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李皓軒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這家伙不要發(fā)出這種聲音好不好,很容易讓人誤會你在做什么需要被和諧的事情好嘛?!?/br> 瞇著眼睛的楚昭驚愕的瞪圓了眼睛,隨即又懶洋洋的瞇了起來,哼笑道:“還有臉說我,你這個家伙吃甜品的樣子更容易讓人誤會吧?哪有這么喜歡吃甜食的男人?” “我就是喜歡,你管得著么?”李皓軒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楚昭煩躁的撥了撥頭發(fā),把他正吃著的甜點端到了自己前面,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濃稠柔細的蛋糊混合著奶油和甜酒覆蓋在各色水果之上,濃郁的酒香、蛋香、巧克力的香氣以及烤制過后散發(fā)的焦香交織在一起,真是讓人不嘗也微醺了。 他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剜了一勺放進嘴里,驚訝的“唔”了一聲:冷與熱,甜蜜與新鮮,微醺與清冽等多種感受交織在一起,伴著柔和的燈光和舒緩的音樂,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放松了下來。 看到他把自己的甜點搶走了,李皓軒吐吐舌頭,“大方”的將甜點讓給了對面的人,沒辦法,論起武力值來,十個他也不是楚昭的對手┑( ̄Д  ̄)┍,只得起身去廚房里又做了一道甜點:提拉米蘇。 提拉米蘇這個詞有“帶我走,拉我起來”的意思,形容吃了這種甜點會讓人感覺十分幸福,有飄飄然上天的感受。 李皓軒吃了一口,覺得這個名字起的真是太對了:只用了不到十種材料,就把蛋與糖的潤、咖啡的苦、可可粉的干爽、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手指餅干的綿密、乳酪和鮮奶油的稠香交織在了一起,吃到嘴里香滑甜膩,柔和中帶有質(zhì)感的變化和可可粉的一點苦澀,把甜能帶來的種種錯綜復(fù)雜的體驗演繹到了極致。 哼著小曲的楚昭看到他又做了一道甜點,若有所思的眨眨眼說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 “嗯?怎么說?”舔了舔嘴唇,李皓軒好奇的看著他。 “你,不,應(yīng)該說你們一家人都很奇怪,是貴族里最特立獨行的了。”楚昭低著頭,李皓軒只能看到他說話時一動一動的睫毛。 “我們怎么啦?”李皓軒手欠的撥了撥他的睫毛,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大叫起來:“楚昭,你的睫毛好長!就像是……啊,像是那些老藝術(shù)家不怎么瞧得起的如今流行的那種娘炮花美男!” 楚昭翻了個白眼:“長成那副樣子的你根本沒資格說我好嘛!再說了,有的老藝術(shù)家德藝雙馨,名符其實,有的則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不定私底下就喜歡強迫你這種小嫩草呢~”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人品和能力是兩碼事嘛,這是寧秋韻阿姨告訴我的,寧阿姨是邵叔叔的妻子,邵叔叔是我哥的師父。對了,說到這個,邵叔叔有一位同父異母的兄弟邵瑾棠,他的廚藝也很不錯呢。”李皓軒笑道。 楚昭考慮了幾秒自己是不是也應(yīng)該去學(xué)學(xué)烹飪,這樣就能夠和眼前的家伙有更多的話題,但是這個念頭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就消失不見,想到將糖和鹽弄混、最終做出黑暗料理的經(jīng)歷,楚昭不得不失望地承認(rèn)——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著廚藝上的天分。 他瀟灑的甩甩頭,問道:“剛剛不是說到你們一家給人的感覺都很奇怪,我問你,你是不是很喜歡自己動手做事,并且能夠從中獲得快樂?” “這不是當(dāng)然的嗎?你怎么問這種問題,是不是發(fā)燒了?”李皓軒擔(dān)心的看著他。 “呸呸呸,少咒我,我身體好著呢。”楚昭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閉嘴,從現(xiàn)在開始一句話也不許說!” “哦”李皓軒這才消停下來,放下叉子,雙手放在膝蓋上,認(rèn)認(rèn)真真的聽他說話。 “這就是你和其他貴族最不一樣的一點了”楚昭嚴(yán)肅的看著他,“貴族是不會喜歡自己動手做事的,或者說,他們厭惡勞動,這才是上流圈子里的共識?!?