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父親這么著急喊我回來, 是有什么事嗎?” 顧青竹神色如常對顧知遠(yuǎn)行禮。 顧知遠(yuǎn)冷眼看著她, 說道:“你那個什么醫(yī)館,關(guān)掉了嗎?從今往后,不許再開, 合著你自己不嫌丟人嗎?好好的伯府小姐, 拋頭露面做那些下九流的勾當(dāng), 你不要臉面, 累的我們顧家都不要臉面嗎?你是想把你meimei的婚事攪黃嗎?” 顧青竹鼻眼觀心,毫無波動:“父親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meimei的婚事我如何能攪黃了?”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你在外開醫(yī)館,你祖母慣著你,我便不說什么了,可你平白藏個男人在后院做什么?如今這種丑事被人傳到外面, 你讓我這張臉往哪里放去?” 顧知遠(yuǎn)氣的直拍桌子, 顧青竹看在眼里, 心中立刻就明白了秦氏挑撥的方法,她倒是真真切切抓住了顧知遠(yuǎn)的軟肋, 怕他不知輕重的放過她, 故意把事件上升到會對顧玉瑤和賀平舟的婚事有影響上。 “父親, 我開醫(yī)館已經(jīng)兩年了, 從未有過什么流言傳出, 我素來都是男裝示人,街坊鄰居,來看診的病人們都喊我小竹大夫,不知道我是誰家的小姐, 可這回朱雀街上的流言,點名了我是忠平伯府二小姐的身份,父親不覺得奇怪嗎?” 顧青竹冷靜解釋,并沒有被顧知遠(yuǎn)的怒火所嚇到。 “奇怪什么?你在外面干了丑事,人家自然就知道你是誰了?!鼻厥显谂赃吷匡L(fēng)點火。 顧青竹冷笑:“我沒干丑事,那個后院的男人,是我的病人,無家可歸,會點拳腳功夫,我把他聘做仁恩堂的護(hù)院,有聘書的正經(jīng)護(hù)院,就在前幾天,我的醫(yī)館有人上門鬧事,多虧了這護(hù)院,我才能全身而退。他去年就已經(jīng)在仁恩堂住下,怎么去年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說閑話,偏偏最近開始有人說了?莫不是夫人你派人去說的吧,你氣我那日在府里對泥無禮,便想用這種法子污蔑我,可是夫人你別忘了,我與你只是在家里鬧騰,并未出去丟人,旁人根本不知道府里發(fā)生的事情,可若是夫人你在外敗壞我的名聲,情況就不同了。若我的名聲壞了,家里的姑娘多少總要受些連累的,不是嗎?這也是父親為什么這么擔(dān)心我的名聲壞了,會讓meimei與賀家的婚事受損的緣由?!?/br> 一長串話利索的說出,秦氏幾次都想插嘴,都沒插上,等顧青竹說完之后,才怒不可遏的尖叫: “一派胡言!你自己名聲壞了,還想冤枉我?伯爺您看到了吧,二小姐就是這樣一個jian猾的小人,口蜜腹劍,還想把自己的錯推在我的身上?!?/br> 顧知遠(yuǎn)眉頭一蹙,看了一眼秦氏,覺得她叉腰怒罵顧青竹的樣子特別粗俗惡心,曾幾何時,那個扶風(fēng)弱柳,詩情畫意,知書達(dá)理的秦氏去哪兒了? 顧青竹不想跟秦氏再多費口舌,往身后一擊掌,紅渠就恭謹(jǐn)而入,身后帶著幾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街坊,他們一輩子都沒來過這種官家府邸,還是相當(dāng)緊張的。 紅渠道顧青竹身旁行禮:“小姐,人帶到了?!?/br> 顧青竹點頭,指著為首跪在地上的賣油郎道:“父親,關(guān)于我的那些流言,只在朱雀街上流傳,流傳了大概有三五天了吧,我的人在街上搜尋了兩日,找到這賣油郎家,他說,五天前,曾有一個我們伯府下人打扮的中年婦人去到他鋪子里,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和他的婆娘傳播關(guān)于我的那些閑言碎語,還讓他務(wù)必要把我顧家二小姐的身份說全,我原本是想私下里跟父親說這件事,沒想到父親卻被夫人挑撥,早我一步將我喊回?!?