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高怡婷微微挑眉,嘴角揚著淺淺的弧度:“沒問題,不過事后我是要索要報酬的?!?/br> “好?!卑鐭o所謂地答應(yīng)了,反正這些都是后話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把馬霆恩和尹唯找到。 “那你去吧,我保證這里一個人都不會離開?!备哜梅浅W孕诺卣f道。 艾晴點頭致謝,按開了自己的手表型手電筒,從后門出去。她想,如果兇手是針對當(dāng)年楊沫自殺的事件發(fā)起復(fù)仇,那么剩下要殺的人,或許就是尹唯。當(dāng)然,這個假設(shè)是兇手是馬霆恩的前提下才可以成立。 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那么下一個被殺的就很可能是馬霆恩,然后繼續(xù)讓尹唯做替罪羊,成為這起事件的殺人兇手。 艾晴點開手機,看著施國平剛才傳給自己的兩封郵件的照片。從內(nèi)容上看,十二年前的那天,應(yīng)該是楊沫發(fā)現(xiàn)了洪立鵬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壞事,而蔣文屬于旁觀者,幫著洪立鵬隱瞞了事情真相,然后眼看著楊沫被推人下樓。 至于鄒雪,辛嵐應(yīng)該都跟這件事有關(guān),所以才會陸續(xù)出事。 她記得尹唯失蹤前說過,鄒雪的死是有可疑的,不一定是單純的停藥發(fā)病,而是有人刻意為之。那么誰會這么做?除了她身邊的人,沒人可以做到的。 鄒雪在死前一個多月前回來村子里修養(yǎng),本來是想在故鄉(xiāng)尋找下一場設(shè)計秀的主題和靈感,沒想到就這么病發(fā),被自己的幻覺嚇?biāo)懒恕?/br> 正想著,就感覺到眼睛被什么光線閃了一下,有點刺眼。抬頭尋找著光源,就看到村里最高的電線塔頂上有兩個人影。 可是,太陽下山后的冬夜很冷也很黑,除了拿到刺眼的光芒,她根本看不清楚站在塔頂?shù)牡降资钦l,只能隱約看出有兩個人。 突然,伴著一聲尖銳的叫聲,其中一個人從塔頂墜落。 “噔”的一聲巨響,艾晴的面前濺起一片灰塵,馬霆恩摔到了地上,雙眼爆裂,額頭的血緩緩流出。 艾晴確定他已經(jīng)死亡,立刻朝著塔頂看去,刺眼的燈光讓她沒辦法看清楚頂上的情況,就像是魔術(shù)師在舞臺上經(jīng)常使用的手法,一個閃光彈之后,便從觀眾的視線中消失了。 “喂,別跑!”艾晴想去追,卻發(fā)現(xiàn)根本已經(jīng)沒了蹤跡。只是耳邊傳來很細微的“嗡嗡嗡”的聲音。 她只好回到馬霆恩的尸體旁,查看他是否有別的外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周圍的村民聞聲趕來現(xiàn)場,看到了眼前的景象,無不感到驚恐、不安。 “哎呀,又死人了,又死人了。” “我看到了,是有個黑影把他推下來的?!币粋€滿身酒氣的村民,打著酒嗝,大聲嚷嚷著。 艾晴也確實看到了另一個人影,可是,她并沒有看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 “哎呀,到底是誰呀?這個兇手還沒有離開咱們村子呀!”村民開始躁動起來,對著村長說,“這都快過年了,太嚇人了。在警察沒有來之前,我們讓村里的成年男人組個隊伍,輪流執(zhí)勤,保護大家的安全吧?!?/br> “嗯,確實太不安全了,就照你們說的做,把各家各戶的成年男人編隊,然后成分兩個組,輪流執(zhí)勤吧。”村長采用了村民的建議,決定編制執(zhí)勤小隊保護村子。 “什么事這么吵?”鄒倩他們也被這樣的吵鬧聲驚動,一起來到現(xiàn)場。 “這,這不是馬霆恩嗎?”鄒昊看清楚了倒在地上的男人,表情瘆的慌,言語也有點結(jié)巴。 “艾警官,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俊编u倩嚇得臉色慘白,怎么好好的來祭奠自己meimei的四個人都死了。 艾晴沒有說話,倒是發(fā)現(xiàn)了在馬霆恩的兩臂腋窩下的毛呢大衣被勒出了一道痕跡。她抬頭看向那個電線塔,決定爬上去查看。 “喂喂,警察姑娘,你這是干什么,這個有電啊,會死人的!”村長看她想往上爬,連忙上前阻止。 “不要緊,我會很小心的。”艾晴的臉色非常平靜,讓村長站到一旁,繼續(xù)往上爬。 很快的,她就趴到了之前馬霆恩和那個人影所在的位置,在頭頂?shù)蔫F架上找到了一些好像頭發(fā)絲一樣細的銅絲,周圍還有一股皮毛被燒焦的臭味。 這是怎么回事?被強電壓燒傷了皮膚的味道嗎? 可是,她剛才檢查過馬霆恩的臉頰、脖頸和四肢,并沒有被灼傷的痕跡,當(dāng)然他的衣服上也沒有那種痕跡。 艾晴蹙眉想著,發(fā)現(xiàn)在離自己腳下不遠處的橫欄上殘留著什么,立刻俯身去撿。 