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秦氏知道分寸,也明白作為一個正房夫人該做的事兒,顧知遠(yuǎn)這么多年對她寵愛的第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懂事,處處以他為尊,有點學(xué)問,顧知遠(yuǎn)指著她給他教養(yǎng)出幾個優(yōu)秀的孩子出來。所以在這些事兒上,她都是盡量少開口,實在對付不過去了,再尋些可有可無的由頭,弄點錢出來。 看著女兒期盼的模樣,秦氏狠了狠心,跟顧玉瑤打商量:“還是算了吧,你這里挪幾百兩,你哥哥那里挪幾百兩,寧哥兒還那么小,處處得要用錢,等下回娘再問你爹要了,一定給你補上,好不好?” “娘就知道哥哥和弟弟,哥哥在外花銷那么大,娘給他錢倒是眼睛都不眨,怎么到我這兒,想要一套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呢。娘你偏心?!鳖櫽瘳幬缚诒火B(yǎng)大了,總還回憶著那有求必應(yīng)的好日子。 秦氏見狀,輕拍桌子,訓(xùn)道:“不許胡鬧。你哥哥大了,需要出去走動,走動就得花錢,你在家里待著,有什么好比的。回頭你哥哥出息了,難道還會虧了你這個親妹子嗎?娘總跟你說,眼光要放長遠(yuǎn)一些。等將來你嫁入真正的高門大戶里去,眼光短了可不行?!?/br> 道理顧玉瑤是懂的,就是心理不服氣,忍不住嘟囔:“可這回不是去安國公府嘛,我還是頭回去呢。要穿戴不像樣的話,人家該笑話我了,本來我的出身就不好,要再寒酸些,今后我還怎么在那些小姐們面前抬起頭呀?” 秦氏是今年才扶正的,之前她是庶出,根本沒機會參加這些聚會。如今機會來了,卻不能以最好的狀態(tài)亮相,顧玉瑤怎么想都覺得不舒服。 秦氏瞧女兒這樣,哪里會不懂她的心思,別說這半大的孩子了,就是她也是這樣的心思啊。 安國公府那是什么地方,比忠平伯府高出好幾階的存在,往來皆是侯府,公府的夫人們,她第一次以忠平伯夫人的身份去,總要多花點心思在門面上才行。 “好了好了。我晚上再跟你爹說說,若是你爹允了,明兒再帶你去挑一副便是?!表槺阋惨o自己好好的挑一挑的。 秦氏這般打算著。顧玉瑤聞言,高興的露出笑臉,抱著秦氏撒嬌:“謝謝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在安國公府驚艷亮相的暢想,顧玉瑤早忘了先前的不快,喜滋滋的回去了。秦氏看著這毫無心機的閨女,不禁替她擔(dān)心,將來若她真能把她嫁去崇敬侯府,也不知能不能籠絡(luò)相公和公婆的心。 想著這份讓人稱心如意的婚約,秦氏就高興,今年玉瑤才十三,等到明年,她就能正式著手替她張羅這件事了。崇敬侯府是百年世家,若是從前的話,秦氏還真不敢保證能把玉瑤嫁進(jìn)去,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正妻,玉瑤也變成了顧家的嫡女,只要她把各個關(guān)節(jié)都打通了,再讓伯爺親自出面去找崇敬侯夫婦提親,想來是八、九不離十的。 計劃秦氏都已經(jīng)全然想好,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那些崇敬侯府的關(guān)節(jié)怎么打通,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啊。要是沈氏的嫁妝還掌握在她手里,錢多能使鬼推磨,任何事情都好辦,只可惜現(xiàn)在,她最缺的就是錢了。得想法子把顧知遠(yuǎn)的私庫都騙出來才行。 第34章 安國公夫人壽宴那日, 顧青竹與陳氏一同出門,坐一輛馬車,顧知遠(yuǎn)帶著秦氏, 顧玉瑤和顧寧之坐馬車, 顧衡之與顧青學(xué)騎馬而行,走在顧家兩輛馬車之前。 