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趙暮染見邱志離開,上前坐到他腿上,“是來尋仇的。齊大人?和先前的刺殺有沒有關(guān)系?” “不是同一波?!彼吾撊ビH親她的臉頰,“不用擔心,沒事的?!?/br> 他不愿意多說,她也就不多問。他有他處事的方法,何況這些朝中的事,她如今也插不上手,搞不好還會幫倒忙。 夫妻倆整個下午就沒再出屋,清靜的膩歪在一塊兒,下下棋,看看兵書。趙暮染發(fā)現(xiàn)宋釗過不忘的本事極好用,纏著他畫了許多布陣之法,都是宋釗這些年從書本中或偶然見著的。 到了傍晚,宋釗為她批上純黑的斗篷,“我們乘馬車出城,到城門時天色就暗下來了,他們檢查發(fā)現(xiàn)不了?!?/br> 他做事極為神秘,趙暮染將想個究竟的心思又壓下去,跟著他暗中出了府。 到了城門的時候果然如他所言,守衛(wèi)軍撩了簾子檢查,兩人披著斗篷貼著一邊車壁,前邊被喬裝打扮的三名侍衛(wèi)遮得嚴實。是一丁點也沒被發(fā)現(xiàn)。 簾子放下后,外邊傳來車夫給守衛(wèi)軍塞銀子的動靜,趙暮染撇了撇嘴。都檢查過了,還浪費這些錢做甚。 宋釗就伏在她耳邊道:“明日還會趕到傍晚進城,先給了買路錢,他們就不會再檢查了?!?/br> 從小在慶州橫著走慣了的女郎吃驚。 居然還有買路錢一說,那慶州那些守衛(wèi)軍有干過這樣的事嗎?! 宋釗一眼就看出她所想,笑了出聲:“都城與慶州不同,岳父大人治軍手段也無法鉆空隙?!倍汲沁@邊的**,是因為多方勢力造成的。 趙暮染想想也是,是她少見多怪了。 馬車一路就往西邊去,趙暮染對都城的印象模糊,只依稀記得西邊倒是有個名聲非常響亮的寺廟。 不過他大半夜的總不會帶她去上香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宋二郎:嫂嫂人美身手好。 染染驕傲臉。 宋釗陰沉臉。 次日,宋二郎鼻青眼腫臉。 某呆攤手:某人醋性就是那么大。 宋二郎哭:醋到小劇場也要揍我一頓。 第43章 “殿下, 不久前傳出消息, 宋釗在護國公府遇上刺殺?!?/br> “刺殺?”大皇子趙文弘看著天邊最后一絲暮色被吞沒, 有些意外, “何人指使?” 護國公府多少年沒有出過這樣的事了。 稟報之人回道:“人送到了刑部, 是與前中書侍郎齊大人有關(guān), 那人招供是為了給齊大人一家報仇?!?/br> “倒是有血性?!壁w文弘聞言夸贊一聲,眼中卻是有著嘲諷之色。 血性是有, 但那也不過是白送一條命。宋釗是什么人, 能讓人鉆空子的話, 他早死了八百年了。 趙文弘說著, 又問:“可知是怎么混進去的?” “是因為護國公府今日認親, 所以才從外邊請了一個雜耍班子,那人就那么混進去了。但那個雜耍班子沒被連累, 估計是因為與文頤郡主新婚,不想招晦氣, 才放過了?!?/br> “暗中將那個班子的班頭帶來,我問幾句。” 屬下應聲,轉(zhuǎn)身離開。一直在室內(nèi)的青袍青年此時道:“殿下這是想問什么, 覺得那人混進去有蹊蹺?” 趙文弘側(cè)頭看去, 視線在青年臉上轉(zhuǎn)了一圈, 落在他右眼那顆殷紅的淚痣上,笑笑:“總是要報些希望的,也許是突破護國公府的一道防線呢?” 那青袍青年也笑笑,目光漸漸凌厲。 護國公府內(nèi)發(fā)生刺殺一事, 不但是趙文弘這邊得到消息,最先知道的便是舜帝。他聽了稟報后,面上神色時喜時沉,來回交換,最后卻又是變得扭曲。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宋釗可不能死。 