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有空嗎？”他來到她面前，嘴角揚著淺淺的弧度，看起來總是顯得吊兒郎當，玩世不恭。

    艾晴懶得理他，繼續(xù)往前走：“我答應(yīng)你的好像是明天晚上吧。”

    “嗯，我不是為了吃晚飯的事來的?！彼L臂一伸，攬著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說，“孫妍的后腦處有傷。”

    “后腦？”艾晴擰眉看著他道，“什么樣的傷？”

    “有興趣的話，回法醫(yī)部再說?！彼Ａ苏Ｑ劬Γ瑥阶猿约旱能囎幼呷?。

    艾晴沒空聽他賣關(guān)子，直接三步并兩步地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車門上：“要么就立刻說，要么就變豬頭，你選吧?！彼谋砬闊o比認真，絕對會動手的那種。

    尹唯感覺到咽喉處的壓力，艱難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道：“你真的要我說？”

    艾晴沒有說話，但是表情是肯定的。

    尹唯哭喪著臉，長長嘆了口氣，大聲道：“老婆，我錯了，我以后一定把你內(nèi)衣褲分開放進洗衣機的！”

    噗——

    艾晴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無賴，不要臉的男人，心里嘔得快要吐血了。

    “老婆，你別生……”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艾晴用手捂住。

    “尹唯，你信不信我打得你成豬頭！”她在他耳邊小聲威脅。

    “唔唔！”他不能說話，但是發(fā)出來的聲音，結(jié)合他的表情，可以清楚明白他說得是“隨便”！

    艾晴看到周圍有不少人好奇地上前圍觀，拉開車門，一把將他塞進去，自己也跟著上了車。

    “還不快開車！”

    “遵命，老婆大人?！彼移ばδ樀貞?yīng)了一聲，語調(diào)聽起來很是得意，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如春日的陽光燦爛奪目。

    艾晴板著臉坐在副駕駛座上，腦中閃過幾個關(guān)鍵的證物畫面。她給施國平打了電話：“大哥，你們查過康振燁的妻子嗎？”

    “嗯，查過，但是自從十年前她出境去了m國之后，就再沒有任何消息?！笔﹪桨丫唧w的情況告訴她，道，“我也聯(lián)系了m國警方，查找她的資料，結(jié)果卻是查無此人?！?/br>
    “有出境記錄，卻查無此人？”艾晴蹙眉思考著，說，“難道她根本就沒去m國，而是一直都在a市！”

    “不會吧！”施國平早就查過有關(guān)李月姚的情況了，是根本查不到任何資料，就像是十年前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025 竟是好朋友

    025

    查無此人。

    為什么會查無此人，是改名換姓了，還是十年前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艾晴讓施國平把有關(guān)李月姚的全部資料打包傳到她的手機郵箱，她總覺得這個案子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有幾個謎團還沒有解開，而這個失蹤的女人就是這些謎團的鑰匙。

    “尹唯，”她看著手機上的資料，很認真地叫了他的名字，聲音低沉嚴肅。

    “什么？”他收斂了一貫的玩世不恭，看了她一眼問道。

    艾晴沉默了片刻，道：“還記得解剖玫瑰的尸體時，你說刀子刺入的方式有所不同？”

    “嗯，由下向上傾斜和由上向下傾斜，兩者的力道也有不同。”

    “那么這是不是可以說兇手其實有兩人？”艾晴提出第一個還沒有解開的疑團。

    尹唯想了想，說，“理論上可以這么解釋，但是你不能排除這可能是兇手故意做出來誤導警方的假象?！彼皇谴竽懙奶岢鲞@個假設(shè)。

    “確實有這個可能?！卑鐔问种е掳停夹奈Ⅴ局?，道，“可是疑點不止這一個?！?/br>
    “說來聽聽?！彼y得的正經(jīng)，等著她的下文。又或者說，是破例幫她一起分析整個案件。因為早在他決定成為一名法醫(yī)的時候，就給自己定制了一條鐵則。那就是只把尸體要說的話完整呈現(xiàn)出來，但是絕不涉入案件推理。

