住他的手，笑著點頭，“好?！?/br>
    “走吧?！狈哆_適時開口，坐回輪椅上，留戀的看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側(cè)過了頭。

    狄秋鶴聞言收斂好情緒，松開賀白的手，走到輪椅后把老人朝墓園外推去。賀白連忙跟上，伴在范達身側(cè)，把話題帶到了晚上的菜單上。

    天氣有些陰沉，胡召提著一些瑣碎物件跟在三人身后，扯起袖子抹了抹眼睛。

    這么多年，終于熬出頭了，終于。

    假期結(jié)束后，賀白按時回了學校，到寢室后還不等他把提著的東西放下，牛俊杰就激動的撲了過來，按住他的肩膀瘋狂搖晃，“小白你太帥了！你和秋鶴真是太帥了！快去看網(wǎng)上，你給秋鶴拍的那張照片爆火??！刷屏了！這個專業(yè)人士那個行業(yè)大佬的，全在夸你！聽說和學校有合作關(guān)系的某家博物館想收藏你的參賽照片，應(yīng)該就快要來聯(lián)系你了！”

    賀白被他晃得頭暈眼花，一句話只聽進去了半句，迷茫的“啊”了一聲。

    “啊什么??！你這是什么破反應(yīng)！”?？〗芎掼F不成鋼，“你的激動呢？興奮呢？”

    陳杰見狀淺淺露出一個笑容，補充說道，“這還是這個國際比賽舉辦以來，第一次決賽還沒開始，就有博物館提出要收藏選手們的作品了，小白你很厲害?！?/br>
    “對，真的超級厲害！”王虎也很激動，說著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我聽說國內(nèi)的博物館之所以這么積極，是因為國外有消息傳過來，好像是有好幾家國外的博物館表現(xiàn)出了對小白的這張照片的興趣，不對，是對小白微博以前上傳的部分風景照全都有興趣！國內(nèi)這是想先下手為強呢！”

    賀白終于扯下了?？〗艿哪ё?，“老大你說的是真的？可國外圖書館是怎么看到我的風景照的？”上輩子他的照片也被多家博物館收藏了，但那是因為他那時候已經(jīng)出名了，而這輩子又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只在微博……

    說到這他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問道，“有人把我傳到微博上的照片，弄國外論壇去了？”

    牛俊杰見他終于開竅，瘋狂點頭，興奮道，“對對對，在你參加比賽的照片爆火之后，你的粉絲們自發(fā)給你做了個作品集發(fā)到了國外論壇，為了證明你的實力就是這么強！怎么樣，你參賽的作品要給博物館收藏嗎？”

    賀白皺眉，果斷搖頭，“不，秋鶴的照片我要自己收藏?！?/br>
    三人一愣，然后齊齊“哦~”了一聲。

    賀白斜眼看他們，“怎么，你們樂意自己另一半的照片掛在博物館里，孤零零的掛個幾十年上百年的？”

    ?？〗芄麛鄵u頭，貼心的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訂好晚上一起吃飯的事情后就帶著寢室另外兩人識趣散開了，留給他消化這些消息的空間。

    察覺到室友們的體貼，賀白笑了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電腦，補這三天漏掉的八卦。

    皇都那邊沒什么新動向出來，只有一些零碎的爆料，比如狄邊帶著狄夏松參加了什么聚會啦，逛商場一擲千金給秦莉買了什么首飾啦，得到投資后即將力捧哪個哪個潛力股之類的花邊爆料。

    與這些位于角落位置的花邊爆料相對的，是熱門前三上狄秋鶴照片的霸氣刷屏。

    熱門第一條，是賀白拍下的作品《秋》進入了國際大學生藝術(shù)節(jié)決賽，喜獲攝影組復賽第一名好成績的新聞；第二條，是《成家軍》官博新近爆出的花絮，配的圖片是當初賀白跟組時隨手抓拍的幾張狄秋鶴跟著武指反復練動作的照片；第三名是一條小道消息，爆料者稱，姜官山之所以會選擇用當時頂頂新的新人狄秋鶴作為《成家軍》的男主演，是因為兩張照片，底下配的圖片是兩張修過的街拍照。

    賀白：“……”突然覺得好羞恥，熱門前三刷的全是自己沾手過的照片什么的……而且這種刷屏式的宣傳，背后絕對有刑邵風的推動，如果沒有，他愿意把頭切下來給對方當?shù)首幼?/br>
    “也不怕過度宣傳引來反感……”他嘀咕一句，點開了自己的微博首頁。

    微博粉絲數(shù)量毫無意外的又瘋漲了一波，評論也集中爆炸了一次，他注冊賬號以來所發(fā)的所有帶了照片的微博，全部被輪了一遍，戳開評論，甚至還能看到一些用其它國家語言留評的新賬號。

