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泰平長公主捏著左手食指上的翡翠玉戒沉思,她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皇帝撐不過去,俞家何去何從?蕭杞不是皇帝絕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待蕭杞坐穩(wěn)皇位之時,就是俞家覆滅之始。 即便皇帝好轉(zhuǎn),她回想起進(jìn)宮探望皇帝,口不能言的皇帝目光中閃爍的懷疑?;实蹚膩矶际莻€心思直白的,他是真的懷疑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沒人查可以遮掩過去,一旦認(rèn)真查起來,早晚會暴露馬腳。屆時,性命也許無憂,然而俞家必將不復(fù)如今盛況,待過幾年蕭杞上位,俞家難逃敗落的下場。 泰平長公主沉沉嘆出一口氣來,總歸是他們太弱了,如果足夠強(qiáng)大,便是君王又能奈她何。 她抬頭望向東方,目光似乎穿過層層墻壁,望見了巍峨壯麗的武成王府。老王叔致力于平衡各方勢力,以致于誰也不能只手遮天。 思來想去,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了。 皇帝一日不對皇后之事下定論,哪怕流言蜚語再甚囂塵上,三皇子就是蕭家的皇子,正宮嫡出。 # 東宮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侍衛(wèi)林立,戒備森嚴(yán),東宮內(nèi)透著一股不可言說的輕松和喜悅。一把手和二把手總歸是不一樣的。 蕭杞送岳父到書房門口,陸父拱手道,“殿下不必再送。” 蕭杞微微一笑,“岳父慢走?!?/br> 臨走,陸父猶豫了下,鄭重道,“望殿下慎重考慮,臣等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彪p目中透著精光。 皇帝病太子監(jiān)國天經(jīng)地義,三皇子又深陷輿論風(fēng)波,血統(tǒng)存疑。眼下于太子而言正是天時地利人和。他們敬國公府的意思,先下手為強(qiáng)。趁此良機(jī)定了皇后的罪,徹底絕了三皇子競爭的資格,還能大挫泰平長公主一派的勢力。否則待皇帝醒來,萬一被皇后翻盤,那可就悔之晚矣。 想定皇后的罪,背后還有泰平長公主,自然不能光靠嘴皮子,需要武力支持。敬國公府在北山大營有勢力,而陸父在五城兵馬司。加上其他姻親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為確保萬無一失。最好能說服武成王站到他們這邊,那就是如虎添翼。 這就需要蕭杞親自出面,不過在他們看來這并不難。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間,武成王顯然是偏向太子的,尤其是在爆出三皇子可能血統(tǒng)不正后。 蕭杞收斂笑容,正色,“孤明白!” 見狀,陸父再不多言,告辭離去,腳下生風(fēng),太子的妻族和皇帝的妻族,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當(dāng)他們再有了從龍之功。若是女兒再懷上小皇孫,那就再沒有不好的了。 蕭杞回到書房,憑窗望著那顆光禿禿的老臘梅,初冬時還生機(jī)勃勃,可寒冬里下面人一個沒注意,它就凍死了,這棵樹真的太老了!經(jīng)不起半點(diǎn)折騰。蕭杞放在窗沿上的手微微攥緊,忽爾窗外一陣?yán)滹L(fēng)佛面而過,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刮得人臉生疼。 窗外的石子小路上一行人漸行漸近,走得近了,蕭杞認(rèn)出是太子妃,見她面帶急色,步履匆匆,蕭杞面色一凝。 太子妃見蕭杞就這么大開著窗戶站著,身上只穿了一件深衣,忍不住嘮叨 ,“殿下仔細(xì)身體?!?/br> 蕭杞扯了扯嘴角,問,“你這么急匆匆過來是出了什么事?”心里一動,“是父皇那?” 太子妃忙道,“不是?!庇杂种沟目粗掕?,似乎難以啟齒。 蕭杞目光在她臉上頓了下,心下生煩,有時候他真的無法理解這些女人,欲擒故縱有意思嗎?壓下心里煩躁,蕭杞開口讓她進(jìn)屋來說。 太子妃繞過窗口從另一邊入了書房。 蕭杞坐回書桌后面,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道,“你說吧?!?