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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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那就是最后的終結(jié)了。卻沒想到,睜開眼又重新看到了碧藍(lán)如洗的天空,不斷有海鳥飛過,海潮聲陣陣。他還看到了熟悉的人,那些原本是他朋友的人,后來跟他一起在深海中沉眠,永遠(yuǎn)的活在了他記憶之中。他們揮舞著雙手,揚(yáng)起燦爛的笑容,又把手湊到嘴邊,朝他吶喊,“越東海,你快一點,我們要出發(fā)了——” 在遙遠(yuǎn)的記憶中,這一幕發(fā)生過很多次。每一次他們都是帶著滿滿的希望出發(fā),期間雖然是辛苦之中伴隨著危險,但是每一次都能平安回來。 只除了最后一次。 那個時候,他只以為是幻象,因為很多人都說人在要死的時候,會回憶起自己的一生。 于是他就在等,等著她出現(xiàn)在他眼前,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一直未免,無論天空還是大地,都那么的真實,踩在上面能感覺到海砂的細(xì)膩,迎面吹來的風(fēng)里,帶著熟悉又陌生的,海的味道…… 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幻象,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回到了十八歲那年,那場意外發(fā)生之前。 …… 越東海找到了同行的人,開口便直奔主題,跟大家辭行。大家都覺得挺意外的,紛紛問他不是有事要辦嗎,怎么忽然就要走了。 他雇來的都是些實誠人,雖然一早就把傭金拿到手了,卻還是關(guān)心他的問題。 越東海便說已經(jīng)辦好了。大家雖然有些摸不清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辦好了,卻也沒追問,跟他說了恭喜之后,便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越東海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又去了沈姝他們在的那個村子。 因為擔(dān)心她會不辭而別,是以一路上步伐匆匆,臨到門前翻身下馬,卻有些不敢繼續(xù)往里走,在門前站了片刻,直到聽到屋里傳來聲音,輕輕柔柔的,“是……你回來了嗎?” 越東海這才松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后,抬腳邁進(jìn)屋內(nèi)。 沈姝已經(jīng)從床上起身,這會兒正坐在屋子中間的方桌上,桌上放了一堆枯草,掐成手指長短的一截,零散擺了幾根。 越東海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在教崔奕璟算數(shù),并不是什么很難的問題。他便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從前,她也曾這兒教過他,從一加一二加二的加減法到乘除法。她的想法很跳脫,沒有固定要教什么,總是想起什么說什么,期間可能會越來越偏,最后跟一開始的想法完全沾不上邊。 他的神情一時有些恍惚,很快又被她的話拉回現(xiàn)實來。 她說,“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之前是我一時疏忽忘記問了。”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越東海,我叫越東海?!?/br> 沈姝便問,“是山岳的岳嗎?還是……”她話未說完,便見越東海搖頭否定,于是繼續(xù)道,“那是超越的越?” 越東海點頭。 沈姝又問,“東方的東,大海的海,對吧?”見他繼續(xù)點頭,她便笑著道,“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嗎?” 越東海再次點頭,“可以?!?/br> 于是沈姝便叫了他的名字。 “越東海,你是在海邊長大的嗎?” 這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仿佛被賦予了魔力一般,在心底百轉(zhuǎn)千回,久久不曾散去。 明明他走之前,氣氛還是那么的凝滯,他知道她心里起了懷疑,有些話卻不能現(xiàn)在對她說??墒遣贿^才離開了沒多久,再回來時,她的態(tài)度忽然就變了,變得很隨和,仿佛之前的事根本就沒發(fā)生過一般。 這期間,發(fā)生了什么? 第050章 越東海最后也沒能搞清楚沈姝的態(tài)度忽然就好了起來,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這件事。 