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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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夏松眼睛亮了起來,期待問道,“最后一段路?媽,你的意思是,他快要……” “別亂說!”秦莉打斷他的話,抬手挽了挽頭發(fā),又拍了拍他的手,跟他細(xì)細(xì)分析道,“總之現(xiàn)在這情況,有些事被狄邊發(fā)現(xiàn)了也不要緊,反正快要收網(wǎng)了。你就是太年輕,急躁了一些,中聯(lián)世紀(jì)現(xiàn)在可是皇都的救命菩薩,狄邊就算知道了真相暫時也不敢怎么樣,況且他還有把柄在我手上,你又是他的親兒子……你啊,他要趕你走,你就走,直接去找你曾叔就是了,到時候一收網(wǎng),隨便他怎么蹦跶,皇都也還是你的,你完全沒必要對他動什么手。夏松,你以后可是要掌管兩個大公司的人,可不許再這么急躁莽撞了,該學(xué)的東西都要學(xué)起來,mama和meimei以后還得靠你?!?/br> 被她這么一說,狄夏松立刻覺得眼前開闊起來,也覺得之前慌張亂做事的自己實在是太丟人,忙拍著胸脯保證道,“媽你放心,我已經(jīng)成年了,以后會越來越好的,保證讓你和meimei過舒舒服服的享福日子。” “乖,這才是mama的好兒子?!鼻乩蛐牢康拿嗣哪?,臉上重新露出了笑意。 兩人母慈子孝的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來,過了好一會才想起正事,繼續(xù)交流起來。 “所以到底是哪個傭人碎嘴,慫恿你給狄邊下的藥?”秦莉皺眉恨恨問著,似是準(zhǔn)備把那兩個害人的傭人拎出來碎尸萬段。 狄夏松也氣了起來,覺得自己是被人愚弄了,完全忘了之前是他自己主動偷的藥,憤憤回道,“不是狄宅的傭人,是一個幾十年前給狄宅做過事的老傭人的兩個兒子,他們過來幫母親尋友,卻沒尋到,廚房王嬸看他們可憐就讓他們留宿了一晚,我聽的是他們的談話,藥也是他們的。他們說在他們那個村子里,有戶人家的媳婦就是用這個藥毒傻的惡婆婆,不會要人命,也不會有人查出來,我就……” 秦莉聽完狠狠皺眉,立刻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不對,抓緊他的手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湊巧聽到了一對來尋親的老傭人后代的談話,又湊巧聽到了王律師和狄邊的談話,最后還巧合之下拿到了那兩個老傭人后代拿來的藥?全部是湊巧?” “是、是啊,就是湊巧……”狄夏松回答不下去了,陡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變得煞白,急道,“媽,我是不是鉆套了?可、可……” 秦莉想到什么,猛地抬頭看向病床上的狄邊,然后起身拉起狄夏松,把他往外推,“你走,去d區(qū)找曾培中,他會護(hù)住你,快走!” 狄夏松開始慌了,“媽、媽,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 “別問了,你先離開這,等去了d區(qū)之后我再——” 砰!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王律師帶著幾位警察跨步走了進(jìn)來,指認(rèn)道,“他就是狄夏松,藥是他下的?!?/br> 警察二話不說上前抓人。 秦莉懵了一瞬,見警察直接拿出手銬銬住了狄夏松,壓著人就要往外走,忙撲過去阻止,尖聲道,“你們要干什么!放開他!放開我兒子!他什么都沒做!你們放開他!” “秦女士?!本彀阉龔?qiáng)行拉開,不耐說道,“警方已經(jīng)找到了那兩個遺失了毒物的農(nóng)民,現(xiàn)在人證物證具在,請不要阻擾辦案?!?/br> “不是我!你們放開我!我不要戴這個!放開我!”狄夏松連連掙扎,扭著腦袋想向秦莉求救,視線掃過站在一邊的王律師,腦中靈光一閃,大喝道,“是你對不對!是你引我去偷聽那場談話的!是你!你受了誰的命令?是不是狄邊!是不是他害我!” 