    艾晴有點意外他的反應(yīng)，看了他一眼，說：“汪佳慧和玫瑰的尸體上，都有燙傷的痕跡，雖然已經(jīng)知道是鑰匙扣和金屬校徽，可是這兩件東西被什么加熱到可以在身上烙下燙傷印記？”

    “似乎是很奇怪，幾個死者家里并沒有火炭類的東西，兇手孫妍的屋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樣的物品?！币m然只做法醫(yī)的工作，但是每個案發(fā)現(xiàn)場的情況，他都會留意一遍，過目不忘。

    “另外，就是那些碎玻璃從哪來的?！卑绶粗謾C中的法證報告，接著道，“吳sir的手下用電腦分析成像，模擬出的玻璃物品是香檳酒杯?？墒牵瑢O妍家里并沒有這類東西，也沒有曾經(jīng)擺放過的痕跡?！?/br>
    “所以你覺得兇手另有其人？”

    艾晴沉默了片刻，說，“我覺得兇手不止是孫妍一個。而且，你也說了，孫妍的驗尸結(jié)果是頭部有傷?！边t疑著，小聲自語，“這個傷，未必是糾纏的時候留下的，很有可能是被人從后面用力擊打后腦留下的?！?/br>
    “你覺得跟那個失蹤了十年的女人有關(guān)？”他從解剖玫瑰那具尸體的時候就意識到兇手是兩個人。

    艾晴搖頭：“不知道?！秉c開手機上的一個地址，說，“但是想要弄清楚這件案子，首先要找到李月姚的下落?！鳖D了頓，把手機送到他面前：

    “不回警視廳了，帶我去這個地方。”

    尹唯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一個福利機構(gòu)。

    “姜江兒童福利院。”

    “嗯，李月姚就是那個福利院長大的?！卑琰c頭，說，“我想查一下跟她要好的朋友，或許他們會知道她的下落?！?/br>
    尹唯沒有說話，前方十字路口調(diào)頭，朝著那個兒童福利院駛?cè)ァ?/br>
    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那個c市比較古老的兒童福利院。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修女，剛好是那時候帶過李月姚的。所以，她一看到艾晴送上前的照片，立馬就認了出來。

    “你是想問在福利院的時候，跟小姚關(guān)系好的孩子？”馬修女走到檔案資料架前，找出了二十多年前的舊相冊，說，“這就是小姚那個時候，孩子們的合影?！?/br>
    “哦?！卑缃舆^相冊，一頁一頁地翻看。

    突然，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指著跟李月姚合影的女孩，詢問馬修女：“這個是誰？”

    馬修女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這是小芬，她和小姚是最要好的朋友?！?/br>
    “小芬？”艾晴直接說出全名，“馮麗芬？”

    “額，你認識她嗎？”馬修女的表情有點驚訝。

    艾晴點了點頭，說：“算是認識。她倆都是在這個福利院長大的？”

    這個發(fā)現(xiàn)是艾晴怎么都沒想到的。原來康振燁的助理和妻子是同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好朋友。

    ☆、026 轉(zhuǎn)回來了（二更）

    艾晴看著那些照片，李月姚和馮麗芬是好朋友，而馮麗芬又深愛著康振燁，那么這份友情還能繼續(xù)下去嗎？

    “馬修女，她們兩人后來有沒有再回來看過你，或者說過些什么？”她知道女人的友情是很脆弱的，會因為男人而破裂。

    “額，小姚結(jié)婚的時候來看過我?！瘪R修女老了，所以回憶起過去的事情有點。她說了這話之后，又連忙補充道：“哦，對了，在這之前小芬來過，情緒似乎是很低落，說什么頂替了她，霸占了原本是她的幸福。”

    馬修女蹙眉想了想，接著道，“當時我問她什么意思，她沒有說，我就盡量安慰了她一下。后來，大概是五年后吧，小姚很不開心地回來看我，說婚姻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很累，很辛苦，人也變得神經(jīng)衰落了?！彼t疑了一下，表情有點不解，“但是后來，沒過多久，她又來看我，心情似乎變得很好，告訴我要出國去，以后不能來看我了。之后，她就真的沒有再回過這里?！?/br>
    “心情突然好了？”艾晴記得康震天說過，他忙于公事，忽略了自己的太太李月姚，所以她和別人走了。