/br> 李皓軒小聲嘟囔著:“怎么可能嘛?勞動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既能夠滿足自己對夢想的追求,還能獲得其他人的認(rèn)同,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 “貴族不需要認(rèn)同”楚昭蹙眉說道:“他們評價一個人是否高貴,不看他為社會做了多少貢獻,是否能夠獲得其他人的認(rèn)同。他們尋求的是自我認(rèn)同,如果你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自己是一個貴族,并且依據(jù)貴族準(zhǔn)則去做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事情,那你毫無疑問就是一個貴族?!?/br> “聽起來很讓人敬佩,永遠追尋自己心中的法則,不為外物所動搖嗎?”李皓軒手撐著下巴說道。 楚昭看了他一眼:“他們視尊嚴(yán)和榮譽高于一切,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如今貴族之中又興起了決斗,當(dāng)他們認(rèn)為一件事?lián)p害了他們的尊嚴(yán)時,就會以性命為賭注進行決斗,最后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死去的人也只會覺得自己總算維護了自己的尊嚴(yán),不虛此行?!?/br> 聽到一半的時候,李皓軒已經(jīng)像個傻瓜一樣張大了嘴巴,甚至能看到他最里面的那顆潔白的牙齒了:“這世上怎么可能有東西勝過生命呢?生命沒了,一切都沒了啊?!?/br> 楚昭捏捏鼻梁:“誰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呢,總之你這樣就很好,我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br> 李皓軒吃了一口提拉米蘇,憤憤的說道:“他們不過是沒有壓力罷了,所以才這樣無所謂的揮霍自己的生命!這并不是最好的社會形態(tài)啊,真希望有一天,最底層的人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享受到貴族才有的生活,貴族也要每天努力工作,否則就會被人從這個階層擠下去。我回去要和我老哥說,那些決斗的人肯定是太閑了,應(yīng)該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了?。○B(yǎng)老院、孤兒院、殘疾人救助中心……可以去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到時候就讓哥押他們過去!” 一直瞇著眼的楚昭睜大了眼睛,靜靜的注視著憤憤的李皓軒,神情柔和。 ‘我比不過他’楚昭靜靜的想,‘雖然我確實因為看不慣這種事所以才會和他抱怨,可是我確實從來沒想過怎么去解決,我像是一個生活在垃圾堆中的人,每天不停的抱怨周圍環(huán)境的糟糕,卻從未想過真正去清理那些東西……’ “我吃飽啦!咱們接下來去哪里玩?”李皓軒抹抹嘴巴叫道。 楚昭臉色陰沉的看著他,良久才扶了扶額頭:“我真傻,真的,我怎么會認(rèn)為……” 李皓軒疑惑的歪頭看他:“嗯?怎么啦,你頭疼嗎?” 一位剛來沒多久的店員有些慌張的快步走到兩人身前,低頭說道:“店長,有一個很古怪的人昏迷在咱們的店門前了,要不要報警?” 李皓軒聞言從座位上起身,小跑著走到了店門口,楚昭懶洋洋的抱頭跟在他后面:“你這家伙別又突然好心發(fā)作辦下什么蠢事~” 昏倒在店外的是一個打扮得邋里邋遢的長著一臉大胡子的流浪漢,李皓軒道:“來,搭把手,咱們一起把他抬進去?!?/br> 店員看著那個昏迷的流浪漢臟兮兮的樣子,聞著他身上的惡臭味,嫌棄的后退了一步,勸道:“咱們還是叫急救車來吧,您現(xiàn)在好心救他,他清醒了以后不領(lǐng)情怎么辦?沒準(zhǔn)還要訛上您呢?!?/br> 站在旁邊的楚昭皺眉看了他一眼,上前將流浪漢搭在肩膀上背了進去,將他放置在沙發(fā)之上,這才轉(zhuǎn)過頭對店員說:“讓你做件事還磨磨唧唧的,以后你不用再來了,領(lǐng)了這個月的薪水就走吧?!?/br> 店員一下子慌了神,本想求幾句情,但是看到楚昭冰冷的不似注視活物一樣的眼神,又有些膽怯,平時和其他店員聊天的時候也知道眼前這個人的身份是他惹不起的,最終還是黑著臉收拾行李離開了。 端著熱牛奶掀起簾子走了出來的李皓軒冷不丁看到楚昭和平日迥然不同的冰冷眼神,嚇了一跳,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臉色問道:“怎么啦?誰又惹你生氣了?” 楚昭打了個哈欠:“沒什么,啊對了,我剛才趕走了一個店員。