與此同時,二皇子府里,趙文鈞正與曹淳父子在書房暗室密談。 趙文鈞在妻子滑胎后,整個人都陰沉不少,曹大人跟他說話免不得再三琢磨,何況他本就心虛著。 “你們究竟是怎么取信的趙暮染,都這些日子了,她沒有再和你們聯(lián)系?” 曹大人沉默,看了一眼抓著把糕點往嘴里送的兒子,在案下狠狠掐他一把。曹淳吃疼,險些被噎著,忙端茶灌下去,朝陰著臉的趙文鈞道:“殿下,我已經(jīng)按你的話轉(zhuǎn)告了郡主殿下,殿下也說她知道了。若是有事,她一定會讓人來找我?!?/br> 曹淳睜著眼說瞎話,說話間,還想起在船上被趙暮染虐待的日子,肚子好像又餓了。 吃不飽的日子,簡直噩夢一般。 話落,曹胖子又將一碟點心端到跟前,繼續(xù)往嘴里塞。 趙文鈞看著他跟頭豬一樣,說兩句話就繼續(xù)吃,臉色更加難看。曹大人只能打哈哈道:“殿下,我看郡主殿下也不是十分好糊弄的樣子。她曾在宮中那樣對殿下您,也許也是一種試探,我覺得殿下若是真想要拉攏安王府,不若做些雪中送炭的事?!?/br> 雪中送炭。 趙文鈞瞬間就明白了曹大人的意思。 如今安王正在邊陲與夏國交戰(zhàn),確實嘴上說什么,都不如去實際做些什么。 安王府的人確實也不是好糊弄的。 他想了想,咬牙道:“我會讓人給皇叔送份大禮過去,你們以這個理由,看能不能引趙暮染見我一面?!?/br>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曹大人聞言強忍住笑意,答應下來,然后一手就拉著還在胡吃海喝的兒子要離開。曹淳掙扎了兩下,又去桌案上抱了碟糕點,這才跟著自家爹暗暗離開王府。 他肥大的身軀好不容易塞進馬車,曹大人聽著馬車底板咔擦作響的聲音,臉黑得不行:“你再吃下去,馬車都要裝不下你了!” “沒事,兒子我再胖也身手靈活?!?/br> 曹大人聽著他含糊不清的聲音,氣得一拳頭就砸過去,但砸在他那身rou上,就被軟軟彈了回來。就跟砸在棉花團上。 曹大人臉色更臭了。 他忍了忍怒意,才開始說正事:“你這兩天就給我聯(lián)系宋釗和文頤郡主,如今我讓二皇子下一通血本,應該能要回一些東西。這是第一件事,后面還有兩件,希望他們真的能信守承諾,三件事過后真的不會再為難我們曹家?!?/br> 曹淳聞言苦了臉,“我不要去,那就是個女魔頭,女煞神,見聽到她的名字我肚子都打顫。” 他就沒見過那么能折騰人的鬼見愁。 曹大人被他氣得直接一接又踹了過去,厲聲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我讓府里一粒米也不給你吃!” 自從餓過肚子,不吃東西無疑就成了曹淳的極大弱點,他哀嚎一聲,只能委屈巴巴地應了。 而慶州那邊,安王不知有人要給自己送大禮,卻先是收到了宋釗在回都城中安排的大禮——楊家買的糧食都秘密運到了。 除去糧食,還有一批精鐵做的武器。 安王看著已是六旬的楊老太爺,一時不知要說什么才好。 老人一路風塵仆仆,發(fā)白的頭發(fā)都被染成了灰色,滿面疲憊。安王忙吩咐人帶著楊老太爺下去梳洗歇息,又派了醫(yī)工過去候著,好給老人號個平安脈。 楊欽跟在自家祖父身后,在進帳營前,回頭看了眼那雙目充滿感激的男人。 他艱難的轉(zhuǎn)過頭,手掌握成了拳。這些都是楊家功勞,都是他父親與祖父功勞,為什么還得冠上宋釗的名號,安王這感激也對宋釗有一份吧。 他心間在此刻無比怨恨宋釗,明明如今他才是楊家一脈的梁柱。 “二郎。” 楊欽正想得出神,突然聽見老人喊自己,他一個激靈,忙斂了心中的不忿。 “祖父?!?/br> “你還在怨君毅?還是在怨郡主殿下?” 