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今晚我們學一些新的,你隨意選,從書里選一個學。”黑璽放緩了語速,“學會了,我會很高興?!?/br> 這句話對荷青而言非常重要,他希望大黑蛟過得開心。然而,他對此了解甚少,他從未試過這些,一時間無從下手。他求助的目光投向黑璽。 黑璽當然是無所謂,樂意做決定,反正他們要孕育子嗣:“你不選,那由我來選?” 荷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他現(xiàn)在知道的夜晚的事兒,全是大黑蛟教他的,他只會聽大黑蛟說,也只會和大黑蛟做。 見荷青這么乖巧聽話,黑璽壓了壓心底的喜悅,他提醒荷青:“和平時不同,開始會有點痛,后面就好了。” 荷青聞言笑了笑:“我不怕痛,我會好好的學?!?/br> 黑璽吻落在荷青的嘴唇,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個小妖怪。傻乎乎的小妖怪,有時候傻得讓人不悅,有時候傻得讓人心疼,有些時候傻得讓人哭笑不得。 這是他選擇的小妖怪,一個即將孕育他們孩子的小妖怪。 床帷無聲地飄落,薄薄的輕紗朦朦朧朧的顯現(xiàn)出床內兩抹交疊的身影,一床旖旎。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貝殼嬸嬸焦急地趕往荷青家中。她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憑她對荷青的了解,她很怕荷青傻兮兮的直接就這么給大黑蛟說了。 荷青不懂甜言蜜語,不懂哄人,蛟族的脾氣亦是起伏不定,難以估摸。貝殼嬸嬸唯恐出事,她對此千萬個的不放心,著急趕來看情況。 然而,情況出乎貝殼嬸嬸的意料。她叩了叩院門,久久的沒人出現(xiàn)。院門沒關,半掩著,她權衡再三推門走進小院。沒來由的,她涌起一種似曾相識的預感。 她的預感,轉眼變成了現(xiàn)實。 屋內的大床依舊響得那么的銷魂,與上一回不同,這次多出了荷青的喘息,以及其他一些貝殼嬸嬸不想形容的聲音。 貝殼嬸嬸深感無奈,不管荷青說沒說,通過屋內這般激烈的響動不難判斷,屋里的兩人感情非常和睦。 只不過,這兩個家伙簡直太不顧及肚子里的孩子。一次一次都這樣不聽勸。偏偏荷青不聽勸,貝殼嬸嬸無計可施。時辰不早了,屋主人明顯還沒有忙完。 貝殼嬸嬸和上一回一樣,默默地離開了荷青的家,她準備換個其他時間再過來和荷青談一談。 可是,第二天,情況依舊,屋主人很忙。 第三天,情況依舊,屋主人很忙。 第四天,情況依舊,屋主人很忙。 貝殼嬸嬸不知道是她每天過來的時辰不對,還是這兩個家伙從早到晚完全不節(jié)制! 第五天……第五天,貝殼嬸嬸不去荷青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貝殼嬸嬸:面無表情,是的,屋主人很忙,今天沒空過來小劇場…… 小蓮子:淡定的開始收拾出生的綠色小肚兜 小蛟:默默地拽著小蓮子的衣角 第44章 好酸 荷青在清晨睜開了眼,他根本不知道這是第幾天的清晨。他渾身上下酸痛無比,實在累得不行,趴在大床內一點兒也不想動。 伴隨著疲憊而來的還有無盡的幸福感,荷青由于開花而形成的煩躁逐漸淡去,淡得不見了蹤影。 荷青側過頭,枕邊的大黑蛟正在合眼休息,大黑蛟眉宇間分外輕松,不見絲毫暴戾緊繃的情緒。此前的短暫生氣和得知真相的復雜情緒已是煙消云散,荷青與大黑蛟的關系依然穩(wěn)定。 無論如何,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全都過去了,如今荷青一心一意地關注著他們的將來。隱隱的,有什么已與從前不再相同。 荷青貼近大黑蛟,頭枕在對方的胸口,感受著平穩(wěn)而有力的心跳,這里搭建了荷青的家園,一個遮風擋雨的家。他微微地閉著雙眼,環(huán)抱住擁有的這一切。 那本藍色表面的舊書不知何時翻到了床下,大黑蛟起初說的學一個姿勢,也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荷青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即使大黑蛟嘗試了一個又一個,最終不知道多少個姿勢。 姿勢是多是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仍然在一起,仍然這么心無芥蒂幸福的生活,這就足夠了。 