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這倒個好主意?!卑缣裘伎粗瑳]想到這個逗比大少,還能提出一個有建設(shè)性的辦法。 尹唯一天這話,感覺身后的狐貍尾巴快翹上天了,湊到她身邊,一把攔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道,“是不是覺得我還挺聰明的,有點(diǎn)愛上我了?” 艾晴一看他那副沾沾自喜的表情,二話沒說,狠狠踩了他的腳板。 “唔,靠……”尹唯感覺自己這段時間,腳板一定比以前低了幾毫米,每次都被踩,還這么用力。 哦,不對,是高了一兩公分,因?yàn)槭悄[的。 傅慧看到尹唯他們走出那個屋子,立刻來到他們面前:“怎么樣?死因是什么?” “肺部有積水,確實(shí)是溺水身亡的。”艾晴大概地說了一下情況。 “真的是溺水?”傅慧皺眉,看著面前那個紅色池塘,問道,“可是,她不是沒了四肢,而且滿池塘的血嗎?” “那應(yīng)該不是血?!卑缈粗靥恋某厮?,說,“應(yīng)該是染料這類物質(zhì)?!?/br> “染料?”傅慧有點(diǎn)不能理解,“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樣才像紅湖詛咒啊?!卑缭诔靥了闹軝z查著,在一顆小草的葉片上發(fā)現(xiàn)了一點(diǎn)紅色粉末:“看,就是這個?!?/br> “這個說,兇手可能是村里開染布坊的人?”傅慧蹲在她身邊,看著那一點(diǎn)紅色粉末問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趁著阿寶媽的事情,把染料偷出來,倒進(jìn)這里的?!卑缰溃壳暗木€索還是太少。 “為什么?” “因?yàn)樵缟?,我們從這里經(jīng)過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啊。”艾晴確定自己早上被吵醒之后,急匆匆的路過池塘,跑去前廳的時候,池塘還是原本的樣子。 “是啊,也就是我們處理阿寶媽的事情的時候,有人趁著混亂,把尸體丟進(jìn)池塘,做成詛咒的樣子?”傅慧蹙眉想了想,努力回憶之前的情況,“可是,當(dāng)時到底什么人沒有去現(xiàn)場呢?” “一定有人沒去,只是混亂中,我們沒有留意。”艾晴想了想,起身詢問傅慧,“對了慧姐,你昨晚10點(diǎn)到今天凌晨4點(diǎn),在什么地方,有沒有人可以證明?” “我?”傅慧愣了一下,微微勾起唇角道,“你這是在懷疑我?” “你別這么想,我只是例行公事地問一下。因?yàn)槲乙_定你們暫時沒有嫌疑,才能讓你們幫忙去詢問村里村民的不在場證明?!卑绲谋砬楹車?yán)肅,雖然傅慧他們做的口供,未必一定代表他們跟采荷的死無關(guān),但是在這種人手緊缺,村民又盲目排外的情況下,她只能依靠村里的人去問話,否則案件調(diào)查就無法進(jìn)行下去。 無法進(jìn)行下去。 “我昨晚從溫泉池回來之后,一直跟阮玲在一起,就為了寫這份東西?!备祷蹚目诖锬贸鲆粡埊B好的紙,是份動員報(bào)告,動員紅湖村的村民接受外來先進(jìn)科學(xué)的報(bào)告書。 “是的,我和慧姐為了這個想了好久,因?yàn)榛劢阏f,要做通這些村民的思想工作不容易,我們還考慮安排一系列的體驗(yàn),比如免費(fèi)看病檢查,還有品嘗西式咖啡和糕點(diǎn)的活動?!比盍峋驮谒磉?,聽著艾晴的詢問,立刻出言澄清。 “你們忙到幾點(diǎn)?”艾晴接著追問。 “應(yīng)該差不多是今早三點(diǎn)多吧?”傅慧記得不是太清楚了。 “是凌晨3點(diǎn)50左右?!比盍岷芸隙ǖ幕卮?。 “你為什么這么確定?” “因?yàn)槲抑苯由洗菜X是睡不著的?!比盍崮贸鍪謾C(jī),說,“雖然這里沒有網(wǎng)絡(luò),但是我來之前就下載了好幾部電影,睡前看會兒片子,才能睡著,所以知道我們上床休息的準(zhǔn)確時間?!?