/br> 秦氏擰眉,心中充滿了疑問,看著那賣油郎,有些拿不準(zhǔn),顧青竹是真的找著了源頭,還是隨隨便便抓個人來頂罪的,那天王嫂子回來只說事情辦妥了,她倒是沒問,王嫂子找的哪些人傳播流言的。 “一派胡言?!鼻厥吓?。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秦氏還是決定不相信顧青竹,畢竟朱雀街那么大,憑她的人在街上找兩天,就能把人準(zhǔn)確的找到了?一個小姑娘家,哪兒來那么大的神通? “我看你根本就是強詞狡辯,隨便找個人到府里來開脫,難不成,你以為伯爺會糊涂到受你欺騙嗎?” 顧青竹看著她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冷靜對峙:“夫人敢不敢將你身邊的王嫂子傳來,給這賣油郎瞧瞧,看看給他銀子的,是不是她?!?/br> 秦氏擰眉,顧青竹提起了王嫂子,難不成真的找著了? 心上發(fā)虛:“什么亂七八糟的,又關(guān)王嫂子什么事情,你是想多拖一個下水嗎?王嫂子這些天一直在幫三小姐趕制嫁衣,哪有空出門去給你傳閑話,你編瞎話,也不知道編個像樣點的。” 顧青竹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的整理衣袖:“這么說,夫人是不敢了?” 顧知遠(yuǎn)已經(jīng)被這兩個人給弄糊涂了,青竹一點不見慌亂,反倒是秦氏,心虛的直捏衣擺,雖然竭力表現(xiàn)出鎮(zhèn)定,可語氣已然控制不住的急躁起來。 “去將王嫂子喊過來對峙?!?/br> 顧知遠(yuǎn)說,秦氏想阻止,顧知遠(yuǎn)冷道:“你怕什么?若你沒做過,誰能冤枉你?” 秦氏被懟了個當(dāng)面,咬牙切齒的站到一旁,怒目瞪著顧青竹。 她這樣子看在顧青竹的眼中,不禁恍然大悟,原來一個人手里有錢或是沒錢,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的行事和態(tài)度,有錢揮霍,有的是人替她賣命,可沒錢就蹩腳了,秦氏手里沒錢,使喚不動人,殺傷力就沒有上一世那么強,再加上,她被錢逼得早早在顧知遠(yuǎn)面前現(xiàn)出了原形,顧知遠(yuǎn)對她的喜愛,只怕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減半了吧。 若是上一世,秦氏費心思冤枉顧青竹,即便顧青竹有理,顧知遠(yuǎn)也不會偏幫顧青竹的,從來都是偏著秦氏,處處受秦氏拿捏,那時顧知遠(yuǎn)對秦氏是一片癡心,她說東顧知遠(yuǎn)絕不說西。因為那時顧知遠(yuǎn)覺得秦氏才是他命中注定的靈魂伴侶,覺得秦氏懂他。 可是現(xiàn)在嘛,也許秦氏在顧知遠(yuǎn)心里已經(jīng)變成了第二個沈氏,朱砂痣變成了蚊子血,怎么看怎么膈應(yīng)討厭了。 秦氏已經(jīng)慢慢的將自己在顧知遠(yuǎn)心里的好感消磨殆盡,卻還不自知,不過,興許秦氏知道,她卻也不怕顧知遠(yuǎn)了。 這是為什么呢? 她一個妾侍,得到了丈夫的尊重,將之扶成正妻,按理說,她該處處順著顧知遠(yuǎn),將他哄騙順了,才是合乎邏輯的做法。但看她現(xiàn)在對顧知遠(yuǎn)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是什么讓她迅速膨脹? 顧青竹想到了賀家。也許正是賀家和顧玉瑤的那樁婚事使然吧,讓秦氏覺得自己今后已經(jīng)有了賀家做靠山,不必再遷就順從討好顧知遠(yuǎn)了。 心中有些奇怪,上一世顧玉瑤也與賀平舟定親了,卻沒見秦氏變臉這么快,這一世,她未免膨脹的也太快了些。腦中想起了那封由她改過的婚書,瞬間明白過來。 哈,早知道秦氏和顧知遠(yuǎn)的關(guān)系變成了如今這樣,那她就不要周六爺去抓羅一昌了,只需賣油郎前來指認(rèn),顧知遠(yuǎn)就會相信一切是秦氏搗的鬼。 王嫂子很快便被人帶了過來,賣油郎一看見她,就當(dāng)場指認(rèn):“就是她。