能從她口中聽到他的名字,了了上輩子到死都沒能達(dá)成的心愿,并且以后還會有無數(shù)的可以見到她,看見她的笑容聽到她的聲音,而不是像上輩子一樣,只能在一個又一個孤獨而又肅殺的夜里,努力去回憶她的音容笑貌,最后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一點點被腐蝕,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剪影。 只是這樣,他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再一個來說,他目前真正需要考慮的,是吃的問題。因為嚴(yán)格說起來,沈姝跟崔奕璟已經(jīng)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越東海有心讓她吃一些好的,下意識的一摸腰間錢袋,只依稀摸到幾個銅板,這就是他所有的家當(dāng)了。他從紹康過來時是把所有的盤纏都帶上了,一路上的花銷能省則省,江河里的魚山林里的野獸,但凡是能捉到的,哪怕因為條件有限并不好吃,他也從不嫌棄。 匆忙趕到靖州城后,離記憶中謝家出事的時間已經(jīng)只有兩天了。因為擔(dān)心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他不敢卡著時間過去,而是提前兩天開始就雇了人在那附近等著了。 卻沒想到真的出了意外,出事的地點發(fā)生了變化,發(fā)生的事情也跟上輩子不同。他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消息,說崔奕璟會出事是因為替沈姝擋下了流民的襲擊,才會被石頭砸中了頭,而這輩子兩人因為馬兒失控被帶著與謝家的其他人分開,沿著路狂奔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又恰好讓他聽到了她的呼救。 這么多的巧合連在一起,仿佛是上天都在幫他一樣,讓他輕易就瞞下了她的消息,并且沒有任何人懷疑。 今晨送走了謝家一行人,之后又與雇來的同伴辭別,他收拾了所有東西便趕了過來。這是個被遺棄的村子,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別的人,離山里又近,昨夜若不是情況迫使,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放心讓她獨自住在這里的。 因為擔(dān)心匆匆而來,卻發(fā)現(xiàn)盤纏已經(jīng)用盡了。 沈姝也發(fā)現(xiàn)了越東海摸錢袋的動作,接著便聯(lián)想起他之前付給老大夫診金時的情景,從他的衣著打扮可以看出他的生活應(yīng)該并不富裕,這會兒身上應(yīng)該是不剩多少錢了吧。 說到錢,沈姝就想起她是有錢的,因為一早就想過要脫身,她便提前攢下了一筆銀錢,不是謝家公中的賬目,而是原主的嫁妝,原主雖然是嫁給謝長寧為繼室,但也是明媒正娶的,沈家給的嫁妝雖然無法跟沈瑜的相提并論,但是折算下來,也是尋常人家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數(shù)目。 原主的嫁妝原本是由江mama打理的,沈姝把人發(fā)賣了之后,東西就都回到了她手上,不止是一份嫁妝單子,還有一筆不菲的銀錢。在跟謝長寧談崩之前,沈姝就認(rèn)真的對這筆錢做了預(yù)算與規(guī)劃,結(jié)果表明不出意外的話,足夠她過完這一輩子了。而在跟謝長寧談崩之后,她就開始把這筆錢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現(xiàn)在看來,提前準(zhǔn)備果然是沒錯的。 另一邊,越東海已經(jīng)下定決心趁著天色還早去山里走一趟了,碰碰運(yùn)氣看能不能帶些東西回來。然而他剛出了門沒走遠(yuǎn),就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崔奕璟,他便停下來等他過來。崔奕璟來到身前,想著他一伸手,他垂下目光去看,就見那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母親,給?!贝揶拳Z見他不接,開口說道。 知道這是沈姝讓崔奕璟拿給他的,越東海不期然的又想起了上輩子的事。那時他心意已決要離家從軍,她雖然不舍,卻并未阻止他,只是在送他離開的時候,給他塞了幾張銀票。她說不知道軍中是何情形,也許拿著錢根本沒什么用,不過就是幾張紙,帶著也不會不方便,以防萬一有機(jī)會要用到的情況。 那幾張銀票被他小心的貼身帶著,起初是舍不得用,后來她死了,更是變成了一種念想,陪著他度過之后漫長的歲月。 而今重來一回,即便不相識,他卻又收到了她給的銀票。 越東海最后還是收下了銀票,不過并不打算立刻用,他還是決定先去山里走一趟。徑直穿過村子后再走上一段,就能看到上山的路,他今天運(yùn)氣不錯,才進(jìn)去沒多久,就在外圍捉到了兩只肥肥的兔子。村里缺水,他又在山里找了許久的水源,才在一個淺淺的水潭邊把兔子處理好了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