/br> 艾晴查看了她的手機(jī)播放記錄,說:“那么暫時可以排除你們的嫌疑?!彼荒苷f暫時,因?yàn)閮蓚€人在一個房間的情況下,基本上不可能犯案,而且只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她不認(rèn)為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殺人,還分尸。 “你現(xiàn)在開說,要我做些什么了嗎?” “我要全部村民昨晚10點(diǎn)到凌晨4點(diǎn)的證詞,包括傅家的所有人?!卑缯f著,拿出記事本,寫了幾個問題,撕下來之后,交給傅慧,“就這幾個問題,你可以先確定尤良大哥和魚郎他們這段時間是否有不在場證明,如果有,可以分成兩個小組進(jìn)行盤問,畢竟尤良大哥也是村里的人,會比較方便說話。” “好,我知道了?!备祷劢酉履菑埣?,又道,“那你呢?要做什么?” “我要找找采荷遺落的四肢。”艾晴要想找到尸體剩下的部分,或許會有更多的線索。 “你有線索了?”傅慧之前已經(jīng)讓家丁穿著塑膠的連靴皮褲,下池塘打撈過了,并沒有找到尸體的其他部分。 艾晴沒有回答,只是對她道,“村民的口供就拜托你了?!闭f完,朝著外面走去。 “喂,小晴!”尹唯怕她一個人會有危險,連忙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 艾晴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你幫我照顧一下海心,她膽子小,發(fā)生這樣的事,可能會害怕。” “她不是跟尤良他們在一起嗎?”尹唯才不想錯過這個獨(dú)處的機(jī)會,立刻找借口拒絕道,“他們會照顧她的,不用擔(dān)心?!?/br> 艾晴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雙手握拳,想直接用暴力把他打跑,就聽他說:“而且,有我跟著,發(fā)現(xiàn)了散落的四肢,也可以第一時間確定是不是從那具尸體上砍落的?”撇了撇嘴,“畢竟這種詛咒案件,誰知道還沒有別的尸體呢?” 這話是不錯的,確實(shí)有不少案件把多具尸體分尸,然后混淆警方視線,隱藏真正的殺人動機(jī)。 艾晴聽他這么說了,就沒有拒絕了,首先回到了阿寶家門口。她看到阿寶媽正站在方凳上,把一條粗麻繩打結(jié),想套上去自殺。 “喂,阿寶媽!”艾晴見狀,破門而入,一把抱住了女人的雙腿,緊接著尹唯站上方凳,把女人的頭從繩圈里脫了下來。 “你們放開我,讓我死,我不要活著了,我要去陪阿寶,陪著我兒子走鬼門關(guān)。”阿寶媽掙扎著,想推開他們,一頭撞死在墻上,被艾晴直接壓到了床上。 “你別這樣!你兒子是被人害死的,現(xiàn)在兇手還沒有找出來,你覺得他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嗎?”艾晴知道對這種不知道科學(xué)的婦人直接說人生大道理,一點(diǎn)用都沒有。最好的就是以毒攻毒,他們信什么,害怕什么,就專門說那種。 “額……”阿寶媽一聽兒子可能死不瞑目,立刻就安靜下來,抽泣著問道,“沒有找到兇手,阿寶在陰司路上,就不好嗎?” 艾晴看她的情緒稍微平復(fù)了一點(diǎn),松開手,讓她坐起來,“是啊,不抓到兇手,死者怎么可能瞑目,搞不好還不能轉(zhuǎn)世投胎呢?!?/br> 這話剛說出口,艾晴就覺得瘆的慌。畢竟一個唯物無神論者,現(xiàn)在一口一個輪回轉(zhuǎn)世,怎么聽怎么別扭。 “那,小姑娘,你知道誰是害死我家阿寶的兇手了嗎?”阿寶媽擦了擦紅腫的眼睛,滿是期待地看著艾晴。 她是個獨(dú)自帶著兒子的寡婦,在村子里生活本來就舉步艱難,現(xiàn)在兒子死了,她連最后的精神寄托也沒有了,自然會覺得生無可戀,想一了百了??墒锹犃税绲脑?,她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死后瞑目,轉(zhuǎn)世投胎,必須先把兇手找出來。 