老爺,夫人,就是她給我的銀子,讓我說府上二小姐的不是,我們都是窮苦人家,沒見過銀子,一時鬼迷了心竅,老爺夫人饒命啊?!?/br> 其他街坊也紛紛附和,承認(rèn)了錯誤。 王嫂子被人帶過來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如今見賣油郎被押了過來,見了她就指認(rèn),王嫂子一受驚嚇,雙腿立刻軟了,趴在地上磕頭求饒: “伯爺饒命啊,不是奴婢,是夫人讓奴婢去說的。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啊。伯爺饒命啊。” 王嫂子和賣油郎的當(dāng)場指認(rèn)讓秦氏黑了臉,叫罵道:“好你個吃里扒外的賤婢,我平日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卻反咬我一口,是誰指使你的,她給了你多少錢,要讓你這樣冤枉我!” 秦氏叫罵的難聽,顧知遠(yuǎn)一拍桌子:“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顧知遠(yuǎn)對秦氏真的是失望透頂了,這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最近盡辦蠢事呢。雖說青竹說的那番言論,讓顧知遠(yuǎn)有些相信事情是秦氏搗鬼,可是怎么也沒想到,她竟這樣沒用,搗鬼就算了,還給人當(dāng)面揭穿出來,把這些市井刁民弄到家里來當(dāng)面對峙,她這個伯夫人也不嫌丟人。 秦氏心有不甘,指著顧青竹道: “伯爺為何不信我?這就是那臭丫頭的詭計,這些人全都是她串通起來害我的。伯爺您不能被她騙了呀?!?/br> 顧知遠(yuǎn)轉(zhuǎn)過身子,不愿看見秦氏這潑婦的樣貌。 張榮從外頭跑進(jìn)來,在紅渠耳邊說了幾句話,紅渠立刻將事情告訴了顧青竹,顧青竹點頭,站起身來對顧知遠(yuǎn)道: “父親,今天事情已經(jīng)鬧到這個地步,夫人還不承認(rèn)她害我,不過沒關(guān)系,我這里還有些事情要一并與夫人對峙的。之前跟父親提過,前些天我的醫(yī)館里來了一幫無賴,父親知道那帶頭的無賴頭子叫什么,干什么的,他為何會去找我的麻煩嗎?” 顧知遠(yuǎn)疑惑看著她,只見顧青竹指著秦氏道:“因為那個無賴說,我的舅母要他去醫(yī)館里相看我,若他看中了,便可將我即刻娶走。雖是無賴之言,但我就不明白了,我的舅母遠(yuǎn)在江南,竟不知京城還有一個什么舅母在嗎?” 第84章 顧青竹的話讓顧知遠(yuǎn)擰眉:“什么舅母讓人去相看你?” 院子里, 福伯帶著一撥人進(jìn)來, 一個孔武中年男子走入,身后兩個護(hù)院擒著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正是前幾天去仁恩堂sao擾的羅一昌。 周六爺不卑不亢, 對顧知遠(yuǎn)拱手一禮: “參見伯爺, 在下周吉, 承蒙二小姐相救, 聘做仁恩堂護(hù)院,就是這廝,前幾日去仁恩堂中鬧事,今日奉小姐之命,將此子擒來給伯爺發(fā)落?!?/br> 羅一昌給押跪到了地上, 聽到周六爺稱呼廳中人為伯爺, 以為自己有救了, 說道: “伯爺,冤枉啊。我可不是去貴府二小姐那兒鬧事兒, 我是聽二小姐的舅母劉氏吩咐, 說二小姐想嫁人, 找不著婆家, 讓我去相看相看, 若是成了,就娶回去當(dāng)媳婦兒,誰成想,被這粗莽漢子給打了出去, 我還正想找你們伯府說道說道呢,你們這二小姐到底是想嫁還是不想嫁呀?” 顧知遠(yuǎn)聽他說完之后,怒不可遏,沖出來,對著羅一昌的臉就踹出一腳: “滿口胡吣什么?我伯府的小姐,是你想娶就能能娶的?” 羅一昌給踢了個面門,鼻血橫流,當(dāng)即爬起來捂著臉喊冤: “伯爺,您不能翻臉不認(rèn)人啊,我,我也是聽了尊夫人她嫂子的話,她嫂子跟我可不是這么說的?!?/br> 顧知遠(yuǎn)走近廳中,指著羅一昌對秦氏咬牙切齒怒道: “又是你干的好事?