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宋釗點頭,“對,我們回來的時候經(jīng)路過那處,松樹已經(jīng)不見了,但山還是沒變的。”他能認出是哪幾座。 “我父王讓我回來看看這畫有沒有什么不妥,但我查不出來?!迸缮锨皩嬋∠拢戒佋谧腊干?。 宋釗檢查了遍,連畫軸都查過了,確實畫是沒有問題的。 但這畫的內容肯定有問題! 他就想到一直苦尋不到的那物件。 “這里有我要找的東西!”宋釗幾乎瞬間就肯定了。 “什么東西?”他語調難得顯出激動,趙暮染也莫名跟著激動起來, “我父親藏的東西,關系到楊家以后命運的東西!” “你賣關子!” 郎君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明白,女郎皺了皺鼻子。 宋釗卻是已一把抱住她,伸手去將落在她鼻頭的灰拭去,又輕輕擰了擰。 “你真是我的福星?!崩删f著去吻住她的唇,激動得直將女郎親得氣喘吁吁,被她不滿發(fā)狠掐了腰間的rou才松開。 趙暮染摸著被親得發(fā)麻的唇,“你還沒有告訴,那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彼吾摫槐茊枺軣o辜地道。他眼前的人就瞪了眼,只能解釋當年的事:“是委實不清楚,我只記得被送出侯府前,父親只來得急說了那么一句,讓我有能力的時候,找回那件東西,而且我一定會找到!陛下也在找這件東西?!?/br> 他父親那么篤定,應該是覺得他會回到楊氏族人那,然后會再和安王有聯(lián)系。他父親遠在夏國的人聯(lián)系他時,就讓他一定要去找安王。 哪知陰差陽錯,他被護國公搶回了宋家,才導致他一直無法再和安王有聯(lián)系。 他父母是早早就做了計劃。 趙暮染聽完當即將畫一收,扯住他胳膊就要往外去,“走,我們找東西去?!?/br> 她比自己還心急,宋釗哭笑不得,忙將人拉了回來:“不急這一會,而且這片地方不小,怕是得有幾天才能摸索出個頭緒來?!?/br> “那得出都城好幾日。” “對,我來安排,眼下還有七日假。” 他們成親,舜帝批了他十日的假。 聞言,趙暮染也不心急了,雖然好奇,但早晚會知道那是什么。 難道楊侯爺埋了一大堆的金子?! 她想著,又去看了畫里的山。 一般埋在山里的就只有這些了吧,而且無銀子萬事難。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得對,杏眸里亮光閃閃。 宋釗一低頭就看到她副財迷的樣子,她雙眼冒著的那種光,他今天在太極殿才看過……宋釗嘴角一抽,她究竟在想什么?! 本想找畫相,哪知破了困擾安王十余年的謎題,趙暮染高高興興地要給安王去信,才擺好筆墨,她又猛得站了起來。 給她磨墨的宋釗被嚇一跳,就見她噠噠噠跑到書柜前,移開了一排書,然后將后邊露出的磚也取了出來。 這還有暗格?! 宋釗靜看她又是要做什么,就見她在里面取出一個長條的木盒。 “畫相在這!”女郎高興地吹掉上邊的灰,被嗆著直打噴嚏。 宋釗取了帕子給她捏鼻子,趙暮染朝他燦爛一笑,回到桌案前打開,果然展開就是她要找的畫相。 她是準備用暗號寫信的時候想起來的暗格。 小的時候,她見過他父王打開過一回。 宋釗此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副畫上。 畫上的兩位婦人雍容華貴,她們身邊的郎君亦俊逸非凡,其中一位婦人懷里還有個襁褓,襁褓中的孩子睡容安寧。 他手指就輕輕落在了那有著雙鳳眼的婦人面容上,慢慢又滑落到在那個小小的幼童身上。 