艾晴沒有立刻說話,拍了拍尹唯的手,讓他到桌上倒了杯茶過來,“你先喝點(diǎn)水,我想問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shí)回答。因?yàn)槟愦鸬迷皆敿?xì),越可能讓我找出兇手,讓你兒子瞑目?!?/br> “哦,那你問吧?!卑殝岦c(diǎn)頭,喝了一杯水,認(rèn)真地等著艾晴的提問。 “你想你在紅湖村應(yīng)該很多年了吧?” “從出生就在這里的?!卑殝尰卮稹?/br> “那么你覺得傅家二叔傅潤和二嬸采荷的關(guān)系怎么樣?”她專注地看著阿寶媽的表情,發(fā)現(xiàn)她聽完這個問題,臉色有了一絲變化,眼神也低垂著,有意避開她的視線。 “他們挺好的呀,在村里算是模范夫妻 是模范夫妻?!卑殝尩穆曇粲悬c(diǎn)尷尬,回答問題的時候也始終低著頭,明顯是心虛撒謊,怕被識破的表現(xiàn)。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傅家老太太剛才要讓傅潤把已經(jīng)死了的二嬸休掉?”艾晴故意提起這件還沒有向全村公布的事情。 “啊?”阿寶媽一臉驚訝,蹙眉想了想,雙手有些不安地點(diǎn)著手指,“這個,大戶人家的事情,我們這些小民管不著,休妻肯定有必須休妻的原因。” 艾晴確定她是知道些什么的,立刻道,“阿寶媽,撒謊的話,你就算死了,到了地府也是沒辦法跟兒子在一起的?!?/br> …… “啊?” “撒謊是要下地獄拔舌頭的,是沒辦法轉(zhuǎn)世投胎的?!卑缫荒樥J(rèn)真地說著,心想幸好小時候愛看一些志怪小說,才可以拿這些東西說事。 阿寶媽聽了這話,連忙說,“那個,我不是想撒謊,只是,只是……”她遲疑著,表情非??鄲?。 “你只告訴我,我抓出了兇手,沒人會知道是你說的?!卑缰浪率裁?,所以直接給了承諾。 “額,我想傅家老太太會讓二叔休了二嬸,是因?yàn)椤闭f到這里,她四處看了看,湊到艾晴耳邊,小聲說道,“二嬸采荷背夫偷漢?!?/br> “竟然有這樣的事?”艾晴裝出一副非常驚訝的表情,問道,“你確定嗎?會不會是別人以訛傳訛?” “我親眼看到的,怎么會有假?”阿寶媽一臉認(rèn)真道,“就是前年吧,我家漢子死的那年,我給他上墳,路過紅湖前那片小樹林的時候,看到了一對男女。我當(dāng)時還想,誰這么不顧風(fēng)紀(jì),在那里干那種事,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女的竟然就是傅家二嬸采荷。我當(dāng)時嚇得臉都白了,而且還不小心滑了一跤,驚動了他們的。那個男的爬起來就想抓我,我立刻就跑?!?/br> “那你看清楚那個男的是誰了嗎?”艾晴就是想知道采荷姘夫的身份。 “沒有,當(dāng)時有霧,我又害怕被傅家二嬸發(fā)現(xiàn)我撞破了她的糗事,會對我和孩子不好。畢竟我一個寡婦,沒錢沒勢的,不能跟大戶人家過不去嘛?!卑殝尶嘈χ卮?。 艾晴當(dāng)然懂她的意思,如果采荷的死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關(guān),那么兇手很可能是那個姘夫,害怕jian情曝光后收到牽連,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給殺了,還做成詛咒的樣子。真是這樣的話,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阿寶媽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在當(dāng)時就把阿寶媽殺了滅口了。 反正一個寡婦帶著孩子,無親無故,沒人會在意她是死是活。 “那當(dāng)時你有沒有看到那個男的有什么特征,比如說胎記,或者是衣服是什么樣的,有什么配飾?”