    這是國外網(wǎng)友翻墻進來了？

    他挑著幾條看得懂的外文評論看了看，然后窘紅了臉。

    外國人真熱情，夸起人來直白得過了頭，完全扛不住，居然還有隔空求愛的，簡直可怕。

    除了各種花式告白評之外，粉絲里猜測他和狄秋鶴關(guān)系的評論也偶有出現(xiàn)，以前只是調(diào)侃的cp粉們遲遲疑疑的懷疑著真人是否也有貓膩，但又不敢明說，大概是刑邵風控制過輿論，類似的猜測并沒有大面積爆出。

    同時，猜測他會用什么樣的作品參加決賽的評論也瘋狂增多，專業(yè)的不專業(yè)的全來湊了下熱鬧，從爭論風向來看，大家普遍覺得他會用風景照去參加決賽，因為《秋》實在太優(yōu)秀了，在短期內(nèi)，網(wǎng)友們猜測他應(yīng)該拍不出比這更好的作品了。

    也有些和賀白合作過的明星趁著這次熱度，po出了賀白給他們拍攝的照片，狠狠自炒了一把，似乎能被賀白拍照，是對他們娛樂圈地位的一種肯定一般。

    柳蘭戈的那些街拍也被人拿出來重點說明了一下，因為網(wǎng)友們發(fā)現(xiàn)，《秋》的拍攝背景和日期，似乎和柳蘭戈二月份發(fā)出的街拍照十分相同和接近。而柳蘭戈的街拍，是在情人節(jié)期間拍下的。

    網(wǎng)友們由此得出結(jié)論，賀白和狄秋鶴的情人節(jié)是在一起過的……cp粉們再次激動，然而還不等他們猜出些什么，柳蘭戈就發(fā)博表示，能和賀白合作他覺得十分開心，并著重表揚了一下他跟拍一個星期的勞模態(tài)度，最后簡單提了提在國外和狄秋鶴偶遇的事，夸他是個很優(yōu)秀的后輩。

    同時也有人發(fā)現(xiàn)，狄秋鶴出國和回國都是獨自一人行動的，與賀白并不同行，也沒有約定好的跡象。

    一起過情人節(jié)的猜測被推翻，cp粉們萎了，最后《秋》被定論為賀白在工作間隙，為偶然遇到的好友拍下的照片，且十有八九是擺拍。

    得出結(jié)論后，網(wǎng)友們突然激動了——如果是擺拍，那能配合賀白做出那么細膩表情的狄秋鶴，演技該是多么厲害！在滿屏尬演的現(xiàn)在，出現(xiàn)一個演技好的小鮮rou，難得！真是太難得了！

    于是這般那般，兩人的曖昧嫌疑被火速洗清，連帶著狄秋鶴的演技突然被大大吹了一波，他以前的作品被人重新提起，反復欣賞，無形中為《成家軍》帶來了一批潛在的觀眾。

    賀白目瞪口呆的看著輿論在七拐八拐之后，朝著有利于狄秋鶴的方向狂奔，抬手抹了把臉，對刑邵風徹底服氣了——這經(jīng)紀人請的，一個頂十個，太值了！

    見網(wǎng)上的輿論被控制得很好，他徹底放了心，關(guān)掉微博后點開國際大學生藝術(shù)節(jié)的比賽官網(wǎng)，在上傳決賽作品的頁面停留了一會，打開修圖軟件，把那天在墓園里拍下的撐傘照導了進去。

    又是呆坐的幾個小時，直到?？〗芎八鋈コ燥埶呕剡^神，看著色彩光線渾然一體的墓園撐傘照，視線在狄秋鶴胸前的胸針上停了停，挪動鼠標關(guān)掉修圖軟件，把這張照片原圖上傳到比賽官網(wǎng)，取名《鶴》。

    上傳成功的提示彈出，他放松不自覺繃緊的肩膀，蓋上電腦，癱在椅子里幾秒后打起精神，心情頗好的起身拿起相機，招呼室友們外出吃飯。

    網(wǎng)上的熱度總是轉(zhuǎn)得很快，一個星期后，《秋》的熱度終于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仙途》官博陸續(xù)發(fā)出的主演們的定妝照。

    同一時間，賀白接到了另兩大時尚雜志的封面拍攝邀約，以及《仙途》劇組發(fā)來的拍攝宣傳海報的邀請。

    “能接就都接了吧，私人約拍少接點?！辟R白把邀約郵件看完，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檔期有沖突的話，就優(yōu)先《仙途》這邊的工作，其它的往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