兩個年輕俊秀的公子騎在馬上,引得路邊行人注視。 顧衡之往顧青學(xué)看了一眼, 自從顧青竹從莊子里回來之后, 顧青學(xué)整個人從里到外的氣質(zhì)都變得有些不同, 就拿穿衣打扮這方面來說, 從前顧青學(xué)不怎么注意這些,有什么就穿什么, 在家里和外出無甚差別,可最近他無論是在家中, 還是在外面, 穿著打扮都十分得體, 據(jù)說一切都由顧青竹在替他打理。 在父親面前, 也少了往常的乖戾,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偶爾能切中要點, 雖未令父親徹底對他改觀,但比以前是好太多了。 “學(xué)弟,明日我約了嚴(yán)旭公子在清軒閣論詩,你愿隨我一同嗎?” 顧衡之和顧青學(xué)并排在馬車前走, 說的話馬車?yán)锒寄苈犚姟?/br> 顧青學(xué)往顧衡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先生讓我背中庸,我還沒有背完,況且我也不會作詩,去了也聽不懂,多謝大哥?!?/br> “那真是可惜了,嚴(yán)旭公子詩畫一絕,若能得他指點一二,定能提升造詣。” 顧衡之謙謙有禮的說道,顧知遠(yuǎn)掀開車簾,對顧衡之問:“你說的嚴(yán)旭公子,是否指的那個吳興才子,他的時文寫的也很不錯,深受翰林院正推崇,你與他竟也有來往?”看的出來顧知遠(yuǎn)對長子所來往的這位才子很滿意。 顧衡之放緩馬步,隨在顧知遠(yuǎn)車窗旁緩行:“父親,嚴(yán)旭公子那么大的才子,我與他之前可說不上有來往,不過這回是托了幾位好友引薦的福,才有機會前去相見?!?/br> 顧知遠(yuǎn)聽著長子之言,滿意的捻須點頭:“嗯,正是要與這樣的才子士人多接觸,對你有好處?!?/br> 在昨晚,顧知遠(yuǎn)還在抱怨秦氏要錢要的太頻繁,如今看來,次子無才無德,便如他那商賈母親一般,還是秦氏這有學(xué)問的女子教出來的孩子上進(jìn)有修養(yǎng)。 “是,兒子知道?!鳖櫤庵隈R上恭謹(jǐn)抱拳應(yīng)答。 顧知遠(yuǎn)放下車簾,顧衡之才策馬上前,嘴角勾起一抹笑,顧青學(xué)轉(zhuǎn)頭看來他一眼,這才明白,兄長先前的邀約,并不是真心邀約,而是想在車廂里的父親面前表現(xiàn)。若他真心,又豈會明日之約今日言,完全不給他緩沖的機會。 從前他只當(dāng)兄姐有才學(xué),心胸寬廣,然而自從上回嫁妝事件之后,顧青學(xué)才徹底認(rèn)清了這些人的嘴臉,表面上恭順謙遜,兄友弟恭,實際上卻容不下你有一絲長進(jìn),生怕你比過他。看來jiejie說的對,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任何人都不如自己來的可靠,學(xué)問就跟食物一樣,只有吃進(jìn)自己的肚子里才算數(shù)。 顧家的馬車到了國公府外,時間不算早,因此國公府外已??慷噍v馬車,有不少高門府邸,顧玉瑤小步跟在秦氏和顧知遠(yuǎn)身后,秦氏對她使了個眼色,顧玉瑤便明白過來,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等顧青竹扶著陳氏走過來之后,給陳氏行了個禮,扶著陳氏另一邊往前走。 顧玉瑤用余光打量了一遍今天的顧青竹,依舊穿的素的很,淺藍(lán)底的襦裙上連朵像樣的花兒都沒有,發(fā)飾也很簡單,腦后挽著一個纂兒,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打扮,可偏偏顧青竹容貌生的好,無論穿什么都清新亮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雖說也沒太多亮眼的顏色,不過裙擺處一圈紅色祥云紋很是搶眼,頭上戴的是一套新的金鑲玉的頭面,戴起來貴氣十足。 