/br> 太子妃幾經(jīng)猶豫,見蕭杞面露不耐才開口,“是姜良娣和宋良媛,宋良媛扯著姜良娣來找臣妾,說,說姜良娣身上有麝香?!?/br> 一開始以為又是女人爭風(fēng)吃醋的蕭杞猛地變了色,他膝下無一兒半女,遂對這種事十分厭惡,“真的是麝香?” 太子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查過了,是她屋里的面脂,里面混了麝香,手法十分精細(xì),又特意加了其他香料,要不是宋良媛身邊新來的老嬤嬤是曾在御藥房掌管過香料,嗅覺靈敏,經(jīng)驗(yàn)豐富,旁人根本查不出來?!?/br> 說起來,太子妃都是心有余悸,若是沒查出,長此以往,她們這一屋子的人都被她害了。想起姜瑤惠每天擦著這面脂到她這晨昏定省,她就恨不得啖其血,食其rou,寢其皮。她因?yàn)樯洗瘟鳟a(chǎn)本就散了元?dú)?,被姜瑤光這一折騰,也不知有多少影響。 蕭杞眸色瞬間陰沉下來,“她怎么說?”子嗣永遠(yuǎn)是大多數(shù)男人的逆鱗。 “她自然不承認(rèn),哭著喊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良娣,我也不好逼迫太甚,所以來請示殿下?!闭f罷,太子妃往地上一跪,輕輕抽泣起來,“看那面脂,她少說用了好兩個月,她就這么天天帶著麝香來請安和,其他meimei們見面,安得是什么心思。我都不敢想,要不是宋良媛的人發(fā)現(xiàn)了,姐妹們長久聞著麝香,咱們東宮,東宮不是要絕后了。殿下,你要為我們做主?。 ?/br> 蕭杞被她哭的心煩意亂,眼下局勢兇險,她身為太子妃管不好后宅還有心在這耍心眼。又想她之前干的那些荒唐事,要是個腦子清楚的,也干不出那種事來。 “這事多少人知道?”蕭杞冷聲道。 家丑不可外揚(yáng),太子妃雖然想借此讓姜瑤惠翻不了身,倒還沒失去理智鬧得滿城風(fēng)雨,遂道,“只我和姜良娣和宋良媛的人知道,目前這些人都被我派人看管著。” 蕭杞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落在太子妃眼里,就成了他偏心姜瑤惠的證據(jù),不由氣得胸口疼。 蕭杞瞥到她眼中嫉色,恨鐵不成鋼,只這是發(fā)妻不是旁的女人,不喜歡就能打發(fā)的遠(yuǎn)遠(yuǎn),眼不見為凈,怕她壞事,遂掰開了和她說,“這事鬧開了,東宮丟人,你這個太子妃御下不嚴(yán)也丟人,可影響最大的是姜家,姜家的姑娘用麝香害人,日后誰敢娶他們家姑娘?!?/br> 太子妃怔了怔,隱隱明白過來。 蕭杞怕她不明白,直接道,“我要姜家欠我一份人情,眼下我雖監(jiān)國,然而我根基不穩(wěn),大姑姑一黨虎視眈眈,姜家有兵權(quán)。” 太子妃躊躇了下,依舊有點(diǎn)不甘心,“可我看著她在家似乎不是很得寵?!本瓦@么眼睜睜看著她逃出升天,太子要用姜家,是不是又要寵愛她,姜家一日不倒,她姜瑤惠的地位是不是就穩(wěn)如磐石。 蕭杞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不重要,只要她姓姜,一筆寫不出兩個姜字來?!边@是一個和姜家親近的契機(jī),若是姜家愿意,他愿重新迎一名姜氏女入宮許以高位,姜瑤惠到底不能生, 蕭杞站起來,“我先去問問她?!庇盅酆娴膶μ渝?,“我不想在外面聽見一星半點(diǎn)流言,你明白嗎?” 太子妃悚然一驚,在蕭杞逼視的目光下委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下一片悲涼。 # 在衛(wèi)所的姜進(jìn)被東宮的人請走,到了東宮,面不改色的聽罷,瞥一眼跪在一旁哀哀哭泣的姜瑤惠。 姜瑤惠跪坐在冰涼的地上,嘴里反反復(fù)復(fù)的喃喃著,“伯父,伯父。” 太子妃害得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她這一輩子都失去了指望。可這個女人卻什么懲罰都沒有得到,她還要卑躬屈膝的服侍她,低眉斂目的恭敬她。太子妃還有臉當(dāng)著她的面和其他人討論如何調(diào)養(yǎng)身體,讓她一起調(diào)養(yǎng)為太子開枝散葉。天知道當(dāng)時她用了多大的勁控制住自己,才沒有撲上去撓花了她那張假仁假義的臉。 這樣惡毒的女人怎么配有孩子,她有了孩子,絕對會加倍的奚落她,嘲笑她。光想想,她就覺得不寒而栗。 