你不知道他聽你說讓他去幫著搬這個人的時候臉色有多難看,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當(dāng)然,有沒有同情心也不是問題,又不是每個人都是慈善家,關(guān)鍵是他根本不聽你的話,這樣的人不趕出去,難道還留著給自己添堵嗎?” 李皓軒跺腳道:“這是我雇來的這些人里做甜點做的最好的一個,你怎么就這么辭退了?!他也不是有意的,平時他就有點潔癖,可能是看到流浪漢身上臟乎乎的,所以不愿意碰,這也是有情可原的,畢竟是突發(fā)事件。唉,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可別再隨隨便便辭退我好不容易培訓(xùn)好的員工!” 說完,李皓軒將流浪漢的脖子抬了起來,對準(zhǔn)他的嘴巴將手中溫?zé)岬呐D绦⌒牡墓嘞氯ァ?/br> 昏迷的男人對于生存有著一種常人難及的渴望,即使仍未恢復(fù)神智,卻已經(jīng)大口大口的吞咽著牛奶,有些吞咽不及的牛奶順著脖頸滑了下去,李皓軒在旁邊看的挺心酸的:“我說,你慢點喝,喝完還有?!?/br> 像是聽到了他在說什么,流浪漢吞咽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楚昭的通訊器響了,聽到那一邊的消息,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嗯”“嗯”了幾聲,掛斷電話:“爺爺身體出了點問題,我先走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順便,剛才那個店員說的也沒錯,你小心一會兒這個人醒過來訛上你,還有,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不大對勁,你身邊應(yīng)該有大皇子的暗衛(wèi),有什么事情不要慌張,暗衛(wèi)會及時處理的?!?/br> 李皓軒不耐煩的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對了,下次再越俎代庖行使店長辭退員工的權(quán)利,我就揍死你?!?/br> “對象說反了吧,讓你兩只手你也打不過我”楚昭吹了個口哨,臉上的笑意掩藏不住眼底對于家人身體的擔(dān)憂,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出了甜品店。 流浪漢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呻吟一聲“醒”了過來,有氣無力道:“……非常感謝您救了我,您能否告知我現(xiàn)在是在哪里?” 李皓軒想到楚昭說的話,后退幾步,警惕的看著他:“你醒了啊,這是在楚昭大學(xué)旁邊的一家甜品店,我是這里的店長,你怎么會突然昏倒在我的店門前呢?” 顧辛飛快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俊秀青年:“雙眼清澈明亮,平時定然很受家人寵愛,沒吃過什么苦;上下這一套衣服的價錢就要超過一萬星幣,家境優(yōu)渥;談吐有禮,看得出來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在這么好的地段開甜品店,家中非富即貴……” 他的眼睛一下子定在了李皓軒袖口處的那雙銀表上,在這個并不炎熱的天氣中額頭隱約冒出了汗水:“白金復(fù)古風(fēng)格手表,表蓋由整塊鉆石磨成,表盤略大,由超過2000件零件組成的超精密儀器,內(nèi)含定位器與麻醉針,造價兩千萬星幣,全世界僅有兩塊,如今的主人是——帝國的兩位皇子?!?/br> 李皓軒看著流浪漢的表情變來變?nèi)ィ詈笃鹕肀虮蛴卸Y地說道:“您能否允許我在洗浴間清理一下自己?” 李皓軒當(dāng)然點頭:“直走向右拐就是?!?/br> 等待片刻,和剛剛那副邋里邋遢的流浪漢截然不同的清秀青年走了出來,如果李皓軒細心一點,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聲輕微的近乎沒有,這是殺手的本能,他們需要在瞬息之間悄無聲息的奪取目標(biāo)的生命。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看到李皓軒氣鼓鼓的瞅著自己,隱約猜到這個青年的身份的顧辛出了一身冷汗,僵硬的問道:“……我有哪里讓您不高興了嗎?” 李皓軒摸摸鼻子:“也沒有啦,只是如果你一開始就是這樣打扮,我就不用失去一位花了很多心思培訓(xùn)好的工作能力十分突出、唯二的缺點就是看臉和潔癖的員工了?!?/br> 顧辛:??? “你既然醒過來了,就快點回家吧,看你的年齡也不大,總不回去會讓父母擔(dān)心的吧?!崩铕┸幷f道。 