她不如顧青竹生的好,只能在打扮上多下點功夫,才能不被顧青竹輕易的比下去。 國公府外多是招呼仆從,小廝婆子熱絡(luò)懂禮,將客人們魚貫迎入,有幾個同僚瞧見顧知遠(yuǎn),便過來打招呼,顧知遠(yuǎn)客氣回應(yīng),幾人正要挽手入內(nèi)時,報客人喊了聲:“崇敬侯府到。” 顧知遠(yuǎn)及幾位同僚駐足,只見崇敬侯賀榮章領(lǐng)著兩位翩翩公子大步走來,身后女眷謹(jǐn)慎隨行。 賀榮章瞧見顧知遠(yuǎn),客氣招呼:“子遇也在,近日可好?” 子遇是顧知遠(yuǎn)的字,他與賀榮章算是同門師兄弟,都曾做過前翰林院院正李成巷的門生,平日里關(guān)系雖不算親近,但每回遇見,賀榮章對顧知遠(yuǎn)都還算照應(yīng)。 顧知遠(yuǎn)恭謹(jǐn)抱拳行禮:“參見侯爺,下官一切都好?!?/br> 賀榮章見他這般謹(jǐn)慎,不禁朗聲笑道:“子遇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謹(jǐn)慎了,你我當(dāng)屬同門,本無需如此?!?/br> “上下尊卑,當(dāng)該如此?!鳖欀h(yuǎn)是翰林學(xué)士,最是重禮,賀榮章知他性情,不再多言,目光環(huán)顧,落在顧衡之與顧青學(xué)身上,顧知遠(yuǎn)見狀給兩個兒子使了個眼色,顧衡之便趕忙上前對賀榮章一揖到底:“給侯爺請安?!?/br> 顧青學(xué)倒是沒有那么夸張,只跟著顧衡之身后,躬下半身作揖,輕喊了聲:“侯爺?!?/br> 賀榮章點頭,身后賀紹景與賀平舟亦上前與顧知遠(yuǎn)見禮,兩人都是十七八歲的俊秀少年郎,衣著華美,氣度尊榮,賀紹景比顧衡之高了半頭,比顧青學(xué)高了整整一頭,顧知遠(yuǎn)瞧著崇敬侯府兩位公子,尤其是世子賀紹景的風(fēng)采,暗自生羨,都說崇敬侯世子乃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二公子也頗有氣度。 賀紹景往旁邊看了一眼,來到陳氏身前,恭謹(jǐn)問候:“老夫人康健?!?/br> 陳氏有些意外這世子的禮數(shù),欣然一笑:“世子客氣?!?/br> 賀紹景又一揖,然后目光落在陳氏身旁的顧青竹身上,見她神情冷淡,衣著質(zhì)樸無華,卻難掩鐘靈毓秀,與那日在街上奮不顧身救人的樣子完全不同,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很是特別。 顧青竹見他看來,不明所以,微微福身,算是回禮,另一邊的顧玉瑤見賀紹景親自來給陳氏問候,心上一喜,殷勤的福身:“那日一別,世子無恙?” 賀紹景看了一眼顧玉瑤,見她衣著華美鮮亮,全身上下透著喜氣,衣擺處的紅色祥云紋更是亮眼,雖說不是顧家的先頭夫人不是她親生母親,可嫡母去世不過一年,出門便做這樣打扮,雖無實錯,卻能見其心中并不尊。 淡然回禮。 顧玉瑤哪里看不出來賀紹景對自己比對顧青竹冷淡,心中一虛,不知怎么回事,還好顧平舟上前,與陳氏行禮,倒是對顧玉瑤很熱情:“那日在茶樓偶遇,得以與三小姐暢談,很是榮幸?!?/br> 顧玉瑤目光在冷淡的賀紹景和熱情的賀平舟回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對賀平舟展顏笑答。 顧衡之也湊上來說了兩句話,幾個年輕人熟稔的態(tài)度讓顧知遠(yuǎn)和秦氏很滿意,正要相約入內(nèi)時,那報客人一聲喊: “武安侯府到?!?/br> 聽到這個名字,安國公府外聽見的賓客皆駐足觀望,武安侯府一般不怎么出席這樣的場合,難道跟安國公府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嗎? 