我跟你說過,讓你別耍這種下作的手段,讓你少跟秦家來往,你是聽不懂還是存心給我找事兒?你自己的女兒如何嫁入賀家的,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自己如愿以償了,把女兒嫁了個好人家,就想把先室的女兒隨隨便便,嫁給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嗎?你的良心真是喂了狗嗎?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惡毒的女人!我顧家是伯府,如今竟被你秦家那一家子破落戶騎在頭上欺負(fù),誰給你秦家那么大的臉?” 秦氏被顧知遠(yuǎn)當(dāng)面劈頭蓋臉的罵,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就算之前那次,她挪用沈氏嫁妝,顧知遠(yuǎn)都一力替她承擔(dān)過去了罪責(zé),可是今天,他為了顧青竹,居然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用這種狠毒的話罵她,并連同秦家一同罵了去,這樣沒臉的事情,就是她當(dāng)妾的時候也不曾發(fā)生過。 秦氏緊咬著下顎,對顧知遠(yuǎn)狠辣辯駁: “伯爺,你變了,你怎會如此對我說話?我是你的夫人啊,你竟為了她,這樣罵我。我也想把她嫁個好人家,可她嫁的了嗎?她是什么貨色,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小小年紀(jì),就悍名在外,拋頭露臉,不知廉恥,誰家敢娶她?我讓嫂子替她物色,這羅公子家中殷實,父親是東城員外,家中房產(chǎn)好幾處,這樣的人家,肯要她就算是燒高香了。” 顧知遠(yuǎn)揚起手就給了秦氏一巴掌:“你怎會變成這副咄咄逼人的潑婦樣!我最后再說一回,你要么趁早跟秦家斷了來往,要么你就收拾收拾東西,回你的秦家過去,別在我顧家丟人現(xiàn)眼!” 秦氏被打了一巴掌,不敢跟顧知遠(yuǎn)回手,就往旁邊好整以暇站起來的顧青竹沖上去就要跟顧青竹廝打:“都是因為你這個臭丫頭——” 可身子還未近到顧青竹身邊,就被周六爺和張榮給阻攔在旁,秦氏氣的還想伸手,像個瘋婆子似的喊人來幫她揪住顧青竹,可滿院子里,就連王嫂子都不曾出來幫她,秦氏氣的坐在地上直尖叫,手腳并用拍打在地上,果真如市井潑婦一般。 顧知遠(yuǎn)看她這樣,簡直想自挖雙目。 外頭門房來報,說是朱雀街的好些個受過仁恩堂大恩的街坊聚集在伯府門外,要給顧青竹磕頭謝恩,謝顧青竹對他們的關(guān)照與救治,還給顧青竹送了兩面妙手回春的匾額,一路敲鑼打鼓,已經(jīng)吸引了安平巷中好些人家在外觀望。 顧知遠(yuǎn)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顧青竹,顧青竹也是一臉懵,顧知遠(yuǎn)隨她出門,果真看見門外站了好些人,雖然衣衫破舊,但臉上無一不是露出感激的神情,他們抬著兩面匾額,一面寫著‘妙手回春’,一面寫著‘再世華佗’,黑底金字,鐵畫銀鉤,顯然不是當(dāng)場刻出來的,打消了顧知遠(yuǎn)心中的疑慮。 先前聽到這話時,他還以為是顧青竹故意命人這樣做,現(xiàn)在看來,并不像,若不是故意為之,那這些人就是真心真意的了。青竹在外開設(shè)醫(yī)館,看來還真有點成效。 顧青竹走入這些人中,確實都是一些被她救治過的人,可這些人怎么會突然聚集在顧家門前呢?還有這兩面匾額,制作精良,這些窮苦的百姓,就連看病救命的藥錢都拿不出來,哪兒來那么多閑銀子給她做匾額? 越過人群,顧青竹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街角處,馬車是青篷大馬,車壁上寫著一個‘宋’字。 周圍的人對顧青竹一口一個謝謝,除了匾額之外,還各自拿了些家里的雞蛋,蔬菜,想要全都送到顧青竹的手里,顧青竹應(yīng)接不暇,伯府的下人出門幫手,那些百姓送了東西以后,還跪下給顧知遠(yuǎn)磕頭,直說顧家生了個女菩薩。 