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你就算是裝,也和我們說一聲啊,你沒看到我和哥兩人忙得腳沒停嗎!”陸蔓姍頗為忿忿。 陸老太太這段時間,倒是對這雙兒女沒什么怨言,他們?yōu)樽约旱氖旅η懊?,哪怕是不爭氣的女兒,也沒有例外,所以她生氣陸蔓姍蠢,但也沒怪她。 “和你們說,要是姚安寧那邊知道了,怎么辦?”陸老太太早就想好了,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她也有退路,這就是她的退路,反正她一把年紀了,也該養(yǎng)老了,就當提前進養(yǎng)老院好了,這里環(huán)境還不錯,還有人照顧,也不算太差,更重要的是,兒女親人能隨時來看她,比她想的要好太多了。 至于姚安寧那邊,她都已經(jīng)伏法了,精神失常,還想怎樣?自然是拿她沒有辦法。 陸蔓姍真是沒話說了,原來老太太一切都想好了,害她白cao心了。 “陸庭芳那邊你別聯(lián)系了,把股份轉(zhuǎn)給她,我是不會同意的?!碑斈觋懯现疇?,陸老太太力排眾議,從陸庭芳手上搶到陸氏,就不會再有將陸氏讓回的想法。 陸蔓姍卻不同意,“媽,現(xiàn)在陸氏的情況很糟糕,顧知新已經(jīng)出手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現(xiàn)在江勛那邊還沒有反應(yīng),要是他再出手,我們就是炮灰的命,你不知道,陸正平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腦子了,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無論是陸家還是陸氏都需要一個主心骨,需要一個人來支撐住陸家?!?/br> 而這個人除了陸庭芳,沒有別人了。 無論陸蔓姍怎么說,陸老太太都不同意。 陸蔓姍勸了半天,始終都油鹽不進,最后陸蔓姍實在沒辦法了。 “過幾天,只怕陸氏都要沒了,那些股份要著握在手上還有什么用!”陸蔓姍說的是口干舌燥,也懶得再多說了,破罐子破摔了,老太太想折騰,隨她去吧。 來之前,陸蔓姍還怕老太太受打擊,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了,陸氏都要沒了,要那些股份還有什么用,那都是債。 “為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陸老太太這些日子都待在療養(yǎng)院,對于外界發(fā)生的事不是很清楚。 “陸錦川,你那個寶貝孫子,被人綁架了,綁匪還說要陸正平開記者會來個罪己書。”陸蔓姍一閉眼,就把事情給說了。 陸老太太頓時呼吸就困難了,“你說什么,誰被綁架了?錦川他,他出事了?” 陸蔓姍連忙上前給老太太撫順氣,“你別急,人還沒死,就是情況不太樂觀?!?/br> 這還能不急,什么叫人沒死!情況不太樂觀! 陸老太太死死攥緊陸蔓姍的手,用盡了所有力氣,她瞪著陸蔓姍,“我的乖孫?!?/br> 陸家之所以走到這一步,都是陸老太太的私心,她為的都是陸錦川,唯一的孫子,她為陸錦川搭橋鋪路,就是希望他以后的路能走得更順一點,小兒子,大孫子,陸老太太對這個大孫子,那是百般疼愛,也寄予了許多的厚望,她想陸氏能走的更遠,希望陸家能更家輝煌,她知道這一切在陸正平身上是沒可能了,陸正平守尖山或許還行,但是打江山卻沒那個能力和手腕,所以都寄托在了陸錦川身上。 可沒想到,事情如今會演變成這樣,小孫子沒有了,大孫子還被人綁架了。 “媽,你冷靜一點,大哥在想辦法,你就聽我一句吧,把陸庭芳叫回來,現(xiàn)在大哥腦子都糊涂了,想不了事了,只有大姐能頂事了?!标懧麏櫴钦娴脑跒榧依镏?,陸氏在,那股份還有用,陸氏都沒了,再多股份都沒用,她不是沒留心眼,她的股份全部轉(zhuǎn)給陸庭芳,陸老太太的分為兩分,各給陸正平和陸庭芳,這樣一來,就算陸庭芳占了大頭,但是陸正平也不是太差,再聯(lián)合一下陸氏交好的董事,將來情況穩(wěn)固后,對上陸庭芳也不一定會輸。 陸老太太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兒,在醫(yī)生趕來之前,她才點了頭,同意了陸蔓姍的提議。 ☆、第一五零章 找來 雖然經(jīng)過了波折,但是陸蔓姍如愿的拿到了代理書,到律師那邊過了一邊,生效之后,她立馬聯(lián)系了陸庭芳,讓她趕緊回國,簽一下轉(zhuǎn)讓書,才好辦后面的事。 陸正平那邊也閑著,一刻都沒停,沖到警察局報警,還找了相熟的人多多幫忙。 綁架可是大案,就算不找人也不敢敷衍了事,立馬就組成了專案組,綁架的時限很多,破案的的時間越短,人質(zhì)活著的希望才越大。 立案之后,幾個警察和陸正平一起回去了,他們在陸家裝了監(jiān)聽設(shè)備,等著綁匪再打電話過來,好第一時間追蹤位置。 “那警察同志,我要照他們的意思做嗎?召開記者會?!标懻叫牡走€是不太想的,他一個企業(yè)家,要是上電視把自己的過錯一一呈現(xiàn)到大眾,這無疑在拿他的未來在代價。 負責這次案子的警察是重案組的組長,他刑偵辦案多年,經(jīng)驗告訴他,這次很有可能是尋仇。 “綁匪只提了這一個要求,我們現(xiàn)在對他一無所知,只有一個方向,應(yīng)該就是熟人犯案,和陸先生應(yīng)該是認識的?!本鞗]忘調(diào)查陸家的社會關(guān)系,發(fā)現(xiàn)這陸家還真是聽復(fù)雜的,他又是個商人,要知道商人總是是非多,無形中將人逼入絕境也難說,還有陸家的那些家事,也是他們重點排查的對象。 好在,綁匪給的期限還沒到,他們還有努力營救的時間。 知道沒有回旋的余地,陸正平咬牙認了,沒有辦法,他就那么一個兒子,真要出了什么事,他這輩子都要在悔恨中度過,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孩子,妻子又不知道在哪去了,還在昏迷當中,他不能再失去陸錦川了。 陸家絕對是進入多事之秋,麻煩事就沒停過,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在那之前,要是綁匪在打電話,我們安排的技術(shù)組同事會教你怎么做,你要拖延他們的時間,還要確保人質(zhì)存活?!本旖M長叮囑陸正平,然后又接著問道,“對于這次綁架案的綁匪,你有沒有懷疑的嫌疑人,你和誰結(jié)過怨?” 陸正平頭昏腦漲,他最近得罪的人實在太多,想來想去,他遲疑道,“我有一個繼女,因為家里發(fā)生了矛盾,對我們心存怨念,可能……?!?/br> 警察聽到這,也算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叫什么?現(xiàn)在住在哪?” “她叫姚安寧,她現(xiàn)在在哪,我也在找她,我只知道她最近和江勛走的近?!标懻接行淖尵鞄退胰?,這事他并不確定是不是姚安寧做的,但是很有可能,會這么恨他們家,還要讓他開記者會向大眾懺悔自己的過錯,很有可能是姚安寧做得出來的事,就算最后不是,他找姚安寧也有事要談。 總之這是一件不虧的事,但是在陸正平心中,這么一尋思,他愈發(fā)覺得是姚安寧做的。 “警察同志,你說,會不會真的事她做的?她從小被拋棄,我們好心收養(yǎng)她,她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有什么不滿,盡管沖著我們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怕她折騰,但是我兒子才多大,他還有那么長的路要走,平時也對她不差,她怎么就能下得了手。”陸正平大手捂著自己的臉,哭訴了起來。 警察組長也被陸正平這副慈父之心所觸動,但也僅限于此,他辦了那么多案子,沒到破案,把事情搞清楚為止之前,是不會妄下定論。 “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的?!碧统鲭S身筆記本,警察組長在本子上寫了兩個名字,找來兩個警員,讓他們復(fù)雜看顧陸家,他轉(zhuǎn)身就去走訪找線索去了。 當警察找上門來,姚安寧還疑惑了一下。 “你要是不想見,我去打發(fā)人走?!苯瓌撞⒉粚砣水斠换厥隆?/br> 姚安寧笑笑,“先聽聽他們是為了什么事?!?/br> 既然能查到這,警察組長也是有些本事的,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江大少是何許人,照理說,這類權(quán)貴人士,他們都不太喜歡打交道,那里面的彎彎道道,還真不是他們能玩得轉(zhuǎn)的。 