祁暄一身玄色直綴,面如冠玉,筋骨暗藏,自馬上翻身而下,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寶刀,鋒芒內(nèi)斂,眼中寒光冽冽,使人見之忘魂,都說武安侯世子豐神俊貌,文武雙全,此一見,果真不凡,這位世子用實力向世人證明了,他文可上殿,武可征戰(zhàn),與父親武安侯一同在邊關(guān)大獲全勝,如今的武安侯府更像是一把滿弓,只等著射出弦上箭,便可直上云霄。 祁暄下馬之后,目不斜視走來,賀榮章與顧知遠(yuǎn)對視一眼,祁暄與兩人抱拳行禮,賀榮章立刻抬手讓他免禮:“世子難得一見,武安侯不知何時回京???” 賀榮章言語態(tài)度十分客氣,原不是對晚輩的態(tài)度,因為就現(xiàn)在而言,兩府間地位相差不大,一所文侯府,一所武侯府,都是一等侯府,然過段日子就不是了,武安侯府晉升為一等軍侯,名義上雖沒什么變化,可實際就差別大了。 “勞侯爺?shù)肽睿腋高€有半個月,當(dāng)能趕回京城?!逼铌殉练€(wěn)有度,目光清寒,就算與長輩侯爺說話,亦能不卑不亢。 目光往顧知遠(yuǎn)和秦氏那兒掃了一眼,顧知遠(yuǎn)立刻上前拱手:“世子安好,帶問侯爺安好?!敝移讲c武安侯府相差的可不是一個伯爵和侯爵的差別,身份上說差了十八級也不為過,十家,百家伯府,都抵不上一個武安侯府。 祁暄看著顧知遠(yuǎn),目光往秦氏那兒瞥了兩眼,這便是青竹她爹給她扶正的后娘,也不見得多美貌,通身的假模假意。祁暄只對顧知遠(yuǎn)點了點頭,對秦氏的福身完全不理,轉(zhuǎn)身往賀紹景他們那兒走去。 這些年輕人里,也就是賀紹景的身份與之旗鼓相當(dāng),上前拍了拍祁暄的肩膀:“幼清可是稀客,從前來安國公府倒是從未遇見。” 祁暄似笑非笑的瞥過一旁,對陳氏行禮過后,對一旁年輕人環(huán)顧一眼,最終落在顧青竹身上,那日東升客棧一別之后,他知辦了蠢事,不敢再去明目張膽的惹她,怕她徹底惱了自己,只化明轉(zhuǎn)暗,悄悄關(guān)注,得知她今日要來安國公府賀壽,他才過來。 顧青竹鼻眼觀心,扶著陳氏,心中疑惑這人怎么來了,面上卻不露聲色,可腦中怎么回憶也回憶不起來,武安侯府和安國公府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第35章 “幼清?” 祁暄不言不語盯著顧家姑娘看, 顧家姑娘都不敢抬頭,賀紹景又拍了一下祁暄的肩膀, 將他視線拉回, 對賀紹景回道: “家父與安國公是忘年好友, 今年他不在京中, 我替他來?!?/br> 祁暄的話讓在場眾人都有些疑惑,武安侯和安國公是忘年好友?這事兒怎么沒聽說過?不過祁暄說的一本正經(jīng), 誰也不會去懷疑這話的真假。 又往顧青竹看了一眼,祁暄才與賀紹景他們一同走上安國公府的臺階, 安國公府的二房老爺親自在門外迎接貴客上門。 陳氏往旁邊的顧青竹看了一眼,見她神色如常, 往并肩進(jìn)門的武安侯世子與崇敬侯世子的背影望去, 似乎并沒什么奇怪之處, 往顧青竹處稍稍偏去,低聲問了句: “那兩位世子, 你私下認(rèn)識?” 顧玉瑤也豎起耳朵,崇敬侯世子賀紹景她們是一起見過的, 只是那人品更為出眾的武安侯世子,卻是第一回 見,與武安侯世子相比, 崇敬侯世子似乎也沒那么出色了。 心中甚為懊惱,這些男人是怎么了,一個兩個都對顧青竹看的挪不開眼。不就是容貌生的好些嘛,也太膚淺了。 顧青竹定神回答:“崇敬侯世子以前和三meimei, 還有錦如meimei她們一起在外面遇見過一回,武安侯世子……并不認(rèn)識?!?