王律師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冷笑說道,“董事長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連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害誰?好心告訴你一句,雖然在警方調(diào)查期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沒有隔開你和董事長,但保險起見,這間病房里是裝了攝像頭的,想想你這半個月來在病房里的表現(xiàn)吧!證據(jù)面前還有什么好抵賴的!”說完又涼涼看一眼秦莉,不屑的挪開了視線。 警方拖著不停掙扎的狄夏松離開了,秦莉追了兩步?jīng)]追到,表情扭曲的側(cè)頭看向留守在病房里沒有跟著警察離開的王律師,咬牙切齒,“王則!我不管你這次是受了誰的指使跑來害我兒子,如果夏松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和狄邊不得好死!”說完恨恨看一眼病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狄邊,又環(huán)顧一圈這間不知道哪里裝了攝像頭的病房,踩著重重的步子離開了。 當(dāng)天晚上,在獲得了毒物樣本,進(jìn)行了一番針對治療之后,昏迷了半個月之久的狄邊終于蘇醒。同時,狄夏松因涉嫌謀殺生父而被捕的新聞上了微博頭條,看得賀白一臉懵比。 什么玩意?狄夏松從兩個老農(nóng)那偷來了一份不明成分的野生動植物毒液下給了狄邊?目的是想弄死狄邊好提前繼承狄邊的遺產(chǎn)? 這狗血的劇情是怎么回事?記者這么寫是認(rèn)真的嗎?現(xiàn)在狄邊被秦莉吃得死死的,狄夏松是瘋了嗎,葬送自己弄這一出? “在看什么?”狄秋鶴突然出現(xiàn),彎腰從后面抱住他,側(cè)頭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后好笑的擦了擦他嘴角沾著的薯片渣,笑問道,“又偷吃零食了?不是說過要等我回來一起吃飯的嗎?” 賀白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也側(cè)頭親他一口,開心問道,“和林墨談完了?檔期安排開了沒有?” “安排開了,我提前錄了一批視頻給他們做宣傳的時候放,到時候也會抽空做一下現(xiàn)場連線?!钡仪嵇Q回答,繞過沙發(fā)坐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后不滿的輕輕拍了一下,“天天這么吃也沒見胖,以后不許再吃零食了,多吃飯?!?/br> 賀白翻白眼,往外拉他的手,“都說了我吃不胖,對了,網(wǎng)上的新聞你看到了嗎?狄夏松被抓了,狄邊不是重病,其實是被下了藥,據(jù)說他中的毒含有神經(jīng)麻痹的成分,可能會毒壞腦子?!?/br> “看了,毒壞了就毒壞了吧,皇都反正也要倒了,他就算健健康康的治好出院,也做不回他的皇都董事長了?!钡仪嵇Q平淡回答,抽走他手里的平板電腦放到一邊,抱起他親他一口,笑著說道,“走,不管那些糟心事,先吃飯,我給你買了點心回來?!?/br> 賀白其實還有些其他的事好奇想問,但見他暫時不想提起這些的樣子,貼心的把問題咽下,邊隨他往餐廳走邊故意說道,“剛剛是誰說不許我再吃零食的?你拼命往家里買吃的,卻不許我吃,良心呢?” “良心被一只貪吃的小狗仔啃掉了。”狄秋鶴戳他臉,心情看起來還算不錯的樣子,突然伸臂把他抱了起來,還輕輕顛了顛,滿意說道,“其實還是重了一點的,加油繼續(xù)吃。” 賀白氣得揪他頭發(fā),然后捏他鼻子,嫌棄,“明明是你疏于鍛煉,力氣變小了?!?/br> 狄秋鶴深深看他一眼不說話,決定等晚上用行動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三天后,與皇都緊密合作的中聯(lián)世紀(jì)突然宣布破產(chǎn),害得皇都的資金鏈直接斷裂,股票跌停,迅速走到了破產(chǎn)邊緣。聽聞噩耗后的狄邊病情加重,再次陷入昏迷。 