警察組長出自警察世家,家里幾輩人都是警察,大小功績他獲得不少,饒是如此,他也是家里混得最差的那一個,家風清明嚴謹,剛正不阿,真要插上了重犯,也能不事權(quán)貴。 “江先生,姚小姐,我們這次來,只是例行詢問,有些事想請姚小姐了解一下?!本旖M長和一個警員一起來的,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警員拿出了紙筆,開始做記錄。 “說吧,能配合的,我都會配合。”姚安寧的態(tài)度很好,一點也沒為難來人。 警察組長常年和各色的人打交道,眼前的人偽裝的再好,也會在他那雙眼之下遁形,可是這個女孩,年紀看著不是很大,卻很沉穩(wěn),行事也落落大方,看著不像是那種心思陰狠的人。 “是這樣的,聽你繼父說,你們發(fā)生了矛盾,姚小姐,怎么看?”警察組長的視線一直放在姚安寧身上,哪怕細微的微表情他都能察覺得到。 繼父,陸正平? “是陸家出事了?”姚安寧還沒來得及出手對付陸家,沒想到陸家反倒先出事了,該說陸家最近太倒霉,壞事連連嗎。 本來是問話的事,結(jié)果反倒被反問了,警察組長看著提問的人,她還不知道陸家出事了。 “呵,壞事做太多,這是誰搶在了我們前頭?!苯瓌茁牭竭@話,嗤笑一聲,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陸家的惡意。 江勛要對付一個人,不用藏著掖著在背后出手,大大方方告訴對方,他要出手,任何出手狠戾,干脆利落的解決對方。 姚安寧習慣了江勛的囂張,寧愿得罪江勛這樣的,起碼死也死的明白,總比那種背后出手,無恥鼠輩要來得好。 “我能問問陸家出了什么事嗎?”不知道是誰那么倒霉,承受了陸家的厄運。 警察組長搖頭,“抱歉,在案子查出真相之前,我們不方便透露太多?!?/br> 姚安寧也不勉強,揭過了這個話題,“陸正平說的沒錯,我和他確實有矛盾。” 承認的干脆,沒有隱瞞的意思。 “是為的什么事?”其實警察組長已經(jīng)查到了一些事,但是他還是想從當事人嘴里聽到事情的經(jīng)過。 一直旁聽的江勛突然坐直了身體,他伸手握住姚安寧的手,“你上樓去,這里我來處理。” 姚安寧掙了掙,當著人面,江勛的動作越來越自然嫻熟了。 “不用,又不是什么說不得事?!币Π矊幘芙^了江勛的提議,轉(zhuǎn)頭對警察組長說道,“陸家害我mama的事,我不會這么罷休的,麻煩你給我?guī)Ь湓捊o他,謝謝他提醒了我,我會好好感謝他的提醒的。” 警察組長皺起眉,這顯然不是真的要感謝,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動作了,總之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人家狠話也沒放,事情也沒做,他也不好做什么。 “姚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日后留一線,也是在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他不贊成以暴制暴,復(fù)仇什么的,那樣只會讓自己生活在怨恨當中,得不到一點歡信。 江勛不善的看向面前的人,在他看來,誰也不能說半句姚安寧的不是。 “要是后面早就沒路了呢?!币Π矊幵诮瓌装l(fā)難之前,先開口了。 警察組長明白過來,他是無法撼動這個人下定的主意,他嘆了口氣,這花季一般的孩子。 話問完了,送走了警察,江勛臉色還是很不好看,陸家那群假話,他就知道留不得,盡給他們添堵,還讓故意讓警察來調(diào)查他們,呵呵,他們沒出手,就皮癢是吧。 “本來還想過段時間再處理他,既然他自己要上來找死,就成全他好了?!苯瓌着瓨O反笑,還真是自找死路挺積極的。 姚安寧見江勛那兇狠的樣子,就是一匹獨狼,獠牙都快齜出來了,惹著這么一個人,皮都揭了,陸家這次可要付出大代價了。 “陸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姚安寧挺好奇的。 