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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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口氣,因著心里埋藏的恐怖記憶而褪去了臉上的血色。 溫瑪邊走邊追憶:“當(dāng)時我的父親是這里的鎮(zhèn)長,盡管同樣害怕、同樣手足無措,卻因為肩上的責(zé)任而不能選擇退縮,他將我藏在,明燭娘娘廟中的石像下,便帶著大家拿著武器沖出去抵抗,最后當(dāng)然……沒有回來,長湖鎮(zhèn)經(jīng)過三番五次的襲擊,最后活著的,就剩下我一個人……” “可您怎么能獨(dú)自度過這五六十年呢?為什么不去別的地方討生活?”吉瑞疑惑發(fā)問。 溫瑪扶住胸口:“因為父親把明燭娘娘的信物交給了我,拿著信物就是鎮(zhèn)長,我走了,這個鎮(zhèn)就徹底不存在了?!?/br> “是不是也因這信物……異鬼才不會近您的身子?”吉瑞終于明白其中精妙。 溫瑪沒有講話,推開廟宇陳舊的門,將她引至神像前,便虔誠地放下拐杖拜了又拜。 吉瑞抬起眼睛朝上打量,意外看見這破敗的地方竟然立著個纖塵不染的玉雕,在黑暗的破廟里散著融融的暖光,的確極有圣潔之意。 —— 為了保住脖子上的腦袋,水商行的人辦事極為麻利。 不出幾個時辰,倉促而成的船隊已隨著朝陽升起而準(zhǔn)備就緒,可以進(jìn)行遠(yuǎn)航。 非常滿意的花病酒持著鞭子站在甲板上,舉起那盞潔白的長明燈說:“齊老板,我勸你別再耍什么鬼心眼,只有我們鹿家好,你和你的妻兒才能平安無恙?!?/br> 已別無選擇的齊彥之蹲在籠中摟著吳容,面色即憔悴又憤恨:“我已經(jīng)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長海向來是死域,到時出了事,就算你逼死我也毫無作用!” 絲毫不受影響的花病酒嬌笑道:“無妨,死之前我肯定會拉上齊老板墊背的,現(xiàn)在你只需老老實實講出發(fā)現(xiàn)鮫王的位置,沒準(zhǔn)我心情好,就不拿你喂鯊魚!” “你想抓它對不對!你根本就不是來買鮫膏的!”齊彥之激動起來:“不可以!它是海里的神明!” 花病酒嘖了聲,垂下抹了桃色香粉的眼眸:“如此喪心病狂的惡棍竟能講出這種話,讓我?guī)缀醵家嘈帕四兀贿^我勸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你們——” 她用鞭子指著岸邊的水商行家仆,大聲道:“把那些沒用的鮫人放了,然后起航!”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沈桐兒實在搞不清楚他們的目的何在,扶著船欄但見水牢里的鐵箱被拽起打開,不由微微松口氣,望向蘇晟的眼睛發(fā)出求助之意。 蘇晟扶住她的頭,輕聲道:“人無黑白之分,你用不著為之糾結(jié),只記得不要離開我身邊就好?!?/br> “我們這是干什么去……長明燈是鮫王送的,又不是用鮫膏做的,難道還能抓住它討要來更多嗎?”沈桐兒皺起眉頭:“小白,你當(dāng)真是為了幫我完成任務(wù),才這么積極著出海?” “不然呢?都走到這步,難道留在碼頭你會甘心?”蘇晟淡笑反問。 沈桐兒不想懷疑他,也沒理由懷疑他。 所以終而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拉住蘇晟的袖子強(qiáng)調(diào):“其實我也不是沒朋友……島上除了我娘以外,還有條可愛的小魚常常來看我,娘在干活的時候,只有它會陪我說話了,所以我不想傷害魚,不想傷害鮫人……我、我娘要是知道赤離草是用鮫膏換來的,肯定會大發(fā)雷霆……” 蘇晟苦笑:“既然如此,為何你要答應(yīng)鹿笙呢?” 沈桐兒抬起頭,眼底里藏著淚花:“因為娘總說她活不過明年的,我想讓她在去世前看看我長什么樣子,這樣記住了的話,下輩子她才會認(rèn)出我吧?” —— 一陣又一陣涼風(fēng)襲來,平白為這沿海的高山降了幾分溫度。 因為傷勢實在不輕,吉瑞沒有辦法繼續(xù)為尋找meimei想辦法,只能留在溫瑪身邊暫且認(rèn)真修養(yǎng)。 雖然她的性子向來浮躁又容易激動,好在從來不會受嗟來之食,自然而然選擇在早起后做些力所能及的粗活幫助老人。 由于溫瑪?shù)纳碜庸且呀?jīng)不行了,無法耕作和捕撈,平日所吃的都是在附近采集來的野菜和果子。 吉瑞仔細(xì)認(rèn)清品種后,就拿起籃子說:“奶奶,我去幫你摘吧,我手腳快?!?/br> 溫瑪搖頭阻止:“那些異鬼四處亂爬,已經(jīng)有不少路過的外鄉(xiāng)人被咬死吃掉了,我可不想這個歲數(shù)還為黑發(fā)人樹碑?!?/br> “沒關(guān)系,我不會走的太遠(yuǎn),而且御鬼師必須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吉瑞拿起劍微笑:“我苦慣了,這不算什么?!?/br> 溫瑪慈祥地望著她:“你和雪兒真的是像、太像了……你們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br> 吉瑞并不善于甜言蜜語,她繼續(xù)彎彎嘴角,便拎著籃子朝著坡下的樹林方向邁步走去,柔軟的馬尾辮蕩在空中,因著一些身上殘留的傷而顯得比平時更要清瘦脆弱,卻又被剛剛升起的朝陽鍍上了溫暖的光。 —— 倘若沒有異鬼,人世間該有多美好? 這個想象或許藏在所有老百姓的心中。 眼前的山土壤肥沃、果蔬遍布各處,實在是天降的豐饒寶地。 吉瑞仰著脖子摘摘采采,幾乎可以想象出長湖鎮(zhèn)當(dāng)年的幸福與熱鬧。 她本答應(yīng)著不離開小竹屋太遠(yuǎn),可又惦記著多幫老奶奶存儲些食物再辭行。 故而難免在林子里走得深了些。 幸好附近枝葉間陽光燦爛,并不像有異鬼活動的跡象。 吉瑞又發(fā)現(xiàn)了棵枇杷,立刻靠了過去,誰曉得光顧著樹梢上的果子,卻被腳下的枝蔓絆了個跟頭。 籃子中的碩果和野菜立刻被摔得到處都是。 吉瑞扶著傷口吃痛爬起,撿了幾下才發(fā)現(xiàn)絆倒自己的并不是樹枝,而是從松土中裸露出來的尚未腐爛的人腿! 她在全然意外的震驚中愣過片刻,才爬過去用劍挖起來,想要知道是誰被埋在這里。 萬萬沒想到,最后重見天日的只有腿。 一條一條掛著爛rou的,屬于女人的斷腿! 恐怖的想象不自覺地擠入吉瑞的腦袋,她控制不住地瘋狂挖掘,全身都在無法控制的劇烈顫抖,終而在看到一條腿骨上掛著的熟悉腳鏈而徹底僵硬住,任大滴的眼淚涌出眼眸。 身邊的被摔爛的水果好像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