網(wǎng)絡(luò)上,吃瓜群眾們看著這一出父子相殘大戲,把被收押的狄夏松和利用精神病逃脫法律制裁的狄春華調(diào)侃為“犯罪兄妹”,并嘲諷猜測狄夏松會不會也學(xué)著他meimei來個精神鑒定,把謀殺父親的罪名給洗脫掉。 像是為了回應(yīng)網(wǎng)友們的猜測,狄邊的私人律師王律師突然發(fā)出一則聲明,貼出了狄夏松從小到大的所有體檢報告,并表示為了防止狄夏松“突發(fā)”精神病,他已經(jīng)申請讓中立機(jī)構(gòu)立刻給狄夏松鑒定身體健康狀況了。 網(wǎng)友們樂呵呵拍桌,表示果然好一出大戲,父子能反目成仇成這樣,豪門狗血多啊……哦不對,皇都要完蛋了,已經(jīng)豪門不起來了。 d區(qū)。 秦莉把平板電腦砸到地上,用力捶了捶沙發(fā),然后崩潰的撲到沙發(fā)扶手上哭了起來。 氣色變得越發(fā)糟糕的曾培中撐著病體靠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小莉,別難過,網(wǎng)上那些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沒什么好看的。你放心,皇都這次肯定完了,狄邊身體受了毒素影響,下半輩子絕對好不了,過個幾年,等這事風(fēng)頭過去了,我們……你再把夏松撈出來,送他去國外學(xué)點東西,那時候他剛好二十七八歲,正是干事業(yè)的好時候,不耽誤的,快別難過了?!?/br> “可我不甘心,憑什么我的孩子要背上殺人犯和精神病的標(biāo)簽,憑什么!”秦莉突然主動抱住他,哽咽道,“培中,這一定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yīng),報應(yīng)我當(dāng)年沒有好好對你,培中,對不起,是我不好,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現(xiàn)在我只能依靠你了。” 曾培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語氣卻依然溫和,還帶著一絲難過遺憾,邊安撫拍她邊嘆道,“我又何嘗不想……別哭了,你笑起來最好看,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br> “都這把年紀(jì)了,哪還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秦莉像是被他安撫到了一般,漸漸止了哭泣,松開他整理了一下哭花了的臉,主動幫他揉腿,溫柔問道,“這幾天情況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身上還疼嗎?” “有你陪著,哪里會疼,你別聽醫(yī)生胡說?!痹嘀腥崆闈M滿的看著她,臉上帶著幸福滿足。 秦莉羞澀低頭,挽了挽頭發(fā),柔聲和他說了幾句家常話,然后慢慢轉(zhuǎn)移著話題,最后遲疑說道,“培中,夏松這次的事發(fā)生得太蹊蹺,以狄邊的性格,他就算是要報復(fù)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總覺得這事背后還有其他人在算計我們母子……我就是怕,等你去了,我干脆也隨你去了吧,沒你護(hù)著,夏松又在牢里,我怕我等不到和夏松團(tuán)圓就被躲在暗處的豺狼害死了?!?/br> “別胡說,有我在,誰也別想害你!”曾培中打斷她的話,摸了摸她的臉,勸慰道,“以后可不許再說這種傻話,你還年輕,一輩子還長著呢,別怕,不管是誰躲在暗處,我都會幫你把他們揪出來收拾干凈,你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別亂想了?!?/br> 秦莉感動的看著他,再次撲到他懷里,感動的喚他的名字。 曾培中低低應(yīng)了一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嘲諷了表情,問道,“小莉,你覺得這次是誰在害你和夏松,有懷疑對象嗎?” 看不到他表情的秦莉毫無所覺,陰狠了表情,咬牙回道,“肯定是狄秋鶴!他早就看我們母子不順眼!這次也一定是他!