這確實是他父母的畫相,而另一對夫妻是年輕時的安王與安王妃,這畫的背影是被燒掉的侯府花園。 一切都無比熟悉,卻又因時間而讓人覺得一切都顯得陌生了。 他猛然收回了手,閉了眼,把那涌起來的悲慟情緒強行壓了下去,也將翻涌的戾氣壓了下去。 本是笑著的趙暮染唇角的弧度也漸漸抿直。 “君毅……”她知道這引得他記起喪失雙親的痛苦,有些怪自己多事了。 郎君閉眼良久,才再睜開,將忐忑的女郎緊緊抱在懷里。 “讓你擔心了,謝謝你幫我找到雙親的畫相?!彼曇粲行﹩?。 其實他一直都能記住雙親的模樣,他再畫出來亦不困難,但他從來都不曾動筆。他也不清楚這是出于一種什么心理,也許是逃避。 如今與記憶中相差無幾的雙親再展現(xiàn)在眼前,他才發(fā)覺,其實他一直都沒能正視雙親離世的事實。 他臉埋在她頸窩間,深吸口氣才將她松開,然后小心翼翼地將畫相收起來,朝露著擔憂神色的女郎一笑。 那樣的笑,有著如同這夏日晴朗的天空一樣的氣息,那么明凈。 趙暮染盯著他清俊的面容有一瞬的晃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勾著他脖子,親了上去。 她心怦怦跳著,從所未有的激烈,他朝她笑那瞬間,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郎君世無雙。 她的舉動,直率得太過可愛,宋釗低低笑一聲,反客為主,去品嘗她的甜美。 晚間,兩人還是歇在王府。在趙暮染去沐浴那段時間,宋釗摸出了被褥下妖精打架那本書,每一頁都快速瞄了一眼,等到她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書再度放好。 趙暮染將人趕去了沐浴,爬上榻時摸到了書鼓起的一塊,她才恍然想起昨日她將東西隨手藏這處了,忙取出來丟回床下的箱籠里。 宋釗出來的時候,她卻出了內室,是戚遠有事相稟。 被威逼沒有飯吃的曹胖子終于暗中將信送到了戚遠手中,信上寫著二皇子的打算,還有要送大禮給安王的事。 趙暮染的困意霎時全飛了,宋釗尋來的時候,就見她拿著信箋陰笑的樣子。 宋釗:“……”這又是誰要倒霉了?! 而此時,深宮之中的舜帝讓德信找出他擱置了許久立太子折子,用沾著朱砂的筆在上方批示。 德信上茶時無意看見他批示的以‘德以能服眾,方能勝任儲君’一句,心頭跳了跳。 陛下這是要立太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手指頭要廢了,動一動都疼~~明天再爭取碼多些,敲鍵盤敲得真難受~~ 第49章 次日是朝會, 舜帝欲選德才兼?zhèn)涞幕首訛閮皇庐敵? 使得眾大臣嘩然。 本朝自古是以嫡以長立為儲君, 如若要冊立太子正常情況下該是大皇子, 如今舜帝說了特意提出德才二字, 是不是覺得大皇子太過懦弱, 這些年又毫無建樹。 其中不少老臣當即就上奏說起了祖宗規(guī)矩,卻不想一句話就讓舜帝撂了臉, 冷冷看向殿上的大皇子, 隨之拂袖而去。 大臣們見舜帝生惱, 心中更加是確定了舜帝不喜大皇子之事, 紛紛側頭看向那垂目而立的人, 有為之惋惜也有對此事竊喜的。 舜帝離開,眾臣各自散去歸衙。趙文弘踏出大殿, 在走下白玉階時回身看了眼,陽光下宣政殿三個金字閃著刺目的光, 讓他不自主抬手擋了擋。 趙文鈞正好走來,看著被寬袖遮住大半神色的兄長,笑了一聲上前:“兄長, 父皇這怕只是在考驗兄長, 你切莫真因此而退怯了?!?/br> 趙文弘眼珠子轉了轉, 放下手來,神色極溫和地道:“二弟此言差矣,父皇慣來是認為二弟比我這兄長有才能的,二弟才是要把握住這次機會。若是讓別人鉆了空子, 我們兄弟再痛心就來不急了?!?