不想,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那張殘留物也跟著被吹起來。 艾晴沒來得及深思,只想把東西拿到手,立刻上前去抓,腳下一劃,整個人懸空在鐵欄桿上。不過,幸好,她還是抓到了那片殘留物。 啊—— 地面上傳來了女人們的腳尖聲,所有人的手電筒照向艾晴的方向。 “艾晴!”高怡婷微微蹙眉,看著艾晴懸空地雙腳道,“你的左邊下面有點可以踏腳,試著勾勾看?!?/br> 她怕她會慌張,所以立刻就朝著電線塔的頂上爬去。 艾晴的雙手抓著頭頂?shù)蔫F欄桿,想抬腳,發(fā)現(xiàn)剛才滑下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估計是受了傷,這會兒根本就抬不起來。 一連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夠 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夠到踩腳的位置,手臂因為剛才滑落的一瞬間,支撐著自己的體重和下墜的重力,肩膀位置的肌rou也可能出現(xiàn)拉傷,這會兒臂力正在漸漸變?nèi)酢K久家е狸P(guān),心想自己不會就這么完蛋吧。 就在她的手慢慢下滑的時候,高怡婷抓住了她,把她拉到了一側(cè)的鐵欄桿上。從這里可以直接順著欄桿爬下去。 “受傷了?”她看得出艾晴的吃痛地表情,扶著她在欄桿處休息。 “應(yīng)該是肌rou拉傷了?!卑绗F(xiàn)在只有左手可以用力,右手是完全沒辦法使勁。雙腳也是一樣,只有左腳可以用,右腳被撞傷了。 “你等等,我下去拿繩子,然后上來,把你吊下去。”高怡婷朝著下面看了一眼,離地面的距離還比較高,于是提出這樣的方法。 艾晴沉沉嘆了口氣,點頭道:“謝謝。”她看著左手手掌中抓到的那一小片沒有燒化的東西,放在鼻間聞了聞,有皮rou燒焦的味道。 “小晴,是不是你?!”突然,地面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艾晴低頭看去,原本緊繃的表情舒緩了不少。 “大哥!”她總算不用孤軍奮戰(zhàn)了,看到施國平帶著人出現(xiàn)在電線塔下,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你堅持一下,我立刻上來救你!”施國平套上繩子,快步爬到艾晴身邊,用繩子綁住她,然后利用鐵欄桿作為齒輪,把一頭丟給地面上的人,讓他們一起抓著繩子,把艾晴一點一點放到地上。 “是不是受傷了?”施國平看到艾晴安全著陸,便上前攙扶。 “嘶,”艾晴連忙收回自己的右手說,“不行,應(yīng)該是肌rou拉傷了,只能扶左手?!?/br> “那干脆別扶了,我抱你吧?!笔﹪秸f著就伸手去抱艾晴,結(jié)果直接被高怡婷搶了先。 她毫不費力地把艾晴抱起來,細長的眸子淡漠地撇著施國平:“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吧?!?/br> 噗—— 艾晴一臉尷尬地看著施國平,又看看高怡婷,這個女人有175的身高,短發(fā),不看胸真的可以看做是個男人。當(dāng)然,看了也會讓人感覺是個女漢子。 施國平看著高怡婷的動作,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有點莫名其妙。 警察攔起了封鎖帶,地區(qū)的法醫(yī)對馬霆恩進行初步驗尸,確定他是高空墜落致死的。不過,法醫(yī)官也確實在他的兩臂腋下檢查出一點很細小的瘀青,猜測可能被人用細線之類的東西勒綁過。 艾晴被高怡婷抱回鄒家,剛坐穩(wěn)就見施國平走了過來。 “你怎么一個人,在毫無安全措施保護的情況下,就爬上那個電線塔?真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跟師母交代?”他在她身邊坐下,語調(diào)非常嚴(yán)肅認(rèn)真。 艾晴知道剛才的危險,確實是一開始沒有設(shè)想周全。但也是為了盡快找到線索,所以才不假思索地爬了上去。 “大哥,你怎么來了?這里應(yīng)該是地區(qū)警方管轄的吧?!卑绨蛋祰@了口氣,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因為翻查了十二年前的案子,所以我就來了?!笔﹪浇舆^福伯送上的水,道了聲謝,直接仰頭喝了個干凈。那種好爽的喝水方式,簡直跟武俠小說里的大俠喝酒差不多。 “你已經(jīng)查過楊沫的情況了?”艾晴確實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楊沫的事情,這樣才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是啊,剛從她獨居的屋子那里趕過來。”