顧辛臉上顯出一股憂郁:“沒有人會擔(dān)心我的,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人了?!?/br> 李皓軒驚訝地瞪大眼睛。 顧辛苦澀地笑了笑:“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您一樣幸運,父母雙全的同時還有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兄弟姐妹,享受家人們無微不至的照顧與疼愛的……” “你怎么知道我父母雙全,還有兄弟姐妹?”李皓軒皺眉看他。 “幾十年前頒布的提前退休政策造成了老年人勞動參與率大幅下降、勞動力規(guī)??s減,導(dǎo)致勞動力短缺現(xiàn)象進一步惡化,如今的皇帝執(zhí)政以后,為了鼓勵生育、減輕育齡夫婦的負(fù)擔(dān),發(fā)布了一系列配套的福利政策,每生一個孩子可以領(lǐng)取到一筆不菲的補貼,用于償還住房貸款以及孩子今后的教育等問題,如今成效顯著,所以我下意識覺得你有兄弟姐妹?!?/br> “啊,是這樣”李皓軒點點頭,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大大咧咧的李皓軒還是掠過了這一茬,轉(zhuǎn)而問起為什么顧辛?xí)f沒有人會擔(dān)心自己這種話的原因。 “我能先喝些有鎮(zhèn)定心神作用的茶水嗎?”顧辛舔舔干裂的唇瓣問道。 “好的,我這就去泡?!崩铕┸廃c頭。 他打算泡些薰衣草茶,這種茶有著消除緊張情緒、鎮(zhèn)定安神的功效,先將冰箱中密封的薰衣草取出,用大拇指和食指抓一小撮香味濃郁的薰衣草放入沖泡茶壺內(nèi),再加入甜味獨特的甘草和有著很好的滋補效果的枸杞,倒入熱開水,燜幾分鐘,向內(nèi)加入蜜中上品——龍眼蜜以及有著果汁之王的稱號的百香果汁,用小小的調(diào)匙攪拌均勻,再加入適量的干燥切絲檸檬皮,熏衣草茶就泡好了。 顧辛一邊慢慢的抿著茶水,一邊開始了他的講述。 顧辛的母親是一個妓女,每天做著皮rou生意,勉強能養(yǎng)活她和顧辛,但是如果某一天沒有拉到客人,那一天他們就要餓肚子,這種家庭環(huán)境讓顧辛很沒有安全感。他的母親也并不是很喜歡這個孩子,覺得他每天悶悶的從來不說話,像是個討債鬼,對他非打即罵,時不時嚷嚷著要把他送到男女通吃的客人那里給自己掙錢花。 隨時隨地的批評、指責(zé)、威脅、謾罵讓顧辛覺得非??謶郑驗楹ε伦约罕粧仐?,他表現(xiàn)出了對于完美的過度追求,無法接受出現(xiàn)在生活中的任何缺陷。妓女在一次陪客中,因為客人有特殊嗜好被虐待致死,妓女活著的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攢夠足夠的錢,將被父母賣給老鴇的自己贖出來,用剩下的錢去旅游,領(lǐng)略不同的人生。 顧辛把那個又愛又恨的人火化,骨灰倒在了大海之中。她活著的時候被困在紅燈區(qū),死了以后顧辛希望她的靈魂能夠隨著大海去欣賞不同的景色。 殺手組織的人全世界搜集這種無父無母、即使是失蹤也不會引起其他人注意的孤兒,將他們帶回了組織,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殘酷訓(xùn)練,與其說是訓(xùn)練,不如說是養(yǎng)蠱,顧辛最終在比賽中殺死了其他同批進入組織的孩子,就這樣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殺手。他從沒說過自己的名字,像是要把自己的過去一同埋葬,殺手組織按照天干地支的順序來起名字,姓氏都是隨老大姓顧,根據(jù)他在殺手組織中的良好表現(xiàn),組織的老大給了他顧辛這個名字。 李皓軒聽的眼淚汪汪的,面對顧辛投過來的驚詫眼神,頗有些丟人的擦擦眼睛,哽咽道:“你在這里坐著,我去給你做點吃的?!?/br> 顧辛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猛地松了一口氣:“提前將自己的身份交代給了二皇子,并不是隱瞞身份、打著什么不好的主意接近二皇子的可疑人士,這下子他哥哥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找我的事兒了吧?!?/br> 李皓軒將加了白糖和黃油之后攪動變稠的牛奶倒入盤子里,放在冰箱里冷凍,開始用面粉和油等原料做脆漿。跟著李皓軒走進后廚的顧辛聞到那股奶香味,咽了咽口水,眼中流露出些許渴望,要知道顧辛可是一個甜食控,在潛伏的過程中顧辛總會在口袋里裝上幾塊巧克力,但是硬邦邦的巧克力怎么比得過李皓軒此時做的熱乎乎的炸鮮奶。 做好脆漿以后,摸了摸已經(jīng)冰好的牛奶坯,李皓軒扭頭懷疑的看了蠢蠢欲動的顧辛一眼,顧辛哼著小曲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李皓軒。