/br> 兄弟倆立在階梯前說話,后邊未離開的大臣也不好直接越過,只能是遠遠立在一邊。三皇子并著兩位弟弟也落在后面,面面相覷,不知這嫡出的兩位兄長怎么就在這處聊了起來,都躊躇著要不要上前。 此時,趙文鈞視線正好掃過,就落在三位庶出的皇子身上。他露了個冷厲地笑,“兄長若是叫他們鉆了空子,那才真是笑話了!” 說罷,負手離開。 趙文弘目光掠過那拾階而下的兄弟,若有所思去看了眼后邊的弟弟,朝他們溫和一笑,這才攏了袖子離開。 三皇子被這兩位兄長鬧得心里直發(fā)毛,四皇子低聲道:“直到太子確立之前,我看我還是少出門的好?!辈坏俪鲩T,還要關起門來不見客。 省得被這兩位哥哥為奪太子之位相爭誤傷,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五皇子慣來看不順眼這個生母只是個宮女出身的四哥,嗤笑一聲,自行離去。三皇子低頭思忖,也無所謂一笑,抬手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道:“同意四弟之言,只是我們的王妃今兒會去看二嫂,那我們是不是還得到二哥府上接人去?” 四皇子一聽,臉色都變了,“我怎么把這事忘記了,那我們快追上二哥,接了人各自家去吧。” 也好在妻子是早上就出了門,他們父皇應該不會誤以為他們在巴結二哥。 三皇子笑笑,與他一同去追上了趙文鈞。 三位皇子一同出行,自是浩浩蕩蕩,讓沿家的百姓們看夠了熱鬧,見識到什么叫皇家威儀。 二皇子府上,趙暮染正很無聊地跟一堆女人圍在二皇子妃李氏跟前,聽她們說著大臣們的后院之事。 什么哪個五六十歲的大臣取了個能當孫女的小妾,哪個當家主母將妾室整得慘兮兮的,被人說善妒,還有哪家又婆媳不合。 三四個女人湊在一起,趙暮染聽得腦袋都要炸了。 她每聽一句,就異常慶幸自己是被當男兒教養(yǎng)長大,她只要想自己變成長舌婦的樣子,都一身雞皮疙瘩。 床上的二皇子妃早就憋悶許久,如今聽著都城里的這些新鮮事,腦子都覺得清明,臉上也漸漸見了笑。 “郡主怎么不說話?” 眾人七嘴八舌過后,三皇子妃突然看向趙暮染,這一問,引得屋里的女人也都看了過來。 趙暮染瞅著看向自己神色明顯變得興奮的眾位堂嫂,扯著嘴角笑道:“你們要聽???可我沒有什么好說的啊……我也不知道都城有什么新話題?!?/br> 四皇子妃就抿著笑。她本就生得柔美,又是眾位皇子妃中年紀最小的,這樣一笑更顯得嬌滴滴的。 “郡主也可以說說慶州的事啊,你在應州和王妃都做什么打發(fā)時間?聽說邊陲總是有外敵來犯,也是怪叫人擔憂的。” 這是套話么? 趙暮染聽著她前言不搭后語的話,挑了挑眉,笑道:“我和娘親在王府的時候都光打點將士們的衣服靴子一類的了,一年四季的,忙完這個月的就開始忙下一季,哪里有時間好打發(fā)。若真論打發(fā)時間的事,應該是我時時到邊陲,沒事捉幾個探子,關起來審問一類的了?!?/br> “四堂嫂你是不知道,那些探子嘴可緊了,上回我拿著帶倒刺的鞭子抽,抽掉他一層皮,露著一身紅rou都不肯招??砂盐覛鈮牧?,直接讓人又一刀刀去削他的rou……就是,唉,堂嫂們聽過凌遲吧。就是那樣……” 她說著,目光都變得兇狠起來,一手比做刀子,一手比做rou,想要示范給眾人看。 好好一小娘子,突然面目猙獰,還說出那駭人的話來,幾位皇子妃都被嚇得臉色蒼白。四皇子妃更是心虛被嚇得直咽唾沫,三皇子妃想到那個場面就頭皮發(fā)麻,想要打斷,哪知趙暮染猛地站起身來,拿了幾上一個蘋果,隨手從靴梆處取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