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不單單是夜殺吧?”裁判如實相告,“舉報的人懷疑你篡改了游戲數(shù)據(jù),我們計算了下你的點數(shù),加上夜殺每級多余的兩點,以你目前的整體點數(shù)也超了不少,能解釋一下這件事情嗎?” “可以,我有葬龍地的道具,黑龍的困龍符,你可以去官方查一下困龍符的作用?!?/br> “好的,”裁判把這一切都錄下來之后,又說道,“不好意思,這個頭盔我們要拿回去做進一步的檢查,今天比賽暫時使用由我們官方提供的頭盔,來辦一下手續(xù)吧?!?/br> “好?!鳖檿紫蚱渌私淮藥拙洌门腥蕚渥鲱^盔認證手續(xù)和后續(xù)的數(shù)值調(diào)整,將近一個小時才回來,比賽馬上開始。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其他人的心情,比賽照打。 藍海目前的實力還沒有被何峰插入了三個聯(lián)賽級別的職業(yè)選手強,單人賽只在于威手底下拿了一分,其余全都輕易送給了天啟,而在團隊賽上,顧書白這次沒再安排打菜刀隊,讓韓星上場,用常規(guī)打法連勝兩局,最終拿下了比賽的勝利,成功晉級職業(yè)聯(lián)賽。 藍海戰(zhàn)隊的選手們和天啟他們握手的時候一臉落寞,戰(zhàn)隊年齡最小的選手直接淚灑當場,泣不成聲。 他哭的時候正好握到顧書白這里,身后的選手忙推了他一把,低聲說:“別哭,丟人。” 那小孩估計剛成年,哭得打嗝,哽咽道:“這不丟人,輸了比賽才是最丟人的。” 顧書白說:“沒什么丟人的。” 小孩抬頭去看顧書白,眼里全是氤氳的淚。 顧書白說:“記住我們戰(zhàn)隊了嗎?打回去。” 小孩木木地點了點頭,被隊員推著往前走。 藍海隊長走過來,向顧書白伸出手:“你說的我們都記住了,打回去,總有一天,我們會打回去?!?/br> 顧書白微微一笑:“好。” 電子競技就是這樣,有勝有負,有輸有贏,它從來不會因為某些人的輝煌而有所青睞,也不會因為有些人的低迷而生出輕慢,它就是這樣,以一個公正的姿態(tài)審視著每一個追夢道路上的年輕人,殘酷而又充滿了魅力。 晚上幾人又開了一場慶功宴,吃到酒足飯飽,各自回俱樂部。 第二天,顧書白給他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讓他們回家和家里人好好聚一聚。 然而,只有八月之螢、于威、年頤等人回家了,大部分人都待在俱樂部里,除了訓練強度減輕了一點,其他生活都和訓練中沒什么兩樣。 顧書白在招聘平臺上刷著奶媽和教練的簡歷,看中的幾個一一挑選了出來,準備攢多了之后統(tǒng)一面試,奶媽可以在游戲里檢驗水平,但教練,還是得單獨見一面,好好談談才行。 楊逸遠遞了一杯水過去,坐在顧書白旁邊,問道:“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已經(jīng)幫了,”顧書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正好渴了?!?/br> 楊逸遠笑了笑,說:“沙策走的時候我還挺忐忑的,我是他帶過來的,他背叛俱樂部后,我還想你們會不會給我穿小鞋,結果你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br> 顧書白說:“一碼歸一碼?!?/br> 楊逸遠說:“我和你說實話,其實沙策邀請過我,但是違約金要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定世那邊不需要我這樣的選手,不愿意付我的違約金。當然,我沒有選擇跟他走是因為當時我覺著天啟是個很適合我發(fā)展的俱樂部?!?/br> “沙策的眼光很好,”顧書白說,“你的發(fā)展前景絕對比高旭陽要好?!?/br> “也沒那么好,高旭陽的天賦比我好很多,”楊逸遠謙虛地說,“我來找你是因為自從拿了冠軍之后,其他俱樂部發(fā)來的轉(zhuǎn)會邀請很多,我有轉(zhuǎn)會的想法?!?/br> 顧書白“嗯”了一聲,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在天啟,和楊逸遠同樣定位的選手太多了,而且比他都要出彩,肖寶貝、年頤這樣,有顧書白在,可以很好地給顧書白打策應,沒有顧書白在,也能自成團隊的輸出核心。這么多年和高旭陽的配合,楊逸遠已經(jīng)很難再把自己當成團隊核心,在天啟之中,悶頭打策應的話,他的閃光點永遠都不會被人看見。 