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她是決絕玫瑰扎我心
白罌篇 第十章 她是決絕玫瑰扎我心 好事的鄰里又圍到我家門口了,那天兆斌和杏春捂著頭從余府逃走的模樣被許多人看到了,加上杏春臉上的青腫與我漲紅爆筋的臉,他們瞬間了然,秘而不宣的交頭接耳模樣令我厭煩。 這件事在漣水巷傳開了,我很想揪出那個始作俑者,可轉念一想,那始作俑者不就是我和杏春么。 所以我真討厭這個地方,沒有秘密的深巷,最惡心了,討厭死了,大家都去死吧,漣水巷也去死吧。 而夫妻之間的感情就像脆弱的玻璃,你不去動它,它就堅硬無比,反射著華美的幸福光芒,而后只需堪堪一擊,它就在一瞬間變成玻璃渣。 我跟杏春開始冷戰(zhàn),她不理我,我也不搭理她。 晚上,她和女兒睡,而我就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看著銀色月光鍍滿我的身體,將我的心給照得涼嗖嗖,在寂寞孤獨中翻來覆去。 岳父在聽聞杏春偷人的事情后,第一時間殺到了家里,并重重地扇了杏春兩巴掌。 杏春像之前被我扇耳光一樣委屈憤恨地捂著臉,她的牙幫子也咬緊了,忽的,不知是真心話還是氣話,從她驕傲的嘴里緩緩逼出,真讓我……讓我一輩子跟著個跛子嗎?這不是浪費我的生命么? 他又沒殘廢,你這是什么表情? 但是他跛了。 你好意思說他?你都出去搭姘頭嘞!丟不丟人? 我想離婚。 你再放屁?那倒茶的哪比得上警察這個鐵飯碗啦? 我就是想離婚。 快三十的人了反倒開始叛逆了?丟人的貨! 岳父指著杏春的鼻子繼續(xù)脫口大罵。 我覺得她說的是真心話。真難過,杏春,我真的好難過,上次打你那巴掌真是輕了。你個賤婦,賤婦,賤婦。 我把臉埋進手掌心里搓揉幾下,兀自嘆著氣,聽著鄒家父女爭吵不休。 昭昭大抵沒見過這般陌生的母親,跑過來向我尋求幫助,“爸爸,mama怎么哭了……” “滾。”我推開她,“別來煩我。” 麻煩,累贅,垃圾。 然而,即便每個夜晚都安靜得可怕,我依然會不停地搜尋杏春的背影。 看著她毅然決然的洗她和昭昭的衣服,扔下一坨我的臟衣服在簍中。做完母女倆的飯,她就端著去昭昭房里吃,我只好下樓,去面館自行解決。 時間彌合了我對杏春出軌的一些厭惡,我現在更討厭的,是她總堂而皇之的把我這個丈夫無視掉。 有一次,我在她經過我面前時突然跳起來,大聲喝道:“你偷人了我也沒有要跟你離婚,你憑什么要跟我離婚?!?/br> 杏春依舊無視我,徑直走向廚房,乒乒乓乓刷碗。 她的溫柔不復存在,只有陌生的寡言冷漠,我回想起從前在漪水巷無憂無慮奔跑的時光,一時間感慨萬千,趁她不注意,默默從背后抱住她。 我用了全身的勁兒箍緊她,有一籮筐的話想說,可又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好矛盾地輕輕喚道:“杏春……” 她像個死尸,動也不動。 “杏春……” 她終于扒開我的手,“走開?!?/br> *** 我養(yǎng)成了喝酒的習慣,每天喝個爛醉,喜歡睡在沙發(fā)上,早上從毯子里起來,渾渾噩噩去上班,那時,昭昭和杏春早就不在家里了。 雖然杏春還是會把我的飯也燒進去,但我跟她已有一個多月沒好好講過話了,我越來越挫敗,越來越難受,酒也喝得愈發(fā)多了起來。 可我非常容易的融入了這種墮落的生活方式中,也不在乎同事對我?guī)е炀茪馍习嗟脑u論,我把自己圈起來,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直到某個周六的清晨。 這天早上,我依舊被宿醉所困住,兩眼昏茫,頭痛欲裂。但我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闃寂,似乎都能聽到蚊蠅在墻壁上著陸的聲響。 折騰了幾分鐘,我還是決定起床,吃點什么好填肚子。 翻身下床,只見桌上胡亂堆著昨夜剩下的冷飯冷菜,昭昭的房門半掩著,她貌似還在睡覺,大半條腿伸在外面。 我知道女兒周末愛睡懶覺,于是我輕手輕腳地進去。當我偷偷幫她把腿放回毯子后,我這才意識過來空蕩蕩的屋子里少了一個人。 少了杏春。 我僵在原地,腦海中瞬息萬變,隨后我重重地摔開大門,一扭一扭的往那陳記茶鋪奔去。 “兆斌那小子呢?cao你媽的兆斌呢!”我揪住老陳的衣領大聲質問。 “干什么干什么!”老陳的臉都漲得紫紅了,“你罵我干啥?我怎么知道!今天早上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了,無人接聽,媽的,臭小子前天拿了工資就給我跑了,別再讓我看到這逼!” 事到如今,我大概是知道了。 杏春跟外地小白臉跑了,離開鑾城了。 可我不明白,難道我就比他差嗎?我有差這么多嗎?我哪里差了呀?長相、工資、福利待遇,哪里差了? 我狼狽地趴到小幾上,突然就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咬牙切齒,笑著笑著,眼前就模糊了,心臟也攪和成了一團,酸疼得發(f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