    這么看來他沒有撒謊，當時李月姚確實決定離開c市。

    “嗯，”馬修女輕撫著照片上李月姚的臉龐，眼神慈祥，淡淡道，“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國外過得好不好。”又看向她身旁笑得燦爛的馮麗芬，特別惋惜地嘆了口氣，說，“倒是小芬，怎么就自殺了？”

    她前不久看新聞才知道了這件事。

    “那這些年，馮麗芬時常來看你嗎？”

    馬修女搖頭，說：“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了?！?/br>
    “她最后一次來看你，是什么時候？”

    馬修女認真回憶了一下，說，“好像是小姚來對我說要出國之后的第三天。”她深吸了口氣，肯定道，“對，就是第三天，那天是中秋節(jié)，下著雨，我記得很清楚！她渾身都淋濕了，坐在福利院的大門口，哭得很厲害。門衛(wèi)看到了她，才把她送到我的辦公室。她很傷心，也很驚恐，但是問她什么都不說。直到天亮，她留了封信給我，就再沒有回來過了?！?/br>
    “信？”艾晴覺得那晚上一定發(fā)生了什么，連忙道，“還在嗎？可以給我看看嗎？”

    “等等，我找一下?！瘪R修女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放餅干的鐵盒子，打開之后拿出了那封已經(jīng)發(fā)黃的信。

    “就是這封信?！?/br>
    艾晴抽出信紙，看到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馬修女，對不起，我走了，以后都不會再回來了。時間帶走了太多的東西，包括最初的我們，如果一切可以倒回從前，我一定不會讓悲劇再次發(fā)生。

    祝安好，珍重。

    悲??？

    艾晴看得出這封信的內(nèi)容是帶著一絲懺悔的，再看信紙下方的落款時間，是十年前的9月26號，而李月姚的出境記錄是前一天25號的晚上9點。

    “馬修女，馮麗芬中秋節(jié)那天是晚上幾點來福利院的？”

    “額，好像是十點多吧?！彼J真想了想說，“因為她來了沒多久，我就帶著孩子們在教堂做了零點的禱告，所以應(yīng)該是十點以后?！?/br>
    李月姚在中秋節(jié)那晚出境，可是m國入境處并沒有她的記錄。難道說，她出了什么事，所以沒能登機離開？

    “馬修女，在這之后有沒有誰找打聽過李月姚的下落？比如說她的丈夫康先生？”

    “沒有，”馬修女蹙眉回憶著，說，“康先生沒有來過，但確實有一個男的來問過?！?/br>
    “是誰？您記得他的名字，或者是樣子嗎？”艾晴記得康振燁說過李月姚跟別的男人走了，而馬修女也表示李月姚變得開朗了，決定離開了。

    那么她中秋節(jié)那天一定是和人約好一起去m國的。這個人應(yīng)該是她的情人！

    “這個讓我想想，當時他來過好幾次，隔一個月就會來一次，叫什么來著的？”她努力回憶著，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剛好一個老門衛(wèi)走進來，把自己的制服放到桌上：“院長，我今天最后一天了，衣服都收拾好了，先走了?！彼沁@里的門衛(wèi)，今天干完，就算是光榮退休了。

    “福伯，等一下，你記不記得以前有個小伙子一直來問小姚消息的那個，叫什么名字？”她叫住了這個老衛(wèi)問道。

    “哦，你說的是張先生吧，就是每次送小姚來這里的司機小伙?！备２卮?。

    “司機？”馬修女有點疑惑。

    “是啊，小張是康先生的司機，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被康先生辭退了。”福伯是看門的，所以對小姚的司機記憶深刻，因為每次都是他帶著那個司機去停車的。

    “康振燁的司機？”艾晴沒想到兜了一圈，又回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看來，他早就知道妻子出軌，而且是跟自己的司機。

    －－－－－－題外話－－－－－－

    推理寫起來比較需要注意細節(jié)，因為每句話都可能是破案線索，所以雪兒的速度會比寫其他文慢很多。不過答應(yīng)了三更，依然會有，只是要在晚上十點多了，么么噠，請大家諒解

    ☆、027 合謀殺人？（三更）首推求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