還有宋良媛她們,一個一個看她不復(fù)當(dāng)初盛寵之后就來擠兌她。若是讓她們懷了孕得了勢,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對付她。 于是她想起了這個方子,她在別院陪伴祖母時為了打發(fā)時間把別院逛了個遍,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一座小院子,里面堆著一些雜物,是很多年前祖父的戰(zhàn)利品里挑剩下胡亂堆在這兒的。日久天長被人遺忘在腦后。 窮極無聊的她就開始整理這堆東西,在一本手札內(nèi)找到了這個方子,手札的主人是名世家貴婦。 這樣的東西,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她想別人肯定發(fā)現(xiàn)不了??伤趺匆矝]想到會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而且是蕭杞親自來逼問她,回憶起他暴怒冷厲的面容和冰冷厭棄的聲音,姜瑤惠忍不住瑟縮了下,怎么辦,蕭杞不會原諒她了,皇家人那么重視子嗣,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不該沖動的。 姜瑤惠膝行到姜進(jìn)身前,拉著他補(bǔ)服的下擺淚雨滂沱,哀哀道,“伯父我錯了。”她望著姜進(jìn)面衣擺上的麒麟補(bǔ),伯父執(zhí)掌禁軍?,F(xiàn)下局勢一觸即發(fā),越發(fā)顯得位高權(quán)重,只要伯父肯保他,蕭杞絕不會動她。此刻她才恍捂,什么恩情,感情都比不上血脈親情來的可靠。蕭杞不立時處置她,非為往日情分只是為了姜氏。 姜進(jìn)垂目看著在他腳下哭得不能自己的女孩,家里很長一段時間只有二房幾個姑娘,大姑娘少年老成,瑤惠活潑可愛愛說愛笑,她又打小就機(jī)靈學(xué)什么都快,遂更招人疼些。他生了三個兒子,對這個侄女也十分稀罕,得了適合小女孩家的東西都會送她一份。 可現(xiàn)在,這個女孩竟然會去害人了。之前她再胡鬧,都沒有生出過主動害人之心,可才入宮多久,半年不到的功夫,竟學(xué)會害人了,皇宮這個地方可真是大染缸! 蕭杞見姜進(jìn)面帶追憶目露感慨,心中稍定,想到底是看著長大的侄女,總是有幾分香火情的。 正想著,忽見姜進(jìn)一撂衣擺單膝下跪道,“臣家教不嚴(yán),請殿下降罪?!?/br>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づ ̄3 ̄)づ╭?~ 謝謝小樂樂樂樂樂樂扔了1個地雷o(hù)(n_n)o ☆、第143章 一百四三 蕭杞一路將姜進(jìn)送到了院門外,含笑道,“姑父慢走?!?/br> 姜進(jìn)拱手,目光深深的看著他道,“殿下不必相送?!?/br> “今日所言,皆是孤肺腑之言。”蕭杞緩聲道,目光直視姜進(jìn)。方才他已經(jīng)坦言,想再迎一姜氏女入宮,至于姜瑤惠,不管姜氏如何答復(fù),他都會當(dāng)麝香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有些人是不能脅迫的,姜瑤惠是他送給姜氏的人情。 姜進(jìn)垂眸不語。 蕭杞知他還需要考慮,并不緊逼。但他想,姜氏沒有拒絕的理由,眼下局勢雖混亂,然而顯然于他有利,雙方交好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姜氏沒有立時答應(yīng)也在他意料之中,昔年劉備請諸葛亮三顧茅廬,方顯出劉備之誠,也顯出諸葛亮之貴。有真才實(shí)學(xué)之人,有資格拿喬,也值得他費(fèi)心拉攏。 送走姜進(jìn),蕭杞再一次回到書房,背手立在窗口,半響吩咐,“不許人怠慢姜良娣,也別讓她出院子,就說她病了吧。” “太子妃那兒?”妻妾倆不是很合得來,這在東宮也不是什么秘密。 蕭杞,“太子妃那兒我會說,日后便是太子妃的人也不許踏入那個院子一步?!彼降追乐渝龀鍪裁春渴隆?/br> 心腹應(yīng)諾自去安排不提。 卻說姜進(jìn),離了東宮,面色一整,眼底閃過一絲冷然,幸好沒把寶沒押在他身上。 回到衛(wèi)所,他想了想找來隨身伺候的小廝,低聲吩咐了幾句。 # 皇帝昏昏醒醒,口不能言,手不能寫,朝廷奏折便由太子帶著幾位重臣處理。好幾次泰平長公主與太子意見相左,二人鬧得不歡而散。 京城上空就像籠罩了層層烏云,誰都知道這云里醞釀著狂風(fēng)暴雨,可誰也不知道哪一片云會率先下雨。 