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顫抖著捂著臉,將自己的表情掩住。 事情要糟,白跑了。 第210章 一般寶宣城發(fā)放食物是兩個時間段, 巳時和酉時,只是今天的發(fā)放時間早了很多, 原因是瑞王交代, 所有健康的百姓都盡可能到街道上,他們需要找到剩余的余黨。 別說瑞王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處處為百姓考慮, 哪怕不合情理百姓也會自動為他安排個理由,這就是民心所向的好處了, 而邵華池極盡發(fā)揮了這一點。所以這會兒城門下聚集了數(shù)不清的百姓,基本上除了重病在家和軍帳里走不了的都出現(xiàn)了。 所有能走動的百姓都安靜地跟著隊伍在后方排著。 每人的分量也是規(guī)定好的, 按照戶口和年齡稍有不同,也因為這樣較為公平的分配方式,場面的上的秩序很好, 綠拂到的時間并不算晚,這是她剛改的名字, 之前傅辰詢問她名字的時候, 只有老鴇之前給她取的花名華拂。 傅辰在聽到華的時候似乎楞了一下, 莫名地發(fā)了會呆。 只說現(xiàn)在既然紅袖招都沒有了, 那這個代表著她過去的花名也不用再喊了,不如改名為綠拂。 綠拂因為喜歡綠色, 想了想也是, 從善如流地接受了提議。 其實傅辰在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誤會的時候,也在考慮接下來要怎么處理最恰當。 他若只是單純的跑出來,再回去認個錯找個理由想來那位英明的瑞王殿下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不過教訓是肯定免不了的。 不過他很清楚的記得,為了盡快逃出來,他傷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 一般人會怎么想一個忽然攻擊自己人還完全不留余地的屬下? 可能性一:將他當做二皇子黨的人,忽然反水,這種可能性較低,不排除;可能性二:此人得了失魂癥,神志不清,但這也同樣失去了作為屬下的價值;可能性三:身體上的問題,比如……失了某一段記憶? 最后一種比較合理,也能解釋狀況,和事實也沒太大出入。 但讓傅辰比較頭疼的是,這種猜測如果成立,那么更大的問題來了,一個人哪怕失憶,一些習慣、行為、說話語氣是不會出入太大的,以前倒是有罪犯想用這招來蒙混過去,不過作為心理咨詢的他也不是擺設(shè)。他不知道原主是個什么樣的人,但一定是那群人非常熟悉的,冒然跑出去與找死也沒太大的區(qū)別了。 他并不認為一個相差太多的人,不會被懷疑,他并不小看古人的智慧。 如若被發(fā)現(xiàn)不是本人,那些失魂癥患者的下場在野史上可不少。 他需要收集多一些的信息,至少也要了解到這位屬下的名字和大概事跡,然后找到合理的出現(xiàn)方式。 只是還沒等傅辰想到,他就因傷勢而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想出去也沒法出去了。 所以就有了綠拂先來刺探情報這一出了。 傅辰也想好了,要實在打探不了什么,他就是躲著也沒用,還不如自己出現(xiàn)來的好。當然他也不認為人家王爺日理萬機,會在乎一個屬下做了什么,找一會估計也就罷了,就一會兒功夫應該差別不大。 按照這座城現(xiàn)在無進無出的狀態(tài),連只蒼蠅都出不去,他就主動認罪……然后見機行事,只是想到那樣一位雄才大略的王爺,恐怕很難蒙騙過去。 傅辰反復琢磨了下,只能先按兵不動。 他想的已經(jīng)足夠完善也預備好了后路,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其中有一個變數(shù),那就是那位他心中力挽狂瀾的瑞王爺。 綠拂想到昏迷前傅辰交代的事情,假裝好奇地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今天的士兵明顯少了很多,但人卻多了很多,而且人群躁動也比平時大,問了個身邊的老鄉(xiāng),“今天到底怎么了,到處看著那么緊張的氣氛。” “其實我也是聽說的,現(xiàn)在全城都在搜索人犯呢!”那老鄉(xiāng)以前在客棧里當伙計,天生好打聽。 “人犯!?” 老鄉(xiāng)有點害怕,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湊近小聲說話。 “從白天就有風聲說是瑞王殿下的謀士傅先生失蹤了,但很快就沒什么人提這個,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吧,現(xiàn)在大家都在傳好像是在找余黨,不過我覺得啊,這事不好說……” 這位傅先生殺了那個為非作歹的領(lǐng)頭,是以寶宣城知道他的人不少,在知道是他不見了也都加入了幫忙,只是后來再也沒人敢提出來了,似乎是瑞王殿下改變了命令。 綠拂目光閃了閃,“現(xiàn)在還沒找到?” “應該還沒,你想咱們城那么大,空房有那么多,找起來也是麻煩,聽說瑞王殿下正在親自搜查。”那老鄉(xiāng)一看快要排到了,也不敢再嚼舌根,“不說了啊?!?/br> 親自搜查!這要多嚴重啊,瑞王現(xiàn)在一定很生氣吧。 她可不認為是余黨,至少那位古怪男人的嫌疑比余黨大多了。 他與那位傅先生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又快速湊過去問,“對了,你知道那傅先生全名叫什么嗎?” “你怎么會認為我會知道?”老鄉(xiāng)翻了個白眼。 事實上邵華池的確瀕臨爆發(fā)的邊緣,面色越來越僵硬。 隨著傅辰消失的時間一點點過去,他身上縈繞的氣壓也越發(fā)低沉,這會兒他剛從一處宅院里出來,這已經(jīng)快把四三之三的寶宣城都給搜查過來了。 跟在他身邊的松易等人大氣也不敢出,看著面無表情的邵華池,忐忑道:“公子在昏迷前的確說過他很有可能性情大變,所以傷人的事……有可能真的……”是他干的。 所以躲起來什么的,還真有可能和二王爺黨沒什么關(guān)系,想到現(xiàn)在正被言行逼供的二王爺黨,松易也不知道是解釋好還是不解釋好。 而羅恒等幾個看守不力的人都已經(jīng)領(lǐng)了軍棍,這會兒還躺在床上嗷嗷叫,短時間也沒辦法再出現(xiàn)了。事實上在行軍打仗的時候,作為主帥的邵華池從來沒有沖動行事,所以當看到現(xiàn)在毫不猶豫下了處罰的邵華池,他們才會那么小心。 再找不到傅辰,他們也要瘋了。 公子啊,您老就行行好吧,快點出現(xiàn)吧。 “不需要和我重復提這個?!闭伊丝煲惶炝耍e壓著一堆事都沒處理,隨著時間過去,他的耐心也告罄,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傅辰的換藥和喝藥的時間,想到那人一次次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可勁兒的折騰,尤其是這次變相的在呂尚面前找死,按捺住心中不斷沸騰的情緒,一字一頓道:“一間間的找——找到了,打斷他的腿。” 剛過來的梁成文,腳下一個趔趄。 只有他知道,邵華池是認真的,雖然實情沒話語中那么狠絕,卻也是動了真怒的。 之前就讓他弄了讓傅辰暫時半身無法動彈的藥粉,準備等一把人找回來就用上,就是為了讓傅辰以后乖乖養(yǎng)傷,這打斷腿的話雖假可結(jié)果卻是真,也是被氣大發(fā)了。 任誰看到傅辰最后舍命保護殿下都明白這兩人主仆情誼深厚,昏迷數(shù)日的日子里殿下都是自己撐過來的,事事親力親為,才剛醒來又失蹤了,怎會不著急。 又氣又舍不得,最后活活把自己給憋死。 其實殿下也是被逼得狠了,不然何至于出此下策。他與殿下是從小到大的情誼,有自家父親和麗妃娘娘那層關(guān)系在他也是盡可能看護殿下的,傅辰那邊是他和劉縱極為欣賞的小子,本來這兩人的事他是不贊同的,這感情對殿下沒一點好處,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更是永遠翻不了身了,傅辰的拒絕他反而覺得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可一路看下來,他感覺自己的天平已經(jīng)偏向殿下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殿下都在慢慢掌控著絕對優(yōu)勢。 見是梁成文,邵華池嘴角似乎勾了勾,聲音居然有些溫柔,“東西已經(jīng)做好了?” 梁成文遲疑地點了點頭,將那讓人暫時無法走動的藥粉包交給了邵華池。 傅辰啊,不是我老梁不幫你啊。 我看你這輩子也沒的選了。 這會兒,被一刻鐘就詢問一下進展的青酒正在發(fā)放點著急地轉(zhuǎn)悠著,公子不見了他們也急啊,為什么瑞王比他們還不耐煩,公子又不是孩子,哪怕受傷,但公子又不是第一次受傷,至于這么大動干戈嗎。 再說了,公子向來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方式,哪怕離開了也正常好嗎。 在青酒心里,他家公子就是無敵的,要是離開肯定是有正事兒。 但被邵華池的一系列緊迫盯人的行為,這真不是假話,眼看著又有士兵向他走來了。 加上本來就有點悚邵華池的青酒,還是很認真的到處轉(zhuǎn)。 