荷青迷迷糊糊地再次睡著,他做了一個夢,夢境里有綠色的光團,光芒非常柔和,沖他開心地叫著:“爹爹,爹爹?!?/br> 荷青抱著綠色的光團,笑得合不攏嘴。 同一時刻的大黑蛟,他也做了一個極其相似的夢。他的睡夢中模模糊糊的浮現(xiàn)出綠色的光團,光團內的聲音很輕,他卻聽得一清二楚,光團在一遍一遍地叫著父親。 荷青和大黑蛟的生活似乎并未改變,似乎又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大黑蛟仍會時不時的外出,但他出門的次數(shù)明顯減少,不在家的時間也隨之減少,增加的是他陪伴荷青的時間。 他們的夜晚生活頓時豐富了起來,大黑蛟為了早些見到夢里那個呼喚他的小家伙,非常勤奮的努力著。 偶爾,荷青會不經(jīng)意間想起那些懷孕初期需要節(jié)制的話。只不過,這些念頭很快淹沒在了歡愉深處,使得荷青只能留意眼前人。 大黑蛟特別享受他們現(xiàn)在的夜晚生活,他終于覺得自己的日子回歸了正常。他所得到的,他所擁有的屬于真正意義的夫夫之事。 幸福溫存的日子一天又一天,大黑蛟和荷青獲得激情無比的夜晚生活的同時,曾經(jīng)遭遇冰封的碧波湖逐漸緩過氣,恢復了生機。 大黑蛟外出的時候,荷青依然留在家中,理由相當?shù)妹皂?,荷青不適合走動,應當在家養(yǎng)胎。不管以前的孩子在不在,現(xiàn)在的孩子有沒有,都得乖乖的在家休息。 荷青向來聽話,自然不會拒絕大黑蛟的要求。 懷孕初期不該動作劇烈,可偏偏他和大黑蛟經(jīng)常動作劇烈。既然晚上已是如此劇烈,白天多休息十分有必要。 近幾天,荷青始終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他比以前貪睡,窩在舒服的被窩里不肯動。有時,他還會睡得昏昏沉沉,倍感疲憊。他情緒不穩(wěn),對氣味也格外敏感。 荷青將此歸結為夜間學書里的姿勢太過勞累,以至于白天的狀態(tài)不佳。 貝殼嬸嬸對此見怪不怪,只是默默感嘆荷青的懷孕跡象表現(xiàn)得比較遲,并未多想其他。她見荷青和大黑蛟的感情依舊,兩人關系穩(wěn)定,她心底的忐忑方才減輕了。 她時常過來陪荷青說說話,詢問荷青想吃什么。熬煮補身體的湯藥或是做飯,貝殼嬸嬸一并攬下,荷青的精力明顯不及之前,他需要多休息。 越來越臨近大黑蛟托起湖中島的日子,這不僅僅是荷青有了新家,它對整個碧波湖而言,皆是大事。哪怕大黑蛟閉口不提,荷青極少提到,盡管藥醫(yī)不曾邁出小院,可生活在碧波湖的妖怪們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關于禁地的傳聞。 禁地的故事神秘又恐怖,伴隨著有去無回的結局。小妖怪們議論紛紛,卻不敢顯出異樣。興許大黑蛟不同,他是厲害的大妖怪,大妖怪不畏懼禁地的傳說。 禁地傳聞的真相,大黑蛟沒有告訴任何人,荷青也僅僅告訴了貝殼嬸嬸,那里是他的出生地。 貝殼嬸嬸得知禁地是荷青出生之處,頗感欣慰。荷青的身世終是有了些線索,就算此時不明白蓮蓬從何而來,她相信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看了荷青的玉墜,粉白的圓球玉石,邊緣的淺綠色彩作為點綴,這樣的顏色像極了荷青。玉石是生育荷青的人留下的,而貝殼嬸嬸是這些年來照顧荷青的那個人。 她們深愛著同一個孩子,陪伴他保護他。盡管對方不在這會兒,貝殼嬸嬸堅信,那個人一定愛著荷青,才會用磅薄的生機守護自己的孩子。對方定是盼著荷青平安出生,健康成長。 轉眼到了設宴前夕,大黑蛟即將進入湖底禁地內,托起他們重新劃分的那片區(qū)域。大黑蛟將它托至湖面,它是大黑蛟和荷青的新家之一,荷青早已愉快的邀請碧波湖的小妖怪們做客。 荷青宴請賓客的前一天,注定是貝殼嬸嬸她們格外忙碌了一天,她們必須將第二天擺宴招待客人的大凡小事全部處理妥當。 貝殼嬸嬸她們早就考慮好了,能有多喜慶就辦得多喜慶。慶祝搬家也好,慶祝荷青他們有了孩子也罷,總而言之,都是大喜事值得慶賀。 至于孩子都有了,大黑蛟和荷青的婚事什么時候辦,貝殼嬸嬸沒直接問,反正當天熱鬧再熱鬧,歡天喜地的總沒錯。 由于荷青的廚藝不能直視加之大黑蛟根本不下廚,擺宴的菜肴和口味,兩人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全權交給貝殼嬸嬸她們負責。 自從貝殼嬸嬸擔下這個重任,大黑蛟不曾多問半句,他對貝殼嬸嬸格外放心。 貝殼嬸嬸缺什么少什么,各種稀少珍貴的食材,她只需寫在紙條交給大黑蛟。