艾晴知道這里的人穿著傳統(tǒng)的服飾,稍微有點(diǎn)錢就會佩戴一些玉佩了什么的。 “額,我想想。”阿寶媽蹙眉,認(rèn)真想了想,說,“我好像看到那個男人的肩膀上有塊紅印。” “紅???”艾晴追問道,“有形狀嗎?” “我也沒注意,因?yàn)槟莻€很可能是激情的時候留下的嘛。”阿寶媽砸著嘴,不好意思的說道,“也不知道你們小姑娘懂不懂我的意思?!笨纯窗纾挚纯匆?,臉頰紅了。 艾晴立刻會意,抿了抿唇,表情有點(diǎn)尷尬,“那也就是說,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了?!?/br> “哦,對了,我記得,他們丟在地上的衣服是很好的段子,還有繡花的?!卑殝屵B忙補(bǔ)充著。 這話,讓艾晴想起了尹唯從尸體口中夾出來的絲線,那個樣子確實(shí)是繡花的絲線,是富貴人家才穿得起的東西。而作為傅潤和采荷這種老夫少妻的組合,采荷跟同村的富家少爺有染,也是可能的。 “那么紅湖村,有幾家人家,穿得起這樣好的衣服?”艾晴首先從這些人家入手,說不定剩下的殘肢就藏在姘夫那里。 “除了傅家,還有村長的牛家,染布的趙家和那個做刺繡工藝的花家?!卑殝尠阎蓝颊f了出來。 艾晴想了想,說道,“可以把這幾戶人家的地址告訴我嗎?” “當(dāng)然?!?/br> “從離你家和傅家最近的那戶人家說起?!卑缦氩珊梢欢ㄊ请x開阿寶家之后遇害的,那么她一定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兇手,然后才被殺的。 “最近的就是趙家,他們家的布料店就在離傅家不遠(yuǎn)的東南邊?!卑殝屩钢约呵懊娴牟说卣f,“你們看,就是繞過那片玉米地,就是了?!?/br> “然后花家就在趙家的旁邊,至于村長家就比較遠(yuǎn),要穿過后面那片楓樹林?!卑殝屩钢约汉箝T的楓樹林說,“過了樹林,還有淌過紅湖的一段最窄的湖段,才能可以看到村長的牛家?!?/br> “這么遠(yuǎn)?” “是啊,村長家其實(shí)不太管事,只是掛個空頭銜,聽著好聽而已。村里真正管事的,就是傅家老太太?!卑殝屨J(rèn)真地說著村里的基本情況,見艾晴沒再提問了,立刻追問道,“小姑娘,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知道誰殺我兒子了?” 艾晴不答反問,“那么你說的在樹林里看到采荷跟一個男人,是在這片楓樹林嗎?” “不是,”阿寶媽搖頭,說,西北角的墳地區(qū),去那里要劃船通過蘆葦蕩,然后會有一小片的銀杏樹林,杏果成熟的時候,我們會去收集杏果,田里沒收成的時候,能當(dāng)飯吃?!卑殝屨f著就會說道 著就會說道自己的生活,想想真的是非常艱苦啊。 “那里跟村長家近嗎?”艾晴覺得事件又有了新的發(fā)展可能。 “蠻近的,出門之后,走個十幾分鐘也就到了。我們這里的人不太愿意去,因?yàn)槿ツ抢锏穆飞?,蛇多,村長他們家有特殊的草藥,不怕那些蛇,但是要錢,我們窮人買不起?!?/br> “蛇?有毒?” “是啊。”阿寶媽點(diǎn)頭。 艾晴之前用的紗布擦了一點(diǎn)阿寶傷口上的黑色血液,覺得會是當(dāng)?shù)氐挠卸静菟?,但是想想也可能是蛇毒?/br> “那種蛇毒,再沒有傷口的情況下,可以辨認(rèn)出來嗎?”艾晴問道。 “認(rèn)不出?!彼龘u頭,“要是當(dāng)場看到被那種蛇咬了的話,我們就直接去找村長買解毒藥丸,所以這些年村里人也沒有出過中蛇毒死掉的事情?!?/br> 艾晴聽了她的解釋,擰著眉朝著尹唯看了一眼,而后對著阿寶媽說,“我現(xiàn)在不能確定兇手是誰,但是我保證一定會幫你把殺害阿寶的兇手找出來?!?/br> “哦?!?/br> “還有,別再想著自殺了?!卑缫荒槆?yán)肅的嚇唬她,說,“地府的閻王對自殺的人,是非常不滿意的。他不讓他們轉(zhuǎn)世投胎,而是直接進(jìn)入枉死城,永遠(yuǎn)不能再投胎做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