施國平點頭,放下玻璃杯,看著艾晴手上那塊被燒過的薄片問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好像是個什么皮子?!卑绨褨|西交給他,說,“就是在電線塔上面找到的?!?/br> “這個,”施國平聞了一下,說,“好像是羊皮……” “羊皮?”艾晴聽了這話,表情若有所思。 “是啊,”施國平點頭,把東西裝進證物袋說,“對了,有人說看到是一個人把馬霆恩從電線塔上推下來的,是不是這樣?” “當(dāng)時,確實有兩個人影。不過,我沒看到另一個人是用什么方法從塔頂逃走的。”艾晴還有些不明白,蹙眉思考著。 突然,胳膊一疼,她倒抽了口氣,就看到高怡婷拿了藥箱蹲在她面前,“先把手臂固定一下,不然傷勢會變得嚴(yán)重的?!?/br> “額,謝謝你,高律師?!卑缑虼綔\笑,知道她是蕾絲之后,就顯得特別的尷尬。 高怡婷沒有說話,細長的眼眸瞪了施國平一眼,嚇得他立刻就站起來,把座位讓給了她。 “那個,高律師,我離開之后,鄒家的人都留在這里,沒有離開過嗎?”艾晴一臉認(rèn)真地跟她確認(rèn)這件事。 “嗯,陸寒,鄒昊他們都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我就直接把后門上了鎖,然后留在前廳跟鄒倩一起守靈,期間沒有人出去過。直到外面?zhèn)鱽斫新?,大家才一起跑出去的?!备哜煤芸隙ǖ鼗卮穑車?yán)謹(jǐn)?shù)仃愂隽苏麄€過程。 艾晴聽著這話,抿唇點了點頭,又對著施國平道,“大哥,楊沫那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或者說,她有沒有什么親人,或者是很要好的朋友,或者是有沒有特別喜歡她的人?” “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她沒有親人了。她的母親在她高一的時候腎衰竭死了,至于她的父親,好像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出了意外死了,所以資料中的記錄很少。”施國平讓胡瑞把從楊沫那里找到的相冊遞給艾晴,“ 給艾晴,“你看看,這是楊沫家里唯一的影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眼熟的,可能是兇手的人?!?/br> “嗯,”艾晴翻開了影集,看著楊沫的照片,接著道,“對了,她父母都不在了,怎么負(fù)擔(dān)高額的學(xué)費的?我記得她就讀的高中是費用很高的貴族學(xué)校。是不是有什么人的資助?” “沒有。”施國平搖頭,說,“這個要歸功于她父親死后留下的一筆保險金?!?/br> “保險金?” “是啊,”施國平讓胡瑞把平板電腦送到艾晴面前,說,“你看,就是這個,他專門給女兒買的保險,只要他發(fā)生意外,保險公司就必須支付他女兒高中和大學(xué)的學(xué)費?!?/br> “不管是多貴的學(xué)校,只要是他女兒考上的,都必須負(fù)擔(dān)。”艾晴看著那份保單上的條款,立刻就明白了,“所以楊沫可以就讀任何一所貴族高中。” “是啊?!?/br> “可是,正常的人會這個寫保險條款嗎?”艾晴滿是疑惑地皺眉,腳上一疼,立刻回神,就看到高怡婷正處理著她受傷的右腳。 “你的腿,傷的比較嚴(yán)重。該去醫(yī)院拍個片子?!?/br> “啊,那我立刻讓人送你去醫(yī)院!”施國平一聽這話,連忙站起來,就要安排人送艾晴去醫(yī)院。 “別!”艾晴連忙抓住他,手臂扯動了拉傷的肩膀,疼得額頭冒出一層虛汗。 “小晴,你沒事吧?”施國平緊張地扶住她,心里懊惱極了,覺得是自己讓她痛成這樣,恨不得立刻一頭撞死。 “沒事,沒事。”艾晴搖頭,說,“這個案子我最清楚,所以在沒有破案前,我不去醫(yī)院?!彼晕⒕徚艘幌?,看著高怡婷道,“高律師,這個保險條款,你覺得有沒有問題?” 她知道高怡婷是權(quán)威人士,對于這個一定是最清楚的。 高怡婷幫她把手上的右腳固定了一下,說,“確實有問題,正常是不會這么訂立的。這樣的條款,估計一開始就花了不少錢才能確定下來。感覺就是知道自己可能會發(fā)生意外一樣,早早地為女兒鋪好后路。” “早早的知道自己會發(fā)生意外嗎?”艾晴蹙眉拿捏著這句話,繼續(xù)翻看著手上的相冊。 “這就是楊沫的父親嗎?”艾晴看到照片上一個很帥氣的男人抱著小時候的楊沫。 “額,大哥,這是什么?”艾晴指著小楊沫手上的一個東西問道。 因為拍攝角度的關(guān)系,只拍到了一半,是有一些線和竹簽吊著的。 施國平認(rèn)真看了一下,說:“哦,這個是小時候經(jīng)常玩的,皮影人啊?!?/br> “皮影人。”艾晴連忙道,“羊皮做的?” “額,是啊?!笔﹪近c頭。