一覺醒來聽聞,太醫(yī)院的方太醫(yī)被人指出在皇帝的藥里動了手腳,京城看客第一反應(yīng)不是驚,而是終于來了的果然如此。 泰安長公主就沒那么淡定了,她心急火燎的抱著兒子拖著丈夫奔到鎮(zhèn)國公府,拉著淑陽郡主直跺腳。 姜瑤光被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抱過恒哥兒安慰,這一陣下來,恒哥兒已經(jīng)認(rèn)得瑤光,識出是她,包著一泡眼淚要哭不哭的恒哥兒圈住她的脖子,發(fā)出含含糊糊的聲音。 姜瑤光輕輕晃著他,一手撫著他的背,“恒哥兒不怕?!闭f著就往外走。 身后淑陽郡主斥道,“瞧你把孩子嚇成什么樣了!”又看向蘇秉,“你好歹替她考慮下,看把她嚇得!” 將將出門的瑤光正聽到這一句,她蹭了蹭恒哥兒的小臉蛋安撫他,“姨帶你去找肅哥哥玩?!?/br> 指出藥有問題的那人就是蘇秉,而方太醫(yī)大刑之下承認(rèn),他聽命于太子行事。 太子自然不認(rèn)的,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直接在一干老臣面前發(fā)難泰平長公主,道是她眼看皇后丑事泄露,就要往他身上潑弒父的污水,好來個一石二鳥,既害了皇帝又除了他。 泰平長公主當(dāng)然要反駁,分明是他造謠生非氣病了皇帝,一旦皇帝醒來,怕被怪罪,干脆一一不做二不休,害死皇帝自己繼位。 都說的好有道理,反正兩個人都有動機(jī)也有作案能力。 二人背后的臣子互相攻訐,鬧得烏煙瘴氣,都快打起來了。 一位是國之儲君,另一位是當(dāng)朝長公主,背后是三皇子,唯二有繼承資格的人。弒父的罪名一旦定下,就徹底出局了。 最后是武成王站出來,他沒有下定論,只道一切等皇帝醒來處理,這事的確只能讓皇帝處理,否則就是僭越。 然后武成王把太子和泰平長公主都趕出了皇帝寢宮,讓兩人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最好都不要出宮/出府,相當(dāng)于軟禁。 武成王輩分高威望重,且太子和泰平長公主都是一身的是非,中間?;逝蓪Χ祟H有微詞站在了武成王這邊,加上武成王自己的勢力,遂二人也只能乖乖就范。 瑤光想九姨這么氣急敗壞應(yīng)該是愁要真是太子干的,蘇秉壞了他的好事,等太子登基,蘇秉怕是要被秋后算賬。 蘇秉望一眼門口,姜瑤光已經(jīng)帶著兒子沒了身影。他這么做正是為了妻兒,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尊榮。泰安著急不正是因?yàn)樗褪掕疥P(guān)系平平,自身又沒有過硬的實(shí)力。 “表姐,你說他怎么什么話都敢說啊,我不是讓他別說,他可以悄悄和王叔說了,可他就這么大剌剌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碧┌查L公主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蘇秉。 淑陽郡主也覺蘇秉行為莽撞了,只泰安說了,她這個做表姐的就不能這么說了,安慰她,“駙馬實(shí)話實(shí)說有什么關(guān)系?!闭f完也覺自己做這話沒有說服力了。 泰安長公主欲哭無淚的看著她姐,似乎害怕被人聽到,低聲道,“要方太醫(yī)真是奉太子之名行事呢!”她捏了捏帕子,心驚膽顫的模樣,“表姐沒見過,我見過,太子望著皇兄的目光有時候冷的讓人心驚。他這個太子做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可一旦皇兄駕崩,他就高枕無憂了。” 皇后從產(chǎn)后虛弱中恢復(fù)過來,一日未定罪,她就是國母,誰也不能阻止她見皇帝。她冷眼看著皇帝對皇后還是有感情的,態(tài)度逐漸軟化起來。而皇帝也在逐漸好轉(zhuǎn),這是太子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淑陽郡主大吃一驚,尾音發(fā)顫,“他何至于?”怎么看三皇子都沒法和他爭,皇帝身體又?jǐn)[在那,他何至于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去爭這一兩年的光景。 “夜長夢多,皇兄心軟的很。”泰安長公主是真的認(rèn)定這是太子干的了。若是真讓皇后翻身,誰能保證笑到最后的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