顧知遠(yuǎn)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禮遇,他雖憧憬權(quán)勢,但也不會刻意打壓善良百姓,十分和善的請他們起來,并且做主讓管家給這些人都送些茶水和點心加以招待。 被秦氏氣的肺炸,卻在這些事不相干的老百姓身上得到了一些安慰。 至少,他顧家的顏面還是保存下來了的,青竹的美名,也就是顧家的美名,總沒有太差就是了。 ***** 秦氏半張臉腫的老高,王嫂子扶著她回到西芩園,用剝了殼的雞蛋給她敷,秦氏看著王嫂子就來氣,讓王嫂子給她敷臉的空檔,連著掐了王嫂子好幾回,把王嫂子胳膊和胸口的rou都掐的差點掉下來,聽著王嫂子痛苦的叫聲,她才稍稍解氣。 王嫂子忍著身上的疼痛,跪爬起來,重新剝雞蛋給秦氏敷臉。心里對秦氏暗恨在心,恨不得這個歹毒的女人現(xiàn)在就去死了才好。明明是她自己吩咐的,現(xiàn)在卻撇的一干二凈,還把責(zé)任推到她這個辦事的人身上,最壞的主人家就是她這樣了。 手里沒注意,把秦氏給弄疼了,秦氏又在她身上打了好幾下,秦氏心里那個氣呀。不僅沒整到顧青竹,還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若是傷己八百,殺敵一千也就算了,若能同時讓顧知遠(yuǎn)恨上顧青竹,那也是好的,誰成想,顧青竹那丫頭厲害啊,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先是在府里把她對峙的無話可說,還找了那么多人在外面演戲給顧知遠(yuǎn)看,弄得顧知遠(yuǎn)現(xiàn)在一心覺得顧青竹真是那當(dāng)代神醫(yī)轉(zhuǎn)世。 秦氏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賠了夫人又折兵,哪有不氣的道理。 正教訓(xùn)王嫂子,顧玉瑤就從外面進(jìn)來了,看見母親這樣,不禁蹙眉怒道: “哎呀,娘,您這是干什么!要打不會讓丫頭婆子打,您自己出手,也不怕失了顏面?!?/br> 顧玉瑤從外面剛回來,覺得身子乏力,疲倦的很,看見秦氏和王嫂子打,就覺得心煩意亂。 見女兒回來了,秦氏才踢著王嫂子讓她滾,王嫂子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花廳。 顧玉瑤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喝了兩口,不耐煩的對秦氏問:“到底什么事兒讓您這么生氣,不是我說您,您不管是家里還是外面,都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你是正房夫人,別總跟個妾似的,沒規(guī)矩,將來若我去了賀家,您這么一來,我還要不要在賀家做人啊?!?/br> 本來心里就不爽,還聽女兒在這里教訓(xùn)自己,秦氏心里更煩: “行了行了,沒看見我這兒生氣呢。你也想氣死我呀。管你嫁到哪里去,你都是從老娘肚子里出來的種,少在我跟前兒嘚瑟?!?/br> 顧玉瑤拿著杯子,瞪著秦氏,心中煩躁: “娘,我趙您惹您了?您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嗎?哎喲,怎么這么憋悶的慌呀?!?/br> 顧玉瑤拿手在面前扇動,不住的深呼吸,讓丫鬟給取了扇子來,就這樣在秦氏跟前兒扇動起扇子來。 秦氏看著她這熱乎的樣兒,擰眉問: “這才幾月里,你也不怕扇出毛病來。” 她越說,顧玉瑤扇的越起勁,還配合喝茶:“我就是熱,您別管我成嗎?我在外面給人管著,連個好臉都沒的看,回來您還給我臉色,我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秦氏聽后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