大黑蛟轉身就會外出購買,竭盡所能的全數(shù)湊齊??v是碧波湖條件有限,大黑蛟仍會盡可能給荷青最好的。 貝殼嬸嬸和鯉魚她們提早來到荷青家的小院,搬運所需的食材。 大黑蛟買了東西,向來是直接回家,堆放在屋子后方的空地。貝殼嬸嬸她們要什么,自己拿即可。 她們過來時,大黑蛟剛走,荷青則蹲在藥地侍弄藥草。大黑蛟出門極早,道是早去早回。大黑蛟不在家,荷青翻來覆去倍感無趣,只得尋些事打發(fā)時間。 他見貝殼嬸嬸她們來了,立即樂呵呵站起身跑向她們。 貝殼嬸嬸慌忙喊了句:“你跑慢點兒?!?/br> 荷青這會兒摔一跤可不得了。 荷青激動地將貝殼嬸嬸她們帶到藥地,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藥草的種子發(fā)芽了。師父說最難存活的那種,它活了。” 養(yǎng)活的藥草越多,以后他們的藥材就越多,大黑蛟不必再這般辛苦的往外跑。 不過,黑璽本人有另外的不得不外出的原因。碧波湖是偏僻的小湖泊,它在黑璽的眼中,毫無懸念的缺這缺那,什么都缺。 以前黑璽只是短期暫住也就罷了,如今他有心在這兒多住一段時日,條件須得改善。他調養(yǎng)身體,研究龍火,探尋下一次歷劫的時機,與此同時,他還要等待自己的孩子降生。 他從不懷疑,他的孩子來了。 作為脾氣不好且神情冷冰冰的蛟族,大黑蛟也許會寵愛這個遲遲到來,到來的歷程還滿是曲折的孩子。他會給孩子提供舒適的出生環(huán)境,而后再是因材施教,磨練成長。 不管怎么說,他黑璽的孩子不能在一個泥坑出生,不能在淺河灘打滾,不能沒一頓好吃的。 于是,力爭改善家中環(huán)境的黑璽一次次的出門。 不清楚大黑蛟小心思的荷青這會兒正在積極的向貝殼嬸嬸她們展示剛發(fā)芽的藥草,之后他喜笑顏開地領著她們看了田地。 埋在大黑蛟砸出來的深坑,長勢一言難盡的糧食,在荷青眼中全是寶,貝殼嬸嬸她們齊刷刷的選擇了沉默。 這些是水下的糧食,有了湖中島,荷青會種植另外的植物。 貝殼嬸嬸她們需要什么,大可以過來拿,不用辛苦上岸購買。當然,她們近期上岸購買物品,照樣非常安全。 冰封的恐懼和龍火的震懾效果起了作用,無論是巨猿,還是大野豬,甚至于距離更遠一些的窺視碧波湖的妖怪們安分了許多。 荷青說得歡樂,貝殼嬸嬸她們也聽得起勁。雖說她們與大黑蛟不熟,平時也不怎么同大黑蛟接觸,可是,她們是看著荷青長大的,她們熟悉荷青,了解荷青,所以,她們此刻也會祝福荷青。 他們談了一會兒藥草,講了一會兒糧食,最后聊到明天的菜肴。荷青對于自己不能親自下廚深表遺憾,好在貝殼嬸嬸的話很快令他恢復了歡悅。 他只做飯給大黑蛟吃,聽起來亦是激動人心。 荷青其實對煮飯炒菜知之甚少,他以前怕火,不會輕易進廚房,后來他給大黑蛟熬煮羹湯,他懂得也十分有限。貝殼嬸嬸她們不讓他湊熱鬧,他也就不湊熱鬧了。 他近期生活的重中之重是安心養(yǎng)胎,靜待孩子的出生。這陣子,他把手放在肚子上,總會產(chǎn)生一種生命逐步凝結的感覺,心跳和呼吸均是愈發(fā)的清晰,興許是他過于急切盼孩子盼出來的幻覺。 貝殼嬸嬸和鯉魚水草帶著食材出了荷青家,她們走了小會兒,水草后知后覺的問了句:“貝殼嬸嬸,荷青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送什么,女孩送什么,她們如何挑選禮物。盡管鯉魚和水草與荷青關系不錯,但畢竟是未嫁人的年輕姑娘,直愣愣的問荷青貌似不太好,轉個彎向關系最佳的貝殼嬸嬸打聽。 聽得這話,貝殼嬸嬸露出了微笑:“可能是男孩。” 貝殼嬸嬸看了看向來不關注這些的鯉魚,又看了看略有迷茫的水草,她解釋道:“他家的那些果子,聞著就一股子酸味,咬一口更是酸得我牙都快掉了?!?/br> 荷青家的果子,鯉魚和水草都沒有吃,自是不清楚具體味道。貝殼嬸嬸本也不想吃,她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這才鼓足勇氣咬了一口。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完全正確,也實實在在的被酸得無奈。貝殼嬸嬸認為荷青吃得這么酸,生男孩的機會極大。 荷青絲毫不怕酸,果子一個一個吃得飛快,未有丁點兒的排斥。貝殼嬸嬸欣慰不已,荷青這個孩子傻傻的,懷孩子的跡象竟也是這么慢悠悠。 一邊,貝殼嬸嬸她們討論著給未出生的孩子準備禮物,逐漸走遠。另一邊,外出的黑璽也在盤算著給小家伙的禮物。 衣衫?應該學會自己幻化。 武器?應該學會自己打造。 護身符咒?強者不需要,弱者護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