老人的話讓楊欽太陽xue突突土跳,老人用極嚴肅的目光看過來,“如若你心中仍存著怨恨,以后楊家的事,都不須要你再參與?!?/br> “祖父,我沒……” “你閉嘴!”楊老太爺見他想辯駁,極厲斥道,“我能分辨真心假意。安王殿下,不……即便是郡主殿下都經(jīng)歷過你想像不到的殘酷,他們最厲害之處是洞察人心,所以你只要有一點異動,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ぶ鞯钕氯棠闳痰綏罴也虐l(fā)作,是看在你大堂叔的份上,那個真正楊家當家做主的人份上。我跟你說過……” “——楊家不管以后如何,當家做主的都不會是我,更不會是你!這話,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說,你還是想不明白,對你而言就是禍事?!?/br> 老人說到最后,是痛心跟失望。 這個孫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對他遠比二房那兩位孫兒更用心,但他學到的竟只是自命不凡。老人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導方式錯了,他原為以,這個孫兒能助楊家重新復起,如今……他這般執(zhí)迷不悟。 楊老太爺有些不敢再想往后。 這時送水與吃食的士兵前來,他斂了怒容,去洗漱,只留下呆怔地孫兒立在那。 安王妃也聽聞楊家送糧草來的事,安王一回帳,就滿面喜色迎了上前:“你往前還百般看不順女婿,我就說他待染染絕對是真心的。”女人看男人,那才是一看一個準。 安王本也是滿心歡喜,一聽妻子夸上女婿,臉上瞬間就變?yōu)殛帎艕拧?/br> “喲,這什么表情。還不讓人說真話了?”安王妃見此也冷笑。 安王嘴一撇,忙又換上討好地笑去攬住妻子,“不不,王妃想說什么說什么,我都聽著。”聽不聽進去就是另一回事。 盡管這就是事實。 再說了,岳父和女婿自古以來都是敵對的,那臭小子拐了他女兒,討好他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 安王想著又不爽地冷哼一聲,安王妃好歹跟他那么多年夫妻,哪里不知道他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毛病,伸手去掐他腰間的軟rou。直掐安王咧嘴又不敢反抗。 掐擰了好大會,安王妃終于氣順了,才和他說:“不知道染染現(xiàn)在怎么樣了,這都快過一個月了,搞不好你也要當外祖父了。” 安王頓時就暴了粗口:“艸?!?/br> 安王妃:“……” 這人果然是沒救了,安王妃覺得跟丈夫真的沒法溝通女兒女婿的事,索性不理他,轉(zhuǎn)身坐回椅中,開始裁剪小衣服。 安王身子發(fā)僵地站在原地許久,然后目光落在妻子手中那精致小巧的衣裳上,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 安王妃喊他:“又干什么去?” “我…我去聯(lián)系臭小子那邊的人,上回聽他們出了關(guān)不遠處有伙喜歡打家劫舍的王八蛋?!?/br> “要是離得太遠,你就別出兵了,萬一夏國真要打過來,可不是開笑的。”安王妃聞言提醒一聲,他們現(xiàn)在又不缺那點錢。 安王點點頭,心中卻想,他不出兵可以讓薛沖那慫包去嘛。萬一真有外孫了,以后開銷會很大吧。 安王不自覺咧了嘴,侍衛(wèi)見著他都被嚇一跳。 ——那個笑得賊兮兮還透著傻氣的男人是他們英明神武的安王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