那王律師曾經(jīng)和他一起對付過我父親,他們肯定早就勾結(jié)在了一起,野種就是野種,就喜歡躲在陰暗的地方做壞事!” “狄秋鶴?”曾培中笑了,低頭看著她露在外面的脖頸皮膚,眼神像刀一樣緩慢滑過,似在考慮從哪里下刀最好,慢悠悠回道,“原來是那個黃毛小子,你安心,我這就想辦法給你出氣……”居然把注意動到了他女兒未來的保護(hù)傘頭上,這秦莉的心,是越發(fā)大了。 皇都的分公司開始一家接一家的倒閉,每天都有皇都旗下的產(chǎn)業(yè)關(guān)門或者員工罷工跑路的消息傳出,破產(chǎn)近在眼前。 七月中旬,就在賀白和狄秋鶴安排好國內(nèi)事宜,準(zhǔn)備出國開始vg的工作時,王律師突然找上了門,代表狄邊請求狄秋鶴去醫(yī)院和狄邊見上一面。 “我以為你已經(jīng)拿著錢離開了。”狄秋鶴把茶放到他面前,態(tài)度還算溫和的開口——他已經(jīng)從胡召那得知,王律師已經(jīng)被范達(dá)收買了。 王律師看一眼窩在狄秋鶴旁邊玩平板電腦,并不參與談話卻也不離開的賀白,又看一眼這間充滿家庭溫馨氣氛的別墅客廳,心里隱隱意識到了什么,忙收斂好情緒,誠實回道,“我為皇都做了幾十年的事,雖然最后沒能堅守住原則,但是……總歸也已經(jīng)這樣了,就當(dāng)是為了給我在皇都的職業(yè)生涯畫上個圓滿句號吧?!?/br> 狄秋鶴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詢問道,“這次狄邊讓你過來找我,有什么目的?” 王律師搖頭,“我也不清楚,他這次昏迷的時間有點久,人也有點糊涂了,只說要見你,卻沒說為什么?!?/br> 夏日的午后太陽很烈,別墅里卻很舒適。狄秋鶴突然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他似乎正剛剛和狄邊脫離父子關(guān)系,獨自前往邊境省拼一個不知前路的未來。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拼到了,還有了一個家。 “那就見吧。”他平淡開口,在身邊人抬頭看來時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溫柔的看他一眼,笑道,“就當(dāng)是給這份父子親情劃上一個句號。” 賀白看著他臉上的釋然微笑,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沒好氣的拉下他的手,繼續(xù)玩起了小游戲。 狄秋鶴轉(zhuǎn)而捏住他放在沙發(fā)上的腳,在被踹了一下后寵溺的笑了笑。 王律師看著兩人自然親昵的互動,視線在狄秋鶴滿是愛意喜悅的眼神上停了停,放下茶杯,識趣的起身告辭。 一天后,狄秋鶴獨自來到醫(yī)院,推開病房的門,看向窗前背對著門口,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狄邊,跨步進(jìn)入,淡淡問道,“有什么想說的,說吧?!?/br> 坐在輪椅上的人動了動,手扶上輪椅慢慢轉(zhuǎn)過來,看向站在門口一臉冷淡,卻耀眼又自信的狄秋鶴,眼里突然流出一串淚來,啞聲道,“秋鶴,你終于肯來看我了。” 第91章 后會無期 這一次的中毒昏迷耗光了狄邊所有的精氣神, 他曾經(jīng)保養(yǎng)得宜的身體迅速衰敗蒼老了下去, 白發(fā)有了, 皮膚松弛暗沉了,脊背微微勾著,整個人看起來起碼蒼老了十幾歲。 狄秋鶴收回打量的視線, 無視他的淚眼和抒情,朝門外招了招手,吩咐道, “搜, 一個攝像頭也不許留下?!?/br> 門外很快響起了腳步聲,幾位保鏢大步進(jìn)來, 繞過傻在窗前的狄邊,在病房內(nèi)快速搜了一圈, 拔掉了三個隱蔽的攝像頭和錄音器,恭謹(jǐn)遞到了狄秋鶴手上。 狄邊張了張嘴, 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磕巴回道,“這、這些是警察之前在我昏迷時, 為了監(jiān)視夏松安裝的, 一直忘了拆,秋鶴你別誤會……” “我沒有誤會?!钡仪嵇Q把攝像頭丟到地上,跨前一步踩了上去,然后喊住準(zhǔn)備退出房間的保鏢,又指了指狄邊坐著的輪椅, “先別走,這里也搜一搜?!?