/br> 上回陳氏壽辰時,陳氏做主讓姑娘們出去玩耍,回來后,隨行的婆子回稟過姑娘們與宋家兄妹還有崇敬侯府世子、二公子遇見的事情,聞言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咱們進(jìn)去吧。”陳氏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想多了,武安侯世子怎么會對青竹有興趣,那樣的門第,可不是忠平伯府能高攀上的。 秦氏隨顧知遠(yuǎn)進(jìn)門,悄悄湊近顧知遠(yuǎn)說道:“伯爺,沒想到武安侯世子竟是那樣的人品,不知將來哪家姑娘有幸能嫁去武安侯府呢?!?/br> 顧知遠(yuǎn)不知道秦氏在想什么,直接打破了她的美夢:“武安侯府你想都別想,放眼整個京城,想把女兒嫁去武安侯府的人家多得是,輪不到咱家的?!?/br> 這是事實,秦氏也明白,訕訕一笑:“我也沒想怎么著,伯爺說什么呢?!?/br> 心中感嘆,武安侯府那樣高的門庭,就是尚公主也使得的,顧家和祁家一比,可真就有些上不得臺面了。 ** 顧青竹她們跟著陳氏去給大陳氏請安,大陳氏笑吟吟的埋怨一番她們?nèi)サ耐?,陳氏將外面耽擱的事情說與大陳氏聽,大陳氏聽的有些驚奇:“武安侯世子也來了?” 想來,大陳氏也沒想到,自己的壽辰,居然能讓武安侯府世子親自前來。其他女眷聽聞后,亦是驚奇,問大陳氏安國公府與武安侯府的淵源,大陳氏雖然心中疑慮,卻也不會當(dāng)著賓客的面兒說兩家毫無關(guān)系,只模棱兩可的應(yīng)了幾句,便岔開這個話題。 喊來了隨身嬤嬤叮囑幾句,嬤嬤出門去找國公說道此事,武安侯世子既然親自來了,那國公府就不能失了禮數(shù),得好生招待才行。 大陳氏在陳氏耳邊輕道:“這些天外頭不少說忠平伯府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忠平伯府的事,必然就是顧家嫡長女讓舅家上門討要親娘嫁妝,然后順帶查出繼母偷拿先室嫁妝之事,陳氏今兒過來,就已經(jīng)做好了被人詢問的準(zhǔn)備。 對一旁顧青竹說道:“青竹,你帶她們?nèi)豪锿鎯?,他們初來乍到,不認(rèn)識?!?/br> 大陳氏也說:“都去園子里吧,姑娘們都在那兒,不用陪著我們這些老人家了?!?/br> 顧青竹知道她們有話說,便沒做停留,將顧玉瑤喊出去,顧衡之和顧青學(xué)跟顧知遠(yuǎn)去男賓處了,秦氏行了禮之后,知道大陳氏不待見自己,拜過壽以后,就沒停留,兀自出去與其他夫人搭話了。 顧青竹與顧玉瑤走在回廊上,越走越偏的感覺,顧玉瑤心生疑惑,問道:“jiejie,這是去園子的路嗎?怎么都沒什么人???” 顧青竹淡淡回答:“你要不信,自己找路去啊?!?/br> 顧玉瑤往她看去,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顧青竹想整她!就因為她沒來過國公府,所以她就想用這法子整她!意識到這一點之后,顧玉瑤哪里會坐以待斃,撇了撇嘴,說道: “那jiejie你自己往前吧,我先前看見垂花門后面有幾個姑娘,我跟她們玩兒去?!?/br> 雖然意識到顧青竹可能在整自己,但顧玉瑤也不能明說,只得以這個借口離開。 顧青竹沒說什么,由著她走,回身后,幽幽嘆了口氣,她哪還記得國公府里的路啊,上回來這里,還是十幾二十年前,又不是天天在這里待著,只能憑感覺走,顧玉瑤懷疑她就對了,要繼續(xù)跟下去,顧青竹非得穿幫不可。 讓顧玉瑤認(rèn)為她故意整她,總比讓顧玉瑤發(fā)現(xiàn)她不認(rèn)識路要好。 既然擺脫了顧玉瑤,顧青竹就沒什么著急的了,安國公府是百年世家,府中規(guī)格比伯府要高出許多,不少景致可以觀賞,而一般主要院落外都有人看守,顧青竹也不怕走錯了敵方,徑直往前便是,等實在沒路了,再折回來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