李皓軒回過頭去,明顯聽到了顧辛吐了口氣的聲音,壓下唇邊的笑意,快速的扭過頭,正好和偷偷摸摸看他的顧辛的眼神對上。顧辛神情僵硬了一瞬,又馬上將自己的表情調(diào)整到無辜,眨巴著眼睛盯著李皓軒——手中的牛奶坯。 李皓軒無奈地嘆口氣,覺得電影中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形象就此在自己的心中崩塌,顧辛不像是個殺手,倒像是和大人伸手要糖果的小孩子。他心里想著事情,手上卻利索的將牛奶坯切成菱形小塊,沾上干淀粉,掛上脆漿,下油鍋炸到金黃色,裝盤,撒上一勺白糖,端到外面的桌子上。 夾起一塊冒著熱氣的炸鮮奶,咬開金黃酥脆的外皮,就能看到潔白軟嫩、散發(fā)著濃郁奶香味的內(nèi)里。顧辛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骨頭的惡狗、看到了香軟面包的乞丐,如同餓虎撲食,來勢洶洶,筷子在空中動來動去,沒一會就消滅了大半盤。 李皓軒嘆了口氣,說道:“慢慢吃,不夠我再給你做。” 聽到這樣的話,在圈子里名聲響亮的嗜血殺手才放緩了速度,安靜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顧辛在水槽中將盤子刷的干干凈凈,看到李皓軒詫異的神情,摸摸頭發(fā)笑道:“總覺得用自動清洗機洗的不干凈,還是自己動手心里踏實?!?/br> 李皓軒理解的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自家兄長氣勢洶洶地拿著一堆資料走了進來,將李皓軒拉到一邊,溫聲道:“小軒,你身邊的這個人是一個決定退出組織的殺手,組織的首領(lǐng)下了追殺令要在一個月之內(nèi)殺死他,你確定要把這個大麻煩放在自己身邊?” 李皓軒看著低頭坐在座位上、莫名有些可憐意味的顧辛的身影,沉思片刻,點點頭:“哥,顧辛說白了就是掌權(quán)者手中的一把刀,他并不是真正有罪的人,有罪的是那些發(fā)布信息雇傭他們殺人的人。我知道黑道上的很多組織只能進不能出,因為他們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情,心里有鬼的人怕他們泄露秘密,但是顧辛真的很合我的眼緣,我想保下他。” 神情略微緩和的李玖樞點頭:“看來他沒有瞞著你自己的身份,這一點他做的還不錯。你要是覺得他有趣,就留著他好了,一個小殺手也翻不出什么風(fēng)浪,那些追殺的人我讓屬下幫忙解決掉。這些是和顧辛有關(guān)的資料,你有時間看一看,想用這個人可以,但是一定要清楚他這些年都做了什么,不能稀里糊涂的,別在被人賣掉以后還幫人數(shù)錢?!?/br> 接過厚厚一摞資料的李皓軒感動的抱了他一下:“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玖樞笑著揉揉他的頭發(fā):“好啦,我還有事,先走了,什么時候有時間回家呆幾天,父親母親和李蕊都很想你……我也是?!?/br> 李皓軒用力地點點頭:“嗯,我會的!” 在李玖樞走了以后,坐在座位上努力的蜷縮著身體希望大名鼎鼎的“軍神”能夠忽略掉自己的顧辛這才坐直了身體,笑道:“謝謝您,二皇子,要不是您,我這次一定死定了,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就找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您解決的?!?/br> 李皓軒說笑道:“什么事情?總不能是我看誰不順眼,讓你幫我殺了他吧?” 顧辛認(rèn)真的搖頭道:“我之所以退出組織,就是因為打算此生手上不再沾血,我只恨自己醒悟的太晚,犯下的罪過一輩子也還不清。一個月前在接下暗殺政客的小兒子令其心神崩潰的那一單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喪心病狂、沒有任何道德準(zhǔn)則的殺手,但是當(dāng)我看到那個孩子安靜的睡顏,我突然覺得,除了神明,誰也不能決定另一個人的生命的長度。我們無權(quán)決定一個人究竟該生還是該死,這是獨屬于神明的領(lǐng)域。我將消息告知了那位孩子的父親,這個舉動算是背叛了組織,組織已經(jīng)對我下達了追殺令,但我并不后悔自己做過的事情?!?/br>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看著不住點頭的李皓軒,顧辛瞇著眼睛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還是有點餓,能來一碗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