/br> 狄邊聞言瞪大了眼,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手按住輪椅扶手剛準(zhǔn)備動,就被迅速撲過去的保鏢控制著力道拽開了。 虛弱的病人哪拼得過經(jīng)過訓(xùn)練的保鏢,十幾秒后,狄邊藏在輪椅扶手和靠背里的微型攝像頭以及錄音筆就被保鏢全部扯出來丟到了地上。 “都出去吧?!钡仪嵇Q擺擺手,打發(fā)走保鏢后跨過滿地攝像頭殘骸走到狄邊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淡說道,“狄邊,不用表演什么父子情深的狗血戲,你我心里都明白,這幾十年來,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那種東西。你放心,我不會拿你怎么樣,警察就在隔壁,你有事可以喊。”說完后退幾步,坐在了離狄邊起碼有五步遠(yuǎn)的沙發(fā)邊。 狄邊像是被抽走了最后的精神一般緩慢抬頭,看一眼兩人之間絕不會產(chǎn)生肢體交集,也無法制造出什么誤會的距離,手指緊了緊又放松,眼中又含了淚,“秋鶴,你一定要這么絕情嗎,我們好歹是父子……” “狄邊,我們已經(jīng)脫離父子關(guān)系一年了?!钡仪嵇Q打斷他的話,開門見山,“你今天喊我過來有什么目的,還請直說,廢話只會讓我的耐心和對你的容忍度迅速降低。不用想著拍下什么然后利用輿論來控制我,沒用的,這只會讓你被罵得更慘。” 狄邊聞言眼里含著的淚到底沒有流下來,對手不配合,戲完全演不下去。他看著坐在對面冷漠得像是猜中了他所有小心思的狄秋鶴,面皮抖了抖,表情變得緊繃,試圖掙扎,“秋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以前的我都是裝的,我以為這點你在上次被我從別墅趕出去時就已經(jīng)明白了?!钡仪嵇Q靠在沙發(fā)上,交疊起雙腿,姿勢優(yōu)雅,態(tài)度冷酷,“對你的尊敬是假的,對狄家的感情是假的,委曲求全顧全大局也是假的,自爺爺死后,我在你面前只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我脫離狄家和皇都的決心。狄邊,你和秦莉一樣,讓我覺得惡心。” 像是被人撕開了最后一塊遮羞布,狄邊灰敗的臉色慢慢漲紅,臉上顯出一種被愚弄被挑釁了尊嚴(yán)后的怒氣來,喝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生你養(yǎng)你,你卻一直在騙我,把我當(dāng)個笑話,我……” “為什么要這么做?”狄秋鶴再次打斷他的話,瞇眼想了想,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淡淡的笑來,回道,“當(dāng)然是為了活命,我如果不表現(xiàn)得對你信任依賴,甘愿付出,你恐怕早就裝傻,任由秦莉弄死我了。你之所以讓我長到這么大,不過是想多一個好用的棋子和吸引秦家仇恨的工具罷了。狄邊,生我的是母親,養(yǎng)我的是爺爺,你算個什么東西?這幾十年,你除了在你那兩個寶貝兒女和恩愛妻子欺辱我時拉拉偏架,有盡過一丁點為人父的責(zé)任嗎?知道我為什么要表現(xiàn)得溫柔可欺嗎?因為我知道,一旦我懂得了反抗,你就會立刻改變立場,和秦莉站到同一戰(zhàn)線,想辦法磨掉我所有棱角,或者直接要我的命。” 這番話撕裂了兩人之間維持了幾十年的假象,把所有掩藏在溫情面具下的殘忍算計掀開來暴露在了陽光下。 狄邊被說得啞口無言,隱隱明白之前計劃打感情牌和輿論戰(zhàn)挽回狄秋鶴的自己似乎有些過于自信和天真了,又覺得他那句“寶貝兒女和恩愛妻子”是故意在諷刺他,習(xí)慣性斥道,“你又何必把我們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說得這么難堪,我怎么可能……” “什么都有可能,狄邊,別再自欺欺人了,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們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只會比我說的更加難堪。”