對一個選手來說,跳槽太多不是件好事,如果不是看到自己在天啟之中發(fā)展微茫的可能性,他不會選擇離開天啟。他很久沒有在戰(zhàn)隊之中感受到天啟這樣的氛圍,屬于年輕戰(zhàn)隊的蓬勃朝氣。 但是,去哪里他還沒有決定好,他想從顧書白這里尋求意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著一個還不到20歲的年輕小將會給他提出什么指導性的意見,只是潛意識覺著他可以在顧書白這里得到答案。 顧書白打開郵箱,對楊逸遠說:“你不來找我,我還想找你?!?/br> 楊逸遠疑惑地問:“怎么?” 顧書白找到一封轉(zhuǎn)會邀請,將電腦轉(zhuǎn)過去,展示給楊逸遠看:“去長云吧,我來聯(lián)系?!?/br> 楊逸遠怔住,勉強笑著說:“我和高旭陽之間其實有一點矛盾,我去長云會不會?” 顧書白說:“不會,他注定是會被淘汰的那個人?!?/br> 楊逸遠開玩笑地問:“因為他是遲惟的競爭對手?” 顧書白點了點頭:“是,他永遠也競爭不過遲惟,相信我,跟著遲惟,你會打出你想要的未來。” 這周末,顧書白和石天野兩個帶上律師約來長云的經(jīng)理和教練岳勇,辦好了楊逸遠的轉(zhuǎn)會手續(xù)。 席上,顧書白單獨和岳勇說了很多,長達三個小時,等岳勇出來的時候,長云的經(jīng)理邵安看到岳勇一臉疲倦,像是老了三十歲。 回去俱樂部的一路上,岳勇都悶悶不樂,魂魄游離天外。 邵安納悶地問:“顧弈和你說什么了?怎么感覺對你打擊這么大?” “白活咯,”岳勇更顯郁悶,“感覺自己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沒人家一個不到二十的想得明白,我也是蠢,當初就應該引入楊逸遠而不是高旭陽?!彼麑㈩檿渍f的話一五一十地對邵安講了。 邵安聽后,也是沉默了很久,略顯遺憾地說:“可惜了,這樣的人才不是在我們俱樂部,天啟,以后是個不可小覷的敵人?!?/br> 第328章 頭盔 顧書白對岳勇講的事情只有三件事情。 第一、長云的現(xiàn)狀。 第二、遲惟的潛力。 第三、楊逸遠的價值。 這三件事情,顧書白用數(shù)據(jù)和事實說話, 用了三個小時, 徹底讓岳勇明白, 長云想要在下一賽季獲勝所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當然,把楊逸遠交易過去, 顧書白并非沒有討要到交換的代價,他想要莫甘,但是長云不放人, 顧書白只好退而求其次, 要下了踏血在游戲里的一個據(jù)點, 做了一筆劃算的“生意”。 楊逸遠很快就收拾好東西從天啟搬到長云俱樂部,臨走時, 大家給他開了一個簡單的歡送會。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 但楊逸遠經(jīng)常教導他們很多比賽會用的小技巧, 比年頤靠譜多了, 天啟的小輩們都很感激他。這次轉(zhuǎn)會去長云,對楊逸遠來說, 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不會任性得因為自己的不舍而阻止楊逸遠有更好的發(fā)展。 長云俱樂部離天啟俱樂部很近, 打個車過去不到十分鐘, 楊逸遠到的時候, 教練岳勇親自下來迎接。顧書白那一番話說得神乎其神, 岳勇幾乎把楊逸遠當成了救兵,很是看重。 陳誠和遲惟兩個也被岳勇叫來下迎接,這三人以后將是岳勇重點培養(yǎng)的輸出核心, 自然應該早一點培養(yǎng)好關系。 陳誠和遲惟倆一個德行,今天不訓練,十月底的天氣穿著涼拖就晃悠下來了。 陳誠主動上前幫楊逸遠拎箱子,他對天啟的人都自來熟:“楊哥好啊,我是陳誠,我來幫你拎啊。” 遲惟稍后一步,看著楊逸遠,表情不太友好。 有在緊要關頭轉(zhuǎn)會走的沙策和龍海在先,遲惟對從天啟轉(zhuǎn)走的人第一印象不太好。他雙手抄兜,大爺似的看著楊逸遠,問道:“這么多人幫你拎,不用我了吧?” 楊逸遠好人脾氣:“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彼簿芙^了陳誠的好意,拖著本來就不沉的拉桿箱,跟在教練岳勇身后。 陳誠和遲惟在背后跟著,陳誠小聲說:“你干嘛給人看你臭臉?” “他是從天啟過來的,聽說現(xiàn)在天啟都沒找到教練和奶媽呢,你不替你家小寶貝著急?”遲惟反問。 “什么我家小寶貝!瞎說什么呢!”陳誠臉一紅,反應慢了半拍,“你是說他也是從天啟叛出來的?可是現(xiàn)在是轉(zhuǎn)會期啊,轉(zhuǎn)去哪兒都不奇怪。