江勛可一點都對陸家的不好奇,但是姚安寧既然想知道,他怎么會不滿足她的心愿,立馬轉(zhuǎn)身就打了電話,直接就給了剛才警察組長的上層,掛了電話,江勛的臉色有些復(fù)雜。 “陸錦川被綁架了?!苯瓌滓矝]賣關(guān)子,直接把才得到的消息說給了姚安寧知道。 聽到是陸錦川出事,姚安寧吃驚不小,她是真沒想到出事的人會是陸錦川,要說陸蔓姍賈綺思還有可能,這兩人就算立敵被人報復(fù),也不意外,可是陸錦川出事,倒真是意外。 “說了綁匪的要求嗎?”姚安寧覺得要贖金的可能性不大,既然查到她這了,還直接就點名矛盾來看,應(yīng)該是尋仇了,而且綁匪提的要求,沒有一丁點摸凌兩可,一定是直沖目的而去的。 “讓陸正平召開記者會,供述自己的過錯和罪行。”江勛有一種感覺,這事真有點不一樣的苗頭,這個時機,這個要求,太巧了,想著,他朝身邊的人看了一眼。 ☆、第一五一章 誠意 陸家的禍端,就像走下坡路,陡峭的斜坡,一旦開始,就容不得他們停下了。 只從警察找上門之后,江勛也將一部分精力放在了陸家,至于是落井下石還是旁觀,都看姚安寧是怎么個意思。 而姚安寧的意思則是再看看,甚至都不用她來動手,這風雨飄搖的陸家,只怕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關(guān)于這些,姚安寧都一一轉(zhuǎn)述給了至今都昏迷不醒的姚顏聽,她始終都沒有反應(yīng),見到她這摸樣,就連姚安寧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陸正平的錯覺,還是陸老太太的事,讓原本彈出殼的人重新縮回殼中去了。 誰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原來陸家還有個長女,一直都生活在國外,這次回國,應(yīng)該是要和陸家同舟共濟吧,只是陸家這是不是引狼入室了,不過,這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了,等事情塵埃落定,再決定吧。”姚安寧不是生出憐憫之心,她身上也擔負這許多事,她也快點把陸家的事告一段落,然后專心處理其他的事。 從一開始,姚安寧就沒打算要放過陸家,只是陸錦川被綁架了,從得到的消息來看,陸正平應(yīng)該是全力在救回,陸家人有錯,但還沒到要陸錦川賠上性命,作為最后的仁慈,等陸錦川這事塵埃落定,她再處理吧。 打開電視,陸家和綁匪約定的日子到了,按照約定,他是要在全國人面前召開記者會,供述他犯過的錯。 調(diào)整好頻道,姚安寧也沒事,正好也看看,打發(fā)時間。 下午三點,果然出現(xiàn)了陸正平的身影。 陸正平穿著一身西裝,并沒有打領(lǐng)導(dǎo),簡單收拾過,但是依舊能夠看得出他的精神不濟,眼神渙散,背也佝僂了,看起來狀態(tài)很不好,用落魄來形容也不為過,就是這么一個人,誰還能想象得出他意氣風發(fā)時的摸樣,簡直判若兩人。 臺下做了許多記者,雖然都是打過招呼的,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故意為難陸正平的事來,但是畢竟是直播,還是讓他認錯,依然讓他很是不好受。 警察變裝暗伏在角落,有服務(wù)生,有記者,清潔人員,他們都敏銳的關(guān)注著周圍發(fā)生的一切,綁匪肯定也在看著直播,甚至膽大的,還會潛入會場,他們一定要趕在對方撕票之前,將人質(zhì)救出,滿足了綁匪的要求之后,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舉動,如今每一分鐘都特別珍貴,警局那抽調(diào)了許多警力,就為了今天。 陸正平緊張的朝著一處看了一眼,見那邊人點頭,這才開口,他還沒做好豁出一切的準備,所有他此刻的嗓子特別緊,發(fā)出第一個音節(jié)的時候,像是什么利器劃過了喉嚨一樣,火辣辣的疼。 趕緊吞咽了一口,情況沒好多少,面前放著一瓶水,可是陸正平一點都不想喝,連忙吞咽了好幾口,將口腔能吞咽的唾液盡數(shù)搜刮完。 “大家好,我是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正平。”陸正平這才開口說出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