狄秋鶴已經(jīng)大概猜出了他要求見面的目的,覺得有些無趣,起身說道,“看來你今天喊我過來只是為了找回一點過去對家人隨意擺控的自信,我沒心情陪你演戲,后會無期?!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狄邊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就走,又聽他說“后會無期”,立刻慌了,高喊道,“別走!后會無期是什么意思,你是我兒子,我還沒死,你休想擺脫我!” 狄秋鶴停步,轉(zhuǎn)身看他,平淡道,“或許你很快就要死了?!?/br> “你、你什么意思……”狄邊聞言心猛地一跳,想起狄夏松下藥害他的事情,眼里隱隱帶上了一絲防備和忌憚,表情也變得仇視起來。 狄秋鶴看清他的想法,嘲諷一笑,說道,“放心,我不是狄夏松,不會為了你這么個渣滓去毀了我以后的生活,讓愛我的人傷心難過。我的意思是,今天過后,你在我心里就是個死人了,我會委托律師每月支付給你法律范圍內(nèi)最低額度的贍養(yǎng)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狄先生,你好自為之。” “不、不行,你站?。∧阏咀?!”像是被他決絕的態(tài)度嚇到,狄邊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踉蹌走了兩步后摔倒在地,狼狽的往他身邊爬,凄慘哭求道,“秋鶴,別這樣,是爸爸對不起你,你回來,回來……” 狄秋鶴冷冷看著他表演,環(huán)顧一圈這間病房,不太在意的說道,“看來這間病房里的攝像頭并沒有搜干凈,不過沒關(guān)系,之前保鏢搜房間時在洗手間里放了一個小型的信號干擾器,就算有攝像頭,拍到的也只會是一片空白?!?/br> 趴在地上哭喊的狄邊僵住了身體。 “還有,忘了告訴你,你以前的懷疑沒有錯,爺爺確實背著你留給了我一些東西,華鼎就是其中之一。在皇都破產(chǎn)之后,華鼎會出面接收皇都破產(chǎn)后留下的所有東西,整頓合并之后成為華鼎的一家分公司。另外,外公念在你過去‘照顧’了母親多年的份上,決定給你找一家設(shè)施齊全的養(yǎng)老院讓你住進(jìn)去,以全你們的翁婿情分,好好享受你的下半生吧,告辭?!闭f完最后看一眼狄邊狼狽趴在地上的身影,轉(zhuǎn)身出門,再沒回頭。 腳步聲漸遠(yuǎn),地面似乎傳來了一點被人踩過時留下的震動感,狄邊腦中回蕩著狄秋鶴最后說的那段話,猛地癱軟下身體,大腦暈眩起來,痛苦的不停干嘔,手成爪狀摳著地板,目光絕望又憤恨。 “居然真的留了東西……華鼎……華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 一串較輕的腳步聲突然從門外傳來,然后護(hù)士的呼喊聲響起,“不好,病人又暈倒了,快來人,醫(yī)生,把醫(yī)生喊來!” 模糊的視線里是幾道白影迅速圍過來的畫面,狄邊不耐皺眉,沉聲呵斥著讓他們快滾,喉嚨卻嘶啞著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發(fā)出一聲聲短粗低啞的模糊聲響。 “董事長,我也該離開了?!?/br> 王律師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臉上再沒有從前的恭謹(jǐn)溫煦,反而帶著不贊同與居高臨下的憐憫,“董事長,大少他這次過來,本來是準(zhǔn)備圓一下最后一絲父子情分,滿足您最后一個要求的,可您……算了,劉副董卷走公司最后一筆資金跑掉了,您……您保重?!?/br> “不……”狄邊瞪大眼,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掙扎著想去阻止,突然手臂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賀白窩在汽車后座翻著vg上個季度的服裝圖冊和宣傳片,察覺到窗邊光線暗了暗,側(cè)頭看去,果然看到了狄秋鶴熟悉的帥臉,忙開門讓他坐進(jìn)來,關(guān)心問道,“談得怎么樣,狄邊有沒有欺負(fù)你,他有沒有坦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