你還能讓人家一輩子留在天啟啊,無理取鬧呢你。” 遲惟腳步一頓,瞪著陳誠,一頭小黃毛跟著抖擻了一下,陳誠下意識地一縮脖子。 遲惟跟上去,說道:“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更年期?!标愓\小聲嘀咕了一句。 幾人進了俱樂部大樓,岳勇帶楊逸遠去宿舍。楊逸遠被安排在了陳誠和遲惟的對門,屋里原本住著李曉峰一個人。 他們到的時候,李曉峰正在開窗通風,見到幾人過來,忙讓出位置,向楊逸遠打招呼:“嗨,我叫李曉峰,住那屋?!?/br> 長云的宿舍是兩室一廳,兩人各自一個房間,共用廚房、衛(wèi)生間和客廳。 楊逸遠點頭打了招呼:“楊逸遠。”他四下看了看,長云俱樂部建在這兒很久了,房間裝修偏舊,比不上天啟,但比他之前待的永恒好多了。挺滿意。 他把行李放下,聽見岳勇對遲惟說:“遲惟,你今天沒事的話帶他到處轉(zhuǎn)轉(zhuǎn),認認俱樂部的行政人員?!?/br> “李曉峰不是他舍友嗎?”遲惟不太樂意地說,“怎么不讓李曉峰帶他去?” 岳勇蹙著眉頭:“你不是閑著嗎?” “我有事,我不閑?!边t惟沒好氣地說,“我才沒那個閑工夫帶他轉(zhuǎn),誰愛帶誰去。” “遲惟你干什么呢!”岳勇厲喝了一聲,“人家顧弈一個外人都把我們俱樂部的狀況看得清楚,把楊逸遠介紹過來,你在這兒鬧什么鬧呢?丟不丟人?” 遲惟一愣。 岳勇還在訓他:“因為我總決賽沒讓你上場?你對我心有怨氣是不是?那你沖人家楊逸遠發(fā)什么火?” “書……顧弈介紹來的?”遲惟慌張地問,“那天啟怎么辦?他來我們這兒了,天啟不就缺人了嗎?” 楊逸遠主動說:“我在天啟的作用不大,顧弈說,我來了這里可以幫你更好地在團隊賽上發(fā)揮實力,他讓我來給你打輔助?!?/br> 遲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忽然轉(zhuǎn)頭沖回房間。 其他人見到遲惟風風火火的樣子,都是一臉莫名其妙。陳誠尷尬地替遲惟打圓場,說道:“估計這幾天便秘,心情不好。楊哥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這脾氣?!?/br> “我沒事?!睏钜葸h知道兩人之間的深層關系,從遲惟問出的那個問題上猜出了他在擔心什么,相當大度地說。 “那我?guī)罡缛マD(zhuǎn)轉(zhuǎn)吧,”陳誠主動請纓,“正好下午我沒訓練,曉峰不是要出去買鞋嗎?” “那就麻煩你了啊,”李曉峰一臉抱歉,“下午打折,機會難得?!?/br> “行,謝謝啊?!睏钜葸h說。 “自己人,別客氣?!标愓\擺擺手。 房間里,遲惟撈了電話給顧書白打過去,那邊一接通,他就急急忙忙地問:“楊逸遠是你讓他轉(zhuǎn)過來的嗎?” “嗯,楊逸遠到了?”顧書白很自然地問。 “到了……”遲惟聽見顧書白那邊稀疏平常的語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郁悶了一會兒,問,“你怎么讓他過來了?你們天啟現(xiàn)在這么困難你還……” “困難是困難,但缺的不是楊逸遠這樣的選手。”顧書白說,“經(jīng)過甲級聯(lián)賽的磨合,謝爻、齊凱他們?nèi)諠u成熟,楊逸遠的優(yōu)勢越來越難發(fā)揮,與其讓他留在天啟浪費時間,不如去長云。比起我們,你更需要他?!?/br> “我……”遲惟握著手機,蹲在地上,煩躁地揉了下短發(fā),語無倫次地說,“我總是讓你這么擔心,我沒想讓你這樣的,我……我還鬧了脾氣……我真的是個蠢蛋……我……” “嗯?” “我……”遲惟想說謝謝,但卻覺著矯情,情緒全都在胸口發(fā)酵,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我愛你,顧書白,我真的很愛你。” “嗯,我也愛你?!鳖檿自陔娫捘沁呡p聲說著。這幾個字就像是被神圣殿堂的大主教賜予了什么奇妙的魔法一樣,如圣泉的泉水一下子將遲惟心頭壓著的所有負擔和郁悶清除干凈。 可遲惟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掛了電話之后,在無人看見的角落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 洗好臉,遲惟確定別人看不出自己的異樣之后才出門。 門口見到俱樂部的阿姨,遲惟忙問道:“阿姨,你看見陳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