他的目光掃了一圈,在看向一個白膚紅唇的少女時停了一下,少女似乎在強做鎮(zhèn)定,目光有些閃爍和緊張,被當做死士培養(yǎng)的青酒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他悄悄跟在后面,見那少女邁步走進一條巷子又進了一扇大門,進去前還左右張望了一下。 果然有古怪。 抬頭一看,噯噯噯噯噯!?? 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勾欄院! 不可能吧,他家芝蘭玉樹的公子怎么可能進這種地方。 這附近并沒有什么人,甚至因為敏感的地點,士兵也沒刻意搜查過,青酒進去的時候,躲過幾個正在要吃食的孩子,尋著少女的去處。 他小心的跟隨著,在少女進去一個門堂的時候,往里瞧。 那是,公子? “你說,青酒那兒已經(jīng)有消息了?”剛一腳踏進一所深宅大院,就過來了一親衛(wèi)兵,說是青酒已經(jīng)確定了傅辰所在方位。 松易見邵華池沒什么聲音,只是臉上帶著點皮笑rou不笑的味道,“把屋子收拾好,很快就能回去了?!?/br> 松易嘴巴抖了抖,“公子他……” “一起?!辈还怨责B(yǎng)病的人,沒有挑選的余地。 果然!這次殿下果然已經(jīng)被氣的沒了理智了,這是打算親自近身看住傅辰了。 邵華池說的隱晦,身邊的士兵聽不明白,哪怕明白了也不會有一絲一毫聲音,這就是只服從軍令的瑞王軍。 “帶路。”對著那親衛(wèi)兵道。 也不問是哪里,簡短有力的吩咐,臉上看不出絲毫喜怒。 正在紅袖招門口轉(zhuǎn)圈圈的青酒看到了邵華池,眼見瑞王身后那猶如餓狼撲食般的隊伍,散發(fā)著戰(zhàn)場上的嗜血味道,想到里頭公子還沒醒來,也不知道會不會爆發(fā)什么沖突。而且他現(xiàn)在看到勢頭這么勁的邵華池一行人,有點郁悶為什么公子就看上了這么一條狼啊,誰不比他有安全啊,這些主子要人命可是眼睛都帶眨一下的,“公……公子還昏迷著呢。” “做的不錯,等他醒來我會讓他知道你的能干的?!蔽⑽⒁恍Γ瑑A倒眾生。 “……”青酒欲哭無淚。 明明這是好話吧,為什么那么不是味道啊,再說公子也的確說以后以瑞王的命令為第一準則吧,他到底做錯了什么了啊,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怎么那么難。 然后就目送這群黑壓壓的士兵分成兩排,光是那氣勢就把里面的女孩們嚇得要哭了抱成了一團,當看到邵華池的時候,才一下子靜了聲音,呆呆地看著這個只要出現(xiàn)就無法讓人移開目光的男人。 屋內(nèi)的傅辰緊閉著眼,這時候綠拂正在為他降溫,又發(fā)了低燒,她想著傅辰答應她的事情,只要能幫他做幾件事,就會留下一起照顧這些孩子,這個條件太誘惑了,她一個弱女子怎么帶著這樣一群柔弱的女孩在這個地方生存下來,特別是這里以前還是勾欄院,但如果有個男人在,也至少有些保障,而這個男人甚至武力值非常高,是非常適合的人選。 聽到外面的sao動,她才出去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邵華池。 也是驚得六神無主,一片空白,趕忙跪了下來,匆匆忙忙行禮,“瑞……瑞王殿下?!?/br> 本來要走進去的邵華池,忽然就停了腳步,看著少女,“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誰嗎?” “……不……不知道?!彼差A感到自己大概捅了馬蜂窩了。 “那你現(xiàn)在可以知道了,他是我府上的第一謀士,傅先生。他為什么會在你這里,或者說,你這里,與叛黨也有些關(guān)系?” 綠拂被這問題弄的一愣愣的,只會狠狠搖頭,一時間百口莫辯。 原本滿滿崇敬的心,此刻只有惴惴不安。 “你也應該知道我今日搜索全城,怎么,動靜太小了沒聽到?”他的目光看得綠拂有些無地自容,邵華池是她們感激和崇拜的對象,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古怪的男人是誰,再說實在不像壞人又被脅迫著,她才暫時妥協(xié)的,“是……是他逼迫我的。” 邵華池目光更冷,逼迫,這詞,呵呵,用的真好! “你私藏他知道是什么罪嗎?”邵華池怒極反笑,他的聲音不大,看著一點也不像生氣的樣子,那張艷光四射的臉沒有表情的時候氣勢駭人,鋒利的目光好像要切割綠拂,落下三個字,“叛國罪?!?/br> “殿下!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求殿下恕罪,殿下……!”綠拂猛磕著頭,她只是讓人待了那么幾個時辰,為什么好好的良民忽然有了個叛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